第36章 你吃醋了嗎?

葉通文和周福元是老酒友了, 兩人見面幾乎沒有幹聊天的時候,現如今多年好友快成親家,往後便是親上加親的關系,兩個中年男人, 不知道怎麽去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便只能借酒抒情。

周福元說:“我這兒子你是從小看着長大的, 別的咱不說, 但人品你是知道的,七七那就更不用說了,從小到大都是好孩子,我家清遠能跟你閨女有這樣的緣分, 那是清遠他媽在天上保佑着呢, 我啊,往後什麽都不求, 就求這倆孩子好好的, 他們好, 咱們就好。”

周福元這人平時說不出那些文绉绉又煽情的話, 也就喝酒的時候, 話多了點。

葉通文拍拍他肩膀,跟他碰杯, 多餘的話不說, 一個眼神, 彼此之間就都明白了。

從飯店離開的時候,兩位爸爸都喝多了,周清遠要開車, 這頓飯滴酒未沾,回頭先将葉栖一家送回去, 跟着上樓的時候,葉栖落後一步,跟周清遠站在走廊裏說話,周清遠這會兒看着倒是不緊張了,甚至整個人有點嘚瑟,他撓了下葉栖的下巴,跟逗貓似的說:“晚上來接你,出去約會去不去?”

“去哪兒?”

“中央大街。”

葉栖翹着腳尖,點頭說:“行吧。”

其實她這會兒心情有點奇怪,也說不清為什麽,如果仔細剖析的話,那大概是因為他們的關系得到長輩的肯定和祝福了吧。

這心情導致她在面對周清遠時,有點莫名的害羞。

“你過來,有話跟你說。”周清遠朝她勾勾手指。

葉栖走過去,模樣認真的要聽他說什麽,周清遠卻彎腰偏過頭在她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葉栖沒待反應,這男人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就走了,留下一句,“進去吧,晚點過來接你。”

周清遠之前日子過得稀裏糊塗,只知道自己有年頭沒回家,卻記不清具體是幾年,這次突然一回來,總覺得各個街道都有變化,看什麽都陌生。

他爸就說他,“那是你的問題,咱家這邊變化不大。”

周清遠開着車,關注着路況,聞言“嗯”了聲,別多說。

周福元酒醒了不少,過了跟老兄弟喝酒時的興奮勁兒,現在想起什麽,有點憂愁,他看自己兒子,嘆口氣說:“你和七七好好處,都老大不小了,有什麽問題啊,矛盾啊,都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有商有量的來,千萬別一個不高興就不處了,傷人啊孩子。”

“這是說的什麽話啊爸,我倆現在這不是好好的麽,你怎麽這麽說?”

“爸這不是擔心麽,七七是個好孩子,你好好對人家,千萬別像從前似的,鬧一個別扭就分手,到時候因為你們,兩家人都不知道怎麽見面。”

周清遠知道他爸指的是他之前那段感情,其實他挺不願意去琢磨從前的事,總覺得這人不該總糾結過去。

畢竟誰還沒有個年少無知的時候呢?他從前做的不夠好,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兩人分手了,那是他們緣分就那麽淺,他有錯他改,但總歸是過去了。

“爸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別必要提醒我。”

周福元點點頭,不再多說,這小子四舍五入快奔三十的人了,他将話點到為止,讓他心裏有數就行,有時候說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晚上七點鐘,周清遠來接葉栖,他在樓下等着沒上去,給葉栖發微信,過了十多分鐘,人才拎着小包下來。

副駕駛門開,葉栖上車,一陣淡淡的香水味也跟着飄進車內,是周清遠熟悉的那種味道,突然一聞見,刺激他大腦記起來某些事情,這麽算算,他快有三天沒碰葉栖了,以前總覺得自己定力夠強,但一碰到葉栖這定力就跟泡沫似的,一觸就散。

他之前甚至琢磨過,回雲城辦事這段時間勢必要有點煎熬,但覺得忍忍也就過去了,可這會兒卻覺得,似乎也沒那麽容易忍。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起心動念,想再把人拐回去,陪着他辦完事再一起回來,可到底是成年人了,做事情不能那麽沖動,總得考慮一下現實因素,葉栖這次回來是為之後做生意的事情提前做準備的,這段時間她也閑不着,他總不能做事只為自己吧!

想完這些事,那突然沖上腦子的念頭已經一點點散去,連帶着那點不該在此刻生出的念頭,也消了不少。

然而葉栖一點沒發現,她打開小鏡子照照臉,問:“周清遠,我這個口紅顏色好看嗎?”

她嘟嘟嘴轉頭給周清遠看,男人沒說話,皺着眉像在認真思考,他勾勾手指頭說:“你過來點,我看不清。”

車內光線确實挺暗的,葉栖沒多想,歪着身子湊近了,她看到男人眼中有浮動的笑意,還未細想,男人突然吻了上來,一雙手也不老實,一只扣在她頸後防止她逃跑,另一只手順着腰上的軟肉向上探,他手上的老繭刮得葉栖輕微的痛,下意識的張嘴呼痛時卻無異于邀請男人更加深/入的吻。

葉栖整個人都熱的發汗,車廂裏像是開了蒸汽一般,密不透風的,終于忍不住,葉栖推開了他大口呼吸。

車窗降下,夜間的風從窗口流動進來,驅散了車內的熱意,和某種難以言明的氣息。

葉栖拿出小鏡子又照了照,咬牙切齒的看着周清遠,“都怪你,口紅全花了。”

周清遠笑了聲,發動車子的時候說:“早晚得花,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中央大街是約會聖地,也是外地游客來哈爾濱必來的打卡地,所以即便是晚上,這條街上也依舊人聲鼎沸,熱鬧得很。

周清遠自從踏入這座城市開始,始終緊繃着的那根神經好像終于在這一刻有所疏緩,看着心情似乎也好了很多。

葉栖主動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裏,周清遠故意說:“多大孩子了,自己不會走路?還讓大人牽着?”

周清遠這人嘴欠的毛病已經患下很多年,估計這輩子沒得治,葉栖跟他吵嘴習慣了,臉皮也越來越厚,他愛怼,她高興的時候就聽着,不高興就怼回去,總歸不會走心。

“就想讓你牽着,你牽不牽?”

她身高就到周清遠肩膀以下,正常說話的時候,她要擡頭,仰起臉來說,這會兒配上她那副傲嬌的表情,還有點說不出的可愛,用東北話講,怪招人稀罕的。

周清遠笑着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瞧給你能耐的,牽,不牽你牽誰,吶,這雙手都是你的,做那件事的時候我都不吝啬,何況牽手呢,你說的算,想怎麽用怎麽用。”

他說完之後葉栖臉蛋爆紅,悶着頭在周清遠胳膊上狠咬了一口,心想着她這臉皮再厚怕是這輩子也厚不過周清遠了。

“我以前就在這條街上的一家店上班,這條路天天都要走上一遍,匆匆的來匆匆得去,也沒空欣賞街上的風景。”

“那正好,一起欣賞風景的機會留給了我。”

說到這個,葉栖有點心虛,抿着唇半晌沒吭聲,周清遠也不知怎麽着,竟然還敏感起來了,見葉栖那樣就眯起眼睛問:“你之前和別人一起在這欣賞過風景?前男友?”

怎麽說呢,葉栖是個不喜歡撒謊的人,之前便說了,這條街是約會聖地,基本上當地談戀愛的小情侶,有事沒事都愛來這溜達一圈,畢竟中央大街是哈爾濱有名的一條街,意義不同嘛,年輕人不都喜歡追求一點儀式感啦,浪漫感之類的,中央大街多浪漫吶。

葉栖也不是一張感情白紙,她第一次和那個相親對象談戀愛時,就在這裏約會過。

她保持沉默這件事就已經間接證明周清遠猜對了。

其實呢成年男女誰會沒有幾個前任和感情經歷呢,周清遠倒不是真的計較,畢竟他自己也談過,也沒資格計較葉栖怎樣,只是但凡是個男人,都有點奇奇怪怪的占有欲,他就覺着心裏的感受很奇怪,也不是生氣,就是……就是怎麽呢……吃醋?

大概是這樣。

“你們都去了哪裏?”

“能去哪呢,這條街就這麽長,也就是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去江邊轉轉。”

周清遠二話不說,拉着葉栖就說:“走,咱們也去江邊。”

葉栖笑了,“幹嘛呀?帶我回憶當年?”

“是帶你刷新記憶。”

葉栖被他逗笑了,連忙拉住他說:“哎呀不着急,先轉轉嘛,你都好久沒回來了,我們先走走,你看現在街上的燈火多美,急什麽呀。”

周清遠聽了她的話,陪着她散步似的,慢慢的走,街上碰到一個賣花的年輕姑娘,周清遠買了一枝玫瑰花給葉栖,葉栖像收到寶貝似的放在鼻子下面不停地嗅,她問周清遠:“你吃醋了嗎?”

周清遠神情別扭,目光看向一旁說:“還行吧。”

葉栖“噗呲”笑,說:“其實你知道嗎?我和他那天出來時,一分錢都沒花,他問我喝不喝奶茶,我說不喝,問我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飯我也說不吃,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我并沒有把他當做親近的人,就不好意思跟他索取,哪怕只值一分錢價值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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