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夏阿姨以後不要再提她。”

夏芸芸被顧言薄駭人的眸光吓了一跳,她從前就覺得顧言薄不讨喜。性格又悶又怪,現在長大了,更令人讨厭,誰家小孩這麽陰郁。

就這上不了臺面的丢人模樣,也就顧天鶴把他當塊寶。

“言言說得對。”

顧天鶴會允許夏芸芸說這件事,也是擔心路覺舟對劉寧娜存有念想,所以把選擇權交給路覺舟。

既然路覺舟沒有要見她的意思,顧天鶴也沒有把人往外趕的道理。

“既然顧厭不想見,以後也別在提她。”

夏芸芸硬生生頓住,她來之前想過多種結果,唯獨沒想到會是這樣。

顧言薄這陰郁的性子,為什麽能接受殺母仇人的兒子?還寶貝成這樣?

真是可笑。

顧言薄對一個外人親近成這樣,對自己的親哥哥顧曜反倒冷言冷語。

顧天鶴也是老糊塗,顧家多大的産業,領養能是小事嗎?那可是涉及到以後的財産分割,把一個外人養在老宅,也不怕路覺舟長大後反咬一口。

夏芸芸來時又多高興,現在就多煩躁。他擡手撞了下身邊的顧盛裕,示意他說點什麽。

然而顧盛裕蹙了蹙眉,最後什麽也沒說。

……

晚上。

顧言薄和路覺舟在書房寫作業,他的作業早就做完了。但他一般會呆到路覺舟寫完作業。

因為路覺舟拖拖拉拉,沒人看着就不做。

臨近畢業,他們雖然會直升銘城初中部,但畢業考關乎到分班。他想和路覺舟在一個班,所以對路覺舟的成績也很上心。

路覺舟成績不差,畢竟小學的題目再難也難不倒哪裏去,可他上課容易走神,考試也很粗心大意,顧言薄盯着他主要是讓他集中注意力。

等到路覺舟也寫完作業,顧言薄抽背完必背課文。卻沒有要回房間的意思。

“不回房間嗎?”

“把模拟考的卷子拿出來我看看。”

“你都看了很多遍。”

路覺舟不想動,都快十點了。他還想打回游戲,那些錯題,顧言薄已經抓着他讓他重寫了好幾遍,小升初沒必要緊張得像高考。

顧言薄沒說話,氣氛頓時冷了下去。路覺舟不明所以,觀察着他的反應,看起來不像生氣,倒像是煩躁。

為什麽?

路覺舟不像以前說什麽話都要斟酌好久,他現在和顧言薄的相處很自然,也非常熟悉。所以有什麽都直接開口問。

“你是不是有心事?”

顧言薄不說話,沉默了許久,正當路覺舟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就聽顧言薄問。

“你真的不想見……”

路覺舟沒有半點遲疑,連連搖頭,生怕慢一秒都會讓顧言薄誤會。

他知道江晴離世這件事,讓顧言薄很沒有安全感。而且幼年期,又經常被江晴“忽視”。

所以在顧言薄面前,路覺舟從不吝啬表達自己的心意。

“不想。”

“一點都不想。”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想見……”路覺舟遲疑了下,真假參半地說。

“她對我一點都不好,從小就不管我。”

“有時候出門幾天不在家,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裏。吃一些剩飯剩菜,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打我。”

這話倒是真的,根據游戲世界給出的設定。陸厭這個角色本身就過得挺慘,這也是陸厭最開始會欺負顧言薄的原因。

劉寧娜在衆人面前,當然要表現出對顧言薄的喜歡。而陸厭一個五歲的孩子看不懂僞裝,只知道自己的媽媽不喜歡他,卻對別的小孩很好。

他是嫉妒顧言薄。

這是游戲裏生成的設定。

不過小孩子,做不出多大的壞事。至少在顧言薄看來,就是有個煩人精跟在他身後,想盡辦法地欺負他,卻總讨不到好處。

“從小到大,只有你對我最好。”

剛接近顧言薄的時候,路覺舟是想方設法哄他,讨好他。其實他也知道,是顧言薄縱容着他靠近,雖然到現在還是不肯喊他一聲哥哥,可如果不是顧言薄,顧家不會收養他。

他對顧言薄很認真也很上心,不管什麽感情都是雙向奔赴的,他對顧言薄好,當然也是因為他能感受到顧言薄對他的好。

“除非你趕我走,不然我才不會走。”

“不對,你趕我我也不會走。”

路覺舟說完又被自己的腦補給氣到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顧言薄的信賴,為什麽要被趕走。

“不行,你不能趕我走。”

顧言薄被他突然較真的模樣可愛到了,唇角微不可查地揚了揚。

“那你要跟緊了。”

路覺舟的答案讓顧言薄很安心,他也不再逼着路覺舟複習。丢下一句“早點睡覺”轉身離開書房。

路覺舟跟在他身後離開,一路跟到了房間門口。

“還有事?”

路覺舟漂亮的眼睫眨了眨,揚唇一笑,理所應當地回答。

“你說的,跟緊你。”

“我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顧言薄還沒來得及拒絕,路覺舟推開了房門。

“你可以抱兔兔,也可以抱我。”

“當然。我更希望你抱我,這說明我比兔兔更重要。”

“或者你抱兔兔,我抱你也行。”

顧言薄:“……”

其實他現在已經不那麽依賴兔兔,偶爾也會抱着睡。但并不像小時候那麽排斥、厭惡自己的“壞毛病”。

路覺舟的陪伴給予了他很大的安全感,他不需要依賴任何東西來寄托情感,更不需要從一只玩.偶身上尋找安全感。而兔兔依然擺在顧言薄的床頭,因為路覺舟會喜歡過來給兔兔換裝。

“今天給兔兔換綠色的裙子。”

路覺舟興致很高,因為他很久沒和顧言薄睡在一起。而且每次和顧言薄睡一張床上,他嘴上不情不願,可是好感值的增長出賣了他別扭的小傲嬌。

這幾年,顧言薄身邊沒再發什麽過什麽事。好感度勻速增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才算任務完成,路覺舟能做的除了陪伴也沒其他的。

兩人輪流洗了個澡,路覺舟連房間都回,顧言薄的房間裏有他的衣服,是他自己拿過來。為的就是像今天這樣,直接睡在顧言薄的房間。

顧言薄出來,路覺舟趴在兔兔身上打游戲。他穿着淺綠色的睡衣,和兔兔身上那件仙女裙的顏色一樣,聽見開門聲,路覺舟抽空看了他一眼。

“快來。”他拍了拍留出來的半張床,心情很好地說。“我今天手感很好,連續兩把拿了MVP。”

顧言薄從床位繞過去,坐到另一邊。“剛開?”

“要推塔了。”

“嗯。”顧言薄應了聲,“這把打完睡覺。”

“好。”路覺舟手指操控着角色,“你困了先睡,我等會關燈。”

“覺不睡覺,下把雙排嗎?”游戲裏傳來隊友的聲音。

【覺不睡覺】是路覺舟的游戲ID。

游戲裏的臨時隊友在邀請路覺舟打下一把,他們甚至會加好友,只要有時間就會約着雙排。顧言薄蹙了蹙眉,還沒說什麽,就聽路覺舟開語音回了一句。

“不了,我弟弟喊我睡覺了。”

“我去,覺不睡覺是小學生還是初中生?”對面驚了一下,大概是從路覺舟稍顯稚氣的音色辨別出來。

“是jue不睡覺。”路覺舟糾正他。

對面沉默了一會,語氣痛苦地說。

“這個點睡覺,那肯定是小學生吧。”

路覺舟:“……”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配合打得好的,算了算了……甜甜的網戀不屬于我。”

路覺舟:“……”

對面很快放棄了和小學生長期雙排的念頭,“小孩子還是早點睡覺吧。”

不過打完這把,對面還是發了好友請求過來,路覺舟也沒多想點了同意匆匆下線。

“有很多人想和你雙排嗎?”

路覺舟剛躺下,顧言薄突然問。

“也沒有很多。”路覺舟游戲打得不錯,輔助玩得不錯,游戲裏确實會遇到不少人加他好友約雙排。

沒有很多,那就是不止一個。

顧言薄酸溜溜地想。

他知道路覺舟喜歡打游戲,但一想到他會和游戲裏的其他玩家背着他打游戲,加好友,他還是有點不太高興。

“下次我陪你玩。”

路覺舟怔了一下,只當顧言薄也對游戲有了興趣,點頭應到。

“好呀,我保護你。”

“咱倆還可以取個CP名。”

游戲裏關系好的玩家會喜歡取CP名,情侶名、閨蜜名、兄弟名都算是CP名。

只要兩人頂着相似的ID出現,其他玩家都知道這倆人是一起的。

“叫什麽?”顧言薄問。

路覺舟是個取名廢,不然也不會給兔兔取名叫小仙女。

他的游戲ID也不是他自己取的,而是他發小給他取的,和他現實裏的游戲ID同名。

沒等路覺舟想出來,顧言薄就回答。

“叫覺不起床。”

“哪個jue?”路覺舟下意識問。

他的“覺”是路覺舟的覺,所以叫覺不睡覺。而班級裏也有打游戲的同學,他們還糾正過路覺舟的游戲ID有錯別字。

是絕不,而不是覺不。

路覺舟沒有解釋,更沒有改名的打算。

顧言薄不知道他的本名,也不會知道這個游戲ID的含義,大概也會認為是個錯別字。

“覺不睡覺的覺。”

平淡地語氣卻讓黑暗中的路覺舟心髒一跳,頓了幾秒,笑着回答。

“好,明天給你改。”

“嗯。”

顧言薄應了聲,閉上眼準備入睡,一旁的路覺舟忽然有了動作。他把原本放在中間的兔兔,放到顧言薄的另一側。

“你抱着兔兔。”路覺舟說。

他則躺在原本屬于兔兔的位置上,側過身很自然地環住顧言薄的腰,把他當成兔兔抱枕。

“我抱着你。”

“晚安,我的兔兔。”

兔兔專屬于顧言薄的抱枕,但今晚顧言薄是專屬于他的抱枕。

離畢業考試還有一個月。

顧言薄發現路覺舟最近總是心不在焉,卻又不說為什麽。他似乎盡量裝作和平時一樣,每天兩點一線。

出門和回家都會去看看小仙女。

顧言薄問了幾次,路覺舟都說沒什麽,這讓顧言薄有幾分生氣,可是路覺舟不肯說,他也沒辦法。

一周後。

學校召開了畢業班家長會,作為父親的顧盛裕也早就騰出時間準備參加。

顧盛裕其實很少參加家長會,大兒子顧曜的家長會大多時間也是夏芸芸去參加,這次他會主動想要參加,不完全是因為無處安放的父愛。

而是他得知這次家長會,程老爺子有會參加。程老爺子是程炀的爺爺,程炀又是路覺舟和顧言薄的前桌,家長會就是一個方便拉近距離的機會。

顧家不需要攀附借勢,但他顧盛裕需要。

自從幾年前因為顧言薄和顧曜之間的矛盾,他被顧天鶴停職了一次,顧盛裕就意識到。

只要顧天鶴在董事會的一天,就算公司的員工表現得很尊重他,但只要出現決策分歧,表現上聽話的下屬不僅不會聽他安排,反而會把這件事上報給顧天鶴。

這不就是挂名無權。

哪家繼承人會像他這麽憋屈?

顧盛裕當然不敢再顧天鶴面前表現出來,心底早就不滿很久。

這次他好不容易拿到公司最新項目,只要能拉到程家合作,切切實實為公司争取到利益,顧天鶴就沒理由不放權。

“你要參加家長會?”

顧天鶴詫異地看着顧盛裕,不客氣地嘲諷。“這還是你第一次對言言的學習情況這麽上心。”

“爸,言言畢竟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對他不上心,只不過這些年他一直跟着您生活,我以為您會更想全權參與。”顧盛裕只挑好聽話說。

“言言馬上就畢業了,這次就讓我去吧。”

“你知道言言在哪個班,坐在哪個位置,上一次摸底考的成績是多少嗎?”顧天鶴對自己的兒子并不放心,顧盛裕也不是一天兩天這麽不着調。

他太了解顧盛裕,急功近利反而事事都難以做出最優的決策。他也清楚,這些年顧盛裕心底是怨他不給放權,不給機會。

顧天鶴嘆了口氣。

他年輕時忙于工作,确實忽視顧盛裕的教育。所以當遇到無父無母的江晴,他選擇的不是收養,而是資助。

他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心思去教導另一個孩子。

令他欣慰的是,江晴很優秀。也很懂得感恩,顧天鶴最初只是出于憐憫之心,并不需要江晴的報答。

但江晴為顧氏付出的心血也不少。

後來和顧盛裕談戀愛,就陪着顧盛裕出去單幹,如果不是江晴,顧盛裕那個小公司其實根本開不了多久。

偏偏顧盛裕并不認為自身有問題,他總是把所有的問題都推給其他人。承擔不起任何責任和風險,江晴反而學到一身精明的商業手段。

如果是在工作上,女強男弱也沒有什麽影響。

但工作關系再添上夫妻關系,那生活必然不會和諧。像顧盛裕這樣出身優越,且甚少栽過跟頭的男人,本身就有點大男子主義。

他可以接受江晴或溫順、或無理取鬧。但顧盛裕的自尊心讓他無法接受江晴比他有能力。

當時長相漂亮、愛慕虛榮且不太聰明的夏芸芸正好給予顧盛裕莫大的虛榮和安慰,顧盛裕認為女人就該像夏芸芸這樣,事事順着丈夫,以丈夫為榮。

顧盛裕甚至忘了,最初的江晴也不喜歡商場,她雖有商業天賦。但她的夢想并不是當一個商場上的女強人。

她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她只想看看美麗的風景,用畫筆勾勒她眼中絢麗多彩的世界。

她是為了顧盛裕才變得鋒利,而她的鋒利卻導致顧盛裕的背叛。

顧天鶴會把顧言薄接到老宅養着,不是擔心夏芸芸苛待顧言薄。

一個容不下他的後媽,和對他不上心,且擔不起責的父親。在這樣的環境裏,會對顧言薄的成長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說起來是他們顧家對不起江晴,他自然不能再讓江晴的孩子再受到傷害。雖然他很想培養顧言薄,可他也答應過江晴,一切全憑顧言薄自己的意願。

顧氏集團未來的繼承權是顧言薄的,至于他要不要,那也得等顧言薄成年後再做決定。江晴替他争來的繼承權,也給了顧言薄放棄的權利。

顧天鶴答應過江晴。

不強求顧言薄做任何事,甚至不需要顧言薄成為多麽優秀的人,只希望他開開心心地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生。

“我問問言言。”顧天鶴沒有答應顧盛裕替他參加家長會這件事。

顧盛裕差點氣笑了,誰家老子參加兒子的家長會,還得經過兒子的同意了?

顧盛裕讓管家去喊顧言薄下來,他正在樓上和路覺舟一起寫作業。問了原因,顧言薄甚至沒有要下來見一見這個便宜父親的意思,只讓管家傳達了一句。

“随便。”

顧言薄不在意誰去參加他的家長會。

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顧盛裕臉上的神色好了很多。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便沒有任何留戀地離開老宅。

家長會前一天,老師組織學生們給家長寫一封信。等明天家長會,會發給家長看。

路覺舟最讨厭寫字,聽到每個人都要交,痛苦地拿出老師發的信封和信紙。

“顧盛裕來參加家長會,那爺爺是不是不來了?”路覺舟是被顧天鶴收養,他和顧盛裕這些年都沒說過什麽話,對着顧言薄都直呼其名。

顧言薄點頭,“大概。”

他們倆同班又是同桌,實在沒必要兩個家長同時參加。

既然是對着顧盛裕,路覺舟就更沒什麽話好說,還寫什麽信。

“你寫了什麽?”

路覺舟打算抄襲下顧言薄的信,卻發現他根本沒有要動筆的打算。

“你不寫?”

“寫。”

其實就算來的是顧天鶴,顧言薄也沒什麽心裏話要說。學校組織給家長的一封信,就是希望學生能和家長多溝通。

說一些平時不敢或者不好意思說的話。

然後,路覺舟看見顧言薄屈尊降貴地拿起一支筆,在雪白的信紙上畫了一個句號。又慢條斯理地蓋上筆蓋,放回原位。

路覺舟:“……”

“沒了?”

“嗯。”

路覺舟可不敢這麽抄,雖然顧盛裕未必會想看他寫了什麽。不過萬一呢,他畢竟是顧家養子,态度還是不要這麽嚣張。

冥思苦想,終于憋出了一句話。

【桌上有水,随便喝。】

到時候買一瓶水放在桌上,顧盛裕喝不喝是他的事。反正老師承諾不會看信,只會等家長會下發給家長。

“我幫你一起交。”

路覺舟分別把兩張信紙放進不同的信封,并在信封上寫上名字。

“程炀,幫我和顧言薄傳一下。”

每個大組都是把信封從後往前傳,等收齊後再有第一排的人交給班主任。

顧言薄的個子高,路覺舟和他坐倒數第一桌,而剛入學坐在他們倆後桌的程炀,現在坐在他們倆前面。

“你們這麽快?”

程炀詫異地回頭,他第一面寫到一半,這兩人還沒動筆,現在剛寫到最後,這兩人就寫好了?

“嗯。”

路覺舟點頭,視線不經意落在程炀洋洋灑灑地信紙上,又看其他同學也都埋頭苦寫。

已經寫完的同學們興致勃勃地讨論着。

“我寫了兩面紙。”

“唉!我把平時不敢說的話都寫在信紙上。希望我媽看完不會打我。”

“你說了啥?”

“我爸媽管我管的太嚴,我希望他們能給我點私人空間。”程炀的同桌擰着眉,看上去特別苦惱。

路覺舟自然是沒法理解這種有些“煽情”的溝通方式,難得在這件事上和顧言薄達成一致,他小聲地吐槽。

“現在誰還寫信,真老土。”

程炀聽到了,不贊同地說。

“古時候都是傳信,我覺得挺有意義。”

幾個同學也附和。

“是啊。”

“可以把心底的悄悄話寫在信裏。”

“這是我第一次寫信。”

“我也是,感覺很有紀念意義。”

他們讨論完,又看向無動于衷的顧言薄和路覺舟。疑惑地問。

“你們就沒什麽話相對爸媽說?”

“沒有。”

路覺舟偶爾聊個微信也只是插科打诨,真有正經事,要嘛打電話要嘛當面說清。

搞那些彎彎繞繞做什麽?

“你們倆不愧是兄弟。”他們這組的組長是個女孩子,聳了聳肩一臉無奈地表示。“一點浪漫都不懂。”

這話得到程炀的認可,連連點頭。“就是說。我可是聽說了,初中部就是流行寫信遞情書。”

程炀小時候非常喜歡路覺舟,因為奧特曼卡片。随着年紀增長,也不那麽盲目,他還是很喜歡和路覺舟玩,但沒那麽幼稚地非要和顧言薄唱反調。

“寫情書明明很浪漫,哪裏老土了。”

“要是有女生給我寫情書,我肯定要好好珍藏起來。每個字都是她對我的心意……”

程炀的同桌做了個嘔吐的表情,“做夢吧你,有顧厭和顧言薄在,哪個女生會瞎了眼給你寫情書。”

路覺舟揚了揚眉。

“小同學,不要這麽早熟。這才多大,就想着要女孩子的情書。”

“馬上就畢業了,初中部都好幾對情侶。我們馬上也是初中生,為什麽不能談戀愛?”

路覺舟:“……”他大學了都沒想過談戀愛。

“你現在覺得寫信老土,等你以後遇到喜歡的女生。說不定你也會給她遞情書。”

“不會。”路覺舟非常堅定地說。

先不說他沒有喜歡的女生,但是真要有……

“我可以當面表白,為什麽要遞情書?扭扭捏捏的一點都不男人。”路覺舟格外嫌棄。

程炀不贊同。

“當面表白被拒絕多尴尬,情書如果沒收到回信就是被拒絕了,而且寫情書就是浪漫。”

路覺舟自認為沒有浪漫過敏症,但手寫情書這種……不是他嫌棄,主要是一兩句就說清楚,非要浪費那麽多時間。

再說了。

初中生所謂的浪漫,他這個大學狗是無法理解的。

“我才不會給任何人寫情書,累手。”路覺舟信誓旦旦地說。

“你現在說的早,那是你沒遇到喜歡的人。等你遇到了,你不一定會敢當面表白。”

路覺舟沒有反駁,他好奇地看向身邊的顧言薄。大概是現在的孩子太早熟,路覺舟也忍不住打趣。

“你要是有喜歡的女生會寫情書嗎?”

“不會。”

路覺舟剛想說“英雄所見略同”。

卻聽顧言薄補充道。

“我不會有喜歡的女生。”

路覺舟:“……”

這已經不是對浪漫過敏,這是對戀愛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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