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色毛
人在屋檐下，啊不，貓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先撒個嬌再說。
被人揪住後頸，葉然只能一動不動挂在男人手上，他現在還是只小奶貓，加上身體太虛沒有掙紮的力量，簡直不要太好欺負。
好慘啊，葉然自己都要流淚了，翻着圓圓的肚皮，耷拉着四只小jiojio，歪着腦袋可憐兮兮的對男人撒嬌。
“喵？”
戚臨淵有些好笑的看着手心的小東西。
還沒熟識呢就會對他發嗲了，倒是個會看眼色的。
小貓身上髒兮兮的，身體十分瘦弱，兩只天藍色的圓眼睛小心翼翼看着他，好像在求饒似的。
戚臨淵一只手就能托住他，男人把他放在掌心，毛絨絨，小小一個，葉然乖乖趴着，忐忑的跟着男人來到食盆旁。
食盆裏已經準備好食物了。
因為家裏沒養寵物，傭人只能煮雞胸肉來應急，還倒了一小碗羊奶，聞着香味，葉然肚子也跟着叫起來。
“不急。”戚臨淵把小貓放下來，從來沒有摸過這種小動物的手不甚熟練的點了點貓咪的腦袋：“吃吧。”
葉然雖然餓了但叫他像只貓一樣趴着吃東西還是做不到，而且身上太髒了，怎麽的也得先讓他洗個手吧。
葉然看了看自己兩只毛絨絨的前爪。
好吧，是洗個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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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臨淵難得給自己休了一天假，本想把小家夥放下就走，卻遲遲沒看到小貓張嘴吃東西，有些奇怪，難道是不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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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臨淵耐心的把食盆往前推了推。
小貓擡頭看着他，天藍的瞳色無比純淨，戚臨淵這才注意到小家夥渾身白毛唯獨左眼下面有個黑點，就像人的淚痣一樣，十分特別。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顆淚痣的原因，小貓的眼睛像會說話似的，對着他“喵”了一聲。
似乎在對他說些什麽。
葉然擡起爪子扒拉了兩下，仰起小臉委屈巴巴的看着男人，示意自己想要洗手，可惜男人不明白他的用意，站起來走了。
哎，葉小貓嘆氣，果然用貓語是不能同人語溝通的，正惆悵的時候，卻聽男人道：“陳嫂，帶這只貓去洗個澡。”
葉然瞬間亮起眼睛，感激地看着男人，只是男人看起來很忙，接了電話就出門了。
接起電話，戚臨淵難得的一點好心情一掃而空，耐着心思道：“媽，有事嗎？”
姜婉之仔細分辨着兒子話裏的語氣，嗔怪着：“都回來了怎麽不回家來，你那裏常年沒個煙火氣，哪有家裏舒坦。”
戚臨淵面無表情：“我待着挺好的。”
姜婉之早料到他會這麽說，只得嘆氣：“小澤剛剛還跟我說生日想跟哥哥一起過，他好歹是你弟弟，你就不能完成他這個心願嗎？”
“我沒時間。”戚臨淵頓了下道：“而且他也不是我親弟弟，準确來說是堂弟。”
戚小少爺戚承澤是戚臨淵叔叔的兒子。戚臨淵這個叔叔不務正業，整天花天酒地，和女人搞出來孩子後沒多久就得病死了，戚老爺子無奈之下就把孩子過繼到姜婉之夫婦名下。
一養就是這麽多年，姜婉之夫婦一直把戚承澤當做自己孩子來疼，倒是忘了親生兒子并不承認這個堂兄弟。
姜婉之被噎了一下，一時間不知如何張口，正躊躇的時候，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兩聲貓叫。
好奇道：“你養貓了？”
戚臨淵剛說完話，就看見傭人抱着洗好的小貓走出來，小貓被裹在毛巾裏，露出一張濕漉漉的小臉，身上已經從灰土色變成幹淨的白色了。
只是蔫蔫地沒什麽精神。
葉然垂頭耷腦的，他不讨厭洗澡的，但是剛才被放進澡盆的瞬間，差點條件反射跳出來。
被水打濕的感覺太讨厭了，毛黏糊糊的黏在身上，渾身都不得勁。好在傭人看出來他不喜歡，很快就洗完了，抱出來準備給他擦幹淨。
戚臨淵招招手，傭人便把白色毛球抱給戚臨淵。
葉然喵喵叫了兩聲，他也只能喵喵叫了，要是換成人類語言應該是“嗚嗚”。
以後能不能不洗澡啦QAQ
看着濕噠噠的小家夥慢慢在他手裏變成白色絨毛球，戚臨淵心情總算又好了起來，對姜婉之道：“您還有事嗎？”
姜婉之嘆氣：“看在我和你爸的份上，小澤生日你就當回來吃個便飯不行嗎？”
小貓被他擦得翻了個個兒，露出嫩乎乎的肚皮和粉粉的肉墊，戚臨淵輕輕戳了戳，小貓就喵喵叫了起來，奶聲奶氣，可愛極了。
戚臨淵不置可否：“到時候再說吧。”
以往她說話可沒有這個效果，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姜婉之知道這是她能得到的最好的回答了，兒子不是輕易妥協的人，能讓他松口已經很不容易了。
“對了，葉家的事你聽說了嗎？”正準備挂電話，姜婉之突然想起件事。
葉然将将翻過身，就聽到葉家兩字，要說變成貓也有一點好處，耳朵特別好使，電話裏的動靜能夠聽得一清二楚。
戚臨淵不甚關心：“沒有。”
姜婉之覺得還是要跟兒子說說，人都那樣了總要派人過去慰問慰問，“葉家少爺從樓梯上摔下來，至今昏迷不醒，我們總得派人過去問問。”
戚臨淵還沒等出聲，就見手裏的小貓跳了起來，扒着他的手臂要往上爬，嘴裏一個勁叫着，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乖別動。”
葉然可不幹，那昏迷不醒的葉家少爺就是他啊！他就在這裏，誰能來救救他，他變成一只貓啦！
姜婉之這下确定自己聽到貓叫了，問道：“你怎麽突然養貓了？”
戚臨淵一只手抓不住小貓，沒空理她：“我先挂了，再見。”
姜婉之看着挂掉的電話嘆氣，對着自己媽媽還這麽客氣的說“再見”，就不能像小澤一樣跟她撒個嬌嗎。
戚臨淵挂了電話兩只手抓住發狂的小家夥，蹙眉：“怎麽了？”
“喵~喵~”
我就是葉然，你能不能幫幫我啊？
戚臨淵看着那可憐兮兮的眼神，笑着點了點小家夥濕潤的鼻尖，“餓了吧我帶你去吃飯。”
葉然：……
“喵……”
吃個屁飯。
戚臨淵頓住腳步：“你在罵我嗎？”
葉然：……
怎麽這時候就聽懂啦？？
一人一貓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葉然敗下陣來，還是那句話，人在屋檐下，啊不是貓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葉然低頭軟軟的蹭着男人，“喵~”
沒有啦。
傭人看雞胸肉小貓沒有吃，又給切了些牛肉，用叉子攪碎，放在地板上。戚臨淵拿起來放在茶幾上，讓小貓在茶幾上吃。
葉然是真的餓了，低頭努力吃起來，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戚臨淵看他吃得不錯，這才放心撥通了助理電話。
“葉家那邊你去安排有什麽事再跟我說。”
助理仔細記下了。
葉家有兩位少爺，謹慎起見，戚臨淵問道：“是葉家哪個少爺？”
助理道：“葉然。”
ICU病房。
葉老爺子請了專家團隊，好歹吊住了孫子最後一口氣，只是專家團隊診斷結果十分不好。
葉家一大家子都坐在會診室裏，唐曼秋和謝明軒在後面站着。葉老爺子和夫人在前面坐着，兩人愁眉不展，一臉悲痛，只是為了孫子病情強忍着沒有哭出來。
“腦部損傷嚴重最後的結果往往是植物人，就算勉強保住性命，也很難再醒過來。”
醫生已經說得盡量委婉了，按照葉少爺現在的狀況，就是在用儀器吊着口氣罷了。
唐曼秋抹着眼淚，做賊心虛不敢看葉家二老，只對醫生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錢不是問題，只要小然能醒過來，要我們做什麽都行。”
醫生嘆氣：“我們會盡力的。”
聽完診斷已經是半夜了，謝明軒和唐曼秋送葉家二老上了車，等車子走遠了立馬收起難過的樣子。
唐曼秋拿手絹擦幹硬擠出來的眼淚，對謝明軒道：“我跟醫生打聽過了，葉然現在就是植物人，就算運氣好能醒過來也記不清事。”
到底是自己親骨肉，謝明軒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心虛的沒說話。
“你怎麽啦？”唐曼秋推了他一把，怕有人聽到他們的話，把人拽到一邊：“我告訴你，開弓沒有回頭箭，你後悔也沒有用了。”
唐曼秋看不得他沒志氣的樣：“你有什麽好難過的啊，沒了葉然不還有雲初嗎，你想想，沒了葉然，等那倆老的死了，葉家還不是你的，不然葉然活着還輪得到你啊！”
謝明軒一愣，擡頭看着唐曼秋，心裏難過慢慢散去，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是啊葉家是他的了！
唐曼秋看他樣子笑道：“是吧？你啊你。”嗔怪道：“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你了！”
謝明軒心情明朗起來，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可小，小然不是還活着嗎？”
唐曼秋道：“你放心他就是個活死人，不可能再醒過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