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原來如此。宿主你吓死我了。】
跟系統說話時，池纓已經偷偷用了水系異能限制住了張斌刺向她的手臂的動作。
哪怕是喪屍，它們的身體很大一部分也是由水組成的，控制住它們身體裏的水元素，莫要說是減緩行動速度了，甚至殺人于無形也是完全可能的。
只不過，這種能力需要對水異能有非常精确的掌控能力。即便是七級異能者的顧遲，要做到這一點也基本不可能。
否則，豈不是每一個水系異能者都是能讓人血液倒流，分分鐘解決喪屍大軍的大殺器了？
“……池纓？”
池纓回頭，看向剛剛出聲的已經轉過身的顧遲。
顧遲盯着她手臂上的傷口，好似整個人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瞳孔微縮，連呼吸都被滞住一般。
他像是還沒搞清楚情況，臉上是池纓從未見過的茫然之色。
也是這時，池纓才忽然發現貫穿張斌額頭的鋒利冰刃。暗紅的血順着刺穿的口子緩緩流下來。
她愣了下神，瞬間明白了自己剛剛伸手擋住張斌的行為原來是多此一舉。
顧遲早有防備，剛在露出後背不過是讓張斌放松警惕，露出馬腳……
她忽然就有種被尴尬籠罩的感覺。
——嗨呀，她好像有點多此一舉了。
【嘶，宿主，他肯定以為你被感染了。顧遲不像你我，知道你不會感染喪屍病毒。他又對于隊友一向非常看重，估計這會兒是徹底懵了。】
池纓：那現在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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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倏地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魯莽。
她懊惱起來，罕見地沒法安然處之，臉上因為急色憋得通紅。
但這時候說什麽似乎也沒有用了。難道她能告訴顧遲說“不用擔心，我根本不會被病毒感染”？
“那個……”
而顧遲聽見她的聲音，回過神。
他從衣兜裏取出來手铐，神色也恢複成平日裏的冷靜，他看着池纓道：“手背過去。”
“啊？哦哦。”
池纓乖乖照做，雙手背到身後，平行着貼在後背上。。
顧遲繞到她身後，伸手，一手便握住她的兩只纖直的手腕。另一只空着的手拿着手铐。
見狀，原本還有些為顧遲擔心的系統不爽起來。
它憤憤不平地道：【他反派的名頭可真不是白當的！真是無情。就算是宿主多此一舉，到底也是幫他擋了傷，就這麽把你拷起來？】
池纓覺得顧遲實在有些冤枉，她在內心跟系統小聲辯駁：可是他也不知道我對喪屍病毒免疫啊……人家是指揮官，面對一個随時都有變異的風險的人，綁起來也不算過分的。
她分析：如果顧遲是那種優柔寡斷的人，什麽也不做就把我帶回去，萬一我突然發生變異，傷害了其他隊員，豈不是損失更大？
【……】
系統被她一通說辭說的莫名有些心堵。它恨恨道：【我以前一直沒有誇過宿主的業務能力。】
池纓：嗯？
系統的聲音帶着人性化的咬牙切齒的情緒。【您可真有做聖母的天賦！】
池纓卻沒聽出來它話裏的陰陽怪氣，只是隐約覺得奇怪。
她猶豫着回道：……謝、謝謝？
【……】
氣死它算了！
他們說話的間隙，顧遲已經把手铐拷好。
池纓只覺得他的動作完全不比之前那樣熟練。手铐在她手腕上磨了好幾下，才順利戴了上去。
“那個……不好意思啊。”她小心翼翼瞥了眼顧遲，“我不知道你是在試探它。”
顧遲動作一頓，猛地擡起頭來，看向池纓的目光莫名有些瘆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可能會死。”
“……”
嗯？
“你還有心思跟我道歉？”
她的腦回路奇怪，他早就知道。但在這種連命都快沒有的時候，她居然還在乎這些可有可無的事？
池纓這回明白他什麽意思了。她猶豫了下，還是決定跟顧遲解釋一下：“…其實，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變異，不可能出事的。而且陸雲飛不是也說過嗎，我很幸運的！”
顧遲繃着臉，簡直要被她的天真氣瘋。
“你知道被喪屍傷到，卻不産生變異的幾率有多大嗎？不足萬分之一。”
這一點系統曾經傳輸給池纓的資料裏有注明。
人類中的異能者其實不全是自然覺醒的。有很少一部分人，在末世剛開始的時候沒有覺醒異能，卻在不慎被喪屍咬到後，不僅沒有變異成喪屍，反而擁有了異能。
只不過，這一類人少之又少，概率不足萬分之一，都是被人羨慕的幸運兒。
池纓只得沉默。
看來只有等過兩天，讓他自己相信了。
附近的喪屍在“首領”死亡的那一刻，紛紛沒了方才的有序，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轉。
顧遲一手拉着池纓手铐上系着的鎖鏈，一手提着“首領”的後領子，把張斌整個身體都拎了起來。
“我們去哪？”池纓不安地問道。
他肯定以為自己會變異的。難道要……毀屍滅跡？
察覺到她在擔心什麽，顧遲憋着火，沒好氣地道。
“回去。”
已經廢棄的寫字樓內，正焦急等待顧遲幾人返回的衆人心急如焚，直到一聲門把手轉動的咔噠聲響起。
“顧哥回來了？”
宋詩率先站起身。
其餘人的心終于放回肚子裏，看向剛剛打開的大門。
嘭！
先進門的卻不是顧遲，而是一團像是人的東西被猛地踹了進來。身形倒是人形，可從頭到腳都是黏糊糊的暗紅血液，還有一些不清楚是什麽的粘液。
陸雲飛眯眼，下意識起身，擺出戰鬥的姿勢。他盯着那團不明物體看了幾秒，也沒分辨出是個什麽東西。
“張斌！”林教授看出那人是誰，顫着聲喊道。
顧遲也在這一刻踏進了門，身後還牽着一個池纓。
“隊長，怎麽回事？”
見到來人是他，陸雲飛一下安了心。
顧遲于是把來龍去脈跟他們解釋一遍。
聽完，陸雲飛狠狠倒吸了口冷氣。
“張斌居然是喪屍首領？媽的，我說怎麽今天的喪屍那麽亢奮！還好隊長你早點發現，不然真就有大麻煩了。”
顧遲抿唇。
“不是我。”
他手裏攥着的鎖鏈輕輕用力，錯開身露出背後的池纓。
陸雲飛一臉懵，奇怪道：“什麽不是你？而且，這姑娘怎麽還拴上了？”
他猛然意識到什麽，大步上前走到池纓身後。
看見她手臂上的傷口，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隊長……”
穆雨也隐約感覺到什麽，盯着一臉輕松的池纓看了幾秒，不可置信道：“顧隊，她被喪屍病毒感染了？”
顧遲垂着眸子。
“抱歉，是我疏忽了……”
“疏忽？這能用一句疏忽帶過去！？”陸雲飛兩眼通紅。
“陸哥，你怎麽說話呢！”宋詩皺着眉頭，“顧哥平時謹慎慣了，就算疏忽，也不可能是他導致的池纓被感染。”
陸雲飛方才激動的情緒此時也稍微緩了些。意識到自己說話沖動了，他喉結滾了下，将情緒平靜下來，道：“對不起隊長，是我太情緒化了。”
宋詩瞥了池纓一眼，淡淡接着剛才的話道：“并非是我不講人情，但是客觀說，池纓從前的種種行為，如果不是大家護着，今天的情形是早晚會發生的。”
“……”
陸雲飛擰着眉，莫名覺得這話聽起來不對勁，但又分析不出來哪裏不對。
那姑娘很多時候确實是有些奇怪，甚至有的行為偶爾給他感覺，就是在伸着脖子把自己往喪屍嘴裏面送……
“我覺得……”穆雨抓着頭發，尴尬地對宋詩道：“說是帶着保護她，其實我感覺，我們好像也沒做什麽。”
被駁了面子，宋詩的臉色不大好看。
“我們帶着她這麽久，物資、食物……哪一樣不是大家冒着生命危險換來的？”
【日！】
聽見系統的聲音，池纓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調侃道：你居然也會說髒話？
【她也太過分了吧！你跟着他們，除了有時候丢丢十字架，哪裏添過麻煩？如果這次不是宿主先發現張斌不對勁，他們指不定得被喪屍群一鍋端了呢！】
池纓倒沒覺得有什麽。
顧遲捏着鎖鏈的指尖緊了緊，心裏忽然有些不大舒服。餘光看見池纓，她神情未變，像是根本不在乎自己受了委屈。
【聖母值加一。】
池纓眼前一亮。
嗯？
那個大善人又無緣無故給她提供聖母值啦？
“這次張斌的舉止奇怪是池纓先發現的。”顧遲掀起眼皮，“是她告訴我，張斌可能是喪屍首領。我怕打草驚蛇，要求她向你們保密。”
一旁的林勳一愣，道：“難怪隊長你帶着她。”
顧遲看向衆人，道：“她之所以受傷，也是為了護住我。要說擅自行動，也是我自作主張瞞着大家。”
池纓擡起頭，有些驚訝。她盯着顧遲的後背微微出神。
為什麽要這麽說？明明是她自己沒搞清楚狀況，弄巧成拙了。他原本不需要自己保護的。
但是……
注意到衆人訝異的眼神，尤其宋詩因為尴尬霎時間扭曲的臉色，她悄悄直起後腰板。
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