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那天晚上……是她。
他沒有出神太久,感受到手心中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異能量，顧遲就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激動不過是自作多情。
他默默将攥着池纓的手松了松，不知為何有股難言的失落。
見他遲遲沒有反應,池纓還以為是自己傳送的異能不夠,于是更賣力地輸送異能。
“夠用了。”顧遲輕聲道。
但握着池纓的手依舊沒放開。
在他的左掌心,已經有些稀薄的冰藍色異能頓時恢複。原本停滞住的冰霜,重新向安全區的另一半蔓延。
在安全區上方一直觀察底下戰況的異能者,發現所有的喪屍好像被按下暫停鍵一樣靜止不動。
他激動道：“指揮！底下那些喪屍全部都不動了。”
“看見了。”說話的女聲音色冷淡。
“指揮，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啊？”
“是總部派來的人。冰系異能,而且能完成這種規模的攻擊的,據我所知只有一人。”
女人手指掐掉嘴裏叼着的煙，冷厲的神色也終于和緩。
“那個研究院的高級指揮官。幸好……”
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所有人,先解決這些爬上牆的家夥。底下有人幫我們扛着。”許年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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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捏緊手裏的煙盒，沒讓人看出她的後怕來。
她把剩下的那一半煙頭随手扔下去,那一點星星之火在碰上那道喪屍組成的梯子時，瞬間迸發出強烈的火光。碳化的喪屍屍體從牆壁上脫落，像是一塊肮髒的痂。
火系異能,而且是五級頂峰的異能者。
牆上底下的攻擊口,有不少地方已經被爬上來的喪屍攻占。
許年看着同伴們的血液從那些攻擊口滴落,轉而砸向地面瘋狂攀爬的傀儡們。她的眼底映着熾熱的火光,恨意瘋長。
首領……它最好別讓自己找到。
一個小時後。
響徹了安全區一整日的槍響聲,終于在此刻恢複平靜。一眼看過去,除了鐵牆下堆成山的喪屍和人類的屍體，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喪屍冰雕。
“隊長……”陸雲飛拿着通訊儀,
“找到了嗎？”顧遲倚在角落裏,問道。
一次性使用那麽大量的異能,饒是他已經是七級異能者也有些扛不住。他只得先找個地方緩過勁。
“沒有。別說是能自由行動的喪屍了,就是連有一點首領特征的喪屍都沒發現。”
“雖然它們身上都有冰蓋着，但是喪屍的皮膚特征還是很明顯。我這邊沒有發現哪一只喪屍身上沒有屍斑的。”
“嗯。其他人呢？”
“我問過了，都沒有，而且喪屍數量太多，我們一時也找不全面。”陸雲飛接着道：“不過剛剛已經跟安全區的總指揮許年取得聯系，她說會派人出來幫忙。”
“派人幫忙？”顧遲皺眉，“用的什麽理由？”
喪屍首領的事情，總部沒有告訴太多人，并且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就怕這裏的指揮會因為信任自己的部下，而洩露總部的秘密。
“這一點放心，那個總指揮就說是要收集喪屍晶核，來恢複消耗的異能值。”
這的确是個好辦法。首領的晶核與其他的普通喪屍不同，倘若首領真的死了，他們也能憑借晶核确認身份。
“嗯，有任何發現記得告訴我。”
得到回答以後，顧遲放下通訊儀。
“沒找到嗎？”池纓拿着一把從商城兌換出來的大刀，看着那一排排等着她砍的冰凍喪屍們，躍躍欲試。
上次砍那些喪屍的腦袋，就感覺有種詭異的舒爽，非常解壓。
“沒有。”
顧遲坐在地上，靠着身後的一顆老樹，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要是找到那只首領還好說，可如果找不到……事情就麻煩起來了。
他們搜索的時間還要很久，顧遲就先把其他隊員叫過去，先進了安全區。
“顧指揮官。”
許年背着槍，在大門內側迎接他們。看見顧遲以後，她微微躬了下腰以示感激。
許年作為總指揮，卻有着于固有印象完全不同的形象。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穿着一身幹練的黑色勁裝，眉眼間有着一股獨特的痞氣。
她年齡不小，更是為她整個人多了幾分老練成熟的魅力。
“晶核我已經派人去搜集了，你們先在安全區內休息吧。”
“多謝。”
“車沒開過來嗎？”她疑惑道。
“在外面，有隊員去開了。”
“搜查結果應該不久就能出來，我們很快能知道答案。”
剩下半句她沒有說出口，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關于……首領的答案。
許年帶着顧遲以及其他隊員來到9號安全區的緊急狀況會議室。
“所有喪屍清查完畢。”她語氣嚴肅，“沒有發現異常晶核。”
“也就是說……”宋詩蹙眉，“首領不在它們裏面了？”
“以目前的情況看，的确如此。”許年有些頭疼道：“這就是我最怕的一種情況。安全區以外的地區太大了，誰能查遍每一寸土地？照這樣看來，要找出首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是這樣，日後若它重新聚集起喪屍群，沒了總部的支援，我們根本就無力抵抗。”
顧遲沉默片刻。
“有一個問題，為什麽它會偏偏選中9號安全區？”
許年答道：“這倒不難想。9號安全區剛好處于不少城區包圍着的中央位置，很容易成為首領的目标。”
“這就引出另一個問題了……”顧遲擡頭看着她，“首領發出信息的範圍是有限的，而圍攻你們的喪屍是從四面來的，你覺得它從哪個位置招引來喪屍，數量會是最多？”
許年臉色猛地一變。
“你是說，在安全區內部？”
“也可能是附近。但我認為，在安全區內部的可能性最大。”
無論是張斌還是白青，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極度高傲。它們都喜歡混入人類中……就像是在證明它們的智商強于人。
這個新出現的首領，有這樣特征的可能性不小。
“最近一段時間進入安全區的人，你們有登記過他們的信息嗎？”
“有是有，不過進入安全區的人數量不少，恐怕……”
“無論如何，先圈定首領的範圍。”
“明白了，我這就去統計。”
顧遲垂下眸，心裏忽然間湧上來一股束手無措的反胃感。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能夠辨認喪屍的手段……
信息部的統計人員，将近兩周以來的人員出入情況全部列出來。
許年讓人先回去後，盯着那些數據皺起眉來。
“這兩周以來，進入總部的幸存者總共有278人，其中只有三位異能者能夠排除嫌疑。”
“假如我把這278人全部找出來，你們能用什麽方法找到首領？”她靜靜看着顧遲，似乎早已經知道結果。
如果有辨認首領的方法，總部早就應該告知他們了。
她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出聲。
“總不能，把這些人都趕出去吧？”
趕出去也沒用，頂多是把首領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挪到看不見的地方。倘若那只首領想做點什麽，他們這種行為就只是掩耳盜鈴。
“呼……”許年苦笑一聲，“唯一剩下的法子，你我都無法忍下心去做吧……”
池纓擡頭。
什麽唯一的方法？
顧遲放在膝蓋上的手猛地攥緊。
唯一的方法……就是錯殺一千。為了保證殺死那一只首領，剩下那有嫌疑的二百多人全部都得死。
他沉着臉，跟對面的許年一同陷入沉默。
嘟嘟。
放在一邊的通訊儀響起。
顧遲伸手拿起來接通。
“隊長，這邊有點情況。”是陸雲飛的聲音。
通訊儀裏傳來的聲音很是嘈雜，好像周遭有什麽人在嚎叫。
“雲飛？”顧遲挑眉。
陸雲飛跟林勳去把他們隊伍的車開進來，喪屍群已經全部解決完，他想不出還能出什麽情況。
“那什麽……”陸雲飛那邊忽然傳過來兩人咒罵的聲音，但是叽裏呱啦的聽不清楚。
“白青跟路邊一個人打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白青：行走的首領檢測儀，就是俺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