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隊長,出了點情況。白青跟路邊上一個人打起來了！”
顧遲握着通訊儀的指尖一頓，擡眸看向其他人。
他們此刻的心中都有一個貌似不大實際的猜想。
“白青是誰？”見他們表情不太對勁，許年鎖眉問道。
顧遲已經起身,答道：“喪屍首領。”
“……”
許年愣住。
“哈？”她沒反應過來,看見顧遲起身,下意識問道：“您要去哪？”
“那兩只首領打架的地方。”顧遲看着她。
他發出邀請：“要跟上來嗎？沒準,你就能找到那只在安全區內的首領。”
他們到時,白青與那個人還沒有停手。
“雲飛，什麽情況？”
顧遲瞥了眼那個正在拳頭往白青臉上招呼的人,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不清楚啊,我在前頭開着車，白青好像就是從窗戶裏看見那個人以後就跳了下去……”他攤手,“再之後的事兒就跟現在的情況一樣。”
他倆像是殺紅了眼一樣，在街道上大打出手。
首領之間會本能地互相排斥、厭惡。它們從進化成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意味着不能跟其他的首領碰面。否則，勢必要分出個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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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首領之間的對決方式跟人類不同，但礙于自己此刻所在的位置,白青和那人都不敢使用任何首領的技能,只能靠肉搏。
顧遲向許年使了個眼色。
許年還沒搞清楚狀況,沉默幾秒,才低聲說道：“之後我希望你能向我解釋清楚。”
說完,她上前,抱着臂，看着白青和那個魁梧男人厲聲道：“你們兩個,幹什麽呢！”
白青打得眼睛都紅了,根本就聽不進去旁邊是否還有人在說話。
他沒法使用首領技能,單靠這副單薄瘦弱的身體,自然幹不過一身肌肉的魁梧男人。它被打得滿身淤青，嘴角的血呲呲往出淌，卻渾然不覺。
“喂！”
見兩個人都沒有反應，許年索性擡手。
她身後的部下會意，上前幾步面向她。
“指揮？”
“這兩人擾亂安全區秩序，先抓起來，關到禁閉室。”
“什麽？”白青這回終于反應過來，他不可思議地回頭。
人類打架竟然是要被抓起來的嗎？
那個魁梧男人顯然也沒有預料到事态會發展成這樣，手上的動作也登時停住。
它不可避免地忌憚起來。
如果被這些人注意到，它的身份會不會被人發現？
想到什麽，它握緊的拳頭又緩緩松開。
這些人類恐怕都不知道它們已經得到進化了，怎麽可能會發現……
不過是被關幾天罷了。而且，這些人現在一定在找昨天喪屍發起攻擊的原因，自己被關起來，那個禁閉室說不定反而會成為最安全的地方。
它冷眼瞥了眼一旁的顧遲。
就是這個人，毀了自己全部的計劃。
它想起昨天那一片冰天雪地，怨恨的同時卻又不自覺害怕起來。
可就是再來一次，這個人也依舊能殺掉它所有的同伴。
要再一次行動，就必須等到這幾個人離開這裏。
一瞬間，它已經将之後占領整個安全區的場面都腦補出來了。
然而，白青聽到要被關起來的事實，全然不像男人那樣淡定。
自己可是要去人類聯盟幹大事的首領啊！萬一被困在這裏，顧遲他們肯定不會浪費時間等它。
他求救似的看向顧遲一行人，“那個，我……”
“我不想被關起來。”
“嗤。”魁梧男人冷嗤一聲，對它向人類求救這一事實感到非常不屑。
真是可笑，居然臣服于這些個弱小的生物。
白青磨了下牙，默默咽下這口氣。
這個蠢東西，根本無法理解它的宏圖大志。
“咳，抱歉啦。但是我們得公事公辦，不能因公假私嘛。”陸雲飛雙手合十，抱歉地向他比劃幾下。
池纓也一本正經地跟着點頭。
見狀，白青有些絕望。
就是說，它真的得被關起來出不來了？
“是、是它先動手的！”白青試圖掙紮。
它指着對面的男人，意圖把責任全部推到它身上。
“你……”魁梧男人厭惡地看着白青。
真給它們喪屍丢人。
許年懶得再聽他們理論，直接冷淡道：“帶走。”
白青兩條胳膊都被人扣在身後，還戴上了手铐。眼見着就要被帶走了，顧遲卻忽然動身。
他走到白青身邊，拍了拍它的後背，俯身在它耳邊低聲道：“放心，我跟這兒的指揮很熟，會想辦法救你出來。”
一個活着的喪屍首領探測儀，他又不是缺根弦，怎麽可能把這家夥留在這兒？
在一旁的許年默默閉上眼，只覺得有些窒息。
救命，這些人在讨論走後門的時候能不能避着她點？
好歹等她走遠了再說啊喂！
白青聞言，差點又要擠出眼淚來。但可惜昨天的蘿蔔湯已經被它排洩出去，擠出“鱷魚的眼淚”行動以失敗告終。
但這完全沒有抵消它的好心情，轉頭就沖那個男人得意地挑了下眉。
看見沒，自己在人類中的地位可比它高多了！這些人都得花心思走關系救自己！
魁梧男人瞪着猩紅的一雙眼，不甘心地從喉間發出幾聲低吼。
呸，跟人類同流合污的肮髒家夥！
而此刻，它根本沒有察覺到，等待着自己的禁閉室，遠不像它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
“你确定是他？”許年看着監禁室內的男人，對身邊的顧遲問道。
顧遲已經将白青的事情同她說清楚了，在一開始的驚訝之後，這會兒她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
既然那個叫白青的人是首領……
那麽裏面這人的身份大概率是沒跑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顧遲瞥了眼她，“總部給的信息上說，末世之前你是監獄長。在不傷人的前提下得到答案，對你而言應該不是難事。”
“用在一只喪屍身上？”許年覺得有些恍惚。
她當了那麽多年的監獄長，卻也從沒有想過自己的本事有一天會用在一只喪屍身上。也不知是荒唐還是可笑。
“這些家夥不笨，但卻并不了解人類。在琢磨人類的心理上，它們還差得太遠。”
許年抿唇。
“知道了，我會盡力。”
……
噔噔噔。
池纓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昏昏欲睡，此刻聽見皮靴踩在地面的聲音，忽地清醒起來。
他們昨天晚上對付那些喪屍，一晚上沒睡。現在到白天安全區恢複安寧，其餘隊員便都回去補覺了。
她轉頭正想提醒旁邊的顧遲有人來了，卻猝不及防與他對上視線。
“啊，你醒着呀。”
【呵呵。】
系統忽然出聲。
何止是醒着，這反派的兩只眼睛就沒離開過它家宿主的臉。不是居心叵測，鬼都不信！
“久等了。”許年從大門處走進來，看不出喜怒。
“結果出來了？”顧遲随意道，似是早已經猜到了答案。
“那家夥在心理戰術上不太聰明，我随便套了一下就歇斯底裏地全招了。”
許年的臉側肌肉繃得很緊，那是她情緒極度暴怒的表現。
她吸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麽，你們想怎麽處理它？”
“我還以為，你會想親自料理它。”顧遲淡淡道。
以許年的性格，能忍到現在沒剮了那只首領，已經很讓人驚訝了。
“如果不是為聯盟和所有人類考慮，我早就宰了它了。”
顧遲沒有幫人報仇的愛好，他道：“我們只需要首領的晶核，時間最好是今天之前，剩下的都随便你們。”
那只首領現在一定在重新聚集附近的喪屍群，拖的時間太長又得添不少麻煩。
許年的臉上的殘忍之色一閃而過。
“呵，小問題。”
說完，她沒有停留，轉身就離開。
顯然，要用什麽方法讓喪屍首領償命，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
她的那些部下們，對如何處理那只首領，可是很有想法呢……
……
她走後，顧遲便撿起桌上的通訊儀，找到號碼準備撥通。
“你要跟誰通話啊？”池纓奇怪道。
顧遲放在撥通鍵上的手指默默收回，先回了她的話。
“總部的于教授。今天淩晨發生的事，他應該會很感興趣。”
池纓慢吞吞眨了下眼。
沒聽懂。
顧遲笑道：“你想想白青跟那只首領。”
池纓回憶了下今天見到的那一幕，道：“它們打起來了……首領之間互有敵意？”
“它們之間的确會本能地排斥對方，但這不是關鍵。重點是，白青見到那只首領時，所在的位置是在雲飛的車上，而另一只首領卻是在離它很遠的路邊。”
他耐心道：“你覺得，會是什麽原因，能讓白青在一瞬間就能辨認出另一只首領？”
池纓皺着眉思考。
白青此前沒有見過那只首領，所以一定不是光靠眼睛看出來的。
氣味……聲音……還會是什麽原因？
想到什麽，她忽然頓住。
“晶核？”
“嗯，我也覺得是晶核的可能性最大。首領的晶核之間，一定有一種特別的感應方式，能讓它們在一瞬間就分辨出對方。”
“就是說，在一定的距離內，兩只首領的晶核會産生反應。”
顧遲放下手裏的通訊儀，繼續道：“我在想，利用這一點，人類也許能夠生産出識別首領的探測儀器。”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