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family
最後我也沒有給答複。
因為我也實在是不知道要回答什麽、怎麽回答。
只能沉默着看他的眼神一點一點黯淡下去，最後我撥開他的手，站起來，“水冷了，會着涼的，休息吧。”
穿着濕透的衣服，随手裹了件浴袍，回到卧室，看着維克多熟睡的小臉，我微笑起來。
真好，我已經有家人了。
第二天，我必須要上班，一大早對着維克多發愁，帶去上班吧我沒空照顧他，交給別人或者托管我又不放心。
柯洛積極主動的表示他會幫忙照顧好維克多，讓我不用擔心。維克多懂事的表示了同意，一臉絕不會給daddy添亂的嚴肅，萌得我抱着親了好幾口。
時間緊張，我也沒多糾結，公寓附近沒有什麽好的餐廳，囑咐柯洛中午我會回來帶着維克多去公司附近吃飯後，就匆匆駕車離去。
到了公司，簡略說明了下昨天的事故（删改版），滿足這幫人的好奇心，才開始工作。
埋在文件堆裏，不知不覺就快到中午了。
我記挂着要帶維克多吃飯，可有人賴着不走，怎麽暗示都沒用。
是當年有過合作交情的人，可惜不知是不是時運不濟，越混越差，這次是我念舊情幫了他。
事情辦完了他大概松了一口氣，言語間透出的酸味越來越重，看來這人失意不全是時運的問題，下次是不必再見了。
我正想要不要幹脆直接走人，助理小姐帶着詭異的笑容敲門進來，“LEE先生，有人接你吃飯。”
維克多從門邊探出小腦袋。
得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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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起身，“實在抱歉，和人有約在先，我們下次再聊，”囑咐助理小姐，“送這位先生出去。”
這人臉上有些不高興，“既然LEE你現在是個大忙人，我怎麽好意思浪費你的時間。”轉頭看見了站在維克多身後的柯洛，想起什麽，語氣開心不少，“說起來LEE你四五年前不是追過一個男孩，還求我幫忙在LA找一份好工作，最後怎麽又說不用了？也是，人都喜新厭舊，何況年輕人嘛，總是喜歡同樣年輕漂亮的。”仿佛示威似的看了我一眼，在助理小姐的瞪視下出去了。
他媽的，就算我老了，你一個已經禿頂的大肚男是覺得自己比我帥嗎！
維克多跑過來抱着我的腿，“我不喜歡那個人，他對daddy很不禮貌！”有點生氣的樣子，氣鼓鼓的，可愛的不得了。
我摸摸他的頭，“嗯，daddy不會再見他了，他只是一個可憐蟲，不必為他不開心。走吧，daddy帶你去吃好吃的。”
柯洛緊跟在我們身後，穿過事務所衆人八卦的眼神，下到停車場，還是沒忍住開口問道，“莫延……他說的那個人，是我？”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的回答他，“不是。”
柯洛開車帶着來的，去餐廳自然是我來開，我調後視鏡的時候，看見他眼圈紅了，為什麽弄得和我欺負了他一樣？丢臉的是我好嗎！
改良風味的越南餐廳，維克多吃得很開心，我也開心了起來。
期間接到了薩曼莎的慰問來電，朋友的好意讓我感到很偎貼。
柯洛全程都很沉默，吃完，讓柯洛開車帶維克多回家，我打車回了律所。
如無意外，維克多以後就要跟着我生活了，這必定會使我的生活産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我必須開始考慮以後該怎麽辦。
一周後，警署那邊确認了維克多和我的父子身份，通知我去辦手續，除了維克多的社保需要轉過來，還有維拉遺囑中給維克多和我留下的不菲遺産，和一封信。
信裏說她預感到大概會和丈夫糾纏到死亡的那一刻，自己将不久于世，對我和維克多的表示了歉意，但她的世界只有自己的愛人，若是如她預想的那樣一起死去，也是幸福，不必為她傷心。
我才知道維拉那天也帶着槍，本來就抱了一起死的心思。這一對夫妻瘋狂得讓我無言以對。
全篇對自己的兒子，除了sorry之外，只有一句拜托我好好照顧他。
我想過銷毀這封信，最後還是沒有這麽做。等維克多長大了，我會交給他，畢竟是他母親留下的唯一東西。
之前在警察的提議下，帶了維克多去我相熟的心理醫生那邊做心理疏導。醫生認為由于母親長期的忽視，和“父親”的虐待，一方面導致了他對人的防備心極重和對親情的渴求，另一方面也使得除了受到了些驚吓外，這件事并沒有給他留下深刻的心理創傷。醫生建議我滿足維克多對我的依賴心，慢慢平複他的不安全感，至于其他的方面則無需擔憂，維克多的聰明和早慧已經超出了他的年齡，“LEE你真該去教堂好好祈禱一次，感謝上帝對你的眷顧”。
我驕傲又心疼。
在遇到維克多之後，我似乎把這輩子心疼的份都拿出來用掉了。
維克多對于其他都不關心，只緊緊跟着我，在辦完所有手續的那一刻，抱着我不撒手。
我抱起他，親了親他的額頭，“let’s go home.”
回家。
柯洛的手傷好得差不多，還是賴在我家不走，我只當顧了個免費保姆，不用白不用。
這天是我大學母校的建校紀念日，校友聚會的請帖一早發到了我郵箱，地點在學校邊上那個算是學院專屬的酒吧。我自覺現在混得不差，于是精神抖擻正裝出席。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法學院的關系網抱團程度非其他專業可比，一場聚會下來，雖然收獲不少，但也因為時刻集中精神累得不行，走出酒吧門口，風吹來感到陣陣涼意，才發現已經汗濕了衣服。
柯洛執意要來接我，我酒也喝得不少，幹脆放任自己享受這點照顧。
“莫延？”
我有點昏沉的靠在酒吧門口的路燈下，睜眼一看，是柯洛。
上帝一定是偏愛他們家人，陸風半百了依舊帥氣逼人，柯洛也已經脫去了男孩子的秀氣，成長成了優秀的男人。
他什麽都很好。
二十四歲，正當好年紀，何況，他比同齡人優秀太多。我在他這個年紀，也正是完成學業意氣風發，對未來充滿憧憬的時候，一晃都快要二十年。
我招呼他下車，把車子扔在路邊，帶他在他爹當年念書的學校散個步。
“這裏是Eric、陸風他們學院的樓，和我們法學院算是宿敵，陸風是傳奇人物，後來我去幫陸風打拼公司，還被調侃說是叛變投敵。”
“這裏原來有一家漢堡，好吃得不行，每天半夜都能在宿舍的小餐廳聞到他們家外賣的味道。”
“這裏是圖書館，是我在大學裏待得時間最多的地方。”
……
“這裏算是當年同志交友的地方，不過去的人不多，畢竟大環境沒有現在寬松。”
柯洛耐心的配合我，時不時問兩個問題，一副感興趣的樣子。
“那LEE叔當年在學校交過男朋友嗎？”
“哪裏敢，本來亞裔就不好混了，被知道是同志就更困難了吧。”
“那畢業後呢？”
我掏了掏口袋，恰好搜出兩枚硬幣。
“你問題好多，安靜一點，這邊是學校有名的許願池，小朋友，你要不要許個願望？”
“LEE叔你在這裏許過願嗎？”
“畢業時候扔過一次硬幣啦。”
“那，實現了嗎？”
我看向他，路燈昏黃的燈光，讓這個溫暖的人更加好看，仿佛散發着光。
“我太貪心，一次許了很多願望，但是，不能說沒有實現。”
柯洛閉上眼睛默念着什麽，将硬幣扔進池底。
我随後丢了進去。
當年一群畢業的醉鬼，在其中一個的撺掇下，壯觀地排成一排，開玩笑般的許下願望，硬幣扔進池水唰唰唰響成一片。畢竟年少輕狂，我貪心不足，除了事業有成、名利雙收，還要一個完美的愛人。
沒想到居然差不多實現了一半，事業算是有成，名利也都有點，完美的愛人算是有過。
夠格算得上靈驗了。
我在心裏對着許願池說，既然上次給我打了折扣，那允許我再貪心一次，這次我希望家人安好，維克多健康開心，還有，身邊這個人平安順利。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撸出來了╮(╯▽╰)╭
這麽長時間沒更，完全沒臉回複評論我會說？
☆、探親探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