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裏多了口人，我需要把維克多介紹給舒念認識。
我電話告訴了舒念整個事情，舒念很開心，激動地要飛來美國，被吃醋的謝炎改成了網絡視頻聊天。
好久不見舒念，我也有些想念，不過一接通就是紅着臉舒念把謝炎踹到一邊的鏡頭，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謝炎又幹了什麽壞事，也實在是讓我起不了什麽離愁別緒。
我兒子自然是優秀到沒話說，舒念誇個不停，謝炎也拐彎抹角的誇了幾句，維克多忍着害羞努力地和舒念聊天，當然，是由我兩邊翻譯。
舒念是真的很喜歡維克多的樣子，話多的不像平時，這會兒在糾結稱呼問題，舒念瞄到在我身後當背後靈的柯洛，突然咬了舌頭，“叫、叫舅舅！”。
“……你醒醒”我無語，英文裏都是uncle但是中文不要亂叫啊，舒念我是你哥，不是你姐謝謝。
謝炎笑得一臉賤樣，“該叫我姨夫。”
“……你也醒醒，話說舒念你不揍他麽。”
一頓暴打。
我帶維克多去喝了點飲料再回來，剛好揍完。
“哥，你有沒有想過回來？一個人帶孩子很累的。”舒念大概想到了一個人帶着舒加的時候，這麽提議道。一邊的謝炎又想跳腳又心疼的樣子，滑稽得很。
“再說吧，目前還沒這個必要。”我揉揉維克多的小腦袋，“你當時不也一個人帶的舒加？我會盡全力做好的。”
“哥~我很想你。”
“嗯，我打算帶維克多回來旅游一趟，看看你們。”
我已經四十二了，維克多才四歲。留在美國，維克多可以享受更好的教育和生活，但這邊沒有不帶利益關系的親友，如果我有什麽意外，舒念遠在國內，沒有辦法第一時間照顧到他。回去S城，維克多需要學習中文，競争壓力更大，好處在于有舒念，到了萬不得已，還可以去麻煩盧餘。
說實話我已經考慮了很久。幸虧維克多還小，所以先回國一趟看他适不适應，具體的，等他到了上學的年紀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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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氣請了積累許久的年假，為自己和維克多辦了簽證，準備回國休息一周。
臨行前做了一個夢。
小小的孩子一邊哭喊着“哥哥，哥哥”，一邊被強行抱着出了門，我才呆呆地明白過來知道要追，光着腳跑出去，拉住弟弟懸空的腳丫子，卻被一巴掌打得踉跄。 我邊哭邊把剝了一半的蛋塞在他小小的手掌裏：“你拿着這個，這個能吃的，莫……莫什麽呢？不，那是舒念啊。他長大了，總算是過上好日子了吧。剛安下心，就看見小小的維克多無措的站在客廳，一堆男女在大聲争吵着，時不時還被粗魯的男人推一把，男人扯過維克多要甩出去，我仿佛聽着他哭喊着“daddy，daddy”。
我驚醒過來，抱住身邊的維克多。
沒事了，沒事了。
我有能力保護你的。
三年後重返S城，因為一直照顧着維克多的緣故，沒有想象中的感情複雜。
已經上六年級的舒加小朋友對不告而別的狐貍叔叔意見不小，由于很久沒見有點想念還是給了我一塊巧克力表示友好，但很快被黑發碧眼的維克多吸引去了注意力，牽着四歲半的謝希然小朋友對維克多進行了圍觀。
舒念對維克多愛不釋手，維克多在他懷裏乖乖喊uncle，謝炎在一邊調侃我，“你兒子這麽聰明漂亮，要不是有鑒定報告，按你一慣的運氣，我還以為你當了冤大頭，這三年沒少積德吧？”
看見維克多在舒念懷裏乖乖的樣子，舒加小朋友忍不住捧着自己的零食盒表示任君挑選，言簡意赅地蹦了句英文，“I like you , eat , please”，謝希然小朋友直接爬上沙發，以熱情的chu表示了歡迎，維克多有些不習慣親密接觸往舒念懷裏躲了一下，被謝希然整個人趴上來完成了動作。怎麽感覺這一個兩個性格都養的像謝炎。
維克多拿了一個糖果，對舒加小朋友說了“thank you , i like you too”，然後回抱了一下謝希然小朋友。我一邊被萌到，一邊産生了深深的危機感。
謝炎對我傻爸爸的樣子嫌棄得要死，對天翻了個白眼。
“說得和我以前就沒積過德一樣”，我翻個白眼回去，果然謝炎一副不要鬧了的表情，“不過謝謝你誇我兒子，我還以為你不會好好說人話呢，老子基因好，不要太羨慕我。”
舒念打斷了一觸即發的慣例吵架活動，我帶着維克多，後面跟着兩個小尾巴，在屋裏一圈游，在玩具房結束了行程，三個小家夥比比劃劃玩得蠻開心的樣子，我幹脆就坐在一邊看着，時不時當個翻譯。不是我懶不願意去廚房幫舒念，只是謝炎大灰狼早就尾随進去了，用腳趾頭想都不會有什麽好事。
晚上，舒念要求和我一起睡，又一次擋不住他慈愛的眼神，變成了維克多睡最裏面，和舒念一起把我夾在中間的局面。
維克多睡着了，我和舒念小聲說話。
“最近身體怎麽樣？”
舒念握住我的手靠過來，“身體很好，哥你不用擔心。”
我才沒有很擔心，再說不要靠這麽近，都是大叔了這麽膩歪了很惡心诶。
不過也沒有推開他。
舒念又蹭過來。
“喂喂，你這樣謝炎會殺了我的，我知道我魅力很大啦，但再怎麽說也是兄弟，我可是有底線的人……”
“哥，我最近，想起來一點小時候的事，”舒念笨拙蹭過來，靠在我左肩邊上，“還夢見你偷番薯烤給我吃。”
什麽夢見，為了給你偷番薯我被人家的狗追了大半個村子好嗎。
“哥，我很想你。”
我得意得在黑暗裏咧着嘴，“多大的人啦，還撒嬌？”看來三年不見，更加會撒嬌了嘛。
舒念大概是不好意思了，過了一會兒才又問，“哥，你會回來嗎？”
“我還沒想好，不過，就算不回國定居，每年也會回來看你的。”
舒念猶豫半天，終于開口，“哥，”他的聲音有些抖，“你恨我嗎？”
我愣住了。
恨嗎？
“說什麽傻話，”我把抖啊抖的舒念抱在懷裏，像小時候哄他睡覺一樣輕輕拍着，“不會的。”
睡衣胸前濕了一塊。
不會了。
從頭到尾，舒念何錯之有，當初綁架他，也不過是我頭腦不清的遷怒。更何況，他是我血脈相連的兄弟。
我一下一下輕撫着舒念的後背，直到他睡着。
“啊啊啊啊啊，LEE我要殺了你，放開小念！”
一大清早就這麽聒噪，謝炎真是好有朝氣。
盧餘跑來“看看他幹兒子”，我在收了不是一般厚的紅包後，默認了這個幹爹。反正我兒子只會說英文，照樣喊uncle就行。
我還記得這人當初想讨好小加的時候，笑容可以吓哭一幼兒園的小盆友，還好小加神經堅韌。維克多卻意外的沒有怕生，甚至對這個高大威猛一看就是黑社會老大的男人頗具好感，難得調皮，還好奇地戳了戳盧餘的胡子。
三年不見，這人居然蓄了一臉絡腮胡。
“有沒有很帥？”盧餘沾沾自喜的問我。
“帥你個頭，你為什麽要弄這個？”我毫不留情的打擊他。其實沒有很難看，只是又不是中老年人，弄個絡腮胡總覺得違和。
盧餘瞬間萎靡，“不是說朋友走了要蓄須紀念嗎？”說着還委屈地瞄瞄我。
我真的感動到了。
是誰騙這傻大個的，我有些義憤填膺。
“誰跟你說的？”
“淩夏啊。”
哦~~~美人二當家嘛，要不他喜歡這口，要不就是不想別人看你的臉，你小子完了。
我拍拍他，“其實是剛看到不習慣啦，多看看還是很帥的！”
“真的嗎？！”
“真的！來，維克多，跟叔叔說cool~”
“uncle is cool~”
盧餘笑成了一朵開花的熊臉。
我在心裏給維克多抱歉，我兒子真乖，幫daddy說謊真是委屈你了，可是攪進情侶間，尤其是黑社會情侶間是沒有好下場滴，這是為了咱們父子的人身安全着想啊。
走到陽臺敘舊。
“有沒有打算回來？我們幫轉型得很成功，仇家基本都死光了，大公司哦，有沒有興趣？”盧餘遞了根煙給我。
我擺了擺手，“為了兒子在戒煙。”
盧餘給我豎了個拇指，“你這爹當得不錯啊。”
“那當然~至于回國，我還沒想好，不過，也許帶他回來也不錯。”我靠在陽臺欄杆上，看着客廳裏，舒念看着三個孩子一起玩，謝炎溫柔的看着舒念。
“別嫌我多話啊，我覺得回來不錯，你看，我和謝炎足夠你兒子在S城橫着走，上學，外國小朋友又長得好看肯定風靡全校，回家有同輩人一起玩，有長輩家人，多好。”盧餘替我兒子暢想着大好人生，笑得開心。
“嗯，還真是不錯。”想象着盧餘說的情景，我也忍不住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嘛~
☆、掰手腕掰手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