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叫錢鈴珑,不知是作為父母的愛情結晶誕生的那一剎那被老天開了個玩笑,還是這個姓或是起的名導致,從小她就表現的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

當其他女孩整日‘妖裏妖氣’,對鏡貼黃花,裝美扮靓時,她卻穿着短褲汗衫爬高上低,每天都需要媽媽像找丢失的寵物一樣哭天喊地、挨家挨戶把平時玩得好的哥們家翻遍,就這樣也找不回來,直到她自己跟個掉進灰坑的小猴一樣自己灰溜溜回來。每每這個時候,媽媽總是嚎啕大哭,一面自責不應該聽任老公給孩子起這麽硬的名字,一面哀嘆自己命苦,怎麽把孩子性別給生錯了,只差說出‘一失足成千古恨’了。當然,漂亮媽媽并沒有失足,僅僅是在錢鈴珑的一些事上沒有堅持罷了。

小小的孩童壓根不明白媽媽難過個什麽勁,沒心沒肺的吃的比誰都多,玩得比誰都瘋,無憂無慮地度過了二八年華,順順利利地長大成人,進了大學,也徹底離開了父母的視線,放了她媽媽一條‘生路’。

孩子第一次離家,別人家的父母都是親自護送,外加淚流滿面依依不舍。可她倒好,父母在她坐上去上海的火車後,也毫不耽誤地坐上了去香格裏拉的大巴。終于卸下重任的媽媽美滋滋地交待:“到了多拍點照片給我們,就當我們去旅游過了。”

這也怪不得她父母做的太不地道了,只因為她本人面對父母如此的‘信任’和撒手不管,也不像其他孩子怕三怕四、怨天怨地,而是豪爽地一揮衣袖,道一句撒由那拉,頭也不回地走了。

去哪裏對她來說都一樣,哪怕初見識到聞名全國的時尚都市,也沒閃瞎她的眼,直接一個的士到了大學門口,宿舍裏正上演着父慈母愛戲碼,她早早地關門走人。

在校園裏四處晃蕩,熱了,買個甜筒挺沒形象的邊吃邊繼續晃,看到樹,便想着怎麽樣可以爬上去;看到湖,便想跳進去浪裏個浪;甚至連學校裏的假山,她都沒放過,扣着每個感興趣的洞,并在這些小動作和思維的暢想裏慢慢找着歸屬感。

沒曾想,在假山的拐角處,直接一頭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柔軟清香無比。

“哎呀,我的甜筒。”

她特突兀地第一反應喊出了這一句。

“噗呲~”

對方也沒有發出驚叫喊疼之類的,反而是聽她這麽喊了後,才笑出聲來。

但就算這樣也不代表和諧,立馬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還特不客氣地直接伸手拉錢鈴珑的胳膊,聲音還算厚重磁性地叫道:“幹嘛,好好的路不走。”等看到身邊的女孩胸口處有一大塊冰淇淋正緩緩滑下,他更是擡高了音量:“搞什麽鬼?你看你把我女朋友衣服搞成什麽樣了,怎麽辦?”

錢鈴珑這會也挺郁悶,哪知道閑晃還會給自己惹上事啊。她本想道歉的,可聽了這個比公雞還聒噪的人說的話,立馬改變了主意,毫不客氣地昂着頭惦起腳,氣勢十足地反駁:“路是你家的嗎?還是說只準你們走,別人不能走?兩個大活人,長的這麽高,就欺負我個矮。哼,我看你們是故意的吧?”她直覺下把眼前的男女歸為一夥,極端鄙視地掃了眼對方身上的‘罪證’,毫無歉意地說:“我還沒讓你們賠我的甜筒呢,居然就想惡人先告狀,敲詐啊?”沒門,居然敲詐到你姑奶奶我頭上來了。

自然,把這位人高馬大的男朋友氣的半死,估計平時也是衆星捧月的主,何曾受過這種氣,頓時臉紅脖子粗:“我敲詐?看來你人不僅矮,眼也是瞎的吧,整個一五等殘廢。看不出來這什麽牌子嗎?”他指着自己的襯衫說:“阿瑪尼,光一件就可以買你好幾身了。”

錢鈴珑斜眼一瞟,呲鼻:“高仿的吧,現如今人都不真誠了,為了面子連裏子都不要了。穿了狗皮以為就是貂了嗎?……”

終于,在二人唇槍舌戰似乎要上升為國際問題愈演愈烈時,無辜躺槍的女朋友發聲了。

她拉了拉氣得臉由紅轉白的男友袖子,說:“算了。”言語輕柔卻隐隐透着一絲不容違抗。

等男友雙手插口袋一副不屑再計較的姿勢後,她又笑着對依然氣鼓鼓的錢鈴珑說道:“我們還有急事,可能沒時間買甜筒賠給你了。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的衣服和你的甜筒抵消,行嗎?”

切――

這麽說依然是把她衣服髒的責任歸在自己身上,錢鈴珑不服,但轉念一想,争執下去浪費時間,便滿是勉強地說:“算了算了,算我倒黴,吃個甜筒都不安生!”

在她勉強同意的那會,面前的兩位真像趕時間那樣,繞過她走了。

要是別人,估計剩下的甜筒下場就是進垃圾桶。可這位倒好,像個勝利者似的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身影,慢悠悠地把甜筒放到嘴邊舔了又舔,轉眼就把這件事當插曲忘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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