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端妃

作者:淺酌1992

【文案】

內容版文案:十六歲的段玉姝為了母親和弟弟,被迫入宮。本想等到十年後被放出宮,卻不料一朝被選為貴人。她與世無争,只想偏安一隅,卻不料被迫卷入鬥争,想要忍氣吞聲息事寧人而不得。十九年來建築的壁壘被摧毀,她在絕望和崩潰中重生。順水推舟,布下連環計;真心假意,贏得帝王心。鬥心狠,鬥情絕,萬丈深淵側,再無回頭路。半生争鬥,位至皇貴妃。為了生存,她謹言慎行;為了生存,她永遠的端莊得體。為了平衡大局,她誓不為後; 為了打消皇上的顧慮,她可以親自為願意等她十年的心上人選妻。她的一生是別人眼中的傳奇,而終究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為她付出一生的深情,至死不渝。

他對她交付一世的溫情,絕無僅有。

一生的深情,她辜負不得;

一世的溫情,她要不得。

她沒有選擇的機會。

終其一生,不得解脫,不得安生。

楔子(重修)

“皇上,寧嫔給皇上添了小公主,按例可晉為婕妤了。”對于宮中妃嫔的品級升降,她從來都是公正的。

“嗯,這些事你看着辦就好,”唐景明接過秋心奉上的茶,“玉姝,你入宮有十年了吧?”

“承蒙皇上挂心,臣妾是天佑十一年入宮,到今年剛好十一年。”段玉姝扶了扶頭上的鳳釵,微微一笑“難為皇上記得。”

“是啊,你算是朕身邊最可心的人了。”唐景明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長“後宮這些人,誰也比不上你懂事啊,端妃。”

“皇上謬贊了,玉姝可擔不起。後宮衆姐妹,哪個不是皇上的解語花呢?”恰到好處的微笑着。自從程頤回來後,她的言行愈發的謹慎。雖然她一向都是如此,從來不會恃寵而驕,言語間總是妥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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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封你為後可好?”唐景明忽然就說了這麽句話。出口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太唐突了些。但并不後悔,他也想看看那一向堪稱完美無缺的表情,是否能被打破。

他心裏有種自己都覺察的不到的,名為嫉妒的感覺在滋長蔓延,自從程頤回來後。

迎着唐景明似笑非笑的神情,段玉姝臉上溫婉的笑沒有一絲的裂痕。“皇上,您可是真真折煞臣妾了。”

“哦?”徽明帝挑了挑眉,這等尊榮,沒有哪個女人舍得拒絕吧。“你若為後,可就能成為天下最尊貴的女人。睿兒他們也有了嫡出的身份,朕不相信後宮哪個妃子不希望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

“皇上說的沒錯,臣妾說不動心便是欺君罔上了。”段玉姝在這時語氣一轉“皇上說的太子之事,也正是臣妾的理由。臣妾私下以為皇上對于太子的選擇,大概是立賢吧?”

聞及此言,唐景明不置可否。

段玉姝只好繼續說下去“皇上可是一代明君,皇子們的母族,并不是皇上決定太子之選太重要的因素。皇上有十七個皇子,臣妾名下就有四位皇子,此時若立臣妾為後,無疑給了大臣們一個導向,恐怕這是皇上不願看到的吧?臣妾也不求皇兒們一定要繼承大統,平安喜樂的度此一生,也未嘗不好。”

一時間沉默了下來。徽明帝盯着段玉姝看了許久,似是在驗證她的話是否出自真心。

還是段玉姝打破了沉默“可是臣妾說錯了什麽?”

“不,很好,你說的很好。”徽明帝笑了起來,似是真心的贊嘆“朕此時倒真的想要這麽做了。”他承認了剛剛只是一次試探。而她又一次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試探。

若是段玉姝方才答應了,恐怕自己就要廢了她的皇貴妃之位了。但是又想着她答應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心中的那個人,是自己呢?

唐景明不由在心中苦笑,真真是矛盾。

希望她懂事解人意,永遠不會惹麻煩;卻有隐約想着,若是她能滿心滿眼的愛着自己,要成為自己的妻,也是好的。

當然,這些都是無法宣之于口的。

他是天子,自然要以江山社稷為重。旁的那些,都不重要了。

段玉姝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她很了解唐景明。若是自己方才的言語稍有差池,恐怕今日的地位也就不保了。

一路走來,能有今日的一切,大抵全靠她的謹言慎行。

她想着說些什麽別的,不想再繼續這危險的話題了,卻又聽見唐景明道“不立你為後,倒也委屈了你。論起來,統領後宮,你是最合适的。”

段玉姝的拒絕,總給唐景明一種她對後位不屑一顧之感,他有些不甘,這個位置不是後宮中所有女人一生的追求麽?

“皇上封臣妾為皇貴妃,領正一品俸,已經是後宮中最尊貴的身份。”段玉姝聞言道,“這已是對臣妾的無限恩寵了。”

“而且,臣妾還有另一層思慮。”她暗暗下定決心:今日必須要打消唐景明的疑慮,而且不能讓他想到程頤那裏去。

今生是她辜負了程頤,程頤在邊關九死一生,拜至大将軍,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而毀了他。

“是什麽,說來朕聽聽。”唐景明也很好奇段玉姝能說出什麽理由。

“慧德皇後是皇上的發妻,聽說從皇上還是皇子時便陪在皇上身邊了,想來和皇上情分深厚。臣妾想着,皇後之位是要留給結發妻子的,雖然慧德皇後仙逝得早,但皇後之位,也始終都該是慧德皇後的,臣妾不敢僭越。”

段玉姝的話說到唐景明的心坎兒中去了。慧德皇後是他一生中最敬重的女人,皇後之位,他也确實不想再立他人。他可以讓段玉姝統領後宮,晉封她為皇貴妃,但從沒想過要立她為後,便也就是這個原因。

他喜她的大度不争,他也恨她的不在乎。

“愛妃賢良淑德,堪為衆妃之首。”略為沉吟,唐景明還是笑着贊了她。

見唐景明不在追問此事,段玉姝也放下心來。她的位置,到現在為止,才是真正的穩固了。“皇上過獎。”

放棄能幸福的機會,入宮後掙紮着生存,時刻擔心着被取代。到這一刻,終于被承認。

這十一載的努力,終究沒有白費。

自古婚姻父母命(一)

天佑十一年。隆冬時節。

雖然還是正午,天卻漸漸暗了下來。

灰色的雲朵厚重的鋪在天幕,陰沉得仿若随時都會滴下水來。

北風開始刮起,吹得枯枝獵獵作響。

地上的枯葉被風卷起,在空中低低起舞,凄美不可方物。

這是它們歸于沉寂前的最後絢麗麽。

段玉姝站在窗邊,看着院子裏的落葉,一時間竟癡了。

“姐!姐姐!抱抱!”身後傳來的略顯稚嫩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來了回來。

“珂兒”她的表情一下子柔和起來,轉過身,一個粉雕玉砌的小男孩兒,被身上的錦緞棉襖裹成了一個球,正張開手臂,要她抱。

蹲下身,把男孩兒擁到懷中,“乖珂兒,怎麽一個人就過來呢?”畢竟珂兒已經九歲了,她抱起來也是很吃力的。

正說着,簾子又是一動,卻是她們的母親蘇楠來了“珂兒快下來,怎麽還要姐姐抱!”

“不、不”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段珂像只無尾熊緊緊黏在段玉姝身上。

段玉姝也只是寵溺的笑笑“母親就別說珂兒了,他還小,不妨事的。”

蘇楠看着親密的姐弟兩個,也不禁莞爾“姝兒,就你總是縱着他。”

“對了,珂兒,來,我們去吃點白糖糕,還熱乎着呢。”說着,抱着段珂走到了桌邊,一面把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凳子上,一面讓随身丫鬟秋心去拿糕點。

“小姐,白糖糕來了。”秋心把還沒有打開的點心放在桌子上,油紙包上的“霍記“兩個字很是醒目。

“這點心,是程頤送來的吧?”蘇楠在聽到啊是“白糖糕”時就覺察到了。霍記的白糖糕是他們最出名的點心,每天只做五十斤,不光要排長隊,而且晚到一會兒也就買不到了。段玉姝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在這些吃食上挑剔,她不會自己打發人去。也只能是新近認識的程頤送的了。

“這孩子,倒是有心了。”蘇楠看着臉頰飛起紅暈的女兒,深感女大不中留“我們姝兒長大了啊。”

“娘,您說什麽呢”畢竟是十六的少女,平日裏再怎麽老成持重,提到自己的婚姻之事,一張俏臉還是紅透了“姝兒和他可沒什麽關系。”

“娘沒有打趣你。”蘇楠認真地看着段玉姝,記憶一下子回到九年前。

那是也是個寒冬,在下人浣洗的院子中被懲罰的小女孩在風中瑟瑟發抖。

小女孩倔強的眼神一下子打動了她,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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