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cHAPTER 隐·約5
“迪雲，回答我。沒有我，你真的活不下去了麽？”
聞言，傅迪雲回頭瞅着她，似乎思索着這個問題的答案。
“沒有立刻回答我，說明這個問題你根本沒有思考過。”林飛燕将紅色澄澈的葡萄酒一飲而盡，“等你想明白了，我會尊重你的答案。如果有了答案之後，你堅持要繼續愛着我這樣一個女人，那我也不會阻攔你。所以，請你好好地、認認真真地想清楚。”
話音斂盡，林飛燕打開那扇與世隔絕的桃木門，準備離去。在傅宏的一再勸說下，燕才答應由他的司機送她回去。而迪雲則一個人留在了門的裏面，一個人留在了隔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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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像是經歷了一場噩夢。而這頭，蕭俊傑則被對方放了鴿子，本來說好三點會有車子來接他，卻一直等到四點還不見影子。
不明白對方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俊傑背起書包朝家走去。就在快到家的那路口，俊傑被幾個混混包圍了。
“蕭先生麽？我們老大想見你。”
“喲，遲到了還那麽高調。”蕭俊傑睇了兩個混混一眼，哼哧道。
“蕭先生，這邊請。”顯然，他們并沒有和蕭俊傑贅言的意思，利索地一前一後，帶着俊傑拐進了一條隐蔽的死胡同。兩個混混一進了胡同，便很默契地将胡同口堵住，而胡同裏有另一個人引着俊傑進入深邃的小巷。周圍都是笑得不懷好意的小喽羅。
巷底，一個熟悉的背影讓蕭俊傑露出了笑容。早就知道是他搞的鬼，不服輸了比賽，所以耍這種陰險手段。
停下靠近的腳步，蕭俊傑笑得很詭異。對方不明白，這個已經入了虎口的男人，有什麽值得他如此興奮的。
“你還挺大牌的，三請四推的才肯來。”校網球隊的頭號種子選手，在燕和俊傑他們稱來便是“網種”學着《上海灘》裏馬文強的标準轉身姿勢，轉過身來，用仇恨的目光對視着俊傑那雙烏黑的眸子。
“好說，實在是因為大哥你提不起小弟的興趣。”蕭俊傑隐蔽地四下掃視，赫然發現在巷底的角落裏，有着一個神秘的黑色身影。看來，他就是這“網種”的背後靠山了。
“不要浪費時間了，有話就挑明吧。”黑影終于也看不下去，發話了。
“是啊，找我來有什麽事情？想要再比一場麽？”蕭俊傑笑容可掬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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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網種”有些尴尬，回頭惡狠狠地睇了黑影一眼。“才沒轉進來多久就勾搭上了林飛燕，你也有點手段麽。蕭俊傑，你不要以為有林飛燕給你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快點向本大爺道歉，否則你今天就別回去了。”
“好啊，那今天我就攤上大哥您了。來，要怎麽招呼我呀！”聞言，蕭俊傑搖搖脖子，拗拗手腕，準備幹架。
“你……你倒是給臉不要臉啊……”看到俊傑這架勢，“網種”竟然有些害怕。
“我還真不要臉了。”蕭俊傑收起玩世不恭，快步向前，一把抓起“網種”的領子，“想嘗嘗這小白臉的拳頭麽？看看是實心的還是花拳秀腿。”說着，拳頭結實地揮上“網種”的臉。
“網種”重重地撞上牆壁，吃驚得回不過神來。這是什麽情況？他花錢找打來着。
“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麽樣了？”
又是一記老拳吻上“網種”的腹部。
“喂，你怎麽……站着不動啊！我……可是花了錢的！”再也站不起來的“網種”捂着肚子，痛得一頭冷汗。
黑影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職責，右手一揮，幾個手下立刻将蕭俊傑團團圍住。沒有多餘的話語，一群人立馬打成了一片。不過只一會兒，俊傑便将混混們全部解決。理理頭發，撣去身上的灰塵，輕蔑地掃了“網種”一眼，吓得他只往角落裏退。不願再在“網種”身上浪費眼神，蕭俊傑直接把注意力集中在黑影身上。
“打也打過了，可以告訴我你是誰了吧？”俊傑潇灑地靠在牆面上，從口袋裏拿出香煙，扔了一根給黑影，然後點燃了自己口中的煙。
接過煙的黑影打燃打火機：“你忘記我了？”
“忘記？”俊傑深深吸了一口，睇去疑惑的眼神。
“三年前，我們一起在武道館學過跆拳道的。”透過渾濁的煙，蕭俊傑發現黑影的嘴角似乎有笑意。
被他這麽一提醒，蕭俊傑似乎想起了什麽。三年前，剛剛學習完柔道的蕭俊傑興致大起，報名學了跆拳道。
“李志明？”
“終于想起來了。手上功夫有進步哦。”
“你怎麽……？”
“有人出了錢拜托我收拾一個人，有錢賺我自然做咯。沒想到那個人是你，看來我們還真有緣。”話是說得好聽。事實上，李志明正因為知道對方是蕭俊傑才會同意幹這一檔，否則這點小錢，他還不屑賺呢。“我自己開了個武館，有興趣來看看麽？”
“沒有。”蕭俊傑冷着一張臉，“你學這些就是為了做打手來着？”
“難道你還是為了行俠仗義？笑話！這年頭怎麽會有人有你這種想法。做打手還不至于，防身可以。當然，如果有這樣的外快賺，我也不會拒絕。”李志明對蕭俊傑的幼稚想法嗤之以鼻。
人說“話不投機半句多”，不願意再和李志明多羅嗦，蕭俊傑拾起扔在地上的包，轉頭走人。
“蕭俊傑，做人低調一點。不要以為自己行就不把別人放眼裏。裝酷也有個限度。”
沒有搭理李志明的話，俊傑消失在巷口。
“你就這樣放他走了？”“網種”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來。
“你留得住他麽？”李志明熄滅煙蒂，鄙視地看着他。
“你……”
“來日方長，急什麽？”李志明望向俊傑離開的方向，詭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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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在這個依然繁忙的城市上空，黑黑的，卻又透着一絲藍，幽幽的藍，很深卻很寬廣。星星還沒有來得及露閃閃爍爍的臉蛋，月亮卻已經亮出了它銀潔的牙兒。
傅邸裏一片漆黑，不知道為什麽管家沒有點燈，老爺和少爺也沒有要求把屋子弄亮，只有在書房和傅迪雲的房間有點點燈光。
“迪雲，回答我。沒有我，你真的活不下去了麽？”
傅迪雲愣滞地靠在落地窗邊，雙眼無神地注視着被黑暗吞沒的空曠街道，還有那在微風中發出細瑣聲響的茂密樹海。身邊，碎玻璃狼藉一地，酒撒出一片紅色。
“沒有立刻回答我，說明這個問題你根本沒有思考過。”
的确，這個問題傅迪雲沒有深刻地考慮過。當初下定決心要将林飛燕追到手無非是因為他自信憑他的魅力，絕沒有他征服不了的女人。但是随着與燕相處的時間久了，他發現，當初的目的已經改變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漸漸習慣陪伴在燕的身邊，漸漸習慣燕冷漠的眼神，漸漸習慣燕的視而不見……這樣的習慣讓傅迪雲覺得害怕。對于這樣一個對他無情的女人，他竟然如此死心塌地地愛着她。有時，他甚至覺得，就算燕不愛他，讓他就這樣呆在她的身邊，他也很滿足了。
怎麽會？怎麽會這樣？這個女人到底有哪裏吸引他？傅迪雲想不明白。燕的笑容，是他期盼的。但是燕的冷漠他同樣珍惜。因為這樣冷漠待他，說明她心裏有他。否則，對于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有必要整天板着一張美麗的臉麽？
傅迪雲這樣想着，似乎想到了一個不錯的理由。因為燕是在乎他的，所以他才會如此投入，如此不可自拔，如此深信不疑終有一天她會愛上自己。所以，他不能沒有燕。而有一天，燕也會離不開他。
這就是他的答案。
“迪雲……”父親傅宏輕聲推門而入，見兒子有了點精神，不禁寬慰不少，“孩子，你沒事吧？”
“爸，我沒事。”迪雲跳下窗臺，收拾起地上的碎玻璃。
“慢些收拾，來，陪爸爸坐一會兒。”傅宏拍拍身邊的位置。迪雲将拾起的碎玻璃放在吧臺上，為父親斟了杯紅酒，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迪雲，也許是爸爸錯了。”傅宏拍拍兒子的肩膀，禁不住露出疼惜的表情，“我不該自作主張地要了林飛燕這個兒媳婦。早該料到燕這個孩子個性太過要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種事，她是怎麽樣也不會接受的。”
“爸！”
“孩子，我看不如就這樣算了吧。”
“爸，我想過了。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終有一天，林飛燕會愛上我的。”
“迪雲，世界上女孩子那麽多，何必鑽牛角尖呢？”傅宏難過地看着迪雲，眉頭都纏到了一塊兒。
“爸，世界上女孩子的确很多。但是林飛燕卻只有一個。爸，我保證今天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您就不要阻止我了。”迪雲将威士忌一口飲盡，面露堅定的神色。
見狀，老父親也沒法再說什麽，只能無奈地起身，邁開沉重的步子，再次留兒子一個人在房間裏。
見父親無奈離去，迪雲的決心更加堅決了。
他要燕！
他要林飛燕做他傅迪雲的妻子！
非她不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