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要報警◎
沈白漪苦逼地當起了貼身保镖,在府內,重點在于貼身二字,而不是保镖。
其中有一點好處,她可以擁有侯府單人套房,不用和那些臭男人擠在一起。
但彈性工作制,上班下班時間全憑老板高興,整個日子不說多苦,反正是不大舒坦的。
沈白漪再一次體會到了打工人的心酸,侯府占地寸土寸金,堪比現代社會帝都,她要是勤勤懇懇打工,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住上這樣的屋子。
如果說郁知叢不是那種喜怒無常的老板,興許她還真能多呆一些時日。
自遇襲之後,郁知叢整整三日沒有出過府,美名其曰養傷,雖然沈白漪并沒有看出來他哪裏有受傷的痕跡。
不過這樣一來也樂得清閑,不出門就代表安全指數極高,至少殺手不會蠢得來大本營暗殺。
她嚴重懷疑郁知叢是故意的,兩方交手死了不少人,侯府的護衛全都送入了墳地,而那些殺手卻被挂在了城門口。
按殺手組織的尿性,肯定不會去救,失敗就要承受帶來的代價,何況已經死了的人還有什麽價值可言。
沈白漪自顧不暇,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于折磨,逃跑計劃正在生成……
作為侯爺的貼身保镖,她在侯府受到了兩種極端待遇。
那批護衛一個個眼紅得很,心裏不服氣便罷了,就是表面功夫也懶得做,不過沈白漪十分理解,武夫嘛心氣兒高,只服強者。
見面不是陰陽怪氣,就是視若無睹,要不是在侯府,恐怕真的要動手打起來。
想起那日打擂,沈白漪也心虛,贏得誤打誤撞,好像是不太光彩。
而另一邊向她示好的是一堆莺莺燕燕,咳咳,準确來講是郁知叢養在府邸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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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技能滿點,彈琴作畫、琵琶寫詩,香香軟軟的姑娘們,樣貌也別樣出衆,從頭發絲兒到腳底都是美的,沈白漪看了都想暈倒在懷裏。
她是頭一次覺得郁知叢不知好歹。
獨守空房的日子難熬,侯爺沒妻沒妾的,大家心裏都有一杆秤,誰不想往上爬一爬。
不過早前有動歪心思的,無一例外都從侯府消失了,名字都不敢提。
郁知叢的護衛大都生得五大三粗,忽然來了這麽一個“孱弱書生”,還整日挂着笑臉,看着就好相處。
攻略不了大boss,那就從大boss身邊的小蝦米開始。
沈白漪虎頭虎腦地收下好多吃食,她是真餓,一天三頓打不住,起碼要吃五頓才行。
侯府飯菜完全是看郁知叢的心情來定,她一個保镖又沒有話語權,身上連個銀子也無,一天天饑腸辘辘地。
剛開始沈白漪還有點不好意思,後來自己想明白了,這些人都是郁知叢在養,就像是左手倒右手,所以她吃的喝的還是郁知叢的東西,這樣一想就沒什麽心理負擔。
老板不開工資,她就從別的地方賺回來!
這三日,朝中各位官員備着厚禮前來,馬車一輛一輛沒個停歇,名曰探望侯爺。
郁知叢在城外被暗殺的消息,像長了腳一樣四處飛,傳言四起,上至權貴下至百姓,無一不在談論此事。
大多撫掌稱好,郁知叢冷血無情,做事不擇手段,朝堂上恨他的人多了去了,也沒人去打探是何人雇的殺手。
這些人連侯府大門都進不來,門房統一口徑只說侯爺不見。
珍貴的藥材還有金銀珠寶都不少,小厮們捧來給郁知叢看看,便都存去了庫房裏。
沈白漪眼巴巴看着,心裏頭盤算走之前要不要去順走兩塊金子,做跑路的盤纏用。
做瘋子的保镖不是個輕松活,就當是精神補償費了。
“想要?”
冷冰冰的話語響起,沈白漪慌了一瞬便道:“我就看看,不敢肖想。”
郁知叢一只手捏着金絲雀圖案的茶杯,修長白皙的手指襯得杯子都失色幾分,另一只手撐着頭,他穿着月白色的寝衣斜斜靠在軟塌上,頭發随意放在身後,整個人有些懶散。
領口微微敞着,漏出點點春光。
沈白漪從頭到腳盯了一圈,咽了咽口水才別開眼。
長這麽好看跟誰搶飯碗呢!美色害人。
“嗯,有自知之明。”
沈白漪……我不配?你的意思是我不配?等我走之前就給你搬空。
郁知叢擡眼看她,只見她臉頰通紅,嘴裏嘀嘀咕咕不知在說些什麽。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沈白漪癟癟嘴沒再吭聲。
來人是侯府管家王明盛,四十多的年紀頭發已經有些花白,老侯爺還在世的時候便已經在侯府了。
他照舊行禮後便緩緩開口道:“侯爺,五城兵馬總指揮使在門外已侯了兩日,若不然還是見見?”
他音調放得極輕,微微佝偻着身子也沒敢擡頭。
沈白漪斜眼看了一眼郁知叢,發現他并沒有反應,喝個茶跟喝醉了似的,捏着茶杯不松手。
王明盛的夫人是慶平公主的貼身婢女,從宮裏帶出來的心腹,所以他在郁知叢跟前還有那麽一點兒面子。
偌大個侯府,也只有他敢說這些話了。
郁知叢正眼都沒他一個,随口道:“什麽貓狗都要登門,難不成我一一見過?”
王明盛硬着頭皮:“那些殺手的屍體懸挂在城門口已經多日,屍體發爛發臭引來了許多烏鴉,百姓苦不堪言。”
讓人将屍體挂上去是郁知叢的意思,他一日沒發話,就沒人敢擅作主張将人拿下來。
京都東南西北中五處各有一指揮官,上頭有一名總指揮使,統領五位官員。
五城兵馬司負責城內安危,七月天氣炎熱,死屍令百姓怨聲載道,這事兒說來求皇上也沒用,是以總指揮使才趕來侯府。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那只金絲雀圖案的茶杯碎在王明盛的腳邊,茶漬濺到衣袍上,他卻動也未動。
沈白漪吓得心髒撲通跳了一跳,郁知叢接過小厮手裏遞來的絹布,擦了擦十個手指頭才說話:“五城兵馬司辦事不力,他也敢來?”
王明盛微頓,繼而點點頭:“老奴明白。”
郁知叢漫不經心颔首,他才折身出了房門。
沈白漪一臉懵逼,明白什麽了明白?她怎麽沒明白。但直覺告訴她,不太對勁。
果不其然,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那日你為何深夜還在城外?”
他臉上挂着一抹笑意,卻未達眼底,沈白漪撇了撇嘴:“村裏鬧饑荒,爹娘都…我來京都投奔遠房親戚,哪成想親戚搬離了住處,找不見人我便連夜出城去了。”
這話早就跟郁青說過,是她能想到最周全的解釋了,把自己包裝成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不遠萬裏來投奔親戚。
“唔,當真?”
“自然當真,京都沒個落腳的地兒…我身上銀子也花得精光,本來是想着去城外破廟裏住上一夜的,哪想到遇見了侯爺。”
沈白漪盡量讓自己顯得理直氣壯,不過還是磕磕巴巴地。
要不是郁知叢這個晦氣鬼,她早就跑得天高皇帝遠,哪裏還用在這裏坐立不安,這樣一想更難過了!
“家在何處?”
“小地方,離京都遠着呢,就是說出來侯爺也沒聽過。”
郁知叢看她一本正經地胡扯,竟然也沒覺得惱火,興許是對弱者的“慈悲”?
這個殺手傻得真是有趣,府中那樣多的歌舞伎,沒有比她還要蠢的了。
這樣想着,郁知叢緩緩招手:“過來。”
沈白漪磨磨蹭蹭:我可是保镖!你怎麽能拿我當小厮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侯爺有何吩咐?”
她在郁知叢跟前站定,指尖泛着涼意的手又摸了上來,依舊是在摸她的臉頰。
所以她這張臉到底有什麽好摸的,真是服氣,有病就去治病,摸人臉是要幹嘛!
現代社會的老板也沒有這麽猖狂的,死變态。
沈白漪像受了內傷一樣,表情抑郁。
郁知叢看出她分分鐘想要暴走的神情,不過沒理會,像是在欣賞什麽寶貝似的,從眉骨摸到鼻骨,最後落在嘴唇,還用手指蹭了蹭。
指尖冰涼唇瓣溫熱,沈白漪覺得臉上熱乎乎地。
算不得膚如凝脂,不像那些大家閨秀一般細膩,摸起來卻軟軟的,白裏透着紅。
手感還不錯。
沈白漪神情呆滞……媽媽我要報警。
幾個在屋裏伺候的小厮都低下了頭,這陣仗他們也是第一次見,說來沈護衛雖然生得眉清目朗,可論臉蛋好看,這府中姑娘們個個都絕色,一個男子…侯爺這舉動讓人迷惑。
兩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郁知叢松了手,照例仔細擦拭一頓,第一次摸她的臉,是要确認女兒身,今日麽,就是想看看這臉皮到底有多厚。
沈白漪一幅受了侮辱的樣子,倔強得要命。
郁知叢沒理會,輕笑道:“既然是孤兒,若今後不幸身死,定給你打一副上好的棺材。”
沈白漪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什麽?”這幅身體才十七歲,怎麽就快進到“死”字上了。
“我年紀尚輕,棺材還用不着,就不勞侯爺費心。”
仇人那麽多,留着給你自己用去吧!
郁知叢似笑非笑,緘默不言。
作者有話說:
沈白漪:我是保镖!不是小厮。
啊不對,什麽破保镖……
◎最新評論:
【男主已經認出女主是女子了?】
【坐等更新】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郁知叢"給作者大大捉個蟲~
沈白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