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好拽啊◎

天剛破曉,百姓們從黑夜中醒來,花草數木也都抖落身上的露水,緩緩蘇醒。

吏部尚書府內一道凄厲的尖叫聲響起,一間極為豪華的屋內跑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身上衣不蔽體還有血跡,只堪堪遮住重要位置。

這個女子生得妖媚,此刻哭得梨花帶雨,引人心生憐惜。

有女婢抱住她的身子,問道:“素蘭姑娘,發生何事?”

素蘭瞪直了眼睛,指着敞開大門的屋子,顫抖着道:“公子死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婢女和小厮紛紛往屋裏蹿,要知道,尚書大人老來得子,只此一個嫡出的兒子,當成寶一樣捧在手心裏,含在嘴裏都怕化了。

要真是死了,他們這群伺候的下人不得全都陪葬去!

素蘭倒在地上,喘着粗氣,嘴裏嗫嚅道:“不關我的事,我什麽都不知曉。”

公子死了,死在她這個妾的房間裏。

尚有些淩亂的床榻上躺着一個年輕的公子,胸口處一個大洞,流淌在棉被上的血都被風幹了。

想來已經死了有些時辰,此時正早,公子應當是半夜被刺殺身亡。

這裏頭沒有一個敢拿主意的,大多吓得全身發抖,都在為自己的性命擔憂。

靜了好一會兒,才有人提出趕緊去禀報夫人,大人五更天便出府早朝去了,府中能拿主意的,也只有夫人了。

素蘭依舊躺在地上,有好心的女婢給她披了件衣裳,才不至于更加難堪。

尚書夫人得到消息後嘔出了一口血,強撐着一口氣趕來看看她這個寶貝兒子,最後暈倒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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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中一大早便雞飛狗跳,伺候的下人臉色發苦,人人大氣兒都不敢喘,生怕一個沒留神就像公子一樣咽了氣。

郁知叢聽見這消息并不意外,他正慢條斯理地用早膳,還心情頗好地讓沈白漪去花園子摘些花來。

沈白漪命苦的打雜,什麽活兒都要她幹。

此事當然是郁岚的手筆,他半夜摸去尚書府,一刀便讓人斃了命。

沈白漪決定,平日裏都要離這幾個姓郁的遠一些,下手可真狠。

她随手摘了一把開得正豔的花,剛要拿個花瓶裝起來,郁知叢卻擡手制止,他笑得詭異:“包起來,稍後随我帶進宮中。”

沈白漪……人家死了兒子,你拿花進宮,要是平日我還說一句你挺浪漫,敢情是給人送葬去的!

她心底狠狠吐槽了半晌,才不情願地拿一塊絲綢包了起來,不合時宜地說一句還蠻好看。

郁知叢用完膳食,又沐浴焚香換了身衣裳,直到日上三竿才坐上小轎出府。

而此時,尚書府報信的人已經入宮,左等右等等到下了朝才同尚書大人說上話,單單一句話讓他覺得天都塌了。

夫婦二人年事已高,吏部尚書也直接暈倒在寶光殿前,來往同僚吓得趕緊讓小太監喚禦醫。

也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上至皇上下至掃地太監,全都知曉吏部尚書獨子在府中被害,死得那叫一個凄慘。

朝中正二品大員的府邸,京都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一時間倒引得人心惶惶。

皇上下了早朝,甚至龍袍都沒來得及換下,聽聞此事為表天子體恤臣民,親自往吏部尚書下榻的偏殿探望。

既然是在宮中,二人談話也不再顧忌,只留了幾個心腹之人,其餘全都趕了出去。

皇上站在床頭,言語間頗有惋惜之意:“張卿,你認為此事,是何人所為?”

張尚書老淚縱橫,他強撐着半坐起來,還秉持着禮節拱了拱手:“陛下,老臣鮮少與人交惡,便是有,也不敢大搖大擺入我府中殺人!”

“所以……”

“此事定是郁知叢那小兒所為!”張尚書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郁知叢斬之而後快。

皇上盯着他不語,望着窗外沉思半晌,随後才道:“沒有把柄。”

“陛下,還要什麽把柄?這京都除了他郁知叢還有誰敢?老臣為朝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是我兒死得冤枉啊!”

張尚書掀開被子,從床榻上顫顫巍巍下來,噗通一聲跪倒在皇上的腳下:“陛下,他越發猖狂了。”

“那你說,該如何做?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要他命,最後折了夫人又賠兵,死了我多少殺手?他連皮肉傷都沒受。”皇上越說越氣,手指都在發抖。

“他還敢要挾朕,将那些殺手的屍體挂在城門口示衆!”

張尚書接住他的話:“上次刺殺不成,便要殺我兒,若是下次……老臣不敢細想。“

皇上一甩衣袖:“哼,就憑他?他敢殺到宮中來不成!”

話音一落,屋內靜了一瞬,門外尖細的嗓音響起:“陛下,侯爺入宮拜見。”

“侯爺?哪個侯爺?”

“回陛下的話,是郁侯爺。”

皇上表情再也收不住,伸手便将身旁那只花瓶打翻在地:“反了他了!還敢入宮。”

張尚書更是氣得半死:“陛下,請為臣讨一個公道。”

皇上火冒三丈地沖了出去,伺候的李公公亦步亦趨冷汗直滴。

郁知叢坐于禦書房,手下擺弄着棋子,甚至還想讓郁青坐下跟他下一局。

沈白漪看他那副嚣張的模樣都恨得牙癢癢,入了宮不主動去找皇上,還大搖大擺坐在禦書房等皇上前來。

挑釁,絕對是挑釁來的。

郁知叢左手和右手下棋,愣是自己玩了一盞茶的功夫,沈白漪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接着有太監喊道:“皇上駕到!”

生怕誰沒有聽見似的,快把嗓子喊破的架勢。

郁青單膝跪了下來,沈白漪也學着他的模樣,并低下頭降低存在感。

一雙金絲龍紋的靴子從自己跟前走過,接着郁知叢像是才看見,不怎麽規矩地開口:“臣見過陛下。”

他還坐在太師椅上。

皇上皮笑肉不笑,也不點明他大不敬一事:“怎麽今日有功夫入宮?”

如同兩個多日未見的好友,相互寒暄。

郁知叢扔掉了手中的棋子,指着一旁花瓶:“花園子開了些花,臣瞧着甚好,便摘了些給陛下送來。”

五顏六色花裏胡哨,刺得人眼睛都發疼。

“阿弟有心了。”

好一個兄友弟恭。

沈白漪都能聽出來,這話已經是在暴走的邊緣,皇上這是被郁知叢壓得喘不過氣了。

“陛下,可要下一盤棋?”

“好。”皇上只覺胸口堵着一口氣,怎麽也吐不出來。

李公公見狀趕緊倒了一杯茶水,卻承受了怒火:“你安的什麽心?是要燙死朕麽?”

他擡腳便朝着李公公的小腿肚踢了過去,茶盞被穩穩端在手裏,卻灑了一地。

沈白漪如鲠在喉,她一直自诩和宮中太監一樣,現在看來,好像待遇完全不同。

她跪得膝蓋有些發麻,狗皇上沒喊起身,這是在報複郁知叢不行禮。

李公公連連求饒,皇上本意也不是找他茬,便沒再追究,只道:“倒些涼茶來,天熱。”

郁知叢冷眼看着,聞此也不過只動了動眉頭。皇上看他的右手掌被包得嚴嚴實實,也不訝異,連問也沒問。

皇上着黑棋,郁知叢着白棋,兩人在棋盤上厮殺得不可開交,雙方咬得死死的,誰也不讓誰。

“對了,今早吏部尚書的獨子死在了府中,你可知?”皇上開始試探。

“不知。”

“他府中來人報信,張尚書還未踏出寶光殿的大門,便暈倒了門口,這會兒還在宮中。”

郁知叢哼笑一聲,朝後仰了一仰:“京都每日要死多少人,怎麽陛下對他這樣上心。”

“此言差矣,張尚書在朝中頗有聲望,又是老來得子,何人敢這樣大膽,入府殺人?”皇上吃下郁知叢五子,嘴角微微揚起。

“陛下是在提醒我,五城兵馬司現下歸我指揮?”

上次郁知叢遇襲之後,挂了死屍向皇上隔空喊話,皇上也不甘示弱,直接将五城兵馬司的交給他。

吏部尚書是朝廷大員,住在京都城南,怎麽算也能和郁知叢挨點邊。

“不是我說你,只是這次還得給張尚書一個交代。”皇上又吃下三子,表情漸漸舒緩了些。

“那我若是不肯給他交代,又當如何?”郁知叢落下白子,猝不及防吃掉皇上十子,他伸出手指慢慢撚着。

皇上神色變了又變,最終扔下黑子:“這棋不下也罷。”

棋子從棋盤滾落在地上,轉了幾圈落在沈白漪的眼前。

“五城兵馬司掌管城內外百姓安危,此事你不管也得管,三日之內,将兇手抓監。”

郁知叢垂着眉頭笑起來,只是這笑聲令人不寒而栗,沈白漪在這三伏天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就是大佬交手?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暗地裏卻已經硝煙四起。

“好,謹遵陛下旨意。”這話在沈白漪聽來十分不着調,且有些欠揍,她覺得按郁知叢的性子,皇上能忍他這麽久,心胸肯定非常人所及。

郁知叢朝郁青和沈白漪招了招手:“起來吧,跪着給誰哭喪不成?”

沈白漪看郁青坦蕩起身,也跟着站起來。

皇上觑了一眼沈白漪,眯了眯眼睛:“朕從未見過此人?”

郁知叢不置可否:“陛下,是臣的貼身護衛。”

“怎麽有些眼熟?”

作者有話說:

沈白漪:我是保镖+打雜的!

感謝在2021-10-16 10:21:30~2021-10-17 11:33: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柒杳2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最新評論:

【大大加油!!!!!!!】

【這皇帝真憋屈】

【。】

【明天更哈,今天別等~_(:з」∠)_】

【能不眼熟嗎?你之前的死士,哈哈哈】

【後續後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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