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看上我了◎
皇上盯了沈白漪好幾眼,沈白漪十分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郁知叢站起身來,擋住了皇上的視線,道:“一個護衛而已,陛下又怎麽會見過?”
“也是,一個卑賤的護衛罷了。”
“倒也算不上卑賤,陛下。”
沈白漪餘光看了看皇上,發覺這人和郁知叢有三分相像,眉眼間有些像,也算生得相貌堂堂。
不過皇上生得要矮一些,體型更加消瘦,面容也老成許多,明明只比郁知叢大一歲,看起來卻有六七歲的差距。
她不禁暗忖,皇上整日操勞也夠辛苦的。
皇上和郁知叢大眼瞪小眼,他倒是頭一次聽郁知叢維護誰,不過說了一句“卑賤”,以他的身份,誰不卑賤?
便是郁知叢也該跪下給他三叩九拜,他才是真正的掌權人,捏着傳國玉玺的人,憑什麽在郁知叢面前還要矮上一截。
混賬!
皇上越想越憤怒,胸口劇烈的起伏着,郁知叢見此便道:“臣先告退,擇日再入宮面見陛下。”
待他走後,皇上指着那只粉青枝的玉壺春瓶:“拿來。”
李公公連忙遞上。
“好啊,在朕的頭上撒野,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将我從龍椅上趕下來!”玉壺春瓶碎裂在地上,皇上擡起腳狠狠地将那些花朵碾碎,仿佛是郁知叢在他腳底,滿腔的恨意在這一刻爆發。
李公公輕聲勸慰道:“陛下,他能有什麽能耐?您不過是缺一個時機。”
Advertisement
“時機?哪裏有什麽時機?他大搖大擺,這禦書房都像他的後花園似的,來去自如。朕真是恨哪!”
李公公回憶起什麽來,忽然道:“若是當年先皇那聖旨被截,哪裏還輪得到他作威作福?”
“住口!此話也是你能提的?”
李公公忙不疊跪下,沒敢再說話。
皇上手指敲擊着棋盤,看着那些白子便想起郁知叢似笑非笑的臉,那種掌控所有的表情,真是令人煩躁。
“對了,他身邊那個護衛,是什麽來頭?”
“矮瘦矮瘦的那個?”李公公回想了一下,回道,“聽說上次在城外遇襲,就是那個小子将他救下來的,之後便一直帶在身邊。”
“我說他怎麽命大,原來是遇到了貴人!去查,查查這個小子身世。”
李公公應是,皇上又琢磨了一會兒,問道:“我還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或者說不是那張臉,是那身形。”
“這……這樣的小子,宮中倒是有許多。”宮中小太監這樣身形的,确實很多。
“罷了,改日再想。你去庫房拿些靈芝人參,着人送去張尚書府中,再将此事散播出去,務必讓京都的老百姓都知曉。”
“是,老奴明白。”
就算不是郁知叢做的,也要嫁禍給他。
吏部尚書也算經歷過大風大浪,獨子慘死雖說悲痛不已,只是現下更重要的是入土為安,還有為子報仇。
所以他聽聞郁知叢離宮之後,也跟着出了宮門。
尚書夫人一口氣背了過去,看診的大夫圍了一圈,好不容易才将她從鬼門關拉回來,醒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又再次暈倒。
府中沒個拍板之人,幾個妾室手忙腳亂也無法主持大局,死的不是別人,而是尚書大人的兒子,誰敢插手不成。
公子還躺在床榻上,沒有一人敢動。
所以張尚書回府看見的便是一副亂糟糟的畫面,一口老血都險些湧上喉嚨。
他讓小厮将公子身邊伺候之人全都押來,尤其是那個出身青樓的小妾。
不知是害怕抑或心虛,這些侍從之中還跑了一個,滿府都未尋到蹤跡。
張尚書氣得立即處置了管家,以儆效尤。出了這樣大的事,府中居然無一人能站出來,倒還讓關鍵之人跑了。
素蘭已經穿好了衣裳,不過發絲淩亂,眼睛紅腫,神神叨叨像是吓傻了的模樣。
張尚書捏住她的頭發,惡狠狠地問道:“昨夜發生何事,從實講來。”
素蘭渾身抖了三抖,眼神清明了許多:“大人,昨夜亥時,公子提了酒來我屋子,我們酒水下肚便颠鸾倒鳳,約莫子時公子先睡了,我起來梳洗一番也吹就了燈。”
“本官不是要聽你說這些,昨夜是何人将我兒殺害的!”
“大人,賤妾不敢撒謊,我一覺直至天明,醒來便發現公子已經……”
張尚書瞧她眼中帶淚,卻沒有絲毫憐惜之情,他按住她的頭重重往地上磕去:“怎麽死的不是你?賤人。”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素蘭聲音越來越小,她也心知活不了了。
張尚書又一一盤問過那些婢女和小厮,衆人所言和素蘭并無差別,也就是說,是個武藝高強之人半夜入了尚書府,要了公子的性命。
這樣一來,張尚書可以斷定,此事必定是郁知叢所做。京都除他就沒別人了。
他冷冷瞥了一眼這些人,随意道:“都要給我兒陪葬。”
一行人回了侯府,郁知叢倒在紅木椅上一臉疲乏,狠狠捏着眉心不松手,唇色也變得慘白慘白。
沈白漪端上一盞茶,問道:“侯爺可是頭痛病犯了?”
“嗯。”
“要不我去喚府醫來。”
簡單一句問話也能讓郁知叢炸毛,他倏地擡起頭,長手一拉便把沈白漪拉進了懷裏,并死死禁锢住她。
沈白漪……這他媽是哪出戲啊?我要加價的!
“別動。”
“侯爺,這不合适。”沈白漪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雖然說現在屋子裏就他們兩個人,但是上次已經鬧了個烏龍,侯府私底下已經拿她當做飯後閑談,這次要是再讓人撞見,她這老臉真可以不要了。
“熱,你身上涼。”郁知叢将額頭貼在她背後,隔着衣物也能感覺到異常的溫度。
沈白漪險些跳腳,這是發燒啊!這個混蛋什麽情況。
“侯爺,我去叫府醫來,以免耽誤了病情。”沈白漪蠕動了幾下。
郁知叢死死按住她:“我讓你別動!”
沈白漪:你要是死了,我能脫得了幹系?
軟的不吃便來硬的,沈白漪直接一個手刀,把他敲暈了。
動作一氣呵成行雲流水,直到把郁知叢扛起來放到床榻上的時候,沈白漪才反應過來她剛剛幹了什麽事。
這個死瘋子等會兒醒來不會要她命吧!
“我跟你講,我善心大發救你,你要敢找我麻煩,我連夜收拾包袱跑路!”不太有底氣的狠話。
沈白漪本來打算讓小厮去找府醫,又想着她腿腳快些,便親自出馬。
一路橫沖直撞,又揪着府醫回來。
好在并無大礙,府醫認真把過脈之後,說只是受了風寒,熬幾幅藥吃下去便能好。
沈白漪一臉疑惑,這大熱天的,怎麽會受風寒?
難道說洗了涼水澡?想不通想不通。
小厮跟着府醫去拿藥,沈白漪在床榻前踱步,思考待會兒怎麽把郁知叢糊弄過去,長這麽大應該沒人敢跟他動過手吧。
她低頭湊近了去,啧啧,這皮肉骨相還真叫人百看不厭。
也就沉睡的時候,沈白漪能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從頭到腳,眉骨到嘴巴。
郁知叢依舊擰着眉頭,厚厚的棉被壓得嚴嚴實實,額間已經在冒汗,這當然是沈白漪的傑作。
她随手給他擦拭掉:“我小時候發燒,我媽就這麽幹的,出出汗好得快。”
郁知叢像是要掀開棉被,手微微動了動,沈白漪便摁住他的手腕,又給塞了回去。
手心還是滾燙的,熱乎乎像烤紅薯。
不一會兒,王明盛和郁青聞訊趕來,看了一眼便都退到外間,兩人看着沈白漪語重心長,大致意思是好好照顧侯爺。
沈白漪無語凝噎,她只是個保镖,又不是家屬。
王明盛和善些,她便問道:“王叔,這幾日天都不涼,侯爺怎麽會忽然感染風寒,也是奇了。”
“我也不知,不過侯爺身子骨向來不大好,倒也在情理之中。”
王明盛又交代幾句,便出了門,剩下郁青看仇人一樣地盯着沈白漪。
“哎,總管大人別看我,這跟我沒關系啊。”
“跟你沒關系?呵…”
話裏有話,笑面虎。沈白漪雙手抱在胸前,也不太服氣的架勢:“那是自然。”
郁青冷冷道:“半夜天涼,侯爺近日三更都要去你門外瞧瞧,感染風寒不過是遲早的事。”
嗯?沈白漪到嘴邊的話都吐不出來,搞什麽啊?
她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好還好,晚上睡覺都裹得嚴嚴實實。
不過有雙眼睛盯着自己真的很恐怖啊!神經病。
“瞧,瞧我做什麽。”
“當然是看你有沒有逃跑,沈護衛。”郁青将最後三個字咬得極重,十分諷刺。
沈白漪猶豫再三還是問道:“他進屋了?”
“你那屋裏有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不成,侯爺又怎會進去。”
再說兩人就要嗆起來了,郁青說完便拂袖而去,連個反駁的機會都沒給她。
沈白漪後背發毛,這個死變态大半夜不睡覺跑她房門口做什麽,要不是自己男兒身示人,她都懷疑郁知叢是不是看上她了。
作者有話說:
趁他病要他命。
郁知叢:我又沒進門!你慌什麽。
◎最新評論:
【侯爺辛苦←_←】
【昨天的怎麽辦,】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