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蹭飯
裘灼當時答應下來的時候, 以為戎澤淮是要請個家政過來。
可沒想到開門卻迎來了兩個人。
一個辛勤幹活的阿姨，還有一個站在門口乖巧微笑的戎澤淮。
“戎總？我，我不知道你會來。”裘灼穿了一身毛茸茸的家居服, 靠在門框前有些慌。
“沒事, 我就是順道過來看看你。”戎澤淮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水果, 裘灼趕緊往旁邊錯，讓人進門。
阿姨看起來很專業，屋裏大概轉了一圈就進了廚房, 裘灼給她一份之前營養師開的單子。
因為後期拍攝很辛苦，裘灼瘦了整整一圈，為了模仿癱瘓時最真實的狀态，還動不動就一整天的躺在床上。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走路都有些發虛。
“我扶着你。”戎澤淮把水果放到茶幾上, 轉身攙起了裘灼的胳膊, 扶着他回房間休息。
姿勢很小心也很禮貌，但裘灼有些渾身不自在。
前幾天在秋千上裘灼可能是鬼迷心竅了，居然做出那樣的動作。好在戎總保持了清醒，沒至于釀成錯誤。
裘灼此刻恨不得穿回去, 給當時的自己一巴掌。
他偷偷看一眼目不斜視的戎澤淮，又迅速低下頭去。
很好, 戎澤淮現在在裘灼心裏，除了表裏不一的狼崽子人設之外，又加上了一層偶爾正人君子的濾鏡。
雖然當時什麽都沒發生，但經過那樣一通折騰之後, 都不用誰說, 兩個人的關系自然而然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經紀人有來看過你嗎？”畢竟這兒原來就是戎澤淮手下的房子，于是他很自然的進了房間。
“上午剛走。”裘灼坐回床上, 擡腳把自己塞進被子裏，戎澤淮坐到床邊幫他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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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舉動過于親密了點，裘灼有些不太自然的別開目光，輕咳了兩聲。
“禾韻的合作你接到了嗎？”戎澤淮看出他的不自在，于是開始主動聊起公事來。
“嗯，還挺大一資源。”裘灼看了戎澤淮一眼，企圖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麽來，結果這人只是微笑着點點頭，“大概二十分鐘之後會有相關新聞爆出來，如果無聊的話可以去看看。”
本來以為戎澤淮嘴裏的新聞只是說官宣代言人，或者新品上線這樣的話題，結果誰也沒想到，下午五點左右的時候，熱搜突然炸了。
#禾韻創始人卓淩雲私生活混亂#這個話題，以勢如破竹的速度沖上榜一，億的讨論度迅速爆了。
與此相關的熱搜第二、第三分別是#禾韻宣布開除卓淩雲股東職位#及#沈梅卓淩雲離婚#
怕網友們瓜吃不懂，還特地有不少微博大V“圖文并茂”的講述禾韻公司發家史，給大家理順時間線，科普驚天大瓜的重點。
就在輿論聲讨卓淩雲的罪行的時候，禾韻公司現任總裁沈梅高調發表公告，聲稱離婚後與卓淩雲再無瓜葛，并全力支持受害女孩們。
蒹葭的公關部全程監視輿論走向，并大力科普宣傳沈梅女強人的形象，細數沈梅對公司之前的各種付出和犧牲。
這些，再配合上今天這份黑白分明的公告，愛憎分明網友們瞬間受到了強烈的沖擊，紛紛倒戈。
禾韻一波大義滅親，把大衆好感度給拉滿了。
就在這樣鑼鼓喧天的讨論中，禾韻突然發布新品預告，并官宣裘灼為新品代言人及全國宣傳大使，熱度空前高漲。
一通操作，竟是硬生生把瓜田變成了新品和代言人宣傳。手段太過高明。
“有熱度不蹭王八蛋，對吧。”戎澤淮着看着各項數據，抽空朝床上震驚的裘灼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一瞬間，裘灼胳膊都起雞皮疙瘩了。他看看手機上的各種爆料，再看看嘴角翹起，神情放松的戎澤淮，心中久違地升起了一股惡寒。
“哦，光顧着看，飯應該好了。”戎澤淮把手機收起來，好整以暇、滿臉期待的看着裘灼說：“今天公司很忙，應該沒空管我，所以裘先生能好心留我一頓飯嗎？”
又來了又來了，頂着一張無辜的臉說着恐怖的話。
裘灼深呼吸，毫無纰漏地回過去一個燦爛微笑，“當然。”
戎澤淮別過臉去偷笑，伸過手去把裘灼扶了起來。
阿姨做的菜很清淡，但是味道很好，本來打算這個月靠外賣撐過去的裘灼得到了意外的滿足。
“吃飽了嗎？”戎澤淮放下筷子，拿旁邊的濕巾擦了擦手，眼神溫和地望着對面正在往嘴裏塞包菜的裘灼。
“最後一口。”裘灼扒拉碗裏的米飯，抽空給戎澤淮豎了根食指。
阿姨做完飯就走了，現在房子裏只剩下了裘灼和戎澤淮兩個人。
裘灼發現戎澤淮在單獨相處的時候就容易變得“正常”一點，不過分活潑開朗，也不故意陰沉作勢。
甚至吊燈的頂光灑到他頭發上的時候，裘灼居然能品出來一些溫柔陽光大男孩的感覺。
要不就是戎澤淮今天沒抓頭發，看起來顯小；要不就是阿姨今天的菜太好吃，自己吃上頭了。不然戎澤淮怎麽可能和陽光大男孩這幾個字扯上關系？
裘灼用力閉了閉眼。
戎澤淮沒發現他的這些異常，只是有些不太自然的開口道：“你覺得今天這個阿姨還行嗎？”
“很好啊，很好。菜做得好，人也不愛瞎打聽。”裘灼予以充分肯定，甚至用力的點了點頭。
戎澤淮看起來一副很高興的樣子，他把雙手交叉，頂住了下巴說：“這個阿姨是之前我專門雇的，雇了兩三年了。”
裘灼臉色微變，總感覺有不太好的事情要從戎澤淮嘴裏說出來。
“那多不好意思，我其實随便吃點什麽都行的，照顧的話也不需要太……”
“目前我正在追求裘先生，希望把自己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戎澤淮斂下眼睫，一番肉麻情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時忽然就變得純情無比，“但我已經習慣了這個阿姨的口味，短時間換的話可能會有些不适應。”
“所以……”戎澤淮擡起那雙漂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對面的裘灼，像是在猶豫，又像是在請求允許。
原來是在這兒等着自己呢。
裘灼猝不及防的被這個眼神擊中，記憶不聽話的分岔，瞬間把他帶回到了前幾天那個冬夜的秋千下。裘灼只覺得自己耳根子發漲，心跳一瞬間亂了拍。
這麽好的眼神怎麽不去做演員？
裘灼在一場丢盔棄甲的慌亂中把住心神，輕咳了兩聲，勇敢的歪了歪頭，對視回去。
“所以？”
問題抛了回去，裝糊塗是最好的推拉方式。裘灼捧住了臉。
戎澤淮見他不接自己的話，無奈的低頭笑笑，然後很正式的提出請求說，“裘先生可以讓我時不時來蹭蹭飯嗎？”
“下班的時候如果能見到你，我會很開心的。”狼崽子收起了他全部的尖銳，用暖乎乎的肉墊小心翼翼的蹭了蹭喜歡的人。
裘灼被毛茸茸的外表欺騙，不知道第多少次稀裏糊塗的點了頭。
戎澤淮一顆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一直摩挲中指的小動作也停住了。
裘灼的表現雖然有破綻，但在戎澤淮看來還是太冷靜了。
明明那天在秋千上已經是那樣一幅表情了，但回來之後又完全變了個樣子，戎澤淮抓不準裘灼的心思，弄不懂他的情緒。只知道自己所有的動作都是被這人牽着鼻子走，不由自主，情不自禁。
裘灼該不會是什麽精通情蠱的妖精吧，戎澤淮沒什麽掙紮就上了瘾，越陷越深。
把東西收拾好，都放進洗碗機裏之後，兩個人有些尴尬的對視一眼。
“哦，碰瓷怎麽樣了？”裘灼想起這只小貓，幾個月來的思念都傾湧而出。
“挺好的，你要看看它嗎？”戎澤淮找到了事情做，拿出手機，點點劃劃。
雖然只是幾秒鐘不到的事情，但裘灼還是在戎澤淮打開手機的那一剎那看見了他的屏保。圖片看上去特別熟悉，只是裘灼不太敢猜。
這點猜想很快就被戎澤淮遞過來的照片給打斷了。
裘灼捧過手機，看着相冊裏的小黑貓直笑。
“長這麽大了！”他驚喜的一張一張翻過去，靠在廚房的洗碗臺邊放大看小黑貓圓溜溜的眼珠，“噗，喝奶還是一個德行。”
翻照片的手忽然停住了，裘灼在一張貓貓打滾照片的後面，翻到了自己。
——是那天雪地裏的自己。
戎澤淮愣了一下，湊過來把照片劃走了，自然得仿佛剛剛什麽事都沒發生似的。裘灼偷偷瞄他一眼，也配合着繼續看貓片。
“正好你這幾天在家，要把它抱過來嗎？”戎澤淮撐着洗手臺，側頭問裘灼。
裘灼忽然覺得兩個大男人擠在逼仄的廚房看貓貓照片的這件事情有些好笑，于是忍不住揚起嘴角說，“那他最近的主人不會生氣嗎？”
當時戎澤淮只說要給碰瓷找個能養的家庭，只字沒提其實是自己在養，裘灼還以為這些照片都是現在養着的主人發的呢。
戎澤淮聽見這句話之後，笑意便加深了，他裝模做樣的思考片刻，然後很認真的搖搖頭說：“據我所知，絕對不會的。”
作者有話要說：他幫我搶資源，過來看我，還把鎖屏設成我的照片……他好愛我。
灼灼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