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哪來的敵意啊

“有……事嗎?”蘇槐序心裏還想着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說話時甚至卡頓了一下。

似乎從昨天開始李暮商的心情都不怎麽好——一直到現在。今天白天拍戲的時候,他也一直都黑着臉,要求比之前嚴苛了不少,朱钰钰一連卡了好幾次,期間情緒險些要崩,最後又被她生生壓回去。

但李暮商仍然沒改變自己的要求,冷着臉活像是別人欠了他八百萬。

李暮商沒回答蘇槐序,自顧自的走進來,順手将門帶上了。

“你過來。”李暮商跟主人似的,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坐下。”

蘇槐序單腳跳了過去,說:“抱歉耽誤了劇組的進度,我明天就可以開始拍了。”

結果李暮商“啪”的一聲把一疊紙拍在了桌子上。

蘇槐序愣了一下,把那疊紙拿起來:“這是什麽?”

封皮上大大的寫着“合同”二字,翻開第一頁,蘇槐序越看越覺得眼熟,于是飛快的翻到最後一頁,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自己幾年前簽的字。

蘇槐序:“……你居然還保存着?”

這是他的賣身契。

李暮商說:“你翻到倒數第二頁,往上數第十行,你看看寫的是什麽。”

蘇槐序于是翻過去,念出聲來:“合同期滿後,若雙方對本合同的繼續履行無異議的,則合同期限自動順延,本合同的各項條款繼續有效……”

李暮商沒忍住挑了挑眉,眼神裏透出得意的神色來:“合同沒有作廢,依然有效。”

蘇槐序:“……”

真沒想到,已經過去七年了,李暮商的本性還是如此幼稚。

他居然為了他一句氣話,當真去翻出了七八年前的合同,最重要的是,他居然還保留着。

最令人苦惱的是,合同确實依然有效。

李暮商似乎只是在跟他較勁,并不是真的打算拿這個合同來要挾他什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應後便非常迅速的換了話題:“腳好了?”

“結痂了。”蘇槐序說,“我明天在鞋底墊個厚點的東西,只要不赤腳應該就沒太大的問題。”

“墊什麽?”

李暮商剛問完,敲門聲就響起來,蘇槐序估計是朱钰钰來送衛生巾了,剛要單腳跳過去,李暮商就摁了他一下,說:“我去。”

朱钰钰被開門的人給吓住了,緊接着是瘋狂閃爍的八卦之心:“是你啊李導,你咋在這兒呢?就你們倆人啊?”說完她還墊着腳試圖從李暮商留出的縫隙裏往裏看。

李暮商擡高了手擋住朱钰钰的視線:“有事嗎?”

朱钰钰說:“哦,序哥說問我借點衛生巾,我給他拿……”

“他不需要了。”李暮商低下頭掃了一眼朱钰钰手上的一大包衛生巾,眉頭輕輕擰起來。

“可是——”朱钰钰還想再說點什麽。

李暮商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晚安。”

朱钰钰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往後退了一步,就在退後的瞬間,李暮商非常自如的将門關上了——就好像在他自己家裏一樣。

“我東西呢?”

李暮商轉過頭來,對上蘇槐序質問的眼神。

他有些心虛的坐在他身邊:“你一個大男人,要那玩意兒幹什麽?還是問一個姑娘要。”

蘇槐序擡起自己的腳晃了晃:“不然你覺得我該拿什麽來墊?”

“……我去給你買。”李暮商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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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變成兩個人一起逛超市也着實讓蘇槐序沒有想到。

還是在他一條腿不是特別方便的情況下。

李暮商拿酒店的一次性浴巾折疊給他墊在腳底,踩上去也軟綿綿的,就是有些太厚了,蘇槐序勉強能用上一用。但其實最舒服的還是把衛生巾墊在腳底,不擁擠又軟綿綿的,很舒服。

李暮商和蘇槐序都沒把自己裹得太厚,只戴了個墨鏡和口罩就出了門。

蘇槐序在超市裏挑了半天的衛生巾,挑得售貨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上前詢問:“先生是給自己的女朋友買的嗎?我們這一款不錯的,有420mm,不會側漏,而且還……”

蘇槐序聽得有些別扭,幹脆随手拿起了一包:“就這個吧。”

誰知下一秒手上那包就被人給奪走了——

李暮商盯着跟剛才朱钰钰帶來的包裝如出一轍的衛生巾,嫌棄道:“這款不好,換一款。”

他随手拿了另外一款不一樣包裝的扔給蘇槐序:“你用這個吧。”

售貨員:“……?”

他用?

詭異的眼神從蘇槐序的墨鏡掃到口罩,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兩個男人大晚上一起在這裏挑衛生巾有些變态。

可看這渾身的氣度和舉手投足間的氣質,不像是變态啊。

莫非有錢人都有點特殊的癖好?

“就這款吧。”蘇槐序有些尴尬的沖着售貨員點點頭,“我可能需要的比較多。”

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頭李暮商已經拿着個口袋将貨架上這個牌子的衛生巾一掃而光。

售貨員麻木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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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人覺得自己是變态,蘇槐序和李暮商借了一個超市的小凳子,就地将墊着的一次性毛巾取出來,換上了剛買的衛生巾,售貨員看他倆的表情這才變得正常起來,頗有一種“你早說嘛”的架勢。

蘇槐序試了試,腳底這種舒适程度,拍戲是絕對沒有問題了。

李暮商提着一口袋的衛生巾,兩人一同回酒店。

小島不大,島上唯一一家酒店就是他們住的那家,條件雖然比不上五星級,但還不錯。從酒店到小島的唯一一家大型超市估計也就一公裏左右,吹着深夜的晚風走回去,就當是散散步,也讓人覺得非常舒适。

島上的燈光都昏暗得很,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才能更清楚的看到天空零星挂着的幾顆星星,以及被雲層遮住一半的圓月。

兩人最開始中間隔了有一個人的距離,走着走着突然就擠成了一堆。

雖然小島夏天的傍晚有風吹着不算悶熱,但兩個大男人如火爐般擠作一堆,蘇槐序還是出了一身的汗。他往旁邊避着,李暮商就往他的身上擠,走着走着兩人就從馬路的這邊走到了另一邊,眼看着蘇槐序就要被擠進草叢堆裏了,他終于忍不住開了口:“你沒路走嗎?”

李暮商說:“有。”

“那你擠我幹什麽?”蘇槐序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李暮商也跟着撞回來,幼稚得不行。

“擠擠暖和。”李暮商說。

蘇槐序懶得搭理他,加快了步速,只想快點回到酒店。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享受這種和李暮商獨處的散步模式,感受對方的每一寸氣息于他而言是這種折磨。

而且這種莫名其妙出現的暧昧……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關鍵是當習慣了暧昧之後,事情又會像脫了缰的野馬一樣,朝他無法控制的方向發展。蘇槐序不想這樣。

他不想重蹈覆轍。

李暮商卻緊跟着他。

說實在的,蘇槐序有些看不懂李暮商了。

二十分鐘的路程兩人只走了十多分鐘就到了,李暮商埋怨他太趕,蘇槐序卻還嫌棄兩人走得太慢,一前一後的進了酒店,角落裏突然冒出來一個戴着毛線帽的男人,一下子抱住了李暮商。

蘇槐序罕見的停頓了一下,看到李暮商擡手就攔住了毛線帽,臉色沉下來。

“你來做什麽?”

蘇槐序聽到李暮商這樣問道。

蘇槐序瞄了那男人一眼——與其說是男人,不如說是男生。他戴着毛線帽和口罩,露出一雙挺大的挺清澈的眼睛,望向李暮商的視線裏滿是仰慕,蘇槐序覺得眼熟,後來回到房間裏下意識的搜索出他的照片才想起來,這是最近李暮商的緋聞對象。

如此看來,應當不是緋聞,而是現實。

蘇槐序沒有等李暮商,李暮商停下來和男生說話的時間,他自顧自提着一大口袋的衛生巾上了樓。

說難過吧,倒也沒有,就是有一種“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之感。

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蘇槐序曾經以為自己是那個好運的人,可以成為讓李暮商這個浪子回頭的碼頭,卻不想他也只是他光怪陸離生活中的一個過客,他經過他,卻不會為他而停留。

蘇槐序甚至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樣的人,才會成為李暮商的碼頭。

第二天蘇槐序正常上班。

劇組裏的人都在吃同樣的早飯,蘇槐序進化妝間的時候又碰上那雙昨夜帶着仰慕的雙眼,只可惜今天裏面寫滿了敵意。

朱钰钰說:“序哥早啊。今天早上有好吃的早飯,快來。”

那個男生說話了:“我沒給他帶。”

化妝間靜默了一瞬。

朱钰钰也尴尬的說道:“你說你給全組的人帶,我以為……”

“沒關系,”蘇槐序沖着朱钰钰點了點頭,“我已經吃過了。”

朱钰钰沖蘇槐序做了一個“抱歉”的口型,默默的把自己手上的那碗粉給放下了。

任誰都看得出來蘇槐序與這男生之間的針鋒相對。但蘇槐序覺得有些好笑,他之前甚至都不認識這個人——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敵意啊?

是因為李暮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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