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攻城

拍了拍手掌, 何瓊看了眼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王麻子, 十分慶幸她的英明神武。

她就知道,這世上沒有誰能抗拒美食的力量。

特別是在這麽漆黑、又冷、還餓的夜晚。

就是可惜了這幾塊藕粉桂花糕, 還是白莫生沒離開京城的時候,做好派人給她送進宮的。她舍不得吃完,就留了幾塊。

卻沒想到, 這幾塊糕點幫助她逃了出去。

“蒙汗藥的功效到明早就過了,你就先在這裏好生躺着吧。”

就是擔心江湖險惡, 她才拿了幾瓶蒙汗藥出宮, 沒想着, 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從房間離開後,何瓊不清楚方向,只能蒙頭亂轉,奇怪的是,白天的山寨守衛森嚴, 可一到晚上, 竟都沒多少人。

這人, 都去了哪裏?

“我怎麽給忘了!”使勁兒拍了拍腦門兒, 何瓊一臉懊惱,“白城!”

這夥人肯定已經出發前往白城了,她就是想去通風報信,也來不及了呀。

突然,一陣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

何瓊眼睛一亮。

她可以騎馬!

從沒有騎過馬,但何瓊見過光瑾騎馬, 還見過父皇騎馬,還有大衛衆多将士騎馬。

在她的認知裏,他們都能學會,這騎馬自然不會很難。

白馬毛體發亮,看着很是幹淨,打理它的人應該很細心照料它。

翻上馬背,何瓊就朝寨子大門奔去,她算過了,這時候正是寨子門口守衛交班,也是最薄弱的時候,如果她速度夠快,他們就攔不住她,也追不上她。

“好馬兒,乖乖聽話哦。”

摸了摸馬頭,人和馬一起越過了寨子大門,

就像一陣疾風,來也快,去也快。

守門的兩個土匪就一個打盹的時間,還沒摸清楚發什麽了什麽事,等他們揉揉眼睛,睜大眼睛打量時,什麽影子都沒有。

“好乖的白馬!”何瓊恨不得親上它一口。

很快,她又發現了一件事,這茫茫大山,她……不認識路啊……

山寨大門附近,站着一個男子,身着銀衣,臉上帶着一塊銀色面具。

他背着手,遙看着遠方。

“真是白眼狼。”不知是在說人,還是在說馬。

語氣裏絲毫沒有怒氣,倒有一絲無奈和寵溺。

“馬兒馬兒,你可認識去白城的路?”何瓊一臉祈求地趴在白馬腦袋上。

白馬發出一陣嘶吼,而後在原地旋轉了幾個圈兒,踏起馬蹄就朝着山下奔跑。

白城四面環山,山寨裏的人馬兵分好幾路分別下山,将白城團團圍住。

“大大王,可以攻城了。”二大王越輕恭敬地遞給銀衣男子一枚令牌。

令牌一下,皆可攻城。

銀衣男子淡淡地看了眼令牌,不知在想什麽,并沒有伸手去接。

“大大王。”越輕皺了皺眉頭,擡頭又重複了一次。

“等天亮吧。”

“天亮?”越輕不贊同,“今夜正好有暴雨。”

是攻城的大好時機。

“暴雨……也會傷人啊……”銀衣男子喃喃自語,“性子急的人,最容易被雨水淋濕。”

“什麽?”越輕以為自己聽錯了,大王什麽時候這樣悲秋傷雨?這都要殺人放火攻城了,還管誰被雨淋濕。

“傳我命令。”銀衣男子收回思緒,定定眸子,将令牌拿起,“天亮攻城。”

他都将自己的千裏馬給了她,又給她延緩了攻城的時間,都這樣了,她總該能提前到達白城吧。

越輕抿抿嘴,不敢違抗:“是。”

“哎呀,這騎馬也很簡單嘛。”

何瓊歡快地在馬背上,享受着奔跑的快感,與其說是她在騎馬,不如說是馬在帶着她跑。

“快下雨了,乖馬兒,跑快點。”

仿佛能聽懂何瓊的話,馬兒嘶吼了幾聲回應。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如穿梭在風裏、雲裏,雖然已經開始下雨了,但白馬的速度比雨水還快,一滴雨都沒有打濕在何瓊的身上。

“好像穿梭在銀河裏。”

何瓊突然想起,曾經聽過的一個傳說,人間七月流火,天上七月銀河。

小時候她看着星空,天上繁星點點,彙集成一條星河,從地上看過去,就是一條銀河。

每年七夕,這裏就是牛郎織女相見的地方。

那時她就想,如果有一片白色的,長着翅膀的馬兒,能飛着跑,越過銀河,越過一切,将牛郎帶到織女身旁。

那麽,織女這麽多年的等待,也不算白費。

“以後我就喊你銀河吧。”何瓊愉快地決定。

雖然這是她從土匪窩子裏帶出來的一匹馬,從性質上說,不取自盜算為偷。

但,跟土匪還講究什麽道理。

白馬又嘶吼了幾聲,似乎很高興,比之前興致更高了。

總算在天快亮之前到達了白城。

何瓊一臉凝重,她很怕等她趕到白城的時候,這裏就成了一座死城。

所幸那些土匪還沒有趕到。

“效率也不是很高嘛。”何瓊抿嘴一笑,從馬背上翻下來,争分奪秒地通知白城的守衛。

白城裏沒有城主,副城主又是個性格窩囊的,一聽說土匪窩子要聯起手将白城給端了,他吓得瑟瑟發抖。

也指望不了他出什麽主意了。

“城主去了哪裏?可以找到他嗎?”

副城主縮縮脖子:“不、不知道啊……”

何瓊一臉無語。

“不、不然……我們開城門投向吧?”副城主出了個馊主意。

何瓊氣得不行,這群人,有好處的時候都貼着跑,沒有好處的時候,真的很會甩鍋。

何瓊從副城主那裏聽到了白城城主真正離開白城的原因:與銀衣男子打賭。

最後誰贏誰輸,副城主不知道。但是白城因此三年沒有受到周邊土匪的侵擾,但從那次開始,白城城主也不知從什麽時候消失不見,讓人再也找不到。

白城城主的身份很神秘,何瓊問了一圈,都說沒有見過,甚至連他的長相,是哪裏人,年齡幾許,家中有幾口人都不知道。

神秘得不像樣子。

好像真實存在,又好像是虛構出來的人。

眼看着天就要亮了,何瓊心中着急。

白莫生,若是你在,你會怎麽做?

“打開城門,主動投降,可以饒你們一命。”

城外,土匪聚集,嚣張地示威。

二大王越輕騎在馬上,揮着刀,嘶吼着:“兄弟們,拿下白城,城裏的美女盡歸你們享有,美酒、好肉,全部都在城內。”

土匪們齊齊舉着刀劍,吆喝道:“拿下白城,拿下白城!”

氣氛嚴肅,戰争即可而發。

銀衣男子從馬背上下來,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城門上方,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他突然一笑。

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可以看到城門最上面站着一個人,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鬥篷,右手拿着一把寶劍,陽光照射下,寶劍發出瑩瑩的光。

“快看!那……那是不是白靈劍……”城下土匪中不知是誰發聲。

白靈劍是白城城主所有,曾經城主拿着他驅趕了幾座山的土匪強盜,令人敬畏懼怕,是以,土匪們一看到那把劍,就忍不住地怯場。

莫不是……白城城主……他、回來了?

還未開打,城下的土匪心緒都已有些亂了。騷動聲緩緩從內道外,還未開戰,軍心已不穩。

越輕心中也有些發憷,臉色不佳,但他們有大大王在,他們不應該懼怕才是。

側頭看了眼銀衣男子,他是數年前出現在土匪窩裏的一個神秘的男人,誰也不知道他曾經是做什麽的。

他無情、殘忍,卻也憐憫、柔情。

越輕看不懂他,卻直覺上相信他,将大當家的位置讓給他,她不曾後悔。

“都鬧什麽!“越輕吼道,“請大大王下令,攻下白城。”

提到大大王的命好,衆土匪皆是軍心一振,備受鼓勵。

白城有城主,他們有大大王,就是這個男人,與白城城主打賭,城主輸,最後離開了白城。

賭約是三年,他們不侵犯白城。

三年之約已到,他們不曾違約,現在只是過來收走他們的戰利品,何錯之有。

“攻下白城。”

“攻下白城!”

“大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銀衣男子被衆位推上前,擁護聲不斷。

突然,一只手擡起,看到那只手,衆人皆都安靜地不說話。

屏住呼吸,等待銀衣男子下達最終的命令。

何瓊的呼吸也急促了幾下,她想了很久的主意都沒想到什麽好辦法,想着這群土匪懼怕白城城主,她也沒有多想,就找來了城主之前用過的物件和衣裳。

假裝扮演起白城城主。

一來,讓敵方軍心大亂。二來,還能指揮白城手下,不讓他們跟從副城主那個窩囊廢棄城而逃。

“樓下的,就是喊你。”裝着一副男子的嗓音,何瓊朝銀衣男子的方向看去。

銀衣男子笑了笑:“是喊我嗎?”看起來百無一害,小白兔一般的眼神。

若不是曾經看到過銀衣男子冷酷下殺心的模樣,何瓊恐怕當真要被他給糊弄了。

“敢不敢再給我打個賭?我若贏了,你撤離白城,保證下個三年,不再侵犯我白城。”

“你若是輸了呢?”銀衣男子饒有興趣地抱胸痞笑。

何瓊咽了咽口水:“若是輸了,白城保證也不侵擾你們山寨。”

“成交。”

出乎意外,銀衣男子并沒有讨價還價,答應得十分爽快。

這買賣乍聽上去似乎沒有什麽問題,可是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越輕阻止不及:“大大王,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銀衣男子瞥了眼她,“你是覺得本大王會輸?”

“不、不是……當然不是。”越輕怕他誤會自己,“我的意思是,直接攻城就行了,何必跟他們拐彎抹角……”

“呵呵……”一陣冷笑聲接踵而至,“愚蠢。”

銀衣男子道:“游戲有點意思才好玩,何必打打殺殺,斯文的土匪可比一昧動粗的要有趣。”

越輕臉色突然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是因為她不夠斯文,所以他才一直不對她心動嗎?

何瓊站在城門上面,心中既是詫異又是歡喜。

魚兒竟然上鈎了!

這下有意思了,她倒是想看看,這銀衣男子有什麽能耐,竟能當這些土匪的頭頭,還能逼走白城城主。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高考,給衆位高考生祈福,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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