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都不知道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手腳有多冰!要不是凍到人家了, 人家才懶得理你。人家一番好心你居然對人家過肩摔!”
“......”許佳夕沒想過這一層。他手腳冰冷不是一年兩年的事了。
小時候他爸忙,沒怎麽注意到這些,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是老大注意到告訴他的。不過大家都大大咧咧的, 誰都沒把這個當回事。
不就是手腳溫度低一點嘛, 冬天難入睡一點嘛,許佳夕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麽。
“誰管你,是你冰到人家了。”餘朝小同學頭又轉到一邊,“但是你居然給人家過肩摔!”
簡直奇恥大辱!
“......”雖然餘朝這麽說, 但是不妨礙許佳夕感受那股沸騰的暖意。因為他沒想過餘朝會想給他補氣血,從來沒有人這麽做過。
他想起自降溫以來, 餘朝就喜歡抱着他睡。本來許佳夕是不太樂意的,但是就算兩人分開睡, 第二天醒來也會發現他們不知道怎麽又抱到了一起。
雖然許佳夕不太想承認,但是兩人抱到一起,肌膚相觸、體溫相傳,那種暖洋洋的感覺, 是真的挺舒服的。
“是我的錯,我向你認錯,對不起。”許佳夕搭上餘朝小同學的肩,這次沒有被甩開,“我突然好想吃這個粥, 你告訴我怎麽做行嗎?”
“人家不給你吃, 扔了!”餘朝小同學有所松動,但還是要挽回一下場面。
“別扔啊,做好咱們一起吃好不好?”哄哄這個"人家"小朋友吧。許佳夕把手放到餘朝的頭上,幫他順毛。
餘朝小同學被順毛摸得很舒服, 氣消得差不多了,但是還有一點。
“可你對人家過肩摔!”
“那我給你摔回來,來!”許佳夕趴到餘朝小同學的背上,把手臂伸給他,随時做好配合假摔的準備。
餘朝抱住許佳夕的手。許佳夕做好準備,只等他一用力,自己馬上配合翻過去。可一直沒等到餘朝用力,卻等到他肩膀在抖。
“你怎......”
“我......我演不下去了!”餘朝倒在地上,笑岔了氣。
“......”
餘朝倒地不起,笑得不能自已:“噗哈哈~這次真是我演藝生......生涯中最造作的一次,每說一次'人家'我的牙就酸一次,笑死我了哈哈~“
我剛剛為什麽要覺得對不起他?我應該再給他一個過肩摔,許佳夕想。
餘朝看許佳夕表情不對,趕緊見好就收,“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不過雖然我剛剛演得有點造作,但我說的全都是真的啊。這東西補氣血好!”
“那麽多藥材可以補氣血,你非要弄這麽奇怪的一種。”
“那不一樣,這個見效快,我保證你今晚就能見到效果!”
餘朝爬起來,搭上許佳夕的肩膀,循循善誘:“我以前也不吃的,前幾年下鄉助農的時候老鄉們帶我吃過一次,那之後簡直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拍胸脯保證,“相信我,吃過一次你就知道了。”
餘朝推着許佳夕走向料理臺上的大箱子,“來,我把老鄉的做法告訴你,許大廚你要相信你自己,你可以的!”
“......”算了吧,人家一番心意,不要糟蹋了。但是看到那兩袋黏糊糊的東西,真的比兇殺案現場還讓人惡心。
“餘朝......”許佳夕的腳步不肯再上前。
“乖啊~”餘朝推着推着推不動了,“又怎麽了?”
“不如你洗吧,洗完我煮。”許佳夕躲到餘朝身後,把餘朝推上前,“你随便怎麽洗都行。”
“......”至于怕成這樣嗎?餘朝看着躲在自己背後突然變得"小鳥依人"的許佳夕,驀地有種站在食物鏈頂端的高大感。
“好,看我的。”優越感油然而生,餘朝擲地有聲道。然後氣宇軒昂地挺胸擡頭,雙手高舉,一副禦廚出征的樣子:“小夕子,上圍裙,上手套!”
“......”許佳夕面無表情地幫他圍上立O白圍裙,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
餘禦廚全副“武/裝”,就義般一股腦把雞子和沙蟲倒進籃子裏,開水龍頭死命沖。
“小夕子,撒生粉。”餘禦廚發號司令。
許佳夕心裏翻了個白眼,到底是你洗還是我洗。
“小夕子,撒鹽!”
“......”
還別說,這次餘朝洗得像那麽一回事了。平時除開洗碗,他洗什麽都"自成一派",旁人無法茍同。
可能這次有了食物鏈頂端光環的加持,他超水平發揮了,有模有樣地把雞子、沙蟲放到水龍頭下沖,還時不時撒上一把生粉一把鹽揉搓一下,看起來的确像個洗東西的樣子。
許佳夕配合地拍手道:“餘大廚,要不要幫你拍個小視頻?”
餘大廚淡淡地看他一眼,仿佛對他這個提議不屑一顧。
“......”許佳夕氣結!餘朝剛剛那個眼神是在......鄙視他?
“小夕子,你去準備一斤白酒、一條幹鱿魚、和少許蝦米瑤柱瘦肉絲。”
餘大廚入戲已深,好像他不只是會做點簡單的清洗活兒,而是深谙烹饪之道的絕對權威,可以随意發號施令,指點江山:“等鍋熱把材料放下跟酒炒一炒,再倒到瓦鍋裏和米一起煮!”
“……好。”
洗完那兩盆東西,餘禦廚把手套脫下,又把圍裙解下,交到許佳夕手上,意味深長地拍拍許佳夕的肩,“年輕人,撸起袖子加油幹!”
他功成身退,深藏功與名。
許佳夕內心是拒絕靠近這兩盤東西的。他開大火放入姜蔥蒜爆香油鍋,然後鼓起好大的勇氣,臉朝天,看都不看,快速拿起那兩盤東西倒進鍋裏爆炒,放酒去腥。
濃郁鮮香的味道飄滿了廚房,這個味道讓許佳夕很意外,好奇心促使他低下頭看向鍋裏。炒熟的雞子褪去了那層黏糊糊的東西,看起來跟雞蛋黃有點像。爆炒過的沙蟲變了色,不再像鼻涕蟲。不得不承認,看起來好像還挺好吃的。
“好香啊!”餘朝湊過來,下巴擱到許佳夕肩上,拼命吸走香味。
許佳夕回頭,臉頰剛好碰到餘朝的唇,餘朝趁機偷一個香,繼而煞有其事地品道:“嗯,不過還是你比較香。”
許佳夕感到臉在不由自主地發燙,趕緊把頭轉回來,不太明顯地往前走一小步,拉開和餘朝的距離。
餘朝下巴落了空,只好上前一步,摟住許佳夕的腰,找到一個趁手的位置,整個人舒舒服服地靠在許佳夕背後。
“你別靠這麽近。”許佳夕緊張得整個後背都僵了,又不是在床上,搞得那麽親密,他很不習慣。
“哦?”餘朝得寸進尺,反而抱得更緊。
許佳夕掩飾道:“這樣我展不開動作。”
“剩下讓它自己煮吧,我們來抓緊時間玩點別的......”餘朝的嗓音突然變得喑啞。
餘朝真是無愧"行走的荷爾蒙"這個稱號,随時随地都能聯想到那方面去。
他的鼻子掠過許佳夕的頸線到耳垂到臉頰,說:“寶貝,你真香。”
許佳夕舔舔餘朝的鼻尖,軟綿綿地側頭靠近餘朝的唇,将吻未吻,手覆上餘朝摟在腰上的手......
“寶貝,我想看你穿着圍裙......”餘朝貼在許佳夕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悄悄話。
“嗯?”許佳夕錯愕。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