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東胡王子慕容珠珠
“是王上的寵靈鳥送來的。”看到齊抿王疑惑的目光,蘇秦及時出聲解答了他的困惑。
這小鳥,還挺貼心,他望了眼手镯,發現小花鳥還站在湖邊,拿屁股對着他。
宿司君養的汗血寶馬腳程很快,數天之後,他們便到了燕北地與東胡交界的地方。
青空,牛羊,草原,白雲朵朵。
齊抿王走下車,第一次感到人生的精妙處無窮無盡,怪不得天下仕子都喜歡游學,這可真是一件最能見世面的事情。
“王上餓了吧?咱們向前走走,買只嫩羊羔,烤烤吃,配上草原上的馬奶酒,很美味的。”蘇秦看着眉眼舒展的齊抿王,伸手邀請道。
兩人信步朝前走去。
前面的山坡上,出現了一大片移動的白雲,是羊群。
“請問小哥,可以買你只羊嗎?”齊抿王走進羊群裏,抱起一只小肥羊,邊摸着它的頭,邊朝低頭坐在那裏的牧羊少年詢問。
“不賣,想吃就拿走。”少年擡起頭,怒氣沖沖道。
齊抿王除了在地府跟小動物們搶過東西,跟人,還真沒做過這種白吃白拿的事。看着少年一臉的傷疤,一時竟不知要放下好,還是抱走好。
“王上喜歡吃這只呀,來,給我。”,蘇秦走上來,接過小羊,交給跟上來的車夫去收拾幹淨。
少年狠狠地盯着他。
“你認識我?你想要什麽?”蘇秦看着對自己莫名其妙敵視的少年,笑着問。
“當然認識,毒婦的心上人嘛,哼,我要什麽,我想要你的命,給嗎?”少年突然爆起,從腰間抽出彎刀,直直向蘇秦砍來。
齊抿王吓了一跳,忙抽出寶劍擋住那把彎刀,但少年也是個練家子,看齊抿王出手,刀尖轉向,刀刀鋒利,瞬間與齊抿王招呼了不下百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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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這刀法,是東胡王族嫡系的真傳,你是這裏的王子?”蘇秦站在一邊,蹙着眉看了一會,出聲點破少年身份。
但這句話,更加激怒了這個少年,他猛地掉轉身子,舉着彎刀便朝蘇秦奔來,齊抿王大吃一驚,忙揮劍跟上,卻聽得啊呀一聲,少年撲通跌在地上,半天沒能起來。
“不虧是毒婦的心上人,專弄些惡毒下作手段,呸。”少年捂着膝蓋,怒視着蘇秦。
“你是慕容王子?怎麽會在此牧羊?女王怎麽了?”蘇秦眉頭緊蹙,冷聲道。
“女王,你不是天天和她在王宮裏巅鸾倒鳳嗎,還有臉問我?”少年扯起嘴角,譏諷道。
蘇秦猛地看向齊抿王。
齊抿王把劍啪放回劍鞘,對上蘇秦有點複雜的目光 ,有點不知道怎麽說,在思考了片刻後,才笑道:“先生好厲害。”
“不是我,王上”,蘇秦解釋地有點着急,看齊抿王黑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地盯着自己,忙轉過頭對着少年道:“你看清楚了,是我嗎?”
少年卻沒理他,在聽到王上兩個字時,不顧膝蓋上的疼痛,猛地站起來,對着齊抿王,急聲問道:“你是哪國的王?可否幫我複國,若大事得成,我願與您共享這片草原。”
“孤是齊王田地。”,齊抿王從蘇秦身上轉過目光,看着他說道。
少年又撲通跪下,手握拳放在胸口,發誓道:“長生天在上,若齊王上幫慕容珠珠複國,不但與齊共享草原,更願意永做齊的附屬國。”
“好,你先起來,說說這裏的情況。”對燕趙秦的大北方,齊抿王相當有興趣,能控制了這廣袤的草原,齊國,就相當于長出了一支巨大的手臂,把燕趙,都摟在了懷裏。
“我的母親是大阏氏,在我七歲那年去世了,父王又娶了烏恒的公主呼蘭,立為大阏氏。這個女人,違反長生天的旨意,在父王升天後,發動政變,剝奪了我的繼承人資格,自立為女王,對外雖然仍稱我為王子,但實際上卻把我流放在這裏,過着奴隸般的生活。若齊王上能幫我重登王位,慕容珠珠願與您結為義姓兄弟,生死不負。”珠珠王子滿臉悲憤,語氣哽咽。
“孤不但會幫你登上王位,還會幫你成為這個草原上唯一的雄主,但有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須聽孤的命令行事,可否?”齊抿王看着他,緩緩說道。
珠珠王子一下子跳起來,抓過一只羊,從腰間拔下彎刀,在它脖子輕輕一劃,鮮血便噴湧而出,他找了兩只大碗,接滿了,把羊扔在一邊,端着兩碗血走過來。
“義兄,我們慕容氏見血的盟誓能直達長生天,若違誓,會受到長生天的責罰,請。”珠珠王子遞給齊抿王一碗,面朝東跪下。
齊抿王接過,也挨着他跪下,念了誓詞,又一言難盡地喝完了那碗血。
旁邊遞過一塊糖,齊抿王接過,飛快地扔到嘴裏,清爽的甜味襲來,才壓住了那翻滾着要向上沖的胃。
珠珠王子看着蘇秦,眼裏敵意不減,朝齊抿王建議道:“義兄,這人是毒婦的心上人,要不要~~~”
齊抿王打了個冷顫,轉頭瞧向蘇秦。
“王上,珠珠王子,秦真的不是那女王的心上人,我與她,只有一面之緣,哪有天天厮混在一起。這個,王上應該有數,咱們君臣天天才見的,是不是?”蘇秦笑着,看着自家王上。
齊抿王點點頭,朝珠珠王子說:“也許是別人,哎,不會是先生的兄弟吧?”
蘇秦轉着眼珠子想了半天,才說道:“有可能。”
“這也簡單,今日下午這裏會來一批中原商隊,頭領與我關系不錯,咱們可以混在其中,去看看不就行了,義兄也順便去看看我的王宮。”珠珠少年有了目标,恢複了生氣,連語氣,也帶着一片生機勃勃。
三人當下生火烤羊肉,邊吃邊喝邊等,在夕陽西下的時候,終于看到了那只數量龐大的商隊。
而走到近前的商隊頭領在看到齊抿王的時候,臉上一片震驚,然後,說自己眼睛裏進了沙子,背過身去,流了好久的眼淚。
齊抿王微笑着看着他,等到他回過頭來,微不可見地朝他點了點頭。
“趙大當家的,我這位義兄想見識一下我們的王宮,今晚我們三人想随着您的商隊進入王宮,什麽價,您盡管開口。”珠珠王子跟猗頓的交易,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了。
以趙國商人行走在草原的猗頓,在聽到珠珠的話後,裝作沉思片刻的樣子,頗為為難地說道:“女王最近脾氣不是很好,風險很大,沒有五百只羊皮,小人是不願做的。”
要做大事的珠珠王子是不在乎是五百張還是一千張羊皮的,他痛快地答應下來。三人在猗頓的幫助下,換了商人的裝束,在月色朦胧的夜色裏,整整走了一夜。第二天日上中天,才到達了東胡的王宮。
王宮像過節似地,各大部落的頭頭們帶着罕見的皮毛、純種的馬駒,紛紛趕到王宮前的湖邊,與中原商隊交換着鹽和青銅鐵嚣以及漂亮的珠寶。
珠珠王子帶着齊抿王和蘇秦,輕車熟路地趁亂摸進了王宮內殿。
“哎呀,輕點,這書生,總是這麽猛,讨厭啦!”,随着一聲媚到骨子裏的嬌嗔,齊抿王一擡頭,便看到了一個生猛的蘇秦先生。
他紅着臉往後退了退,偷眼瞥了身邊的蘇秦先生一眼,發現書生的臉黑得像閻王。
那件白狐貍毛制成的長裘,挂在床頭的牆壁上,很紮眼,陪伴在它身邊的,是蘇秦先生的一幅畫像。
小花鳥抱着兩支翅膀站在空間門口,朝對面的牆和床各吹了一口氣,然後,牆上的長裘和畫像便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而正在欲仙欲死的女王,在發現了身上人的真面目後,吓得哇哇尖叫起來,拿起床頭的銀制燈座,便向那人後腦勺砸去。
人皮面具被小花鳥吹去的男人,一動不動地死在了女王的身上,兩只色眯眯的眼睛,還睜着,滿是情誼地瞪着女王。
女王更加大聲地尖叫起來,侍衛們從遠處急匆匆地跑來,三人迅速閃開,朝另一邊跑去。
“剛才好奇怪呀,義兄,您看見了嗎,好像畫像和衣服自己燒起來了。”珠珠王子在一個隐秘的小院門前停下,喘着氣道。
“大概是長升天發怒了吧,這個女王,竟然和醜陋的巫祝偷情,這是對他們的懲罰。”,蘇秦臉色鐵青,好像對這個盜用自己的容貌的巫祝,恨不得生吃活剝了他。
齊抿王黑黑的眼珠直盯着他,上下打量了好幾遍,好像還沒從這個看起來文弱的書生,能做出這麽生猛的動作的不敢置信中醒來。
蘇秦惱怒地看過來,齊抿王還火上澆油地朝他伸了伸大拇指。
而珠珠王子,也與他義兄一個鼻孔出氣,他看着蘇秦的一臉對他家王上的欲說還休,補刀道:“那巫祝之所以易成先生的容貌,還不是因為先生送長裘給那毒婦,惹得那毒婦思春不止,先生可真是花間撩人高手啊。”
“是嗎,送長裘就是撩人高手嗎?那秦可不敢居首功啊......”蘇秦先生在兩個小年輕面前,終于恢複正常,并絕地反擊,把原因歸到了源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