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爾一眼,Jenny翻了個白眼,對路易斯說:“David你以前說的對,人就應該到外面去看看的。”

“可你後來的男朋友真的都不怎麽樣→_→”路易斯反将一軍的Jenny尴尬地移開目光,旁邊的內馬爾已經笑得跟篩子似的,Jenny不懷好意地弄亂他的發型,內馬爾忍着笑躲避:“我沒洗頭,別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杠鈴一般的笑聲回蕩着。

Jenny很懷疑自己以前居然會覺得這樣的男孩子值得談一場戀愛……

沒有什麽事情是一頓燒烤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兩頓,內馬爾邀請Jenny還有Debbie去他家燒烤。雖然這個人看起來還是不靠譜,但至少看起來有點當父親的樣子了,Jenny跟他以前都曾經是交情不錯的好友。劈腿的确不可原諒,不過都過去了,她再耿耿于懷豈不是餘情未了天知道她已經move on 很久了。

Jenny在派對上看到Frederica和卡卡攜手出席時,覺得有些事真的要完了,譬如妹妹Frederica飛蛾撲火的愛戀,譬如她們兩姐妹岌岌可危的感情。

路易斯站在Jenny的身後,可以看到她緊握住的拳頭,再走前幾步便可以将她眼底裏隐忍不發的怒氣盡收眼底。

“我發現我好像真的沒有資格說她什麽。”

路易斯摟過Jenny的肩膀,說:“随她去吧。”

“也是,的确不關我事。”沒準她和Frederica也是半斤八兩。

Jenny帶Debbie提前離開,Frederica等在門口前的小路上,肩頭有淺淺的水漬似乎是樹葉上的雨水滴在了她身上。

“Debbie,你去找David玩一會兒,待會我再去找你。”Debbie看了一眼和Jenny幾乎一模一樣的姐姐扁扁嘴乖乖去找路易斯,Jenny看到Debbie離開的背影才回頭去看Frederica,她紅紅的眼睛和唇膏的色號一樣,Jenny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說:“能動手我們不要吵架。”

作者有話要說: 火車上碼的

Alexandra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6-01-31 23:12:46

謝謝地雷麽麽噠

集訓是為了劇情需要才有的,女主角男女主角前度都很多,讀者莫慌抱緊作者就好!內馬爾一出來畫風就變了……

☆、流淚眼望流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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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首先,新年快樂!

這段劇情是屬于這一章的所以就發在這裏,下一章就是回憶線的劇情,預告一下你們的萬人迷貝殼要出場了,我會糊掉維多利亞【如無意外

雷的讀者快點走,渣作者要釋放洪荒之力了……

下章貝殼要來了,年初一下午更新

“能動手我們不要吵架。”Jenny說。

Frederica看着Debbie的背影說:“那是我們的妹妹對不對,長得跟那個女人真像。”Jenny聞言皺眉,抱起雙臂看Frederica,她似乎是等着自己妹妹說那些不好聽的話。

Jenny想收拾Frederica很久了。

這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夥,這個得一想二的公主病重度患者,這個嚴于律人,寬以待己的雙标黨。Frederica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跟她那些俗不可耐的富家小丨姐一個樣了?

“你是她的女兒,她也是,只有我不是!如果不是她對爸爸不忠,我們……會生活在一起的。”Jenny不知道這些話藏在Frederica的心裏多久了,但這句話真的很傷人。

空氣裏有淡淡的酒味,Frederica喝過酒而且不少。

“你是說我不該出生對不對?”Jenny把玩着自己的紅頭發,眼神灼灼地看着Frederica說,“也是,沒有我,你,吉娜維芙,你爸三個人繼續住在阿根廷某個不知名的貧民窟,靠着當舞蹈教師的媽媽微薄工資維持生活。”

“一個離開家族就一貧如洗毫無建樹的父親……家徒四壁,然後小小年紀的你要開始為生計憂愁四處奔波,好看的裙子都是別人的,你甚至連一雙像樣的鞋子都沒有,一點點的錢花出去之前都要思前想後……Frederica,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受你爺爺待見,他多的是辦法讓你爸爸乖乖回去。所以,吉娜維芙離開你父親之後,你過上富足美滿的生活,她恢複自由繼續唱她的歌跳她的舞。這才符合現實,而且”

“Frederica你受不了的,那種困頓窘迫你連想一想都受不了,讓你過上二十幾年更是不可能。”

Frederica朝Jenny走進一點,她的臉色很差,眼眶邊上的紅都快要跟眼影融為一體,她不甘又傷心的聲線沙啞動聽:“你怎麽知道我會受不了,就因為你跟在媽媽身邊二十多年,所以你比我有資格。你們憑什麽……這樣來斷言”

Jenny心口那股心酸竄上眼眶就怕風吹過撲簌簌地要落下來,她撇開眼:“Frederica,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你不能在不滿眼下的生活後,再來想如果能夠跟Jenny交換就好了。”

如何辛酸如何凄慘都不能分擔的生活……Jenny不說話了,她一點都不想記起所有甘願的不甘願的颠沛流離,她不販賣悲慘也不愛憶苦思甜,就連自己想要去哪裏都不知道。被生活推着走,那就走吧,只有切膚的痛覺才能有活着的自覺,這件事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放任自己的生活一團糟,然後像在玩毛線球,弄亂弄好,周而複始。大家都知道吉娜維芙在Debbie的生父死後拒絕接受事實,最後成了如今這副樣子。而Jenny是依賴吉娜維芙生存的,她需要別人來給自己真實感,越是糟糕的現狀才能讓她活下去。

這是秘密。

Frederica的心思并不複雜,Jenny熟識她,所以在沉默很久之後,說:“Frederica,沒有用的,你為了那個人把自己放逐到沒有歸屬的境地,千夫所指的境地,他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的。”

“你胡說!”Frederica梗着脖子喊道。

Jenny眯起眼直接走上前,拎起Frederica的領子把她的臉浸到落滿枯葉的許願池裏,“就應該跟你直接動手!”

“蠢到無藥可救,以前你仗着年輕不懂事愛一個人非要得到回報沒關系,現在還學不會跌一跤就避開!”Jenny還想繼續說,但是已經有人從背後将她抱走,是路易斯。

上半丨身濕透了的Frederica被卡卡半攏在懷內,天色很暗Jenny的眸光落到Frederica和卡卡身上。

小時候看吉娜維芙演的《呼嘯山莊》,那些以報複為名的愛情最終落得的下場,Jenny掙了掙想去阻止,但是路易斯把她抱得更緊了。

“那不是你的生活!”

“我……就這樣看着她跳下去嗎?”Jenny的手心一片濡濕,睜着一雙眼睛無措地看着路易斯,他的擔心比月色還要明顯,Jenny想喊一聲卻在行動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路易斯也松出一只手來捂住,說:“我們帶Debbie回家,別管Frederica,你不是那種偉大的人,就不要為別人想了。”他最明白她,Jenny不說他不問不代表他不知道。

“丢掉不必要的責任心,Frederica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也是。”路易斯沒給Jenny說話的機會,帶着人就往另一個出口走,Debbie在那和盧卡一起耍。

Frederica的衣服濕了一大半,卡卡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兩個人都不說話,各懷心事。Frederica抹了一把臉上的枯葉,卡卡也在幫她弄掉,Jenny說她傻,她是對的嗎?

跟這個人在一起,她都在想,如果把那個人搶過來也會是這樣嗎?她還會愛上除他之外的人嗎,人人都說她過于年輕,但她偏要證明并非如此。

如此執拗,要去證明。

卡卡只當Frederica是小孩子心性,哪怕在她仰起頭問他,“你不好奇跟我一模一樣那個紅頭發的女人是誰嗎?”

“還真是一個小姑娘。”卡卡心想,把衣服給她再裹緊一些,“回去吧。”他說。

這一拳打在棉花上,Frederica凝望他的眼睛,把頭輕輕靠在他肩膀,慢慢嘆了一口氣。

可千萬不要再讓我演同一類劇情。

是夜,萬籁俱寂,Jenny打開天臺的大門。風從背後吹來,蹭過Jenny的脖子,她把領子往上扯起蓋住脖子,借着月色去找噴水壺。薄如輕紗的光拂過地面上厚厚的青苔,Jenny摳了一把磚臺上的灰塵,轉過身就看到了路易斯。

光線很充足,落在他頭發、肩膀,手臂上,她定定地看着他拿着噴水壺從自己的天臺翻到她身邊來。噴水壺老舊破敗,噴出的水灑在了她的腳背,在涼浸浸的月夜裏将她已經滾燙翻騰着的魂魄喚回絲絲理智。

花圃裏仰着頭的花骨朵,像是懷揣着鼓脹的卻又微不足道的秘密,于它自身而言卻是極大的安全感。路易斯端正了噴水壺沒有繼續淋水,“Jenny你喜歡卡卡。”

那麽篤定的語氣,Jenny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她的不快樂已經這樣明白了嗎?

他猜,他們此時此刻在同一片月光底下心髒感受到的痛覺是一樣的,酸澀、腫脹且泛着苦味,路易斯垂下眼眸沒有去看他的好友,容許他開個小差,逃開損友這個宿命。

和你是一對好友,也只能是一對好友。

心裏有鬼的人從一開始就是他,懷揣着秘密在暗色的月光中凝視她,凝視她的愛而不得,這并不會讓他的心更好受。

如果不是年少時離家萬裏踽踽獨行,他不會發現這段已經長成參天大樹的暗戀。

聲勢浩大卻死于緘默的暗戀。

他沒有忘記,吉娜維芙第二任丈夫死的時候從學校回來的Jenny,昔日離家豪情萬丈的少女已經變得死氣沉沉,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妪。他請假回來看她們一家,途中舟車勞頓,在他為自己看清感情的伏筆而歡喜的時候,她早已經完成從少女到成人的蛻變。

還能抱住的時候,他只能慶幸,形體還在,其它就不怕。

失去愛人不緊要,失去愛人的能力……看看吉娜維芙就知道那有多麽嚴重。

路易斯郁結在心,他壓住那蠢蠢欲動想要直抒胸臆的自己,還是當她一位損友,沒寄望沒強求,即使她要離開都不需要為此覺得愧疚,因為等她是自己情願的。

在Jenny擡起頭之前路易斯收起了愁緒的神情,他又是那個不會傷心難過的蓬蓬頭,Jenny幽幽嘆了一口氣:“Frederica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公主,你不覺得卡卡跟那個因為Frederica離開英格蘭的男人很相似麽?”

“有家室,大衆眼中的好好先生,溫柔,比她要年長,比她閱歷要豐富……”Jenny搜腸刮肚去找尋他們兩個人的共同點,然而路易斯出口打斷了她:“Jenny,你并不了解,他們是完全不相同的兩個人,在很大程度上。”

Jenny有些窘迫冰涼的手掌壓在臉上:“你知道的,我對這方面知之甚少,為了不鬧出笑話我很少會在Ricardo面前主動說話。”

“他就是我所向往的另一種生活,那種我永遠不會得到的生活。我時常在想,會不會是我把對穩定生活的好奇投射在了這個人身上,以致看向他的時候總是隔着一層,我造出來的優點。”Jenny看着盤旋在花骨朵上的飛蟲說話,Frederica和Ricardo也很般配,并非外形上的,而是那些看不見摸不着的,所謂的家世。

“姿态低得不像你,”路易斯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波瀾不驚,聽起來和平常沒有差別,“Jenny你這些年……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不開心的事情。我看你這次回家,明着看起來還是和以前一樣,笑口常開,取笑我的頭發,和我父母說笑打趣,甚至照顧Debbie還有吉娜維芙都很得心應手。”

“可還是有很多東西不一樣了,你在他們看不到的時刻,總是一副落落寡歡的樣子……”這樣有點文绉绉,路易斯幹脆一鼓作氣繼續說下去:“而且,換作以前Frederica做了什麽壞事情,你都是眼睛都不眨,盲目護短。卡卡對你來說,已經跟Frederica別的其他對象有了本質區別嗎?”

路易斯的話像是正中紅心的飛镖猛地戳在Jenny的身體,苦笑一下沒有否認,“他跟我以前交往過的對象也不太一樣,但是如你所知,我的迷戀也是有限度的,只要這個被自己造出來的神像崩塌,我就能走出來。”

“這個世界上哪有白璧無瑕的玉石。”

路易斯擡手去揉Jenny的臉:“你才二十幾歲,裝什麽深沉!”

“喂喂喂,松手松手,你不也是二十幾歲踢那什麽法甲聯賽!”魯蓬蓬停下手,問:“什麽法甲聯賽?”

“就是……就是……你看有飛機!”

路易斯低下頭将Jenny的臉壓在自己的頭發裏,然後擡頭挑眉,說道:“我沒洗頭!”

Jenny猛地尖叫:“我去,啊!”路易斯捂住Jenny的嘴,笑得嘴都快咧到耳邊,“你怎麽知道這些……”

她拍了好幾下才拍開路易斯的手:“我也是有看報紙的人好嗎!”

顯然這個答案并不能讓他滿意,Jenny舉手投降:“好吧,我訂了一份你們的報紙還是期刊,反正我只看你的新聞。”

這句話像沾上了蜜糖,他禁不住笑起來。

“David,我是真的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因為我并沒有覺得這樣的改變有什麽不好。”她說,“經一事長一智,這不是理所當然又自然而然的事情嗎?”

他嘆了口氣,“可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這并沒有什麽大不了對不對。”

“……”Jenny撇開頭,再看回來,“有關系的,當然有關系的……”

她企圖去理清思緒,可當一個人并不認為自己有問題的時候,她的一切想法都會為此開脫,越是思考越是适得其反,“David,我們能不能換一個輕松的話題,比如我們聊一聊你的同事,怎麽樣?”

也好,反正還有許多時間去搞清楚,他也不急于一時,“等你想要聊的時候,我們再說。”他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他知道她懂的。

當她聽着路易斯說起自己的隊友那位鼎鼎有名的前鋒伊布在訓練場的逗比搞笑事時,她看着眉飛色舞的他,慢慢走神……

☆、夜深忽夢少年事

“她遇上了一個愛情故事,那只是一個愛情故事。”

車底很熱Jenny扭上底盤的零件從車下滑了出來,汽油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她的鼻尖上挂滿汗珠,衣服也是一片濡濕,可當她看到店長Luke滿意的表情時,她就一點勞累也感覺不到了。

也就是十來歲的年紀,喜歡一個人就要竭盡全力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年紀。

用“力竭聲嘶請你喜歡我”這句歌詞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吉娜維芙不會允許她自己的女兒這樣不顧形象的,所以Jenny選了較為迂回的一個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意,直白到整個車行的人都在等這個勇敢的姑娘和車行老板Luke修成正果。

她母親吉娜維芙是巴西有名的歌劇演員、行為藝術家,Jenny的容貌很好地繼承了母親的基因,美中不足的是那位從未謀面的蘇格蘭父親留給了這個女兒一份名為“雀斑”的紀念品,襯着雪白的膚色很是明顯。

那個時候Jenny比同齡的男孩子都要高,幹癟、瘦削,跑起來飛快的速度,所以每次犯下什麽錯,背鍋的都是跑得比她慢的大衛·路易斯。但是Jenny總有辦法教訓回去,也就無損他們倆革丨命友誼的建立。

能夠保護自己還有朋友的辦法,對于這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來說,就是揮拳頭的力度,和解決難題的能力。

從來都是欺侮沒有反抗能力的弱者,那些無聊的同齡的懦夫。

單親家庭、美貌的母親、脾氣暴躁的女兒,茶餘飯後可以腦補五萬字自傳體小說,Jenny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母親跟別人的不一樣,尤其是剛懂事不久就被告知……一個複雜的故事,她能按部就班地長大實屬奇跡。

流言蜚語無孔不入,她的出生故事在這個城市有無數版本,加之她獨來獨往,不肯像個普普通通的壞學生那樣長大。很多時候校園冷暴丨力、孤立理由無非是你比我弱,不懂反抗,所以我會選擇欺負你,或者是你明明跟我們沒有差別卻非要當一個和我們不一樣的人……

比起強而有力、虛僞的大人,這些看似瘦弱的少年通常更不講道理,更加兇狠殘忍。

“就算是當壞人,我也要是最厲害的那一個。”Jenny在一次打完架後和路易斯回家,說的。

平常訓練時間占據了全部的路易斯心疼地看着這個好友,這段友誼裏總是她事事擋在前頭,她跑得比自己快,下手又快又狠,比起他更像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巴西少年,“Jenny--”

“我說過不許用這種看小狗的眼神看我!”Jenny大喊,扯到嘴角的傷口,一時間龇牙咧嘴疼到不行。

路易斯沒好氣地數落好友:“她們人那麽多,你還硬杠,是不是傻!”

這下子換她驕傲地揚起眉,說:“我就只抓着其中一個人來打,別人打我多重我加倍奉化。不能慫不能跑,不然下次還會再碰上同一撥人。”

“我得讓她們知道,我不好惹。”可是一想到自己臉上挂的彩,剛剛嚣張的火焰頓時啞火,Jenny扯着小夥伴路易斯的衣擺低低地說道:“Oh he he……David,快幫我想辦法,我的臉嘤嘤嘤……”

“會不會打架,怎麽可以打臉!”來自正在上藥的Jenny的悲哭聲。

路易斯放輕動作,“很疼嗎?”打架是少不免,畢竟這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改變的現狀,所謂“窮則獨善其身”是難事,只有脫離這個階層才能夠獨善其身,或是兼濟天下。

可要走多遠的路?尚且稚嫩到只能對這些事暗自生悶氣的少年路易斯,想道,他手裏捏着棉簽棒放緩了動作,然後熟練地幫她綁上紗布貼好。

Jenny摸着自己臉上的紗布,深邃的棕色眼眸凝視着路易斯:“你說我,會不會很多年之後……就是那種很讨人厭的大人,就跟那些在背後說我媽媽壞話的長舌婦一樣,又或者是那些在後巷裏勒索過路人的街頭混混那樣……別人都說壞人不會消失,因為他們會變成老混蛋。”

“你不是的,”路易斯收起醫藥箱,他的語氣裏有說不出的鄭重,“你也不會,我們都不會變成那樣的人。”

Jenny欣喜地勾上路易斯的脖子,“真的?在你眼裏我真的有這麽好。”

“當然,你是我見過最會打架的資優生了。”路易斯說。總覺得哪裏有問題,反正是誇獎的話Jenny都會照單全收,她開始唠叨那個車行老板,既然她在他眼裏那麽好,那麽在Luke的眼裏鐵定不差。

兩人勾肩搭背地走着,因為傷口的問題在街上閑逛了許久,最後Jenny是被路易斯背回家的,一直在睡夢中她都是在揮着雙拳。

“活得真累,傻Jenny.”

吉娜維芙對待Jenny也是嚴格的,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她要犯錯就要偷偷犯,報喜不報憂的處事方式。

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Jenny知道Frederica的存在,雖然這個妹妹遠在天邊,但是不妨礙小姑娘以“我是姐姐”的信條來要求自己。

大概是姐妹連心,沒多久Frederica瞞着父親偷偷聯系上姐姐,這對同母異父的雙胞胎姐妹背着各自的家長偷偷會面。

“Jenny,有人找!”同事朝門裏的Jenny喊了一聲,她放下手裏的工具,邊走邊脫下烏黑的手套,才走出大門幾步就看到樹蔭底下的Frederica,穿一身得體好看的套裝裙,想來應該是校服,她叫了一聲妹妹的名字。

Frederica轉過身來,半邊身子被火辣辣的太陽照到,整個人和橘黃色的光線融為一體,蜜糖一般棕色的長發披在肩上,跟Jenny在電視裏看到的那種沒有受過傷害長大的女孩子一樣,幹淨,美滿得不接受心痛。

活潑開朗,知書識禮,善解人意……Frederica是比Jenny的理想妹妹還要好一百倍的存在,不僅僅是出于血緣,她是打心底喜歡和愛護這個妹妹的,只是可惜于她父親和自己母親的惡劣關系,她們只能在月底的周四見面。

“Jenny,你又逃課。”被訓斥的姐姐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臉頰上通紅的雀斑襯着紅發越發生動起來,Jenny壞笑着駁斥妹妹Frederica:“你不也是逃課,淨說我。”

“Jenny,你又忘了我們之間存在的時差了。還有,我可是門門功課A ……”

“比優秀還要優秀的優秀!”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完就摟着笑作一團,Frederica那些淑女、安靜文雅都是僞裝給那些想要看到些的大人看的,本質上兩姐妹并沒有什麽太大的差異,一樣貪玩愛耍嘴皮子,非要說不同那就是口音吧。

為了能夠朝父親靠近Jenny一直都苦練蘇格蘭口音的英語,Frederica則是地道的倫敦腔,兩個人能聊到一起也是不容易。

車行外就是市府公園,天氣炎熱的時候她們就會躲到湖邊的樹蔭底下聊天。

“帶來沒有?”

陽光很熱,但抵不上Jenny眼底的光熱。

兩人坐在石階上,膝蓋與膝蓋靠在一起,Frederica絲毫不介意石板會蹭髒自己的膝襪和裙子,她知道Jenny并沒有羨慕或是向往過她自己的生活,可她卻是十分向往Jenny。朋友也說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Frederica卻覺得,如果她是個看起來酷一點的姑娘,那種一看就是敢說敢作敢當的人,會不會David就不只是把她當做一個小孩子,一個只要給糖,給微笑就可以安靜跟着他一下午的三好學生?

沒有錯,如果是他的微笑,他的柔聲細語,是可以的。

為什麽不?

甚至是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也都告訴了他,這次說要給姐姐親簽的落場球衣也二話不說留下來送給了自己。

“真不想送你了,這可是他穿過的……還是打入必勝球那一場。”抑揚頓挫的倫敦腔在Jenny聽來并不好聽,她總是聽不太懂大多數時候是靠猜,看Frederica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她大致懂一點,于是揀好話來說:“以後多的是機會,你跟他關系那麽親近還擔心這個麽?”

Jenny雙手合十歪着頭祈求道,“送給我嘛,拜托拜托——”

Frederica抖了抖球衣戀戀不舍地交了出去,Jenny一拿到手就開始碎碎念:“真不懂足球有什麽好看的,每次老板一看到你們家七號就跟什麽似的。”

“可不是,他呀,在男人裏面也是很受歡迎的。”Frederica打趣道,“搞不好,你老板……喜歡的不是球,而是……”

Jenny想了想義正言辭地反駁:“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他可是跟所有人表示過他喜歡自己呀,“他說過喜歡我這種會修車的類型!”

“世事無絕對。”Frederica把手放在Jenny的心口,“再說,喜歡會修車的,也沒指明性別,而且你的性別特征并不明顯!”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頭發放在眼裏,Frederica!”

兩個少女在湖邊打鬧,沒有人知道這日的蟬鳴是她們青春裏最後的一首不帶絲毫傷感憂愁的曲譜。

Frederica一語成谶,Jenny站在Luke半閉的房門前,一時間忘了反應。直到房子裏的電視機畫面戛然而止,躍動在一片翠綠裏的火紅色、Manchester、7號……風從廚房的通風口刮進來,嚴絲合縫,将她毛孔與毛孔之間的間隙都填滿。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還有,要加誰的戲份都可以哦!

☆、流下眼淚獻給誰

“髒了便洗一洗,你還年紀細。”

吉娜維芙一直教導她要做一個得體禮貌的青少年。

哪怕這件如此具有沖擊力的事情之所以會被她目睹不過是自己沒有敲門,又或者是基于偷窺這個動作之上才落在她的視網膜,被大腦捕捉到這些畫面。

于是在離開之前,Jenny體貼地為Luke關上了房門,輕輕地不留任何響動,破碎的芳心從高處往下墜落,經過懸崖、經過山川、經過大海一直墜落直到砸在那堅硬的石頭上。

Luke的妹妹就在門口抽煙,看到Jenny的時候臉色是顯而易見的尴尬。Jenny用自己最後一絲絲力氣朝她擺擺手,說:“我不會說的。”

深知自己哥哥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的妹妹擔心地詢問:“真的沒事,你臉色真的很糟。”

Jenny很想大聲反駁,怎麽可能沒關系,你們剛才在屋子外說的話我都聽得一清二楚!

可她沒有力氣了,只能搖頭,現在她只想快點離開快點沖出這道屏障,羞辱、尴尬、苦楚都凝結在心頭,只怕再張口就要吐出一口血來。

她從未受到過這樣的待遇,那些難聽的話被拆開成一個個讨人厭的字,劈頭蓋臉地來。她當然清楚自己本質上是個特別糟糕的人,可從別人口中聽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這個人不是什麽別人,是在很多人面前她曾經明示暗示地表白過的人。

如果沒有得到過任何回應,大概現在也不至于難受成這樣。

關鍵是,她曾經得到過他的回應,她沒有會錯意,那就是!

如今想來都是錯,全是Luke演出來的,用來掩蓋他的性丨取向,裝出一副我等你長大的人模狗樣,對外營造自己高風亮節的形象……Jenny越想越覺得自己無知得可怕,傻兮兮地一頭撞進去,裏面不是什麽都沒有的,還有……一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她就在三十多度的高溫裏抖了起來。

寒毛都豎了起來,刮的是熱風叫她更是如墜冰窖。

路上遇到的都是歡聲笑語的畢業生,到處都是熱烈的顏色,裙擺被裝點成各種各樣的樣子,姑娘們露出健美的大丨腿和傲人的胸丨脯走在街上随時能收獲到口哨聲。她逆流而上,撞到別人的肩膀像是驚碎了誰的美夢。

竭力要去忘記在那間房子裏目睹的一切,反而讓記憶更加牢固。

那樣惡心不堪的畫面,怎麽忘,怎麽不去想。

路易斯是在一個垃圾桶邊上找到吐到乏力的Jenny,臉色是不正常的潮紅,今早盤得好好的紅發淩亂地黏在濕漉漉的臉上。他沒費什麽力氣把人抓了起來,背到水龍頭底下,打開水給她洗幹淨臉、手、還有膝蓋。

他不發一言,如此安靜,Jenny微微低下頭,就在她将表白的說話講完,得到的是這樣的一句——

“Jenny你能把我的號碼給大衛·路易斯嗎?就是一直接送你的那個男生。”

她呆滞了好幾秒,臉上還帶着那愚蠢的羞怯的笑,問:“為什麽?”

Luke那副無辜的神情真叫人作嘔,他說:“你是我見過最刻苦學習的員工,很抱歉之前那些玩笑話讓你誤會了,你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只可惜……我們不适合。”

“……你——你怎麽就這麽輕易對我說這些,就不怕我……”這一刻她那些丢到的智商“嘩啦啦”地回籠,他這麽坦然,當然是料定即使她說出口,以他的形象,以他的口碑,她就會成為那種愛而不得面目猙獰的小朋友。

“我不會幫你轉交的。”Jenny補上後一句,“因為我是真的喜歡你。”

被珍重被輕拿輕放的感情在他眼中是不值錢的,她算是清楚明白了,這個爛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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