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雙更)
李李茂看着葉梨的臉色, 面色也凝重起來,笑容斂去,重新坐了下來。
葉梨也坐下, 稍微有些局促。
“蘭九, 來找過你, 你不在, 我出去見過了他。”
“哦,我已知曉。”
“他……”
“他怎麽了?”
“可是你威脅蘭家,才讓人家同我退了親?”
李茂對這可有些不悅,他忍下氣, 語氣盡量溫和。
“不過是, 看在蘭家軍的份上, 給他們點臉, 怎麽就能叫退親?你只有一門親事,那就是我。”
——可是你當日可是決定放棄這門親事的。
葉梨雖沒說出口, 卻瞪了他一眼。但在李茂看來,她這般瞪視, 倒似抛來旖旎秋波,連方才的不悅都被一掃而空。
他又暗暗去夠葉梨的手,才蹭到一點手指尖,就被葉梨發現甩開。
他因被甩開手, 整張臉都耷拉了下來, 葉梨有些不忍,又覺得好笑。不過,她要與李茂說蘭九的正經事, 卻是先不要拉拉扯扯的好, 否則, 被他鬧的,只怕難以說清。
葉梨重又鼓起勇氣,道:“蘭九,他……”
她想着若是告訴蘭九用匕首劫持她的事,李茂必然要火冒三丈,說不定幹出什麽事,又有些猶豫,于是打算先與蘭九說些好話,鋪墊下再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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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也是可憐人……而且,而且,其實,我是有些感激他的。”
葉梨想說,蘭九算是這世間,第一個對她表示出好感、有些喜歡她的人。可是她觑了眼李茂,又把這話吞了進去,轉而道:“我回了葉府,處境很不好,待他提親下聘,他們多少有些顧忌,我日子好過了許多。”
“是我不好!讓你受苦了。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有人敢欺負你。”
李茂自責道。
葉梨搖搖頭,又道:“其實蘭九……”
她想說蘭九不是壞人,卻又想,拿着匕首脅迫她的,難道不是壞人。
“他……”
終究是有些害怕李茂一怒之下,真的去殺人。
葉梨欲言又止,倒讓李茂妄自揣測了下。
暗暗咬了咬牙,又刻意溫和了語氣,道:“你放心。蘭将軍和蘭夫人,都是大葪的名将,即便是為了大葪,我也會對他們的兒子,留有餘地。”
他卻是想岔了,以為葉梨是想求他放過蘭九,不要與蘭九為敵,所以才難以開口。幹脆就故作了大方,以免她憂思過重,難以開懷。
說完了,再看葉梨,卻覺葉梨仍是一副愁容,當她是不肯相信。就擠出點笑容,給她細細解釋:“蘭家軍為大葪付出頗多,雖然現在他們明面下的人馬并沒那麽多,但是很多軍中兵将,過去都曾與蘭家軍并肩作戰過,甚至本來也屬于其中一份子。”
“而且,”說起國事,他的面色不由肅然,染上幾分冷厲之色。
“雖我們将番賊趕出西北戈壁以外,他們若想再來,很是不易。但是大葪西北、東北,仍然并非全然無慮。兵将軍務,絕不能大意,先自相為敵。”
葉梨以前并未聽過他說這些,更未見過他這樣胸懷大葪時,眼中的異彩和高遠。
她忍不住盯着瞧,覺得這又是她上輩子未曾見過的一面。
李茂說着,才覺似乎說遠了,忙轉頭望葉梨,笑着道:“你可是放心了。”
葉梨正盯得出神,怕被他看出,忙低頭,臉上已是灼熱難解。感覺李茂伸手撫了下她頸上的頭發,想起來,昨晚他過于魯莽,今晨她亦不夠細心,未曾察覺頸上的異常,一早就幾乎走出去,幸好,被他又攔了回來。
羞赧難耐之時,他卻又暗暗來牽葉梨的手。葉梨甩開,仍是低着頭,問:“可是不該與他們成仇?”
李茂又伸手,一下子把才躲開的柔胰握在拳中,卻不敢用力,側頭緊盯着葉梨,想着她臉上若是明顯怒了,就趕緊松開。
因專注在這個上面,有些心不在焉,話都說的有些結巴。
“論理,該是,該是如此。只要心在大葪,就不該為仇。除非,他們生了……二心。”
這些話卻把葉梨說的有些犯了難。
她若是說出蘭九的事,按李茂如今的性子,只怕後果難料。可是,若他不說,又怕蘭九會對李茂不利,李茂不知防備。
她低頭想了想,才繼續道:“我本覺得他是大好人,可是那日見到他,總覺與以前有些不同,令人生畏……”
李茂馬上問:“他可對你做了什麽!”
葉梨看到他虎起一張臉,立時就要震怒的樣子,忙輕聲喚:“阿茂……”
她聲音壓得極低,低到幾乎聽不到,李茂幾乎是重新辨認了下,瞬間喜上眉梢。
李茂在桃皈觀時,并不是這樣随喜随怒的性子,甚至兩人這輩子重逢,一開始也未覺得,他是這樣的性情。
葉梨看着又忍不住笑,李茂卻趁着她笑,默不作聲把她另外一只手亦抓了過來。
葉梨瞟了他一眼,臉色羞紅,低頭默了一下,才接着道:“他未對我做什麽,不過是說當日退親,非他本意。”
瞧着李茂緊張起來,連握着她的手也暗暗用了力,忙道:“退便退了,是否他的本意,并不會改變什麽。”
“阿茂,”她望向李茂,認真道,“他未對我做什麽,我卻怕他怨恨你,萬一對你不利。你若是再見了他,一定要小心些,避遠着他才好。”
她切切叮囑,李茂卻哈哈大笑起來。
葉梨怕他太不在意,抽出一只手,拽住他的衣袖,又道:“他雖病弱,萬一離你很近,忽然襲擊你,豈不是也難躲閃?”
李茂仍然笑,卻漸漸笑的溫柔,點點頭,鄭重答應:“好!我下次若見了他,一定把他當成刺客一樣防備!”
葉梨這才舒了口氣,過了下,又忍不住說:“你真的莫要大意。你身上的傷,就有因着大意而來的,卻不一定是對方有多厲害。人是會改變的,或許好人,哪一日就突然變了壞人。”
李茂閃閃眸,問:“你怎麽知道我身上哪處傷是大意來的?”
葉梨發覺說漏了嘴,彌補道:“我就是做個比方,猜測下而已。”
李茂又問:“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傷?”
葉梨一時有些慌,好在想起來今晨,就道:“不要臉!我只不過想看看你胳膊上的傷口如何,你自己脫那麽多,難免會看到。”
她因着心虛,臉上緋紅的紅霞,倒是也像害羞。
李茂想起她今早的關切和溫柔,昨晚的熱情和縱容。心裏不免生了些期待,看看天色,只得舍棄手中抓不夠的小手,道:“我會早些回來的。”
然後精神奕奕出了道院。
他心中暗暗盤算,這次回來,葉梨待他,絕非以前,因而自以為……
可是等他回了道院,葉梨的屋子已經熄了燈,而且,闩了門。連窗扇都關死了。
李茂碰了壁,有些納悶,亦有些不信,于是跑出去,先與穆峰問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然後就假裝不在意地說:“怎麽這麽早,院子裏就熄了燈,黑洞洞的,我幾乎走路絆到。”
穆峰和穆川皆有些驚訝,忙往門裏看……
——這也不至于啊。李茂屋子那側的廊下,燃了好幾盞燈呢。
好在穆峰琢磨了下,醒悟過來,道:“少夫人今日睡得早,怕亮光閃到少夫人,所以這邊檐下的燈全熄了。”
“哦。”李茂正色點頭,又道:“不是說她這些日子晚睡早起嗎?這才什麽時候?”
這個穆峰卻不知道了,他又不是葉梨,怎麽知道,因着李茂回來,葉梨安心了,竟是早早犯困休憩了。
李茂問了,又後悔到要咬自己舌頭,于是道:“改日把少夫人的小丫鬟弄來好了。你們這些人,什麽事也做不好。”
穆峰迷茫又委屈。等李茂也進屋熄了燈,與穆川大眼瞪小眼。
半天之後,穆川道:“你說,咱們少将軍,是不是不行啊?”
穆峰踢他屁股,“你胡說什麽!”
葉梨昏昏沉沉睡了美美一覺,醒來時,竟已是半早上。一醒來,就聽到李茂在門外叫她,聲音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看到她的時候,長長舒了一口氣,摸着胸口道:“你睡着一直不醒,我有點擔心,又怕擾了你。”
“哪裏就那麽多擔心。你快出去。”
因為急着開門,葉梨頭發還散着,外袍尚未系好。她将李茂往外推,卻還是被他抱住,捂在懷裏,道:“冷,我幫你捂捂。”
葉梨好氣又好笑,嗔他:“你才是冷的,身上帶着晨露。”
李茂一愣,卻仍有些舍不得放開,讪讪道:“對,你是熱的,軟軟熱熱,像……”
他想着如何說,自己先紅了臉。
葉梨被他攬在懷裏,倒退着到了床榻邊,他又把被子似披風一樣給葉梨披上,“這樣就暖和了。”
想了半夜的人,就在懷裏,且因着方方睡醒,仍有些惺忪懵懂。他有些忍不住,卻又怕弄掉被子,就用手指掐着一點被子,然後低頭去親。葉梨側頭,一個吻落在了她臉頰上,有些不滿,就幹脆挪過去到她耳側,看她難耐閉目,聽她嘤咛輕斥:“你……走開!你忘了……忘了之前怎麽答應我的。李茂……”
原本潤白小巧的耳垂已經如一只滴血的珠子,李茂不敢再多做什麽,只怕越發忍不住。閉着眼,卻仍忍不住,低頭去蹭着柔軟如雲的秀發。
他鬧了葉梨一回,又被葉梨催着把以前的約法三章說了一遍,才終于肯放開。
葉梨梳洗過,兩人一起用過早膳,難得李茂有點空餘,就帶着葉梨去騎馬。
他借口葉梨最近身子弱,将人又攬在了懷裏,也沒騎出太遠,就在附近轉了一轉。回來時,蘭夫人正好也疾馳而來。
兩匹馬在道觀門前相會,蘭夫人看着李茂懷裏的葉梨,冷笑不語。
葉梨想問她蘭九如何,卻也還是冷淡了臉色,未曾言語。
李茂将葉梨抱下馬,葉梨聽到蘭夫人道:“原來和你父親一樣,過不了美人關。可惜!可惜!”
腰間的手有一瞬間的僵硬,臉色亦忽然發青。
葉梨伸手,在袖子裏握了握他的手,李茂的臉色才緩和了些,道:“你先回去吧。”
葉梨往回走,心裏滿是猜測,忽然想起來,李茂曾說,“我一出生,也沒了父親母親。”
奉國将軍不是還在邊疆嗎?他為何這麽說呢。難道只是口誤,還是她聽錯了。
過了大半天,李茂才回來,臉上有些不豫之色。
葉梨總覺得,蘭家的事情,她總有些幹系,因而有些忐忑,給李茂倒了杯熱茶,安撫他坐下,就忍不住問:“他們可是要打咱們?”
這句話如陽光一般,立時穿透了李茂臉上的薄霧和陰雲,整個人晴朗起來。他笑着道:“不用擔心,若是論打,我誰也不怕。只是不忍大葪兵将,自己倒先打起來,所以才欲與他們講理。”
他亦是嘆了口氣,“希望他們拎得清道理,不要逼我!”
轉頭看到仍是一臉憂心的葉梨,低頭垂眸,沉默了下,再擡臉,一切陰雲霧霾已化為烏有。
“阿梨,等我們回京城,就成親吧!”
葉梨怒道:“與你說正經話呢,總愛胡言亂語。”
李茂道:“成親難道不是人生最正經的事?”
不過瞧着葉梨仍是憂心忡忡,又耐心安慰,“你放心,蘭家全在我的手心裏。”
葉梨顯見不信。
李茂就道:“蘭九之病,真的有解藥,在我手裏。而且……”
他自己也噗嗤一聲笑了,然後哈哈大笑半天,笑到葉梨莫名奇妙,惱到拍打他,他才停下,忍着笑道。
“阿梨,你夫君我小時候也中過毒,因而從小就試吃了無數解毒奇藥,沒想到,幾乎成了百毒不侵之身……”
他等着葉梨誇他厲害,葉梨卻皺眉問:“那你的毒可解了?”
雖未得到想要的贊嘆,心裏卻如喝了熱湯,熨燙無比。
他一言不發,葉梨忙又問:“可解了?”
李茂又哈哈笑起來,“解了!解了!你放心。而且……”
他眨眨眼,憋着笑,繼續道:“我給蘭九的解藥,是要分次吃的。上次,你騎馬遇到他那次,他就是來拿藥。”
葉梨想起那日見了蘭九之後,她就失手傷了李茂,臉上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了頭,悶着聲音道:“對不起,那日我不是故意的。”
李茂卻摸摸她的頭,道:“不要再提那個。”
葉梨點點頭,李茂就繼續道:“我給蘭九的解藥,乃是用我的血做的,因為我的血液百毒不侵,所以有解毒奇效哈哈哈哈……因而,每過一段時間,我就要放血出來,熬成解藥,給予蘭家。”
他得意地笑,葉梨卻悶着聲音說:“胡來!你怎麽能把血給別人?那要多疼!而且,血液,乃是人之根本,你這般,豈不是很受損傷……”
李茂卻仍哈哈大笑,笑得捂住臉,側過了身;笑到葉梨有些莫名奇妙,又拽住他袖子,将他拽回來,認真道:“那需要用多少?你可能給他少些?”
李茂忽然忍住笑,雙手抱住葉梨的臉,迅疾親了她一口。
葉梨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待被親過了,才伸手去拽他的胳膊,但是發現抓住的是右胳膊,又完全沒在用力。
“傻瓜。”
李茂對着葉梨叫了一聲,才放開。然後說:“我這麽說,是戲弄蘭夫人和蘭九……”
“啊?”葉梨擡頭瞪大眼睛。
“所以你放心。并無放血之事。”
“真的?”
“真的。”
“傻瓜,我笑成那樣,你全無懷疑?只顧怕我有所損傷。”
葉梨回想,他是從頭到尾都很不正經在笑,自己真是傻死了。就有些羞惱道:“你這算什麽好主意,萬一人家真的以為你的血可以解毒,抓了你去,可怎麽辦?”
李茂假作認真思考了下,才道:“他們即便得了我的血,沒有配方也無濟于事。阿梨不用擔心。”
葉梨嗔他一眼,不置可否,又道:“他既以為吃了你的血,難道不該感激麽?”
她心裏竟然暗暗為李茂打抱起了不平。
這話卻說的李茂又是哈哈笑,他道:“蘭九本是不知,那日他來,我就好心,告知了他。”
葉梨好奇問:“他怎麽說?”
“他……”李茂笑着搖搖頭,“他跑出去幹嘔了哈哈哈哈。”
葉梨想想,若是自己食了別人的血,初初得知,只怕也要難受了。不過,她還是道:“雖然是你哄他的,但按他所知,本該感激你,卻全然不顧,反而去嘔。可見并無感恩之心。”
上次的事,多少給葉梨留下了陰影,她總怕蘭九,又突然做出什麽發瘋的事來。可是昨日聽李茂講,似乎和蘭家的關系亦沒那麽簡單,就決心隐瞞蘭九之事,但多提醒李茂,小心提防。
“你莫以為自己有藥,就大意了。萬一他,并不在意這個藥呢。總之若是見他,離得遠遠的好。最好就是別見。”
李茂點頭,卻低低抱怨:“難得肯與我說話,只說他……”
“我要走了,等我回來,我們還是繼續商議成親之事吧?”
葉梨只嗔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到了晚上,他賴在葉梨房內,擁着她不放,想再續前事,卻終究是又被推着往外退。
“阿梨,你想要什麽樣的婚禮……”
“阿梨,我不會做什麽,如今天氣冷了,我……”
葉梨哪裏會信,将他推到門口,還要斥責:“誰答應與你成親了?”
門闩咣當一聲闩上。李茂深深嘆口氣,忽覺如今的天氣還真的很冷。
葉梨睡了幾天安穩覺,漸漸覺得道觀裏人來人往多了起來,按着只言片語,知道又有人馬遠赴而來,駐紮在了附近。這該是好事,不過很快,她就被提醒莫要随便出去。
聽着聲響,斷續小打小鬧了幾回。
而且,兵将和護衛皆是勸李茂莫要到處行走,擔心會有刺客和暗殺。
李茂倒似乎一切如常,除了切切叮囑了葉梨,又給側院增派護衛。
因着這緊張的氣氛,若李茂出去未歸,葉梨重新開始擔憂得沒了睡意,定要枯坐到他回來為止。
不過她并不想李茂知道,照例到點熄了燈,只是默默聽着外面的動靜。
這夜,已經從二更等到三更,從三更等到了四更,卻仍是不見李茂回來,她不免有些焦急起來,就忍不住開了門,去找夜裏的守衛,憂心忡忡問了幾回,守衛卻并不知道。
第四回出來張望的時候,拱門處終于有了燈光,雖很微弱,看不清楚人,但看着那個身形和走姿,就是李茂無疑了。
葉梨等他過來,借着燈籠的光亮,查看了一番,才摸着胸口,松了口氣。
李茂看出她的意圖,亦展開雙臂,配合她檢視。已入初冬,天氣寒冷,人的呼吸,在燈光下氤氲出絲絲縷縷霧氣。李茂伸手觸碰,覺得那些霧氣如火焰一般,是熱的。
“你怎麽不好好安歇?”
李茂等她檢查完,伸臂攬住她,忽覺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麽。他往日總是愛戲弄葉梨,任何話,他都對她說的出來,現下那些話更加真心實意了,卻偏偏有些羞于出口。
“回去吧。外面太冷。”
他将葉梨送回房間,看着她上床躺好,将肩上腳下的被子都掖了一遍,一口氣吹滅了油燈,輕手輕腳往外走,慢慢阖上了門。
葉梨忽而覺得眼睛濕潤。
可惜第二日,等她醒來,李茂又已不見蹤影,只讓人送了些厚襖大氅來,囑咐她要多穿衣服。
又過了幾日,道觀裏卻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她在前院裏見過了李茂,又特意帶着禮物來看葉梨。
最近這些日子。葉梨覺得自己已經忘記了,世間還有一個英國公嫡女羅玉卿。
可是她就這麽出現在葉梨面前,仍是矜貴明豔,錦衣繡服,比上次葉梨見她時,竟又美了幾分,或者說,人雖然還是那個人,卻更多了一些說不清的成熟味道。
“葉妹妹在這裏受苦了,我想着既要來,就多帶了些東西。”
她揚手讓後面的箱子進來,葉梨捏緊拳頭,半天才道:“羅小姐,上次……謝謝您。雖未能走脫,仍是很感激。我一直很擔心,怕您因此受到責難。您可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