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雙更)

白絮插嘴道:“我覺得, 定是太後壓根沒去迎真太子,就胡亂找了一個假的!”

容嬷嬷卻道:“胡說。都說當時去迎太子,乃是先皇設立的輔政內閣大人們, 而且, 是要驗證過, 确認是先皇血脈……”

白絮卻道:“反正我就覺得是太後故意弄錯的!”

容嬷嬷撇嘴, 對葉梨道:“因了真假太子的事,很多人都覺得是太後故意混淆皇室血脈,連咱們中谷書院裏的那些書生秀才,都紛紛上京, 參與此事的谏言。京裏更是鬧的厲害, 因為平民百姓沒法上書和進宮, 就跑去輔國将軍府門口, 扔雞蛋扔爛菜葉,一開始還抓了人, 後來去的人太多,又都是乞丐無賴, 抓了也無用。而且,京兆尹裏的衙役,也抵制命令,被派去也不管……輔國将軍府只得緊閉大門。”

“輔國将軍府?太後的娘家?”

葉梨知道這個, 還是因為上次, 原來的正明帝忽然要人接了葉家姐妹去別宮,翌日一早,三老爺莫名奇妙來找她, 與她說了些朝臣之事, 似乎暗暗勸她莫要進宮。

“正是。”容嬷嬷點點頭, 又道,“輔國将軍府,原來在京中權勢懾人,又有輔國将軍,又有承恩侯,家裏幾乎個個都是權勢滔天。如今啊,可算是敗落了。”

原來,太後故意混淆真龍血脈的傳聞之後,便開始傳說,輔國将軍府一手遮天,又說那個假太子,原是輔國将軍府的兒郎。太後不接真龍,卻是為了讓她娘家的子侄繼承皇位。

這問題可就更大了,乃是謀奪皇位的謀逆大罪。

太後和輔國将軍府自然不會聽之任之,也反擊,也下狠手整治。可是壓下一處,又有另一處,就似荒草地上的野火一般,竟是四處燎燒起來。而且,輔國将軍府這些年來犯下的一些事,也忽然被人揭發了出來,另有無數苦主,每日在午門前擊鼓鳴冤。

葉梨聽容嬷嬷一番描說,竟覺她在那個荒蕪的道觀裏,乃是享受歲月靜好。京中這半年,真是紛紛擾擾沒個清靜。

也怪不得當日李茂算反賊,卻遲遲無有大軍襲來。蘭家人倒是見過幾回,葉梨卻也沒親見過有多少人馬逼來。

葉梨聽了她走之後,京裏和妙峰山的事情,甚覺感慨。

又唏噓道:“我那日……走了,好擔心你們被遷怒,幸而看着,白絮和嬷嬷并無損傷。”

白絮卻問:“小姐又如何?我瞧着小姐都瘦了,難道李……難道李太子,未找人好好照料小姐。”

葉梨低頭,想起自那日之後的各樣事情,忽然覺得桃皈觀的時光似乎越來越遠。她看白絮展開她的手,抱怨手上都瘦了,笑着道:“他雖然現在被接回來,成了真太子。可是那時,他是造反的反賊,條件差些,才是理所應當。倒非他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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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反賊?”

“什麽造反?”

沒想到白絮和容嬷嬷,皆是齊齊驚訝地問。

葉梨擡頭,眉毛已經擰在一起,“他當日囤兵造反……我才被迫,滞留在了那邊?”

她看着白絮和容嬷嬷茫然的表情,有些不确定起來。

“妙峰山離京裏這麽近,難道你們全未曾聽說?”

白絮看看容嬷嬷,問:“嬷嬷有聽說過嗎?”

容嬷嬷看看葉梨,再一次問:“造反?有嗎?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事情。因着小姐走了,我在府裏無事,還請求了老爺夫人,來京裏姐姐家住了一段時間,并未半點聽聞這個。都在說真假太子,還有就是輔國将軍和太子謀逆。”

葉梨愕然。低頭想了一想,面上羞紅,幾乎不知道該接什麽話。

到了晚上,葉梨都已經睡了,忽覺有人觸臉,微微睜開眼,不是李茂還能是誰。

她含糊叫了聲“李茂”,卻猛地想起白日的事。

就揉揉眼睛,撐床坐起,想到就睡在外面的白絮和容嬷嬷,壓低了聲音,問:“你到底騙了我多少事情?”

李茂問,“什麽?”

葉梨看他滿臉疲憊,心下有些不忍,卻又偏頭,看着被子道:“并沒什麽造反之事,對嗎?”

“嗯?”

李茂又疑惑了下,才“哦”了一聲應下,亦壓低了聲音,說:“我搶了要進宮的秀女,難道不算造反,不過是他們沒把握對付我,因而忍下了而已。”

葉梨又覺他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他的胡說八道可不止這個。

“你跟我說,道觀外面有剿殺反賊的官兵,還說因了你造反在打仗,路上不太平……”

李茂似乎是想了下,忽然輕笑,臉上的疲憊,倒是被這一下笑全裂碎。他沒說什麽,卻彎了指頭,伸去蹭葉梨的臉。

葉梨躲了下,他才道:“我那時很忙,你卻整日想離開,穆川他們畢竟男人,粗心不提,也不便随時跟着你。我……”

他讪讪笑,“我沒想到你全信了。”

葉梨想起那些日子,因了擔心他作為反賊,要被剿殺,要被追捕,前途未蔔,擔憂惶恐,氣就不打一處來,可是她不欲驚醒白絮和容嬷嬷,就不再多說他那些離譜的謊話,皺着眉,推他離開。

“我錯了我錯了!”

李茂被推開一點,忙道歉道,語氣裏亦滿是疲憊,仍要伸手去抱葉梨。

葉梨往床後躲,他伸手去拽了下,被葉梨避開,就站起身,開始解衣服。

“你做什麽?”

葉梨拿了枕頭要砸他,他卻已經解掉外袍,自顧仰面躺在床榻的邊緣,閉上眼睛,才道:“讓我睡一會,等我睡醒,你再打我……我……”

他說了一半話,嘴巴還半張着,就停了口。葉梨對他的睡眠很是熟悉,只聽他呼吸的頻率,就知道,他已經睡着了過去。

撒謊的時候精神的很,被揭穿就裝睡!

葉梨心裏暗罵,舉起手裏的枕頭,作勢要扔向他,卻還是又把枕頭抱回懷裏。

葉梨床頭只有一個枕頭,李茂是平躺在床上,原本被葉梨習慣性放于枕頭下的那個匕首,就躺在他耳側兩指外的地方。若是他側身,幾乎就會把臉硌在上面。葉梨聽着他的呼吸比正常時,略微深沉,探身去拿了匕首,壓在了床褥下面。

——胡作非為的強盜!為何又躺在我床榻上!

——他如今是太子呢,正等着繼位,怎麽這麽不當心,萬一我若是要殺他,他這樣毫無防備,豈不是尋死。

葉梨瞪着他,胡思亂想。但是看着看着,心卻又越來越軟。

室內只燃了兩盞蠟燭,皆離床榻有些距離。昏暗之下,熟睡的李茂沒了往日的桀骜,微微蹙着的眉心,倒令他生出一點白日從他身上難以看到的脆弱。

葉梨仍在氣他從頭到尾撒了無數的謊,伸手成掌,作勢要朝他打去,卻最終只撅了撅嘴,氣呼呼靠坐牆側。可是她就才才睡着一會,李茂在旁邊熟睡,又似在不停喂她瞌睡蟲吃,很快就哈欠不斷,困得睜不開眼睛。她強撐了一會,還是将枕頭放在離李茂略遠的地方,背對李茂躺下。

覺得冷,就拽過來被子蓋了。将自己從頭到尾裹了個好,卻又從被窩裏爬了起來。

李茂是和衣平躺在床上的,并未壓住被子,也未蓋被子。

葉梨皺着眉,探頭往外看了看,想要叫人,想要下床自己去櫃子裏拿被子,卻又怕吵醒他。望着他怔了半天,終究還是将被子輕輕給他蓋上。又就着被子,躺了下去。

再次醒來,還是被李茂弄醒的,葉梨才睡着不久,很是困乏,惱怒地用胳膊肘撞了下撫醒她的手,“別鬧!”

身體卻更加往他懷裏拱去。

這是在桃皈觀裏養成的習慣,她睡的尚有些迷糊,并沒意識到。

軟香暖玉在懷的人,立時笑得幾乎要眯了眼睛。

葉梨這時才清醒,她忙要逃開,卻被緊緊抱住,哪裏還逃得掉。

逃不掉,她只得自欺欺人,重新一聲不吭裝睡着。

“阿梨……”

才睡醒的聲音,帶着一點沙啞和疲憊,輕易就讓葉梨心口的跳動亂了幾拍。

“我沒騙你,我确實算……造反。不過這個皇位本來就該是我的罷了。雖然并未打仗,但是打仗,并非全要動刀動槍的。而且,想要少動刀槍少死大薊人,更要費些事。比直接打進京城還要難。”

葉梨想起,李茂曾經偶爾說過的話,與蘭家維持的“友好”關系,僵了一下,身體又重新放軟。

“我本來想,等帶你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給你一切……可是我卻算錯了,逼他們太過,沒能等到太後動手,卻等到她服軟。”

他嗤笑了一聲,又嘆了口氣。

“不過你放心,再給我些時間罷了。”

他抱着葉梨,難得沒有動手動腳,反而絮絮說了好多話,葉梨有些懂,有些半懂不懂,但是漸漸軟在他懷裏,如桃皈觀時,用頭蹭着他的下巴,又伸胳膊就抱他的脖子。

他似乎愣了一下,才如桃皈觀的李茂一樣,翻身将葉梨壓在身下。

他試探着親吻,并不是預想中的推拒和憤怒,漸漸忘了情,吻得葉梨要難以呼吸。

葉梨一開始還只是承受,漸漸有些忘記,未曾等到以為會到來的,将自己貼近,喃喃不解,“阿茂?”

大掌握在腰間,隔着衣帶掐着她腰上的嫩肉,有些疼,她有些惱地“嗯”了聲,幾乎有些不耐煩。

忽然有什麽聲音,葉梨恍惚辨認了下,吓得立時把纏在李茂脖子的手放開,縮成一團側身,想要滾到一旁,卻被李茂撐在身側的胳膊擋住。

“李茂!”

幸而,葉梨叫了一聲,他就讓開,看着葉梨滾到一旁整理衣服,捂着臉趴在床上。

葉梨坐起整理好自己,羞得渾身燙熱,亦捂了臉。李茂的身體和動情,就似毒藥一般,輕易就喚回她的順從,幾乎成了身體的本能。

過了會,身邊窸窸窣窣,然後李茂道:“過來,讓我再抱抱你。”

葉梨并未挪動,但是還是被抱在了懷中,他在她耳側道:“我們今夜就洞房,好不好?”

葉梨臉上尚未平息的臊熱,又轟地淹沒了她。

外面又傳來說話聲,李茂才放了手,道:“今日裏,奉國将軍府的下人會來一些,你看着眼生的,不用怕,都是信得過的人。”

李茂走了,葉梨重新躺下,用被子将自己從頭到尾裹得嚴嚴實實。

心裏的悸動仍未消散。那些日日夜夜的恩愛和羞恥,被徹底喚起,将她纏繞,将她淹沒。不用閉眼,幾乎就能感受到到李茂的迫近。

為免露了形跡,葉梨難得睡了一個懶覺,重新醒來時,才出了被子,下了床。

聽到她開始走動,白絮跑了進來,道:“今日來了很多人,是……太子殿下,叫了服侍小姐的嗎?”

又有些困惑地道:“太子吩咐說,為免打擾您休息,您這裏伺候的,以後未經召喚,連中廳都不許随便進。可是我守在外廳,小姐要是叫我,我聽不到怎麽辦?”

葉梨臉上又發燙,暗暗想,看來早上白絮在外面說話,李茂也聽到了。

倒是忘記看看,他臉有沒有紅?他那麽無恥混蛋,會羞臊嗎?

她不想白絮提起這個,胡亂敷衍道:“既然……太子殿下?這麽吩咐,那只能這麽照辦了。”

白日裏,來了一個叫庚娘的婦人,帶了些丫鬟婆子,一個一個見過了葉梨。葉梨努力把所有人都記住,庚娘又問了些她的飲食衣着住用,才告了退。

葉梨重生以來,堪稱“游手好閑”。也就在要嫁給蘭九時,想過管家理事。聽庚娘說事情,井井有條,事事皆知,頗為羨慕,亦認真傾聽。

這樣倒是忘了早上的尴尬,一日很快就混了過去。

等庚娘走了,想起當日自己打算嫁給蘭九,所考慮的管家技能,只怕還不及庚娘的百分之一。再想現在……卻又嘲笑自己,未來如何,還未可知,考慮這些做什麽?這哪裏是自己該考慮的。

心下終究有些黯然。

她重生而來,只想逃開他,卻并未想過,替掉英國公嫡女,成為嫁他的那個人。

可是如今,她未逃掉,英國公嫡女卻懷了別人的孩子,越來越遠離了她重生後的規劃。

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葉梨亦想起,今晨李茂說過,“我們今夜就洞房”,不由慌了神。

他本就随心所欲,從不管什麽規矩。如今又貴是太子,即将繼位為皇上,更是沒什麽攔得住他吧。連白絮和容嬷嬷,都被他從中廳遣去了外廳。

她雖因難逃舊日鴛夢,今晨還恍恍惚惚間,對他動了情,幾乎忘乎所以,與他錯成鳳鸾。清醒的時候,心裏卻仍是抗拒着,或者說,有太多的猶疑。

因怕又睡得糊塗,葉梨今夜都遲遲未睡,甚至不敢躺下,就靠坐在牆角,等着李茂來。

更生起,她發現自己已經打了盹,驚了一下醒來,卻想起,在桃皈觀時,她亦這麽等過李茂。

李茂有時離開,會說哪日能再來。每逢這種時候,到了那日,葉梨就開始魂不守舍,焦灼等着他來。

曾有一次,李茂分明說了十四日就來,可是十四日等了一天,毫無動靜。十四日過去,十五日來臨,葉梨一晚上沒睡,就這樣坐在床腳,開着窗子,集中精神等着有人跳牆進來。這樣熬了一夜,等天亮的時候,葉梨已經有些恍惚。她怕自己睡着,白日就坐在院子裏,正對着李茂往日來的那堵牆,拄着胳膊肘,以手托臉。一眼不眨。

等着白日又過去,葉梨已經有些精神崩潰。

因為李茂要麽不說,要是說了哪日來,還沒爽過約。

她從石桌上挪回房間,覺得渾身發冷,開始胡思亂想。

——他厭棄我了?再也不來了……

——他出了意外,不然不會這樣!

——或許我記錯了日子?或許今日還不到十四日……那麽現在到底是幾日?

葉梨冷到上床拿被子把自己裹了起來,繼續胡思亂想,過了會卻又覺得熱到渾身發疼,頭重腳輕。

她覺得自己要死了,眼淚把被子都濕透一大片。

李茂是半夜裏才到的。見她門窗大開,屋內又沒燃燈,吃了一驚。飛奔進來,借着月色發現她,忙着道:“對不起,我耽擱了,緊趕慢趕……還是耽擱了……這才到京裏。”

葉梨一開始幾乎有些失神,終于發現是他,什麽話也沒說,擡手劈頭蓋臉就朝他打。她覺得自己很是發了狠,但是渾身酸痛得已經發了軟,壓根舉不起多高的手,亦使不出多大的力氣。

李茂隐隐覺得不對,從她揮來的手掌間去摸她的額頭,低呼道:“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他急着要去燃燈,葉梨卻忽然撲上去,一聲不吭撕扯李茂的衣服。她覺得自己心裏似被撕了個偌大的空洞,迫切想要證明,她并沒有失去他。他仍然是熱忱愛她的。

李茂哄她莫亂來,她卻越發發了瘋,不顧一切,又撕扯自己,纏住他不放。

她确認到李茂動了情,李茂卻仍忍着,哄她:“乖!我先……”

她堵住了他的嘴,又拖住了他的手。

終于,她将李茂糾纏到俯身下來。她未一松開,他卻仍想避開。于是她哭着道:“抱我!抱我!”

他們雖然已經做了各種羞臊的事,她卻也還從沒這樣熱情過。她絞纏他,帶着他若不從就要撕咬掉他的野性。并且終于毀掉了他的理智。

門窗大開,仰頭就能看到又圓又大的月亮,月輝皎皎,她能看清李茂的每一次皺眉和忍耐。她猜到李茂,是因了憐惜她發燒,才想拒絕,才要溫柔。可是她偏不。

她睜眼看着他,不讓一絲理智重新染指他的臉上。

似乎只有這樣摧毀他,才能證明些什麽。

證明沉溺于這段不該有的關系裏的人,不止是她。不止是她生了情,愛他愛得要沒了自己。

那日她幾乎是昏迷過去的。之後,果然傷寒發熱,好些日子才好。

李茂又羞愧又內疚,一直留在道院陪着她,只偶爾出去一回,一個時辰內必定就回來。

她心裏又暗暗想,原來,他亦是可以一直留在這裏的。并不是必須回去。

不過她只是那夜失了理智,如今已經不了。所以雖心裏這麽想,卻并不想糾纏李茂,反勸他:“沒事,你有事就走好了。我已經不發熱了。”

“不信你摸!”

李茂果然俯身來摸,摸過之後,又去親她的嘴。

她忙躲開,抱怨道:“你胡做什麽啊?這樣風寒會傳染給你的。”

李茂雙手把握了她的頭,硬是要了一個濕乎乎的吻,嗤笑了一聲。

葉梨知道他的這聲嗤笑是笑話她,側過身,只留給他一個背。

等她的傷寒好了一些,李茂又離開了。她回想這幾日的所作所為,也覺得自己荒唐又瘋狂。

經了這麽一回,她愛李茂這件事,并無變少,反而變多了。她細細想了一回,竟不是因了那夜的那些刻骨噬魂的痛苦和快樂,而是因了李茂強迫了她的那個濕乎乎的吻。

其實那時候,她生着傷寒,嘴裏除了苦巴巴,什麽都感受不到。

她有些遺憾,就細細回想,希望能忽然想到一些那個吻的滋味。終究是徒勞,只是想起,李茂吻她時,滿眼的擔憂幾乎就似那夜的月輝,明晃晃的。

她想着,就能笑出來。

“自己一個人笑什麽呢?”

忽而有人湊近問,葉梨被吓的打了個哆嗦,意識從舊夢裏回歸,看到李茂的臉,近在眼前。

“說來我聽聽?”

今夜的他似乎并沒昨夜那樣疲憊,眼裏漾着笑,嘴巴分分合合。

葉梨的視線從他眼睛往下,忽然生出些沖動,想去親一下那張分分合合的嘴。

或許,和那日她傷寒時,是一樣的滋味。

她低下頭,眼裏忍不住水霧升騰,有些模糊。

過了下,才嗔怒道:“現在什麽時辰了?你又跑來做什麽?我聽說皇宮很大,單這個慶陽殿,也大的很,為何老是來煩我。”

李茂哈哈笑,習慣性曲起手指,用指背去蹭葉梨的臉。葉梨被他蹭了兩下,側頭躲開。

他俯身湊近,壓低聲音道:“我跑來洞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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