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雙更)

葉梨羞惱, 伸手便打他,反把手送上給他箍在掌中,沒了還手的可能。

他方才還懶洋洋地并不熱切, 卻忽然發了狠, 急切親了過來。葉梨偏頭躲, 暴露的脖頸立時成了替罪羊, 又濕又癢。她又轉回頭想将他別開,正好又把櫻唇投入了狼口。

葉梨對他的吻過于熟悉,想要抗拒,卻又忍不住沉淪, 微微張口, 似無助的羔羊。

因葉梨靠坐在牆上, 高大的李茂跪着去俯就她, 這個吻的姿勢有些別扭,并未太久。

葉梨被整個松開, 怔了一下,又伸手去打他, 看到他亦愣了下。

“又哭什麽?”

李茂仍跪在床上,長臂伸出,在葉梨眼下用手指抹了下。

葉梨并沒哭,不過眼裏确實有眼淚。她不想解釋, 側頭盯着自己的右肩。

“葉梨?”李茂的聲音裏有些失望, 亦有些隐隐的不滿。

葉梨仍未理他,他嘆了口氣,爬上床, 也靠着牆, 坐在葉梨身側, 不再吭聲。

葉梨見他沒了動靜,轉頭仰臉,看到李茂靠在牆上,雙眸緊閉。

她總怕李茂亂來,但是他安靜了,心裏又莫名有些發慌。盯着他看着,有些無所适從。

因着上輩子,她難以信任他,想要遠離他;但是心底深處,又暗暗盼着他靠近再靠近些……

她因為失去過他,有些分不清,自己恨的是他,還是害怕失去。可是他現在看起來極為疲倦,她又忍不住心裏發軟,暗暗揣測他亦不容易,自己也并沒幫上什麽忙。

正百般糾結,靠近李茂身側的手,忽然被抓住,攥入了熟悉的大掌內。

葉梨下意識想掙紮,又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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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兩個人默默無言坐了一會,葉梨忽而想到,她即便是真的成了他的未婚妻,也不該同他一起這樣坐在床上。未出嫁的姑娘,應該規規矩矩生活在娘家,可是,她堪稱并無娘家可“回”。

又想,即便是有親事,她也是與奉國将軍的兒子訂親。李茂如果是太子,那麽就不是奉國将軍之子。那麽,這門親事也不該算數了吧。

她輕輕拽了拽,手從李茂的掌內掙紮出來,李茂亦同時睜了眼,一雙鳳眸有些不悅地向她望來。

葉梨被他懾得呆了下,往旁邊挪了半個屁股,有很多話想與他說,卻又因了他眉間的倦色,閉了嘴。

李茂“嗤”了一聲,有些嚴厲地說:“又在胡思亂想什麽,要麽現在告訴我,要麽,咱們就先洞房。”

他說着話,已經伸手去解葉梨頸上的一個如意盤扣。

葉梨吓得“啊”地輕呼一聲,雙手抓了他的手指,又覺聲音大了,往外面掃了眼。見他又伸另外一個胳膊,忙急急道:“我,我有話說!”

“哦?”李茂收回兩只胳膊,唇角微不可見地彎了彎。

葉梨摸了摸自己的盤扣,确認仍好着,看他一眼,卻又不由想起兩個人在桃皈觀裏那些胡作非為,臉上立時滾燙,垂頭掩飾,不敢與他對視。

葉梨說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忽然想起一樁事,就道:“你曾經答應我,等天下太平,就送我回道觀的。”

李茂眉頭跳了下,又靠回牆,閉上眼睛,道:“如今可不算天下太平。”

他頓了頓,又睜開眼,盯着葉梨道:“如今很多人想殺我呢,宮裏又都是太後的人……”

葉梨臉色變了變。

“即便我登基做了皇上,皇上又哪裏那麽好做的?朝臣可會服我?我雖把握大葪大多數兵将,但是還有一部分,是在太後娘家和,蘭家手裏,軍中可會生亂,外邦可會趁機入侵?”

只聽他這麽一說,葉梨就擔心得幾乎握住了拳。

她憂心忡忡,李茂卻忽然哈哈大笑,伸手抓了她一只手,用手指撫平握着的拳頭,說:“口是心非的小騙子!”

葉梨尚在想他為何這麽說,就被李茂攬過來半抱在了懷裏。她這時才醒悟,李茂早看穿了她,再如何嘴硬,心裏卻又百般難舍。又羞又惱,無可辯駁,就又伸手作勢要去打他。

其實只是輕輕拍在他胸口,半點兒力度都沒有,李茂卻“啊”地痛呼了一聲,啞聲道:“我這裏有個舊年的傷口!”

他皺眉苦臉,連聲音都有些不穩。

葉梨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腦子裏快速地想,是打到了哪一個傷口,又驚疑難道是最近的新傷。

認真想了一回,又盯着慣會胡說八道的李茂,忿忿道:“你又騙我?我并沒使多大力氣,是什麽樣的傷口,我怎麽不知道?”

李茂就抓了她僵住的那只手,往自己跟前帶,嘴裏認真道:“你來摸摸,傷疤還沒好呢。”

葉梨愣了一下,捕捉到他嘴角的竊笑,拼命掙紮,又重新去打他,這一次,卻是至少使了三分力。

李茂哈哈笑着躲,又抓着她的手不放,兩人糾纏在一次,不知誰壓住了誰的衣服,誰放倒了誰,跌到了床榻上,壓在了一起。

葉梨紅着臉側頭,卻還是被追上,吻住了嘴。

她想着該推開,可是兩人扭打在一起,誘引出一些令她心虛氣軟的回憶,她閉上眼睛,容忍自己承受了這個吻。還好,在衣服漸漸淩亂之時,她拾起一點清醒,抓住了李茂的手,顫聲祈求:“不要!”

李茂仍在解她小衣的帶子,葉梨的聲音裏已經帶了點泣音:“我,我們尚未成親!”

“難道你還能不嫁給我?”

李茂顯然有些惱。

“不行!不行。”

葉梨理智回歸,試探着道:“可是我是你未婚妻。本就該成親之後……我又不是你的,不是伺候你做那種事的……”

她亦不知,如上輩子一樣,只因了愛他,就将一切奉獻給他,算是什麽?奸婦麽?

其實她做那些事也不是真的坦然。她心慌死了,對蘭九內疚不說,還怕要受罪責。幾乎細細想過,自己犯下這麽大的罪過,若是死後入了幽冥地獄,會進懲罰凡人行淫的行悔司,還是專管道人不守規誡的掌道司。又怕李茂也因此要落了罪,就每日祈禱,一切罪行由她擔承,皆與李茂無關。

她默默咽下所有惶恐,卻怎知他另有出路。

想到這些,她又恨起了李茂,眼淚婆娑不停。

“若是無婚無名,卻與人做那種事的女人,死後要被抓去行刑的。”

葉梨悶悶道。

李茂輕笑了一聲,将她又攬回懷裏,葉梨身子一僵,以為他仍未放棄。李茂卻只是抱了她在懷,幫她理了理衣服,捋了捋頭發,安撫道:“莫哭了,我也不是非要怎麽。算我的錯,一時……”

他雖這麽說,面上卻不以為然,懊惱裏帶了點煩躁。

李茂坐起來,将葉梨也拉扯了過來。兩人重又靠牆并肩而坐。

想了一想,面上才又和緩了些,說:“許太傅亦教導過我……”

可是京裏和世家所推崇的規矩,在李茂看來,真的是虛頭巴腦,不值一提。他終究是沒法切實理解到葉梨的想法。

“我其實是想來和你說,後日就是登基大典的吉日。還有一件事……”

想到這件事,李茂更多了些煩躁。

“我原本想着,等我登上皇位,我們就馬上大婚。可是……”

葉梨聽到“大婚”,心裏亦怦怦直跳。

“如今太後仍在宮裏。你若是我的妻室,就是後宮女人,總不能一直躲着,她便可以随時拿捏你。我雖然會護你,但是卻畢竟不能時時在你身邊。還不如現在,你在慶陽宮,她的手如何也伸不進來。”

葉梨看着李茂眼裏的冷意,想起容嬷嬷和白絮說的那些皇室陰私,默默伸出手,輕輕抓住他的幾根手指。

李茂低頭,将瑩白柔軟的小手合攏,心裏被柔軟灌滿,将方才遺留的一點不甘全擠了出去。

“所以要委屈你,再等一等。”

葉梨聞言,眼睫飛快撲閃,李茂幾乎要猜測她是不高興的時候,她擡頭,問:“你真的要娶我為妻?”

李茂皺眉,“不然呢?”

葉梨又垂下眼睫。

“可是……你即将要做皇上。”

“又如何?我見到你的時候,就知此事。”

“可是,可是我什麽都不懂?”

“難不成你還要輔佐我治理國家?”

“我出身不好。”

“你若敢說自己出身道觀,仍要回去,我就下聖旨拆了天下道觀!”

“你胡說什麽!”

葉梨還有諸多疑慮,可是她忽而忍不住彎唇而笑。

“傻瓜,就這般高興?”

“我沒有!”葉梨撅着嘴惱道。李茂湊過來,小心翼翼問:“讓你這麽高興,我有好處嗎?”

葉梨紅着臉推他:“你快走,難道沒人教過你,這樣總是貿然闖進女兒家的內室,并不是正經人會做的事!除了強盜,就是……賊!”

李茂這幾日事務繁忙,其實亦難以好好在這裏安歇,他又讨了點好處,就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李茂走後,葉梨卻睡不着。她總覺有些不真實。她要嫁李茂不真實,她重生不真實,桃皈觀亦不真實。一切都恍恍惚惚,讓她并不能真的安心。

她甚至懷疑,這一切都是一場夢,至于夢境從哪裏起始,她卻不知道。

翌日,她很晚才睡醒,白絮說外面有個叫辛姑的嬷嬷在等着見她。

昨夜李茂似乎說過這個事,說辛姑是原皇後宮裏的,後來又跟着皇後去了帝陵,特意請了來,給葉梨說些宮裏的事。

葉梨着急忙慌梳洗,見了辛姑,有些惶恐。她對宮裏一無所知,很怕露了怯,讓人看輕她。

何況她無名無分,尚未婚嫁,就私藏在李茂的內室,別人懾于李茂,并不說什麽,心裏卻不知道怎麽想她自輕自賤。

辛姑是個已經生了點白頭發的年輕嬷嬷,她見了葉梨,倒是極為謙恭。先與葉梨閑說了幾句,就直接道:“我與您說些宮裏的事,不過我也很多年未回來了,只是以前的規矩,還有些我認識的老人家,其他的,卻要您以後自己慢慢看着了。”

葉梨認真點頭,把辛姑說的每句話都細細思索,努力記住。

辛姑得知白絮和容嬷嬷是她用熟的人,又主動說,會另外也教她們一些宮裏的事情。

這麽一來,主仆三人倒是有了事情做。加上庚娘時不時也來找葉梨說事情,倒讓葉梨越發忙碌起來。

等到了登基大典那日,天氣極好,萬裏無雲,碧藍如洗。大家都說是明君強國之祥兆。

登基大典,極為鄭重,尋常人是難以進入大殿的。頭一日裏,李茂特意讓人給了葉梨一身宮人的黃衣小帽,又叮咛過,讓她那日扮做随行的小太監,緊跟着叫小鎖子的宮人。

葉梨因此,得見了李茂登基的大部分過程。她看着他身着明黃龍袍,威嚴俊美,鳳眸懾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受。又高興,又激動,卻又有些複雜。

這一世的李茂,為何與上一世很不相同。她心裏很是迷惑。

又有些難受。

因為變化太多,她就愈發難以再遇到上輩子的李茂,問他:“你為何負了我!”

葉梨并沒完全忘記這件事。

登基之後,還要去天壇祭奠,規行各種儀式,因而登基那日之後,倒是有好幾日,葉梨都幾乎沒見到李茂。

辛姑一直陪着她,就與她說些登基的規矩和儀程。她才知道原來皇上登基,倒是件辛苦的事情。

八ba九日之後,登基大典才總算消停,李茂半夜裏偷偷爬上葉梨的床,弄醒了葉梨,道:“以後朕要日日早朝,只怕睡不了囫囵覺,今日是難得的休息日,全付與愛妃了。”

葉梨尚未完全清醒,幾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麽,漸漸明白過來,學着頑笑道:“陛下!”

她在桃皈觀見過溫柔斯文的李茂,重生後又認識了一位桀骜不遜的李茂,登基之時,李茂卻又是另外一個。

可是,每一個都令她就算努力清醒着抗拒,仍是一點一點淪陷。

她主動湊上去,輕輕親吻他,漸漸被他占了上峰,奪去了呼吸。

幾日難見的思念,讓她有些忘了推拒,忽略了距離,最後,還是李茂忍住,将她抱在懷裏,咬着她的肩頭發洩難耐和沖動。

早上葉梨醒來時,李茂已經離開了,她檢查了下自己身上的淩亂衣衫,摸着胸口松了口氣,整理被褥,卻發現床上,有些熟悉的痕跡。

她慌忙把被子蓋住,不知如何是好。甚至琢磨着怎麽自己拿了去清洗幹淨。

她身邊其實并沒什麽真的貼心的人。

若說最貼心,不如說是李茂。

想到他後來的隐忍和煎熬,葉梨心裏有點兒酸,又有點甜。

在桃皈觀時,他一開始裝的楚楚斯文,全無半點兒威脅。但是自從兩個人跨越了那條界限,他便沒了節制,常令葉梨真的生了惱。

倒不是葉梨不願給他,只是他太熬人,特別是好陣子不來的時候,幾乎能要了葉梨的命。葉梨受不住,但是又不忍心瞧着他那個煎熬樣子,最後只能犧牲自己。因而葉梨以為,別人不知道,大抵李茂,是真的忍不住的。

他就似餓了必定要吃飽肉的狼,那時節就不是個人。

可是昨夜,他分明難受了,卻大抵因了上次葉梨的話,竟是放過了她。

葉梨心軟,只因這個,就生了點感動。

于是晌午他來同葉梨一起吃飯,葉梨就難得一直溫柔了臉色,頗有些柔情蜜意在其中。她心中暗想,投桃報李,他要娶自己,亦懂得尊重,她也總要給他一些好處。

可是晚上,她便發現自己想錯了。她報答回去的李,卻反倒成了将狼勾回來的勾子。李茂又來纏她,央着她道:“這樣不算洞房的。阿梨!你摸我額頭,都難受得發燒了。”

若葉梨不是重生,只怕要真的被他騙過。可惜,葉梨再傻,卻同他同床共枕過,他那樣燙,只是尋常罷了。

葉梨氣咻咻道:“你是陛下,如何能這樣耍賴皮?”

李茂就笑着道:“正是因為我是陛下,才可以随意耍?”

又過了一日,葉梨才得知,原來聖上是另有寝宮的,他卻日日仍住在慶陽宮裏。

李茂再來,葉梨就問起,他卻說:“慶陽宮裏都是我的人,比較安全。”

不過因着要早朝,又要批閱奏折,李茂作為一個新皇上,終究沒那麽多時間,也就正好偷閑時,過來磨纏葉梨一回。

自他表明要娶葉梨,葉梨的心裏便松散了許多,少不了被他占去許多便宜。有時候也暗暗想,雖兩人沒真的做那種事,這樣老是厮混在一起,也和桃皈觀時差不了太多。

這麽一想,葉梨又有些不安,因着她亦沒忘記,羅玉卿曾經說過,皇上一定會有很多女人。

她已經是不幹淨了,嫁不嫁給李茂,都沒有什麽差別,但是,她思來想去,仍是不能接受和別的女人一起擁有他。

這件事,她壓在心裏,不知道該不該說。因為聽辛姑說古往今來宮裏的事,就還沒個皇帝是只有一個妻子的。

她這想法似乎有些不太現實,甚至大逆不道。

于是,收到羅玉卿的信,葉梨就毫無猶豫地答應了。

她想着或許能與羅玉卿說一說,她比自己見識更多,且幾乎就成了宮裏的女人。

羅玉卿信裏說,即将離開京城,因此約她見最後一面。

而且,因着原來的太後、假太子和羅玉卿的關系,她不能進宮,只能葉梨出宮。

葉梨同李茂說了,自然是派了人跟着,去與羅玉卿彙合。

羅玉卿等葉梨上了馬車,道:“我聽說你對京城并不太了解,今日,就帶你到處轉轉,幫你說些京裏的事吧。”

葉梨對這個提議很是驚喜,都忘了原本要和羅玉卿說的話。

羅玉卿很盡責地讓馬車在京城各處轉悠,告訴葉梨,這裏是做什麽的,那裏是做什麽的,事無巨細。

京城很大,頭一日轉到天黑,又約了第二日。這樣竟是連着過了好幾日。

葉梨對羅玉卿感激不盡,問着辛姑和庚娘,送了些她首飾做禮物。

這日,馬車走着走着,葉梨覺得有些熟悉。等馬車停下,羅玉卿叫了葉梨一起下去,面前是一個塔,羅玉卿道:“這個是三清塔,站在上面,可以俯瞰這附近的風景。”

兩人爬了半天,終于到了塔頂,葉梨只看了一眼,眼前就有些發黑。

即便是掩映在茂密的高樹裏,她仍是認了出來,前面,就是桃皈觀。

這些日子,她和李茂愈發和睦,雖然偶爾也拌嘴,卻越來越有夫妻的感覺。以致都很少去想那些不高興的過往。

可是站在這裏,往日的很多事情一下浮上心頭,點點滴滴,就又似昨日才經過。

“妹妹怎麽臉色這麽白?”羅玉卿問。

葉梨愣怔着,專注望着桃皈觀,好半天才醒悟,遮掩道:“大抵爬的累了,所以有點頭暈眼花。”

羅玉卿就指着桃皈觀道:“那個是桃皈觀。也是京裏有名的道觀,據說占卦很是靈驗,要不要去試試。”

葉梨臉色更白。

她慌不疊道:“不用!不用!”

她還沒法去面對桃皈觀。

羅玉卿又說了些桃皈觀的事,葉梨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努力打起精神,卻終究是露了形跡。

兩人下塔,羅玉卿扶着葉梨,說:“慢點兒,我改日就要離京了,妹妹對京裏還有什麽不懂的,趁着我在,多問問我。”

葉梨恍惚答應下。

當日回了宮裏,葉梨竟然生了病。

李茂急得不行,她敷衍道:“大概是迎了風。”

她這樣病了幾日,并且說因着風寒會傳染,不讓李茂來看她。

李茂原本也以為她擔心傳染,反倒來的更勤快,細心安慰她。漸漸卻也發覺,他若是留下,她真的是既煩躁又惱怒。反倒躲在外面,她不知道他來了的時候,平靜很多。

李茂問了随行的人,卻也無跡可尋,倒是知道爬塔累了。

最後,只能遷怒,不準葉梨再去找羅玉卿。

葉梨反道:“我什麽都不懂,難得羅姐姐肯帶我出去,你為何不答應?”

李茂只得安慰:“不是因為你最近生病麽?等好些,再放你去找她。”

葉梨病了幾日,羅玉卿卻道,就要離京了。

葉梨想着,她總要送她一回,就又出了宮。

兩人道別,倒是有些唏噓。

羅玉卿道:“真是世事難料,我們最初見面時,我是準皇後,我去找你的麻煩。卻沒想到,如今,你卻是在宮裏,而我,還不知未來會在何處。”

因怕惹起羅玉卿的傷心事,葉梨一直沒問過假太子如何了,這時候,看着羅玉卿已經微微隆起的肚子,終于問出口:“你的孩子……他,他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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