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4)
時刻,讓自己遇到這樣的一個人?
她也覺得慶幸,在自己還能笑着活着的時候,遇見了他。
只要有一絲希望,她絕不放手!
絕對不放!
王小寶握緊了硬幣。
蔣海苗匆匆過來。顯然,醫院裏進入無關人員,試圖帶走王小寶的事,這個孩子一無所知。
他不僅帶來問候,還帶來了……
“轉讓協議?這是什麽意思?”王小寶愕然。
蔣海苗也在撓頭:“不清楚,我就走開了一會兒,桌上就放着這個東西,是給你的。”
咖啡店雖然燒毀了,但是地基還在,王小寶,從這一刻開始,成為那塊地盤的主人。
可是石麥呢?
作者有話要說: 被鎖定敏感詞真冤,明明什麽也沒有╮(╯_╰)╭早知道就寫肉了QAQ
☆、打劫王小寶
石麥留給王小寶的,不僅僅是一張房屋轉讓協議,還有□□,密碼是她生日。
□□轉手就被王小寶托付給蔣海苗代為處理。
她自己的枕頭底下,藏着那枚硬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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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石麥多說什麽,王小寶幾乎都能拼湊出整個事件經過。
她不在意石麥之前的隐瞞,誰沒有點小秘密呢?她也對石麥隐瞞了身體的情況不是麽?
因為那時候,兩個人沒有任何關系。
而現在石麥主動交托信任,這意義還用她多想?
王小寶是只要別人向她走一步,她就敢走完剩下九十九步的人。
況且石麥向她走了不止一步,他就在她面前,問她“要不要一起?”
——要要要!憑什麽不要!咖啡店老板娘也是一項十分有前途的職業不是麽。
只不過,王小寶沒有一直沉浸在白日夢中,她很擔心。
短暫的幸福甜蜜過後,她沒有忽略石麥蒼白的臉色以及不對勁的舉動。
石麥一向很注意禮貌,別說平時,就是在爆|炸響起時,也奮不顧身保護她——是的,親吻是不是真的不好說,但地下室的爆|炸确确實實發生了。
按照他的性子,出手打暈小護士以後,沒道理還倚着窗子,遠遠地跟她講話。
在那一瞬間王小寶想到的是石麥和自己是不是生了罅隙。
然而,事後回想,她只有一種猜測。
——石麥受了重傷,傷勢根本不允許他做出劇烈運動。
所以石麥是硬撐着身體趕來的?
所以石麥……現在怎麽樣?
王小寶的手機屍體在咖啡店躺着,蔣海苗給她弄個新的,但撥過去依然是冷冰冰的關機。
王小寶只好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己的手術上。
她要活下去。
一定得活下去。
人一旦有盼頭,精神就特別好,連帶着身體也一樣容易恢複,日子過的恨不得刷刷翻頁。
距離進入手術室,還有五天。而王小寶簡直迫不及待了。
王小寶不是一個軟弱的姑娘,她的人生盡管普通平常,但對于自己事情的處理,她心裏有數。
只是偶爾控制不住思念而已。
還有,她認真地拒絕了蔣海苗。
對待感情要認真,既然她下定決心,就不打算給這孩子任何希望。
盡管對方對她很好,出力很多,但要是這一切建立在成為男女朋友乃至結婚的基礎上,王小寶也只好忍痛放棄。
蔣海苗知道自己沒希望,沮喪了一天。
不過第二天他就滿血複活。
理由十分簡單——就算做不成男女朋友,王小寶也是對付他妹妹的大殺器。
蔣海茵可也在這家醫院養傷。
她那個脾氣,小護士稍微慢一步,就被罵個狗血淋頭。
王小寶身處隔音病房,依然聽得清她大嗓門。
罵得實在難聽,于是王小寶出門看看什麽情況。
蔣海茵一開始并沒有看見王小寶,還在罵罵咧咧。
王小寶走到小護士面前,正對蔣海茵。
蔣海茵先是一愣。緊接着開始抖,再然後腿一軟,沿着門框坐地上了。
王小寶對自己的威力表示理解不能,但是不妨礙她成為小護士們的□□。
現在,王小寶對房間裏的另外一個人,同樣理解不能。
那是一名成熟穩重、氣度不凡的年青人。
鑒于對方給她的感覺太成熟太穩重了,王小寶幾乎忘記他的年齡。
——蔣海芪。
二十五歲。
蔣氏集團第三代純正繼承人,比24K真金還真。
商場裏叱咤風雲,殺伐決斷。
現實裏……
他和王小寶大眼瞪小眼“……”了一陣,點點頭:“舍弟承蒙你照顧了。”
王小寶沒和這麽高身份的人接觸過,可是她也不怯場:“是海苗照顧我才是。”
蔣海芪說:“海苗,你去給我買瓶水。”
把弟弟簡單粗暴地打發出去,他立刻進入正題:“王小姐,請問,對舍妹構成心理震懾一事,您有什麽想法?”
王小寶一愣,這是妹妹受氣被欺負了,當大哥的出面平事?
她身正不怕影子歪,遂開口:“關于令妹當衆對我極盡辱罵的事,蔣先生有什麽想法?”
脾氣好不等于別人打你你就乖乖挨打,正确方式當然是打回去。家裏教育不好,社會幫你教育。
蔣海芪沒有回答,只是問了第二個問題:“聽聞王小姐和石麥是戀人關系?”
王小寶說:“目前有這個意向。但這件事發生在後。之前我們只是普通雇傭關系。”
蔣海芪問出第三個問題:“石麥扔下王小姐,自己消失了?”
王小寶回答:“這是我們兩個的事。”
蔣海芪并不在意她的不配合,點點頭,說:“王小姐大概不知道,海茵的心理治療費用每周以萬計,作為間接行為能力人,她是受害者,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極大損害。就此,我方有權向王小姐提起訴訟人身傷害并索賠。心理疏導及精神賠償,以及營養費、誤工費、護理費等等費用總價大約在一百萬左右。這裏有費用詳單。”
關于傷害蔣海茵的事,王小寶确實做好了賠付的準備,但一下子一百萬,很明顯屬于敲詐勒索不是麽。
王小寶不說話,她清楚對方必然還有後續。
果然,蔣海芪繼續說:“石麥作為我們共同的朋友,對于他的人,我們可以網開一面,不作刑事案件起訴,而是僅僅尋求民事賠償。可惜的是,石麥聯系不上,無法代為賠償,因此……”
他慢條斯理地說:“石麥留下的□□餘額是五十萬,咖啡店價值八十萬,扣除手術費用,差不多正好。”
王小寶說:“蔣先生,你在欺詐。”
蔣海芪坦然回答:“确實如此,但是,王小姐,我想請問,你有人脈和財力,能在法庭上打贏我的律師團隊嗎?”
王小寶抿了抿嘴。
她當然沒有人脈和財力。
是不是她還得感謝蔣海芪沒把手術費給她克扣掉?
作者有話要說: 來,跟着我默念“這是傻白甜”!
☆、王小寶的反擊
蔣海芪,蔣氏集團金光閃閃的未來當家人。
王小寶,躺在醫院準備開刀的絕症小女子。
前者衣冠革履,侃侃而談。
後者半躺半坐,安靜如斯。
王小寶打量面前這個斤斤計較的蔣氏集團未來當家人。
蔣海芪泰然自若任她打量。
王小寶咳了一聲:“有件事情,我不太明白,想請教蔣先生。”
蔣海芪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王小寶慢慢開口:“不知道蔣先生跟石麥之間,有什麽過往?”
蔣海芪道:“那和現在這件事情有關?”
王小寶說:“當然有關。我雖然不清楚大企業的經營運作情況,但我知道一點,做事有遠見和無遠見,關系企業将來的前途。我覺得你不是一個沒有遠見的人。”
蔣海芪微微颔首:“謝謝你的稱贊,但也和現在的事關系不大,如你所見,我不會因為別人一兩句話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王小寶說:“石麥下落不明,你們對我的個人財産情況了如指掌,偏偏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很顯然是借題發揮、落井下石的行為。如果你和他有仇,我覺得你的做法沒錯,但同樣,石麥下落不明,你能肯定他将來不會出現,不會做出什麽?如果是一個眼光長遠的決策者,我覺得你這麽做實在不符合自己的定位。因此,要麽你水平有限并不可懼,要麽——你在虛張聲勢,另有目的。”
蔣海芪有點吃驚地看着她。
王小寶雙眸明亮,氣度從容,微笑着從床頭櫃上拿起杯子,淺淺喝了口水潤喉嚨。
她這幾天休息得不錯,盡管身着病號服,看起來并沒有楚楚可憐或者消瘦憔悴的模樣,從裏到外綻放着生命的光彩。
不要小瞧生活有明确目标的女人,在保衛自己和家人時,弱女子各方面戰鬥力都杠杠的。
“什麽!大哥你虛張聲勢另有目的?有什麽目的?”
蔣海苗推門而入,聽見王小寶的話尾,不禁大驚失色。
“你回來的真快。”蔣海芪皺皺眉,蔣海苗比他預想的來得早,下面不好接着談。
“那什麽,大廳新布置了一個自動販賣機。大哥我知道你從來不關心這些細枝末節。”蔣海苗嘻嘻笑。
被弟弟吐槽的蔣海芪:“……”
“海苗,能幫我個忙嗎?”王小寶忽然提出請求。
她以想吃蛋糕為由,将蔣海苗二次支出去。
房間重歸寂靜。
“你對海苗挺愛護。”蔣海芪若有所思。
“畢竟這事跟他沒什麽關系,一邊是親人,一邊是朋友,我不想他兩邊為難。”王小寶很仗義,“行了,趁着他不在,蔣先生想說什麽,請盡快。”
“原本确實有另外一個提議。”蔣海芪說,“既然王小姐将話挑明,又護着海苗,那我也就直接把事情攤到臺面上了。”
他還真不是短視的人,更不是為了敲詐區區一百萬而來——這個數額能壓死王小寶,但是蔣氏集團真心不缺這點錢。
要是蔣海芪等着這一百萬救命,大概蔣氏集團也就破産了。
“……什麽?你要我拯救你妹妹!”王小寶大驚失色。
蔣海芪至少有一句話沒說錯,蔣海茵的心理幹預費用,每周以萬計,但收效甚微。
所以,他打算劍走偏鋒。
要是能吓唬住王小寶,他就提出讓王小寶以工代勞,賣身還債。
可惜王小寶不是被吓唬大的。
王小寶面對危險,不僅能保持正常人的智商,還會提高行動力。
——這也是後天養成的。
沒辦法,身後沒有堅強後盾,什麽都自己扛,她也是從委屈哭泣到防守反擊練出來的本事。
沒有人天生堅強。
現在,王小寶的堅強确實為她自己加了分。
蔣海芪一開始純屬試探,沒想到試探出這麽一個聰明冷靜的女孩子出來,除了心裏暗暗贊嘆外,對聰明人,他立刻調整了相處方式。
王小寶對蔣海茵的震懾,令他看到這個女孩子的底線和爆發力。
王小寶對蔣海苗的維護,讓他知道這個女孩兒心底的善良體貼。
王小寶對他本人的分析如此到位,蔣海芪簡直不能相信這話出自一個普通女生之口。
如果蔣海芪是霸道總裁,此時此刻在此地,他應有一句标準臺詞——“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蔣海芪沒狂妄到那種地步。
但是他口氣已經緩和。
只不過他的請求……王小寶為難道:“這有點異想天開了吧。”
蔣海芪說:“确實不合常理,意料之外,但若我有其他辦法可想,又怎麽會出這個主意。”
他繼續道:“關于之前我的冒犯,實在抱歉。”微微鞠了一躬,“王小姐若是介意,可以提出補救辦法,合理範圍內我都支持。只求王小姐能幫這個忙,好好約束海茵。”
王小寶一向對禮貌的人沒什麽轍。
在邱月調查她的時候,她要求的就是一句道歉,在蔣海茵辱罵她的時候,她所要的也不過是一句道歉。
王小寶是個很容易滿足的小女人。
現在蔣海芪一跟她道歉,蔣海苗也回來了,聽明白大哥的意思,趕緊幫腔訴苦,這柔情攻勢她就有點吃不消了。
這也是王小寶最大弱點所在——她缺愛,有人對她好,她就會心軟的一塌糊塗。
所以……
第二天早晨。
王小寶被一聲慘叫驚醒。
她發現,病房裏多了一張床。
床上躺着一個長頭發娃娃臉的清純女孩,睡眼惺忪,一臉驚恐地指着她,全身發抖中。
王小寶仔細看了看娃娃臉女孩面部輪廓和眉眼口鼻,有點不确定地問:“你是……蔣海茵?”
長得和蔣海苗八成相似,但是五官更加柔和精致,理論來說,應該沒認錯。
沒了瑪麗蘇發色,熊貓眼煙熏妝,以及各種花裏胡哨的顏色,蔣海茵看上去就是一個清水芙蓉,精致可愛的高中女生。
她皮膚白白嫩嫩,唇色嬌嬌豔豔,年輕就是美,連王小寶都有點嫉妒。
只可惜臉上的驚恐破壞了這份美麗。
聽見王小寶的問話,蔣海茵直接嗆了一口口水:“邱、邱月!”
作者有話要說: #人人都愛王小寶#
石麥再不出現會被撬牆角啦!
☆、王小寶立flag
邱月随叫随到,在蔣海茵呼救之後十秒內,推門而入。
王小寶懷疑她就一直守在門口。
“我我我要離開這裏!快帶我走!”
蔣海茵反應太激烈,邱月身後跟着兩個小護士,一看這情況差點兒笑出來。
邱月拿着蔣海茵發的工資,當然要想老板所想,急老板所急。
于是她問:“您要去哪裏?”
“哪裏都行,誰自作主張把我推進來的!我要削了他全家上下子孫十八代——”
王小寶咳了一聲。
真的,就輕輕咳了一聲。
蔣海茵瞬間消音。
王小寶說:“罵人不大好。”
蔣海茵小聲:“我沒罵你……”
王小寶提醒她說:“罵家裏人更不大好。”
“什麽!罪魁禍首是海苗!”蔣海茵音量剛剛放大,看見王小寶不滿的眼神,立刻又小了下去,“那個,我回去找他算賬……”
王小寶說:“蔣海茵,你想……”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蔣海茵縮到被子下面去,“你說什麽我都不聽!”
王小寶說:“在我這邊,你只要不罵人,我就不打你。”
“……咦?”
“我說話算話。希望你也能做到。”
“真的?”
“真的。”
蔣海茵精致的小臉,這才從被子底下戰戰兢兢探出來。
“早!”通常這個時間,蔣海苗會帶早餐來。
“早!”王小寶笑着回應。
蔣海苗站在王小寶床邊,看着另一側的妹妹,得意洋洋挑了挑眉。
蔣海茵扭着嘴唇就要開腔,但是看着王小寶的表情,又萎了。
“咦?這是?”
“這是大哥送你的。”
“送我?”王小寶打開盒子一看,是支手機,“這有點貴重。無功不受祿。”
“沒有沒有。”蔣海苗擺手,“大哥說,這算公務标準配置,有事方便聯系。”
這麽解釋的話,王小寶可以接受:“原來是這樣啊……海苗,這號碼誰的?”
手機通訊錄裏孤孤零零躺着一個號。
“這是大哥的私人號碼!”蔣海苗湊過去看,表示吃驚。
王小寶想了想,也正常,不然怎麽聯系上蔣海芪呢?
只是可惜了,她那個用了四年的老手機裏面還有通訊錄。王小寶沒換過手機,因此也沒養成雲存儲備份的習慣,所以號碼得手動添加。
這就導致所有人的號碼都得重新找。
還好她有朋友圈和空間。
光是重新輸入號碼,就花了一上午時間。
她給石麥打了個電話,不出所料關機。
中午的時候,一個電話沖進來。
“蔣先生?”王小寶表示驚訝。
蔣海芪問問王小寶身體情況,問問妹妹情緒狀況,最後說:“原本定了工作餐,家裏又做了飯,不吃浪費,吃又吃不掉,我看菜單沒什麽忌口的,司機一會兒給你和海茵送過去。自家廚子的手藝雖然不是頂好,但食材的新鮮和幹淨程度可以保證。”
王小寶不疑有他,道謝。
果然一會兒有人端着保溫箱上來,兩葷兩素,四菜一湯,分門別類盛放,還有一個布丁和一個小小的水果盤。王小寶和蔣海茵一人一份。
王小寶吃東西的速度一向飛快,但是看着這種井井有條的風格,她也不由放慢了速度。
至于蔣海茵?一邊小聲嘟囔“不愛吃青椒”,一邊把菜藏在米飯底下。
——這是幼兒園小朋友的舉動啊。
王小寶啼笑皆非,只好假裝沒看見。
蔣海茵微微松了口氣,捧着愛拍的繼續看劇打游戲。
吃完飯沒多久,蔣海芪的電話跟進,問問飯菜合不合口味,問問下午有什麽安排,通話時間也不長,一兩分鐘而已。
晚飯也是蔣海芪叫司機送來的,這次不是做多了,是有樣新鮮菜品,請她品定。
王小寶不疑有他。
但是,連着三天,午飯晚飯都變着花樣找借口送來,這麽殷勤,王小寶覺得有點不對勁兒了。
這三天,蔣海茵也終于敢大着膽子說上兩句話了。
她發現真的只要自己不罵人,不高聲說話,王小寶就不管她——原本王小寶就沒想怎麽管她,完全是她自己杞人憂天。
擁有若幹任男朋友的蔣海茵,驚恐臉表示:“大哥該不會想讓你當我大嫂吧?”
王小寶扶額,蔣海茵和蔣海苗不愧為雙胞胎麽?兩個人的想法雖然不完全同,但也太相似了好嗎!
“不可能。”王小寶只能這麽簡單回答。
“怎麽不可能?我大哥要長相有長相,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要家世有家世,哪一點不是青年俊傑!”
王小寶說:“因為我有男朋友啊。”
“你?這麽快就有男朋友?”蔣海茵一臉不可思議。
王小寶說:“我男朋友是石麥。”
“不可能!”蔣海茵好容易降低的音量又揚起來,“我才是他未婚妻!”
“為什麽呢?”王小寶表示不解。
無論石麥還是蔣氏兄弟,都十分肯定這兩個人不存在婚姻或者戀愛關系,但蔣海茵就是那麽信誓旦旦,原因何在?
“我才不會告訴你!”蔣海茵大聲說,“麥子哥哥是我的!你個小賤……”
王小寶一豎眉毛,蔣海茵捂住了嘴。
但是她把話尾咽下去後,主動下床走向王小寶,紅着眼睛,目光堅定,挺着她波濤洶湧的胸脯:“來吧,我們來比一場!誰贏了,誰才是麥子哥身邊的女人!”
——這麽中二的語氣是跟誰學的……蔣海芪就不用說了,蔣海苗盡管也異想天開,可沒中二到這程度呀。
王小寶黑線。
“海茵。”她問,“你很喜歡石麥?”
“我愛他!”
“那麽,你會尊重他嗎?”
“當然要尊重他!”
“我覺得沒有。”
“不可能!你憑什麽這麽說!”
“那麽,你尊重他的選擇嗎?他有沒有自主選擇愛誰的權利?”
蔣海茵一愣:“這……打敗競争者,麥子哥哥就只能選擇我一個!”
“是嗎?他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呀。”
“什麽?”
“就是不選擇你呀。沒有硬性規定人生來就一定要結婚的呀。”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王小寶說:“所以你想成為他的妻子,不是應該在他面前多表現的嗎?跟我有什麽關系?就算你打敗再多情敵,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呀。”
“聽起來……似乎……有道理?”蔣海茵表示不确定。
王小寶笑而不語。
事後,在聊天時,她将這個插曲跟蔣海芪稍微提了提。
當然是當做笑話說的。
蔣海芪沒說什麽,只是給蔣海茵打了個電話。
“——你要是能搞定她當大嫂,我就支持你追石麥,如何?”
蔣海茵眼睛閃閃發亮:“成交!”
作者有話要說: 這都是套路!
☆、店長肉麻記
蔣海茵叽叽喳喳講電話的時候,王小寶也收到了一條微信。
來自“店長”。
三個字“我醒了”。
又三個字“我想你”。
随後“想看你手上的硬幣”。
王小寶不太明白,不過硬幣就在她枕頭底下,她直接掏出來托在手上,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硬幣大特寫,雙頭鷹的圖案栩栩如生。
沒過多久,石麥的照片也傳過來,在他手裏的,硬幣數字“5”那面向上。
緊跟着跳出一句話:“握着它,好像握着你的手。”
王小寶愣住。
“這好像是……情話?”
“當然是情話。”
“店長你好肉麻。”
“還叫店長?那我回稱店長夫人可以嗎?”
“……所以你不否認這句話很肉麻,還很耳熟,嗯?”
“所以你也沒否認店長夫人這個稱謂了,嗯?”
“……石麥你學壞了。”
“沒有沒有,不過我明白了,原來這就是肉麻啊……”
石麥随後發來一張圖片。
一本書的封面。
《教你贏取她的芳心——寫給女生的情書一百例》
“小寶,你得給沒談過戀愛的人一點适應期,我在努力學習。”
“嗯,保持原樣就好,你這個樣子我覺得怪怪的,以及那本書不要看。”
“聽你的,我能求一份攻略嗎?”
“保持原樣!”
“遵命,我的店長夫人。”
“你身體情況怎麽樣?”王小寶主動問。
“已經脫離危險期,還要看術後恢複……”兩個人就病患心得做了一番交流,直到石麥催促她去睡,王小寶才發現快到夜裏十一點了。
自從上次失去消息後,到現在少說也有十來天,石麥才剛剛脫離危險期,這是多嚴重的傷害?
“人活着就好啊……”王小寶感嘆着,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王小寶發現蔣海茵的态度又有些微妙不同。
具體表現為各種暗搓搓地炫耀她大哥。
于是王小寶聽了一耳朵的蔣海芪成長記。
她中午将這件事也當妹妹崇拜哥哥,告訴蔣海芪了。
蔣海芪輕輕咳了一聲:“小寶,事實上是這個樣子的。她在幫助我追求你。”
王小寶吓了一跳:“什麽!”
蔣海芪說:“別緊張,請聽我的理由。”
王小寶:“……哦。”
蔣海芪說:“一方面,她覺得如果我成功了,你就一定會離開石麥,這樣她就除掉了情敵。”
——曲線救國,這确實是一個好辦法。
“另一方面,這是一個拉近你們關系的契機,我覺得現在局面有點僵硬,所以這個可以用來打開話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蔣海芪解釋,“我的舉動都在董事會眼裏,受到公衆監督。我對一個人好,需要正當理由。海茵這件事……家醜畢竟不好外揚,所以要給你暫時安插一個身份。你放心,我會跟石麥說清楚,事後也會公布實情,但眼前這段時間,還請你稍微忍耐一下。畢竟,在別人看來,我只是追求一個單身女孩而已,将來直接說明追求不成功就可以了,對你也沒有任何損害。”
王小寶大概聽明白了,總結下來就是蔣海芪需要一個借口,好配合照管妹妹。
她想了想:“好吧,我知道了。”
如果是冒充對方女朋友,王小寶一定拒絕。愛情必然專一,感情更要維護,她不會給石麥任何誤會的空間。
但現在情況并不是冒充女友。一個女孩子被人追求,只要這個女孩子還沒有訂婚或者結婚,對于大多數人來說只是選擇性的問題。
說白了,就算女孩子直截了當地說“你不可以追求我”,也阻止不了愛慕者一廂情願,繼續送花是不是。
再說蔣海芪也十分明确地告訴她只是障眼法,并非像蔣海苗那樣真打算跟她談戀愛,因此王小寶在考慮後同意了。
當然,她也随後告訴石麥這件事。
石麥并不能及時回複,令王小寶不由繼續擔心他的傷勢。
不過這樣一來,王小寶和蔣海茵陡然多了許多共同語言。
這讓她更加深入了解了蔣海茵這個人。
——是蔣海茵,不是蔣海芪。
從一個人的言行舉止可以看出素質與教養。蔣海茵再怎麽後來叛逆,再怎麽故意反抗,從小到大的禮儀規範已經刻到骨頭裏。
一旦混熟,王小寶發現,只要蔣海茵不開啓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惡毒模式,其實不過是一個中二病青春美少女而已。
她将這一發現告訴了蔣海芪。
後者欣慰嘆道:“正是這樣。也不求太多,只要她不再口出惡言,家裏就高興多了。多虧小寶教導有方。”
“我也沒做什麽啊。”
“不不,你能管着她點,我們真的很感謝你。”蔣海芪頓了頓,問,“明天就要手術了,感覺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有點餓。”王小寶實話實說,“被你家的廚子寵壞了。”
手術前一天要斷食,她偏偏還有胃病,好在這裏是醫院,不缺醫生不缺藥。
“呵呵,”蔣海芪輕笑,“等你恢複,我請吃大餐。”
“請我和石麥一起吃大餐。”王小寶回答。
“你們有聯系?”蔣海芪好奇問。
“有啊。”
“呃……”蔣海芪稍微猶豫,感嘆,“你能對他充滿信心,真是太好了。”
王小寶立刻聽出不對勁:“蔣大哥,這話什麽意思?”
“你們感情真好。”蔣海芪說,“畢竟現在他很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
王小寶差點沒拿穩手機。
她手忙腳亂重新将手機貼近耳朵:“你——能再說一遍嗎?”
蔣海芪也十分敏銳:“對不起,我失言了。”
“這不是重點。”王小寶說,“你說石麥再也站不起來,是什麽意思?”
蔣海芪支吾一聲:“小寶,這件事我覺得他親口告訴你更合适。”
說完果斷挂電話。
“什麽!麥子哥再也站不起來!”蔣海茵驚聲叫道。
王小寶情急之下沒有削減音量,正趕上蔣海茵看劇正好告一段落,沒戴耳機,因此被聽到了。
“這是怎麽回事?小寶?麥子哥怎麽了啊?”她連聲問。
王小寶白着臉搖頭:“不知道,我在核實。”她立刻給石麥撥過去。
理所當然地關機沒人接。
微信留言。
也沒回複。
蔣海茵給蔣海芪打電話,蔣大哥聽見她的問題,考慮到她和王小寶一屋,因此果斷把鍋推給王小寶。
蔣海茵盯着手機,開始給蔣海苗電話。
蔣海苗對這件事倒不像他大哥那麽諱莫如深:“麥子哥啊,聽說腰椎受傷,但是消息并不确鑿,現在沒有定論,石家的人散出來的消息,你懂,真真假假夾帶私貨呢。”
“麥子哥在哪家醫院?我要去看他!”
“這個我不知道。”
“咱家跟那麽多醫院有聯系,你個傻|逼怎麽連這個都不知道!”蔣海茵開口一頓數落。
王小寶心亂得根本沒空糾正蔣海茵的髒話。
她一遍又一遍撥打石麥的號碼。
一直都是冷冰冰的關機聲。
作者有話要說: 蔣氏三兄妹的名字總是混QAQ
☆、不服輸的小寶
石麥總不能及時回複,究竟是因為忙?還是因為傷重?
石麥不肯告訴真正傷情,是怕她擔心,還是……
胡思亂想要人命。
王小寶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挂着兩個大黑眼圈,把醫生吓了一跳,也讓過來探望的蔣海苗和蔣海芪吓一跳。
這次主刀醫師是國際着名專家,難得來國內多一次交流,蔣海苗私心安排了這場觀摩手術,王小寶基本不用擔心。
因此現在她神情恍惚,只能來自于石麥。
一見他們兄弟倆,王小寶打起精神:“有石麥消息麽?”
蔣海芪搖了搖頭:“沒有。”
“小寶你別擔心,先動手術要緊。”蔣海苗勸她。
“嗯。”王小寶點點頭。
手術同意書是她自己簽的。
為防萬一,簡單的遺書也寫好了,藏在她父親的骨灰盒裏。
因為閣樓上儲備着大量液體飲料,所以火燒過去後骨灰盒和她的幾件衣服還能保存完好,被蔣海苗拿到病房來了。
王小寶資産為負,也沒什麽好安排的,遺書的中心思想是“很可惜不能和你一起走下去謝謝你讓我度過了生命中最後一段快樂時光人死如燈滅遺體捐獻後忘了我好好過日子”雲雲。
現在王小寶的任務就是從手術臺上平安無事地下來,活着,才有未來。
無論石麥發生了什麽事,只有她活着,才能去面對。
手術的過程漫長而緊張。
等候的過程則枯燥而焦急。
蔣海芪日理萬機先走一步,蔣海苗本來也在等,看見妹妹過來,立刻全身一緊,打算開溜。
蔣海茵:“站住。”
蔣海苗:“站、站住就站住。”
蔣海茵:“我問你,麥子哥到底怎麽樣了?大哥不肯說,你還不去打聽?”
蔣海苗無奈道:“石家放出風聲,我又沒有見到本人,怎麽說啊?”
蔣海茵:“麥子哥在石家老宅?在新宅?在醫院?你總知道吧。”
“我要知道不就去了!”
“我不管,你去雇偵探也好,買通人手也好,給我查。”
“哦。”
“還有,不要告訴她。”蔣海茵指着手術室的門。
“……哦。”
“就算她問也不要說!”
“喔……”
“不要說什麽?”忽然身旁有人發問。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