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3)

可以想辦法插到這裏頭。

——這次的後門開得真是太給力了。

蔣海苗大包大攬,表示今天王小寶就可以包袱款款去睡醫院VIP包間。

另一方面,從早到晚,整整一天,石麥沒有任何消息。手機沒來電沒短信,社交軟件沒語音沒任何留言,連個字條都沒留。楚爻雖然一直口花花,但是一涉及到石麥的去向,立刻就從小喇叭變成了大板磚,王小寶威逼利誘也不為所動。

當然,王小寶夜不能寐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胃疼。

昨晚吃過胃藥,今晚又得吃。

她蜷着身體,鼻端全是石麥的味道,淡淡的,咖啡香和黃油香氣融合在一起,加上清爽的檸檬沐浴露氣息……

王小寶把頭埋進被子裏,石麥的味道反而更強烈。

她越想越睡不着。

睡不着。

睡不着。

睡不着……睡不着就起來幹活吧。

王小寶進了烘焙房間,打雞蛋,篩面粉,準備烤蛋糕。

清澈的雞蛋白在打蛋器的高速攪打之下,漸漸變得潔白、細膩、膨大。

王小寶把蛋糕糊放進烤箱,盯着烤箱的計時器,發呆。

“喂,小廚娘,弄什麽好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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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爻聲音恰到好處響起。

王小寶擡頭:“吵到你了?”

跟個木乃伊一樣的楚爻哈哈一笑:“沒有沒有,我是來吃夜宵的。還有多久能下嘴啊?”

“三十分鐘。”

“那我們趁機玩一個探險游戲好不好啊?”

王小寶眼神狐疑:“楚爻,你……夢游了?”

“夢游到不至于,我覺得石麥這家店很有探險的價值啊。”楚爻一瘸一拐地,慢慢在烘焙房間裏轉了一圈,“不是這裏……”

說着,又往卧室而去。

“等等!”王小寶急忙沖過去攔住,“随意闖卧室不大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你不想想我們是什麽關系,他屁股上幾根毛我都一清二楚。”

“跟那沒關系,”王小寶說,“未經允許闖空門,不是朋友的作為。”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默許?” 楚爻嘻嘻哈哈,“卧室我又不是沒進過——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有私藏對不對?嗯……只要你承認你們之間有超過一般的關系,我就不進去啦。”

王小寶一愣:“你幹嘛關注我和他的關系?很重要嗎?”

“當然,很重要。你想想,你要當了他老婆,我總得送結婚賀禮吧?要是你還有了小孩,我總得送紅包吧?你說這關系到我經濟問題的大事,能不重要嗎?”

王小寶嘴角直抽抽。

“所以呀,你們到底進行到哪一步了?”楚爻也不着急,笑嘻嘻等着王小寶的回答。

“如果我承認我們有關系,你就不進卧室?”王小寶提出問題。

“這麽說來,果然有?”楚爻眼睛一亮。

“你先給個準話。”王小寶說。

“行行行,只要有關系,我立刻轉身走人,行了吧?”

王小寶眯起眼睛:“我們的關系确實不一樣,因為同時包括了雇傭關系、借住關系、借貸關系以及師徒關系呀——好了,回答完畢,請轉身!”

她回答得十分狡猾,而楚爻,在聽到最後時,微微一頓,像是自言自語,又像在反問:“師徒關系……麽……”

“沒錯沒錯。”王小寶小雞啄米一樣點頭,畢竟石麥手把手教她做蛋糕不是麽,這麽算起來師徒關系沒錯。

“師徒關系。”楚爻又重複一遍,轉過身體,看樣子是要回閣樓。

王小寶松了口氣。

還沒等她琢磨自己為什麽攔着人家,楚爻驀地又轉了回來!

不僅轉了回來,陰影壓頂,王小寶眼前一黑,胸口啪地一痛!

她立腳不穩,踉踉跄跄後退撞上了烤箱!

烤箱外部溫度也不低,王小寶隔着衣服感覺到熱度,然而她無暇理會,驚恐看向楚爻:“楚爻,你什麽意思?”

楚爻一擊得手,也覺驚訝:“你不是他徒弟麽?怎麽跟個從沒練過的弱雞一樣?算了算了,既然動手,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遇上石麥這麽個師父。也是我運氣太好,哈哈哈,這下發達喽!”

他腰也直了,走路也不打晃了,手也能擡起來了,連施舍給王小寶第二個眼神的工夫都沒有,直接轉身去了卧室。

這畫風轉變太快,王小寶捂着胸口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眼前金星亂晃,耳中嗡鳴一片,腦子亂成一團。

楚爻不是朋友!不是朋友!不是朋友!

楚爻要對石麥不利!對石麥不利!對石麥不利!

她狠狠吸氣,強迫自己站起來。剛一動,胸口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好像骨頭都要裂掉那麽疼。

王小寶咬着嘴唇,扶着桌沿往石麥卧室走。

等她蹭到卧室門口,看見大床已經被楚爻整個掀到一旁!

靠近床頭櫃的地方,有一根床腿,還立在原地。

楚爻聽見腳步,回過頭,沖着王小寶嘿嘿一笑:“小菜鳥,謝謝你欲蓋彌彰,果然機關在卧室裏喲。”

“你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王小寶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問。

“咦,你不是說不聽八卦嗎?不是等石麥親口告訴你嗎?”楚爻顯然耳力很好,白天王小寶和蔣海苗在閣樓外部說的話,聽得一字不落。

“你是什麽人,你想幹什麽?”王小寶堅持不懈追問,慢慢走近。

“小姑娘膽子夠大。”楚爻不知在床頭櫃上怎麽擺弄的,那根固定的床腿周圍地板忽然露出一個漆黑的大洞,直徑大概有半米,差不多正好能容納一個人。

王小寶看着那個洞,驚呆了。

她早就想到店長有故事。

甚至不久前她還覺得自己猜測靠譜。

但是現在……店長得有多少故事?

作者有話要說: 額,明天家裏來人,後天晚上有事所以要停兩天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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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自救的王小寶

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一點。

現在場中的人是楚爻和王小寶。

雙方力量對比簡直不用看就能想象,要是動真格的,王小寶基本沒有還手之力。

要是在平時,王小寶遇上這事,處理方式只有一個,要多遠走多遠,走遠了以後電話報警。

但今天不行。

石麥的身份無論是什麽都不重要,受過人家保護,如果抽身就走,王小寶瞧不起自己。

石麥收留她,照顧她,挺身而出保護她,還不止一次。甚至連幾十萬的費用也毫不猶豫地幫她出。

現在是她投桃報李的時候。

王小寶看看地板上黑漆漆的洞,又看看楚爻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心裏有了打算。

這種情況顯然不适合電話報警,只要她一有拿手機的動作,楚爻就能立刻制止。

論打,她顯然也打不過楚爻。

只能智取,不可力敵。

王小寶大着膽子猜測:“你覺得,石麥會這麽簡單讓你得手?”

“當然沒那麽簡單,他不是留下你做□□了麽?我小心翼翼試探了一天還不夠?”楚爻嘿嘿笑,“小打工妹,你被石麥騙了呀,被他賣還幫他數錢。”

“他、他為什麽要騙我?”王小寶故意露出驚訝的神色,“他是壞人嗎?”

“嘿嘿,你猜啊。”楚爻卻并不直接回答,看了看洞口,扔下去不知道什麽東西,洞裏立刻亮堂起來。

“還真讓我找到了。”他說,抓着大洞中央的床腿,準備往下跳。

“等等!”王小寶大叫,“他要是壞人,你走了,我怎麽辦?你得幫我!”

“喲?你這話什麽意思?這麽快就棄暗投明啦?”

“才沒有!”王小寶說,“說話要有證據,你說他是壞人,有什麽證據?”

然而楚爻依然不上鈎:“證據?能告訴你?”他作勢欲跳。

王小寶決定,只要對方跳下去,她就想辦法關上機關,來個甕中捉鼈。

然而——楚爻看着王小寶神态,停下了動作,哈哈一笑。

“小廚娘,你覺得,我會讓你随便活動,耽誤我的大事?為了不礙手礙腳,委屈你一下。”說着,楚爻向她走去。

“你、你要幹什麽?”王小寶步步後退,只恨自己第一下沒立刻裝暈,現在裝暈實在來不及。

眼看她就要退出門口,楚爻忽然一愣,變了臉色:“石麥,你怎麽來了?”

王小寶一驚,忍不住回頭看去。

背後空無一人。

楚爻的拳頭已經帶着風落了下來。

“梆”的一聲!

“嗷”地一嗓子!

王小寶頭只偏了一點點,就沒有動靜。

楚爻捂着手背,惡狠狠瞪着她……手裏那根擀面杖。

王小寶從烘焙房出來時順手拿的,人的手跟擀面杖比,顯然後者更加堅硬結實。

她擊中了楚爻。

但她的做法無疑惹怒了楚爻。

楚爻極快地一腳飛起。

王小寶毫不猶豫地,跑!呼救!折騰!

——單打獨鬥她怎麽能贏,目前唯一能想的主意只有弄出很大的動靜,引起周圍人的注意。

甚至她打碎了咖啡店的玻璃,就要按響報警器——

三十分鐘後。

滿臉血道子的楚爻,單手把捆成粽子一樣的王小寶綁在立式冷藏櫃上。

拿透明膠帶,一圈圈纏繞,有點難度,但他能堅持。

王小寶誤打誤撞那一擀面杖,确實産生了影響。只可惜,楚爻段數比她高太多。

“小姑娘,你真是圖樣圖森破,不想想我昨天鑿碎閣樓玻璃,都沒人來打聽半個字,你覺得會有人過來管?”

王小寶披頭散發,嘴巴被堵,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跟個瘋子一樣。

楚爻把她捆好,這才邁步上了二樓。

在踏上樓梯的最後一刻,他還回了回頭,沖王小寶露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笑容。

王小寶簡直毫無辦法。

不是我方不努力,實在對方太厲害。

她唯一能做的,只有盡量想辦法從冷藏櫃把自己撕下來。

透明膠帶……透明膠帶……透明膠帶的特點就是粘,其次是結實,還有沒有第三種可以利用的特點?

王小寶拼命扭曲臉龐肌肉,想努力把臉上那一圈透明膠帶弄濕,弄掉。

——遇水失去粘性,這是透明膠帶很顯着的缺陷不是麽。

過了不知道多久,她成功地憑借呼出的水蒸氣,将嘴上的那一小塊透明膠帶弄活動了。她忍着塑膠的味道,奮力用牙齒撕磨着,撕磨着。

終于,膠帶被她咬出一個小口。

王小寶借助嘴唇和舌頭,努力擴大戰果,直到繞着她腦袋的那一圈膠帶都被從中弄斷。

她又拼命地扭頭甩頭,将戰果擴大——這個過程中,損失了不少頭發。

好在付出有所回報,擁有牙齒做武器的王小寶低頭,開始跟身上的透明膠帶奮鬥。

……頭昏眼花。

長期保持低頭的動作,誰都受不了。

王小寶擡起腦袋緩緩精神,覺得眼前都冒金星了。

甚至天旋地轉,地板都在顫抖。

——地板在顫抖!不是錯覺!

桌椅都有微小的移位,剛才打鬥散落地上的餐具也在細微地搖晃,有些甚至在跳動!

地震?

王小寶大吃一驚。

她看着地板條微微拱起,吱軋軋的聲音在萬籁俱靜的深夜無比刺耳。

她還來不及多想,忽然身體往下沉了沉——地板以自己這一片為中心,輻射型開裂,這是因為自己加冷櫃的重量所致?會不會塌陷?

或者下面有……

驀地咯啦一聲木材斷裂,王小寶身子一輕,整個人随着冷櫃一起往下掉!

她眼前一花。

她聽見一聲慘嚎。

她重重撞在冷櫃上,幾乎要疼死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她看見了石麥。

一臉錯愕的石麥。

一室淩亂。

她還來不及說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石麥已經臉色大變,沖上去,一把連冰櫃帶王小寶統統推翻!

王小寶就在這時聽見了爆炸聲。

她面對的那面牆,被火光映紅。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傳說的拆遷流!

☆、血吻

“店長!”灰頭土臉的王小寶嗆咳了好幾聲,焦急地擰着脖子,往身後看。

爆炸過後,整個耳朵都是嗡嗡的,聽不清任何聲音。

為什麽會掉下來,為什麽石麥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會有爆炸,這些統統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怎麽樣了!

王小寶焦急之際,忽然覺得肩膀碰到溫溫熱熱的物體。

她扭回脖子,調整視線,看見半條胳膊,還有胳膊下面的血。

像木乃伊一樣的胳膊,毫無疑問是楚爻。

這麽巧,她和冷櫃砸中了楚爻?

王小寶視線順着胳膊一路往下,看見楚爻無力攤開的手掌心裏銀光閃動。

王小寶瞳孔猛地一縮——那是一枚沾了鮮血的雙頭鷹硬幣!

楚爻……楚爻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

那個晚上,是楚爻救了她?

是楚爻把她放在咖啡店門口?

楚爻和石麥究竟是什麽關系?

王小寶心亂如麻,一時間不知所措。

束縛着她的透明膠帶突然斷掉。

大粽子王小寶保持側身的姿勢,骨碌碌滾到一邊。

跟着她一起滾出來的,還有大量汽水瓶牛奶瓶。

還好,這次臉換了個方向,她正好能看到剛才不明所以的情況。

——三明治。

中間藍色冷櫃極為顯眼,下面木乃伊楚爻,上面則有一只無力垂下的手。

手上拿着的一柄剪刀,正緩緩滑落,掉到地上。

那是石麥的手。

王小寶顧不上別的,一邊叫着石麥的名字,一邊努力控制身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重新回到冷櫃旁邊。

地下室面積不算大,沒有足夠空間供她繞過冷櫃。

她被捆得很結實,只能靠着腰部力量挺身,在試圖用頭去碰石麥的手指未果後,改為撞擊冷櫃吸引注意。

那只手動了動。

收了回去。

又過了一陣,冷櫃搖晃着,傾斜了一點兒。

石麥臉上身上黑黑紅紅,看着同樣狼狽的王小寶,笑起來。

他開口說了幾個字:“從天而降,第二次。”

可惜王小寶耳朵裏還陣陣嗡鳴,完全聽不清。

石麥笑得十分無奈,爬向王小寶。

王小寶看着他艱難的動作,猜測他一定傷得很重。

石麥爬到她面前,半個身體重重壓在她身上,兩條胳膊圍住她,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個充滿血腥和泥濘的吻。

王小寶瞪大眼睛,整個人都呆住。

石麥笑笑,摸摸王小寶的腦袋。

他再開口,王小寶聽得就比較清楚了。

他問:“王小寶同志,你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麽嗎?”

王小寶回答:“不知道。”

石麥說:“你砸死了楚爻。”

王小寶吓了一跳:“什麽?我?我砸死了楚爻?楚爻死了?他……”

從小到大,她連雞都沒殺過,被石麥這麽一說,吓得腳軟。

真真冤枉哉也,要不是楚爻把她和冷櫃綁在一起,要不是地板突然塌陷,她怎麽可能掉下來,更別說殺人!

“那、那怎麽辦?”王小寶忐忑。

“你知道楚爻是誰麽?”石麥不答反問。

“他是誰?”

石麥嘆了口氣:“抱歉,小寶,我騙了你。”

他說:“我隐瞞了重要線索。還誤導了你。”

“店長,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王小寶表示不明白。

石麥憂傷地笑笑:“你還記得……當初問過我的三枚游戲幣?”

王小寶點頭。

石麥說:“送你來的人是楚爻啊。真是……”他笑着搖搖頭,“但是我喜歡你。”

王小寶呆住。

石麥繼續說:“楚爻和我是合作競争關系,我們既有合作,也有競争,這一次他向我提供虛假情報,想騙我離開,好獨占這裏的資料庫。”

他向周圍示意。

王小寶才看清楚,角落裏有一根锃光瓦亮的鋼管,從上面一直通到底,除了這違和的角落之外,整個地下室布置得完全就是一間辦公室,有資料櫃,有保險櫃,還有電腦和辦公桌。

“我識破了他的詭計,趕回來在這裏埋伏他。”石麥說,“只是沒想到這裏的天花板經不起我們兩個的折騰……小寶,對不起,我騙了你,可是我真的喜歡你。你能原諒我嗎?”

王小寶看看石麥,又看看冷櫃下面楚爻的屍體,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冷櫃忽然動了。

楚爻從冷櫃後面露出血肉模糊的臉,擡手向她扔出——一只黃澄澄香噴噴的戚風蛋糕!

“啊——”王小寶驚叫一聲,張開眼睛。

雪白的天花板。

滴滴答答儀器響動。

消□□水的味道。

還有陣陣蛋糕的香氣。

她這是……在醫院?

自己剛才是……做夢?

頭暈惡心,全身疼痛無力。

王小寶忍不住長長呼出一口氣,是夢啊……和夢境相比,自己現在的狀态已經很不錯了不是麽。

她看看左右兩邊,沒有人,這是單人病房。

那麽接着問題來了。

究竟哪一部分是真的,哪一部分是她的夢境?

王小寶皺眉思索,不想則已,一想立刻頭疼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寶?”

病房的門開了,一個人飛快走進來。

“小寶!你醒了?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一定要說,雖然現在醫療設備都很先進,萬一有什麽隐傷可說不準,尤其是腦部,太精細了,至今為止沒有一種儀器能夠完全探明大腦的情況,所以你一定要說——小寶?小寶?記得我嗎?”

王小寶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海苗。”

蔣海苗一拍巴掌:“對對對是我是我!他們說你這個時候差不多就醒了,所以我過來等着你。果然,你一蘇醒,儀器檢測到,那邊就有提示,時間剛剛好——蛋糕都還沒有涼!不過這只是為了早點吸引你醒過來我才擺的,你還是要先喝點水吧?嗯?”

王小寶輕聲道謝,蔣海苗晾了半杯水,插根吸管給她喝。

喝了水的王小寶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她問:“這裏是你家的醫院?”

蔣海苗點頭。

王小寶又問:“石麥呢?”

“呃……”蔣海苗,一直話很多又很能聊天的蔣海苗,忽然沉默。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楚爻死了麽?

所以店長哪裏去了?

所以究竟親了沒有呢?

明天……以及很多天見分曉23333

記得收藏本文啊少女!

☆、王小寶第二次危機

看見蔣海苗沉默,王小寶心裏就是一沉。

她剛剛醒來,輕微腦震蕩,記憶還有點混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石麥出事了?”

“這個……”蔣海苗表情依然有點難以形容,似乎在考慮措辭。

王小寶就要掙紮着坐起來:“海苗,你告訴我,要不我就回去找他。”

“別別別,”蔣海苗手忙腳亂按住她,“咖啡店都沒了,回不去的呀。”

“什麽!”王小寶驚愕,“怎麽會……”

倒塌是真的,但是只是地板塌掉而已,怎麽整間店都沒了?

“因為失火,燒得很嚴重。”

“那石麥呢?”

“麥子哥沒事,大概吧,他應該沒事。”

“‘大概’是什麽意思?”

“可是他不讓我說啊。”蔣海苗露出為難的神色,“他說要保密。”

“保密?”王小寶胸膛起伏,深深吸氣,呼氣,吸氣,呼氣,“首先,海苗,你告訴我,他活着,對不對?”

“沒錯沒錯!”

“然後,他現在在哪裏,是你不能說,還是你不知道?”

不得不說王小寶問話還是有點技巧的。

蔣海苗老老實實承認,他不知道。

他大半夜接到陌生電話,石麥說王小寶受傷了在醫院,他心急火燎趕來的路上,聽到車載廣播報道咖啡店起火,就在剛才刷微博,還有不少圖片為證。

就在那一個電話後,石麥再也沒有聯系過蔣海苗。

所以石麥應該……沒事?

王小寶明白蔣海苗的意思了,一個電話而已,她也不能确定對方現在怎麽樣。

“小寶,你在這裏安心養傷。正好休整幾天,調整好狀态,順便把手術做了。”蔣海苗說,“放心好了,麥子哥遇見過大風大浪,不會出問題的。”

王小寶道謝,而對方的話引起她的興趣:“……大風大浪?”

蔣海苗聳聳肩,故意扭過臉:“小寶不是不聽八卦的麽。”

王小寶笑笑:“但是現在這不是八卦了,我已經躺平了不是麽。”

石麥的身世說起來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

用最為簡單的話概括就是:富貴家族的私生子。

私生子有兩種發展方向:要麽安安分分拿着一筆買斷的錢,從此跟本家毫無關聯;要麽四處蹦跶,發光發熱,企圖在本家處分一杯羹。

按照言情小說的一般定律,基本上後者占了百分之九十九。

這百分之九十九也有兩種發展方向。

如果是正面人物,情節走向就是私生子忍辱負重,卧薪嘗膽,挽狂瀾于既倒,高調回歸家族,取回自己應得的權利。

如果是反派人物或者炮灰,情節走向必定是私生子自不量力、自取其辱,成為男女主角打怪升級道路上的絆腳石,成為戀愛故事裏的跳梁小醜,最後視主角的聖母或黑化程度,或者黯然離開,或者身敗名裂。

石麥則不走尋常路,他是那區區百分之一。

他很痛快地簽了買斷協議,拿着錢搞投資搞實業,紅紅火火,逍遙自在。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他這邊安安分分過他的小日子,本家那邊,家大業大人多嘴雜,難免有人陰謀論。

中國古代有一種罪名叫腹诽,意思是“心裏不滿但不說”也是一種罪。陰謀論的人看誰都像在腹诽,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因此找石麥麻煩的人陸陸續續,文的武的有好幾撥。

至于結果麽……對方灰頭土臉,石麥活蹦亂跳。

後續影響遠遠不止于此,經過這麽一折騰,石麥的名聲和手段散播出去了,現在連本家都想跟石麥合作,有必要的話,認回本家也不在話下。只不過石麥這邊似乎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這麽厲害……”

“但是從來都沒有一次能把咖啡店燒成廢墟,太嚴重了,這回不知道惹上什麽……”蔣海苗還要說下去,病房門開,一個穿着粉色衣服帶着口罩的小護士推着小推車走進來,說給病人檢查身體。

蔣海苗自然不好在房間裏待,打聲招呼出門去。

小護士鎖了門,熟練地給王小寶量體溫,記錄各項儀器數據,又在床頭調整設備。

王小寶腦子還是有點亂,沒找到夢境和現實的分界線,由着小護士的動作,自己默默回憶當時情況。

楚爻到底死沒死?

石麥到底騙沒騙她?

以及,那個吻……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目光無意識地落在忙忙碌碌的小護士身上。

小護士正在将一支針劑吸入一次性針管。

“這是什麽藥?”王小寶順口問。

小護士說:“安定。”

“安定?”王小寶一愣,“我現在并不需要睡眠。”

小護士似乎眯了眯眼睛,微笑:“安定或者□□,你喜歡哪一個?”

王小寶瞳孔就是一縮:“你什麽意思?”

小護士笑眯眯:“請你睡一覺就好。”

王小寶大驚失色,偏偏她全身軟綿綿沒有力氣,動一動都頭疼欲裂,眼看着小護士舉起針管,連忙叫:“你不怕被監控拍到嗎!”

“怕,所以剛剛我關上了呀。”小護士笑笑,“這裏隔音很好,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幫你。”

“蔣海苗就在門外!”王小寶掙紮着往後縮。

“不,他馬上就被叫走商量你的病情了。”

“你、你和楚爻是一夥的?”

“楚爻?你知道的還真多。”小護士說,“乖乖躺好讓我給你打一針,不然受罪的是你不是我。”

“你們……”王小寶福至心靈,“你們想利用我挾制石麥!”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次不是夢了喲~~~~

☆、愛情來得如此迅速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這都被你猜出來了。”小護士眨眨眼睛,“放心,只是讓你好好睡上一覺,不會對你怎麽樣,你放心大家都是文明人,知法犯法的事情我們不會做的喲。”

看王小寶擡手去按呼喚鈴,小護士笑眯眯繼續道:“外面檢修線路,按鈴也是沒有用的喲。”

王小寶實在沒有辦法,心裏念着“緩兵之計緩兵之計”,說:“你別動粗,我配合你行不行?你看,原本我就不能動,你擔心的只是在運輸我的時候被人發現,才想讓我睡過去。我可以發誓乖乖配合,跟你們走,你們也省事,是不是更好呢?”

小護士嘻嘻笑:“聽起來很不錯的呀。可是,我們從來不會容忍一點點意外發生呢。”

王小寶點點頭:“所以,你們是一個早有預謀的團夥咯。既然早有預謀,你相信石麥會沒有一點點防備嗎?”

小護士說:“石麥确實有防備,他把你安排進了這裏,這家醫院都是蔣氏集團的人,看起來可靠。但是——”她強調,“專業和非專業的區別,不在于哪家醫院,而在于我們能不能滲入。”

現在他們滲入了,所以他們就能達到目的了。

作為家教良好的富二代,蔣海苗在女孩子檢查身體時,是絕對不會打擾的。

王小寶努力拖延時間,希望蔣海苗能快點回來,倒不是進入病房,只要在病房門口守着,小護士就沒法帶走她。

但現在套路文多了,微博段子也多了,小護士深谙“反派死于話多”這一普遍真理,右手拿着吸了滿滿安定的針管,左手拿着浸透麻醉乙|醚的毛巾,就要給王小寶來一記雙管齊下。

王小寶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說,唯一想到的就是怎麽讓自己少受點罪。

她看着□□毛巾,咽了一口口水,示弱說:“那什麽,我怕疼,你別給我打針,行嗎?”

小護士點點頭:“這個要求還是能滿足的。”

大不了等人昏了以後再補一針。

王小寶想到的,則是自己屏住呼吸,少吸點乙||醚,大概就能裝暈,到人多的地方再呼救。

兩個人各自懷着心思,王小寶眼睜睜看着小護士把乙||醚毛巾按到自己臉上……

“等等!”

“又有什麽事?”

“你能先給我擦擦臉嗎?我覺得盡管自己昏過去了,但是也不能太難看。”

“你怎麽還想着拖延時間?”小護士有點不耐煩,直接按住王小寶口鼻。

王小寶馬上屏息。

“啊——”

驀地,小護士驚慌失措的聲音響起。

毛巾掉在一邊,王小寶看見原本潔白的毛巾上,幾滴鮮血!

鮮血如花,銀光如電。

小護士翻着白眼倒地。

窗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

——石麥。

他臉上蒼白一片,靠着窗戶,向王小寶挑起大指。

和小護士周旋這麽久,不動聲色不露餡,王小寶這份定力非同小可。

王小寶虛弱地笑笑,她确實沒想到,發現小護士不對勁的時候,石麥會出現在窗戶外,隔着窗子跟她打手勢。

兩個人沒說話,甚至只用了一個眼神交流,就這麽達成默契。說實話,就連王小寶自己也忍不住給自己點了三十二個贊。

石麥沖她送了個飛吻。

王小寶一愣。

她又想起混亂時那個參雜鮮血和灰塵味道的,兇狠的吻來。

究竟是夢境,還是真實?

在她疑惑的時候,石麥開口喚她的名字,卻倚着窗口并不走近:“小寶。”

“嗯?”

“我身邊很危險,你還願意做我的員工嗎?”石麥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十分認真。

王小寶一怔。

随後她果斷說:“我跟你走。”

石麥笑笑:“不後悔?”

王小寶說:“沒有什麽好後悔的。”只是石麥欠她一個解釋。

石麥仿佛松了口氣,說:“謝謝你。等我。”

頓一頓,又說:“你想知道的,都會知道。”

王小寶微笑:“如果我做了相反的選擇?”

石麥微微搖頭:“那今天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小寶,你是我的女王陛下。”

就在下一刻,從窗外翻進兩個人。

王小寶不由一驚。

但看石麥氣定神閑的樣子,她又放了心。

翻進來的是一對兒雙胞胎,不用問王小寶怎麽知道的,倆人長得一模一樣,圓圓臉,大眼睛,小虎牙。

一個人走到小護士面前,身手利落地把對方扛起來。

另一個人給王小寶注射了一管液體。

……

王小寶醒來時,再次看見雪白的天花板。

滴滴答答儀器響動。

消□□水的味道。

王小寶動了動右手。

掌心裏有一個溫溫熱熱的,圓圓的,硬硬的,游戲幣。

一面是個雙頭鷹造型,另一面是阿拉伯數字“5”。

她握緊游戲幣。

這是承諾。

至于将來會發生什麽,她不在乎。

她信任石麥,一如石麥信任她。

……石……麥,她笑起來。

已經說不清什麽時候開始,她喜歡上這個人了。

是在閣樓上一睜開眼?

是在咖啡店裏共同組裝桌椅?

是在她尴尬的時候,默默站在她身後的支持?

是毫無防備地,将咖啡店的一切托付?

是毫不猶豫擋在她身前,還是,在她最最需要肩膀的時候,給予了最大程度的支持和鼓勵?

不知道,她不知道。

她只是覺得遺憾,上天為什麽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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