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先加個微信？”
“嘀嘀嘀嘀嘀嘀嘀”
“嘀嘀嘀嘀嘀嘀嘀”
樓下小學生肆意的奔跑吵鬧聲将蘇鶴然徹底吵醒, 他蓄力翻了個身将鬧鐘拍掉，擡手擋了下悄然挪到臉上的晃眼晨光，表情心如死灰。
昨晚整個夢境都被兩句話充斥。
“只和小鶴玩游戲。”
“不分手。”
區別于現實中的是, 在夢中, 這兩句話是有人咬着他耳朵說的。
太陽穴突突地跳, 蘇鶴然夾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幾圈，沒摸到軟乎乎的小然肚皮讓他有點暴躁, 噌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拿起手機。
在夢裏被欺負了有點不甘心。
耳朵上的痛感仿佛真實存在，蘇鶴然咬牙切齒近乎發洩般道：“我叫你滿腦子只有玩游戲，我叫你纏着人不分手, 我叫你來夢裏騷擾我。”
他頂着一頭炸毛咬着下嘴唇兇神惡煞地打開了心選男友的app。
心選男友app的頁面很簡潔, 他的好友列表裏也只有一個聯系人，翻找一通後，終于在對方的頭像邊的設置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選項。
[從列表中删除此好友]
蘇鶴然皮膚很白, 以至于緊握着手機時，關節會因為用力微微泛粉。
潤淨的指尖毫不留情地點擊了删除，頁面重新彈出了一個提示框。
[是否确認從列表删除此好友]
[确認 取消]
這次的點擊卻沒有上次來的果斷。
蘇鶴然坐在被自己揉成一團的被子裏，盯着确認兩個字, 漸漸有點出神。
腦海中出現了兩個巴掌大的小人。
一身雪白頭頂光環的天使小人說：“做壞事的是夢裏的金主又不是現實的金主，怎麽能搞連坐傷及無辜呢。”
長着犄角的小惡魔滿臉兇巴巴道：“他兩本質上是一個人, 如果不斬草除根誰知道會不會真的發生。再說了, 昨天都鬧成那樣以後又不會再有聯系。”
兩個小人不一會扭打成一團。
“夠了！”蘇鶴然搖搖頭, 把他兩從自己腦海中揪出去, 陷入了糾結和動搖。
正當他猶豫不決時，震天響的敲門聲突然傳來。
有人在門外喊道：“蘇鶴然！開門！幾點了！起了沒！該走了！”
蘇鶴然被吓了一跳, 手機掉到床上時手指不小心按在了取消上。
看着恢複原樣的頁面和活力跳動的兔子頭像, 蘇鶴然嘆了口氣下床開門, 小聲道：“那就勉為其難先留着吧。”
小然一如既往聽到敲門動靜後瘋狂刨門，兩只爪子都快旋出殘影了。
蘇鶴然将它随手一撈挂在身上拍拍屁股以示懲戒，把外面的許世恺放了進來。
“你不會現在才起吧？”許世恺進來後發現他睡衣都穿的歪歪扭扭。
蘇鶴然上下掃了一眼許世恺，嘴角一抽，“你到底是個什麽騷包？”
許世恺頭發抓得和鳥窩一樣，上衣穿了個比之前皮衣更過分的淺粉深v毛衣，緊身的破洞褲配上板鞋，再加個橙色的墨鏡，妥妥的一個……不良少年。
“yo，這裏是aka恺哥，聽了我的副歌，先別忙着附和。”許世恺歪着個嘴念串詞，擺了個自以為很rapper的造型。
“滾啊！”蘇鶴然想打人了。
“不是你叫我這麽穿的嗎！”許世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也不知道是誰深夜致電，讓他一定要穿得“不那麽平易近人”。
突然想起好像是有這麽回事，蘇鶴然把嘴邊的髒話收住，想起正事問道：“我讓你帶的東西帶了嗎？”
“帶倒是帶了。”許世恺把手上的手提袋往身後一藏，表情猶豫道：“不過你真的确定嗎？”
“拿來吧你。”蘇鶴然伸手一把把袋子搶過來，走進了房間。
地鐵四號線新建小區站站臺。
所有正在等待地鐵的乘客目光都有意或無意地彙聚在了一處。
不少人人忍不住和同伴交頭接耳，三五成群的女高中生更是和炸開鍋了一樣在原地互相推搡，拿出手機偷悄悄拍了幾張照片。
“開往N市的地鐵即将進站……”
處在視線焦點的倆人不甚在意。
許世恺嚼着泡泡糖吹破了個泡泡，看着隔斷門反光下的蘇鶴然，誇道：“真帥，不愧是蘇神。”
蘇鶴然也通過反光打量自己。
外套漁網設計的白色衛衣有點大，和許世恺同款的敘利亞風破洞褲有點漏風，一頭藍發抓成了背頭用黑色墨鏡壓着，脖子上的鎖狀項鏈嘻哈十足。
渾身上下最正常的就是樸素的黑色馬丁靴，雖然上面鑲着幾顆鉚釘。
他從沒穿這麽騷包過。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是非主流殺馬特街頭混子本人。
不過別的不說，氣勢肯定是夠了。
地鐵到站，倆人選坐在了角落的位置，許世恺一路都在因為別人的目光興奮，現在冷靜下來理智恢複，才回味過點不對勁來。
蘇鶴然從沒肯定過他的審美，更別說穿一樣的風格。
看着一直沒說話的蘇鶴然，半開玩笑猜測道：“臭着個臉，一會去了星野tv總部，你是打算再……鬧個事？”
不是他多想，是這兩身衣服太不正經了。
“差不多？”蘇鶴然故意道。
“卧槽。”許世恺沒想到真是，急着制止道：“那可不行，你打的可是我的旗號！”
他們這次去星野tv總部，就是為了侵犯金主隐私的那個黑貼。
星野tv對簽約主播有免費的法律咨詢和協助，對申訴處理結果不滿也可以到總部投訴。
但，這都僅限于簽約主播。
蘇鶴然是實習主播沒有資格，所以求了許世恺跟着。
“好兄弟不就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嗎？”蘇鶴然理直氣壯道：“放心，衣服下次補償給你。”
“我說的是衣服嗎！”許世恺說。
M市和N市今年才通了地鐵，方便是方便不過得坐一個多小時。
許世恺後知後覺，一臉即将失業的樣，見他們還沒出M市，試圖阻攔道：“要我說帖子都删了，和金主的關系也澄清了，金主也走了，其實……”
問題已經可以算解決了。
“人肉不是小事，侵犯別人隐私的代價不該只是删帖這麽輕。”蘇鶴然嘆了口氣，說出這次的目的：“如果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沒觸犯版規，管理處理很水，我總得知道怎麽維權吧？”
許世恺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态度将信将疑，說：“那說好了啊，只咨詢維權的事兒。”
“順便投訴一下上次的申訴處理。”蘇鶴然看許世恺表情又拉了下來，解釋道：“如果被傷害的人換做你我也會這麽做的。”
“我說什麽了，你解釋什麽，心虛了？”許世恺三連問。
蘇鶴然：“……”
他選擇閉嘴。
話都聊到這份上了，蘇鶴然也很少吃癟，許世恺乘勝追擊道：“其實這次和金主分手你太偏激了，咱們原本可以商量好，和金主講清楚，然後再去總部投訴，完全不至于鬧這麽僵。”
雖然他知道蘇鶴然是好意，想一勞永逸讓金主不再受他牽連。
但也不至于用把人氣走的方法。
“注意你的措辭。”蘇鶴然提醒道：“不叫分手，我們沒在一起過。”
“這不是你自己的原話嘛。”許世恺嗤笑一聲，拖長了調子，“金主那邊一定不好受啊——”
他太懂怎麽刺激蘇鶴然了，明明就在乎到來總部讨理了，還要裝作沒事。
蘇鶴然果然像個鋸了嘴的葫蘆。
心裏好不容易被壓下的那些不是滋味又被重新翻出來。
他昨天說話很狠心，沒留一點餘地，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哎要我說他好像真有點不對勁。”許世恺挽着胳膊回想道：“我昨天咨詢了幾位女性友人，他們都說他可能就是喜歡你，不然反應不會那麽大。”
許世恺覺得她們分析得很有道理，要換做是他聽到分手，肯定原地臭罵蘇鶴然一頓再添一句別gay我。
哪裏會下意識就接話不分。
“走都走了！”蘇鶴然破罐子破摔不想和他聊這個話題。
“要不然，”許世恺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誘惑道：“哄回來？”
“好熱。”蘇鶴然挪得離他遠點，轉移話題道：“開窗通通風吧。”
他的臉上已經出現了薄薄一層紅。
許世恺無語：“大哥，這是在地鐵上！”
星野tv總部坐落在N市商圈。
蘇鶴然和許世恺徑直而入，被攔在了一樓大廳，周圍圍四五個保安站成一排打量着這兩奇裝異服的人。
“請您出示預約記錄。”前臺小姐姐禮貌笑道。
蘇鶴然踢了一腳許世恺。
許世恺拿起前臺上切塊的小點心吃了一口，才慢吞吞地把預約記錄拿出來。
倆人被領上樓後，前臺小姐姐接了個電話，和保安們說：“常經理說了，不是鬧事的小混混，不用管，随他們去。”
蘇鶴然和許世恺被帶到了四樓的接待室。
接待室裏只有兩個人。
吱呀一聲推開門，一個身着白襯衫的男人主動起身伸手介紹道：“您好，我是星野tv負責主播維權的律師，姓謝。這位是審核管理組B組組長，冉峰。”
蘇鶴然禮貌地和他握了手。
那位叫冉峰的組長從頭到尾沒站起來，視線在蘇鶴然和許世恺之間來回游走幾圈後，問道：“請問哪位是……”
他話沒問完，蘇鶴然就一點不見外地挽着胳膊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
打斷道：“謝律師我就長話短說了，請問，論壇這邊實名認證應該是有的吧，如果網絡投訴失敗，管理組也沒出相應解決公告，我想告那些侵犯他人隐私的人，星野tv這邊能提供幫助嗎？”
他直入主題一點不露怯，在正事上完全沒了往日在現實中的得饒人處且饒人。
許世恺知道他急着為金主讨公道，見場面也還可控，就沒攔着。
這話裏明嘲暗諷了管理組解決不到位，冉峰的臉色肉眼可見黑了下來。
雖然制度允許，但這是第一個到線下投訴的主播。
“能是能。”謝律師盡職盡責回答道：“不過有點麻煩，網絡類侵權維權向來是一大難題，有點繁瑣，但公司有義務為需要的主播處理。”
“我不怕繁瑣。”蘇鶴然說：“畢竟網絡申訴結果不盡人意，哦對了，我還想投訴。”
他翹着個二郎腿，從頭到尾都沒看冉峰。
“首先，公司審核申訴每天處理的量都很大有錯漏是正常情況。”冉峰終于開口，走到了蘇鶴然面前。
他絲毫沒有在意蘇鶴然話裏的咄咄逼人，指腹推了一下鷹鈎鼻，居高臨下道：“其次，這個帖子已經删除，所以系統自動默認為處理結束，結果不是管理組能左右的。最後，您還沒回答我您是誰？”
蘇鶴然對上了對方的視線，倆人的态度互不相讓。
空氣突然有點劍拔弩張的氛圍，許世恺正打算橫在兩人中間避免肢體沖突，接待室的門從外被推開。
一個人走進來和謝律師耳語了幾句。
謝律師聽完後表情逐漸變得一言難盡，像是害怕也像是沉重。
在其餘三人疑惑的眼神中，謝律師整理了下衣服，雙手負在身前，沖蘇鶴然認真道：“這次人肉事件高層已經知曉并且十分重視，目前由星野tv律師團全權接手處理，相關公告馬上就會發，至于流程進展，如果您想的話，可以加一個微信，有進度我會及時通知您。”
态度從一開始的中立嚴重傾斜到了蘇鶴然這邊。
“……啊？”蘇很然沒反應過來。
謝律師禮貌道：“您要的結果都會有。”
“嗷，這麽快……”蘇鶴然迷迷糊糊加了微信，和許世恺待了沒五分鐘就離開了接待室。
星野tv三樓監控室內，修渡看着蘇鶴然離開的背影，笑道：“倒是挺會吓唬人的。”
出了星野tv總部後，蘇鶴然還覺得順利得有點不真實和別扭，就像菜市場砍價還沒開始砍對方就給你折上折了一樣。
許世恺攬住他的肩膀，往後看了一眼，拍拍自己的胸脯說：“吓死我了，差點就和那個冉峰吵起來了。”
吵起來倒也不怕，就是有點麻煩。
蘇鶴然看了看手機上新多出的微信，說：“你不覺得突然有點太順利了？”
“哎喲。”許世恺走一半突然停住弓起了腰，“哎喲，肚子好疼。”
“演什麽呢突然？”蘇鶴然說。
許世恺四處打量了一下，擠眉弄眼一番，“真疼，你先去前面那個咖啡店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就一溜煙地跑了。
“……”
蘇鶴然無奈，只能朝前面的咖啡店走去現，在正值高峰期，附近有不少公司都在午休時間，店裏人滿為患。
他在門口躊躇片刻，還是進去了。
“給我一杯最甜的。”蘇鶴然點單。
其實他平時并不會買這些。
一是因為他并不愛喝苦不拉幾的東西，二就是太貴了。
他在便利店掙那點錢喝奶茶就算是小資了，像這種高檔點的門店飲品，他是消費不起的。
但今天心情還算好。
“哎你怎麽插隊呢？”旁邊一個大叔突然伸手推了一把蘇鶴然，語氣十分不友好道：“人家都在這邊排隊怎麽你就去那裏先點了？”
他聲音很大，引來了店裏不少人側目。
蘇鶴然擡頭看了一眼，這邊确實寫着點單區沒錯。
就把墨鏡戴上沒有多說。
服務員和大叔尴尬解釋道：“您好先生，現在人多，這個區是臨時開的，這位先生他第一個排的。”
“別又是什麽小明星刷臉搞特權吧？”那位大叔啤酒肚都快把襯衫扣子都快崩開了，聽不進服務員的話。
他打量了一下蘇鶴然，低低罵了句：“小白臉。”
蘇鶴然淡淡道：“謝謝誇獎。”
周圍傳來一陣笑聲。
“哎，沒見過這種人，臨時開的也得有個先來後到吧？”大叔不肯罷休，又推了蘇鶴然一把。
蘇鶴然本不欲再理他，可也不知道是對方的體重優勢還是自己沒站穩，這一把推在肩膀上讓他重心一歪，踉跄了下朝後栽去。
“哎！”這一摔來的太突然，蘇鶴然慌亂中擡手保持平衡但已經遲了。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在衆目睽睽下倒栽蔥時——
腰上環來了一只手。
對方的手臂穩健有力，順勢一攬，蘇鶴然就全須全尾地撞進了一個懷抱，堪堪站穩。
雪松般的氣味撲了蘇鶴然滿臉，讓他出現了短暫的晃神。
“沒事吧？”
蘇鶴然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聽到這低沉的聲音心髒又是沒忍住一顫。
緊張感瞬間攀爬上了他的脊背。
就在他反應過來要掙脫時，身後的人非常合時宜地松開了他。
蘇鶴然顧不上管腰上殘留的溫度，當即轉身去看身後的人。
他透過一副銀框眼鏡，對上了一雙狹長沉穩卻融着笑意和溫柔的眼睛。
這雙眼睛曾短暫出現在他的生活裏和夢裏。
“沒事吧？”男人又問。
“你……啊……醫院……”蘇鶴然突然結巴，臉上的墨鏡都歪了。
眼前這個人，正是他在醫院碰到過一把把他拽進電梯的那個男人，他下意識朝對方的手上看去，纏着的紗布已經不在了。
他的聲音……
“醫院？”男人的笑意斂去，“你要去醫院嗎？”
“不是，不用。”蘇鶴然趕忙拒絕。
算了。
那天他戴着帽子狼狽不堪，況且匆匆一面誰又能記得。
那位大叔見場面對自己不利後已經腳底抹油溜走，蘇鶴然也懶得和他計較。
飲品正好做好，他拿了之後就在唯一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下起了小雨。
蘇鶴然抿了一口咖啡盯着窗外一會，還是沒從剛才的場景中緩過神來。
那個男人的聲音……太像金主了，可仔細一聽好像又有細微差別。
難道是他想多了？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磁性的聲音打斷道。
蘇鶴然又被熟悉的聲音拉回神，環顧一周确實店裏都做得滿滿當當，想了想許世恺，看着面帶笑意的男人，點點頭，“可以。”
位置要留給有需要的人。
男人沖他禮貌一笑。
蘇鶴然覺得對方在盯自己，店裏的人都西裝革履，他突然為自己這一身衣服感到羞恥。
又往角落裏挪了挪。
兩人只是拼桌并不認識，想起自己被對方摟了一下蘇鶴然就更不自在。
沉默的空氣讓背後一桌女生的聊天內容一個字不落被放大。
一個女生興奮地壓低聲音：“哎，你們知道嗎，昨晚有個實習主播口嗨修總了！”
蘇鶴然渾身一僵。
“誰啊，這麽敢，口嗨什麽了？”另一個女生問。
“口嗨說被修總包了！”第一個女生激動說。
她們的亢奮引來了不少目光。
蘇鶴然默默地看向窗外推了推眼睛，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此時此刻他非常感謝這身與他平時八竿子打不着的行頭。
“真的假的啊？”注意到別人的目光後，她們拿文件擋住了自己的臉。
“起初我也不太信，後來我進那個直播間看了下，別說，小主播還真有點姿色。”女生手舞足蹈笑道。
低頭抿咖啡的蘇鶴然突然一嗆，隐忍劇烈地咳嗽起來，導致他臉憋得通紅。
“慢點喝。”坐在他對面的男人好心提醒。
蘇鶴然：“嗯。”
“姿色再好也不太行吧？”一直沒開口的一個女生質疑道：“之前公司團建勾搭修總的還少嗎？顏值區有幾個都上趕着灌酒，結果呢，直接被辭職了。咱們修總啊，帥是帥，就是不解風情，我來公司三年了，我都沒怎麽見過他主動和人說話。”
她這番言論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肯定。
“那個小主播的直播我看過，八成也是個脾氣不好的主，這種小刺猬還是別一廂情願上趕着往槍口上撞了，修總哪能喜歡。”
“哎，還真不一定，修總萬一就喜歡這種小刺猬呢。”
“怎麽可能，思想很危險，不好嗑哦。”
嘻嘻哈哈的笑聲傳來。
“小刺猬”本人此時正拿着小勺子在咖啡裏瘋狂攪動，将拉好的花弄了個稀巴爛。
心想：“你們放心吧，我一定離你們修總遠遠的。”
他腹诽了半天，餘光捕捉到了對面男人嘴角滑過的淺淺的笑意。
為什麽笑？
笑他們談的八卦嗎？
也對，在這裏喝咖啡，說不準就是星野tv的員工呢。
蘇鶴然被盯得太久了，再這樣下去他會受不了，幹脆就擡起頭，沒話找話道：“你是星野tv的員工？”
男人惜字如金道：“算是吧。”
蘇鶴然點點頭心道果然，為了不那麽尴尬，裝作八卦道：“那位修總真這麽難相處嗎？”
“還好吧。”男人說。
“聽說他有未婚妻啊。”蘇鶴然記得自己好像是在論壇看到過類似的八卦貼。
男人問：“你很關心修總？”
“啊？”蘇鶴然突然被反問，瘋狂搖頭道：“沒沒沒，就是聽說，有點好奇。”
這不是沒話說只能應景聊八卦麽。
許世恺怎麽還不回來。
蘇鶴然再度安靜下來。
這咖啡不好喝，但他不想浪費。
正當他打算快速灌完逃離現場時，男人突然開口道：“我倒是對那個小主播挺好奇的。”
熟悉的聲線再次吸引了蘇鶴然，他問：“好奇什麽？”
“好奇他是什麽小刺猬。”
蘇鶴然擡頭看他。
這人長得很帥，眉目深邃氣質淩然，本該有着壓迫感十足的難以親近感，但說這句話時卻莫名其妙又溫柔下來。
小刺猬本人有點不好意思了，起身匆忙道：“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一下。”男人攔住他，“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
蘇鶴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問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名字，就站在原地沒說話。
“你嘴上有一圈奶。”男人嘴角微微一勾好心提醒。
蘇鶴然一驚，拿起手機一照才發現自己嘴邊有了一圈白花花的“小胡子”，不知道是第幾口沾上的。
耳根的燙意燃起來，他趕忙用紙擦幹淨後說：“走了。”
對方突然又說：“你還沒謝謝我剛才救了你。”
蘇鶴然腳步一頓，剛才情急之下确實沒道謝，轉身認真道：“謝謝你，我叫小鶴。”
第二句就當補償了。
“有什麽報酬？”男人問。
蘇鶴然：“啊？”
第一次聽說拉人一把還要報酬的，可這詭異的熟悉感又是怎麽回事。
“你……我沒錢。”蘇鶴然老實道。
男人輕輕笑了一聲：“不要你錢。”
蘇鶴然：“那你要什麽。”
“沒想好。”男人托着下巴歪頭看他，“想好再告訴你。”
“可是我要走了。”蘇鶴然看到了店外朝這邊走來的許世恺。
面前的人似乎苦惱思索一陣，然後擡起手機，一個碩大的二維碼出現在蘇鶴然面前。
修渡語氣單純：“那……先加個微信？”
作者有話要說：
抱老婆要微信讨報酬，一石三鳥，還是你姓修的會。
今天是在正主頭上吃瓜的蘇鶴然（doge
無獎競猜：這微信給還是不給？
——
v後評論區抽紅包喲，積極參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