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等!”禪院甚爾正準備黯然離場,卻突然被灰色頭發的少女給叫住。

他帶着疑惑地看向少女,卻看到少女蜜糖色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她的臉也紅了,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哇哦,甚爾在心裏哇了一聲,下意識産生了一種想要掏出鏡子看看自己的沖動。

老子魅力還真是大啊,可惜她不是我喜歡的那款,但是吧……

甚爾的腦子開始轉動起來,雖然他打不過這麽多馬,但是事情似乎有了轉機,說不定他可以曲線拯救一下自己?

“有什麽事嗎?”甚爾決定先看看到底什麽情況,他雙手環胸,視線緊緊地盯在了女孩的身上。

然後他就發現面前的女孩在他的注視下,臉頰越來越紅,雙手也不安地一直在胸前攥着,甚至連額頭上都滲出了一些汗珠來。

“就……就是,那個……”蜜柑努力想表達出帶着你兒子走吧,我不攔你的意思。

但是她不擡頭都能感覺到甚爾投注在她身上的視線。這個男人本身就是存在感很強的那種,在這種情況下更是讓人壓力倍增。

蜜柑只感覺腦子一團亂,只想拔腿就跑,說出來的話颠三倒四的根本表述不清自己的意思,“你……帶……那個……我……不是……”

越急越說不好話,蜜柑幹脆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自己的社交軟件,将添加好友頁面點開,猛地怼到了甚爾的面前,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甚爾愣了一下,難得有些茫然了起來。他本來覺得這女孩是看上他了,這種事很正常,但是現在看她這麽純情的樣子,他有點不好開價……

當然不是因為他良心發現或是什麽別的原因,主要是如果他敢開價,或者是敢出言嘲諷的話,他可能會被旁邊那幾匹虎視眈眈的大馬給幹碎。

他乖乖地掏出手機,加上了面前的女孩子的聯系方式,她的昵稱是蜜柑,頭像也是一顆橙色的蜜柑。

确實很像面前這個女孩給人的感覺,甚爾思考了起來,如果對方真的是想包養他的話,他該怎麽不動聲色的提出價格來呢?

很快,好友申請通過了,甚爾只見蜜柑露出了一個如釋重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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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後退了幾步,轉身狂奔了一段距離,直到兩人之間起碼相隔了50米,他的手機才響了一聲,收到了一條信息。

【蜜柑:太好了,我們就這麽打字交流吧!】

【暴君?】

【蜜柑:那個小男孩是你的兒子嗎?真抱歉,是我的馬不懂事,但是它沒有惡意的,它很喜歡小孩子。】

【暴君:……嗯……】

事情的發展好像跟他想的不一樣?甚爾有些疑惑,但是這個女孩看起來很好說話的樣子,他試探着提出一個要求。

【暴君:你那匹白色的馬腳下踩着我的武器,可以還給我嗎?】

【蜜柑:啊,抱歉抱歉,我馬上讓它還給你。】

只見與他們隔了50米的少女突然沖這邊揮了揮手,剛才還站在原地踩在甚爾的特級咒具上的大白馬突然憑空消失,又憑空出現在了蜜柑的身邊。

不知道蜜柑對它說了點什麽,它又一個閃現回到了原地,一腳把地上的特級咒具踢到了甚爾腳下。

這麽容易?禪院甚爾撿起地上的武器,他的腦瓜子開始轉動。

蜜柑看起來挺單純善良的,而且對他有好感(?)就是太害羞了,一看就是個好騙……一看就是個很好的人。

他大部分時間都不着家,雖然說已經将惠賣給了禪院家的老頭,但是自己也還需要将惠養大一些才行。

這件事很麻煩,他甚至想過要不幹脆找個人結婚,然後把兒子甩給對方算了。

但是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

【暴君:惠看起來很喜歡你們。】

【蜜柑:啊,謝謝?】

【暴君:既然你的馬兒很喜歡他,那就讓他在你那裏做客吧,我過段時間來接他(飛吻)】

【蜜柑?】

蜜柑驚了,她不知道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這明顯不對勁吧!

她明明是要道歉然後把孩子還給人家爸爸的。但是為什麽最後會變成孩子爸爸把孩子硬塞給她了啊。

【蜜柑:等一下】

【蜜柑:這不好吧,這是你兒子诶!你都不擔心嗎?】

【暴君: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飛吻)】

【蜜柑?】

啥?蜜柑人傻了,為什麽這個男人打出來的每個字她都認識。

但是連在一起卻讓她仿佛中了精神攻擊一般迷糊?一般人會把自己兒子交給甚至都不算認識的陌生人嗎?

還是說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蜜柑:不了吧,我們都不認識啊!】

【暴君:就當是為了我,就這麽說定了哦,美麗的小姐。】

什……蜜柑驚了,為了誰?說定什麽?什麽意思?

蜜柑猛地擡起頭,只見那個黑發男人沖着她的方向抛了個飛吻,然後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飛快逃離了現場。

【蜜柑:你至少付下生活費?】

【暴君:……】

【蜜柑?】

【系統消息:您已經被對方加入了黑名單】

蜜柑是真的麻了,而見禪院甚爾已經溜了,與他對峙的馬兒們也噠噠噠地朝着蜜柑的方向跑了過來。

而那個黑頭發的人類幼崽也被悟子叼着衣服放在了傩子的背上,他緊緊地抱着傩子的馬鞍,似乎是第一次騎馬,興奮得整張小臉都紅撲撲的。

他為什麽看起來這麽高興?蜜柑有些納悶,他被他爸扔下了诶。而且他爸也很怪,把兒子甩給自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真是父慈子孝啊。

但是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甚子的錯。如果不是他跑去拐走別人家的小孩,她就不用陷入現在這樣兩難的境地。回去罰它兩天沒有胡蘿蔔吃!

蜜柑抓了抓頭發,她感覺自己根本養不好孩子,反正是甚子撿回來的,要不就讓甚子自己養算了……

還好這個叫做惠的小孩看起來真的太小了,是個只有一丁點大的小豆丁。

而且他總是嚴肅着一張小臉,頭發也像是刺猬一樣炸起來。

只要說服自己,他其實是一只可愛的小刺猬,好像就沒有這麽難以接受了呢。

不停在心裏重複着“他只是一只可愛的小刺猬呀!”這句話,蜜柑終于擺脫了面對人類時那種手腳冰涼語無倫次的狀态,她朝着惠惠伸出手,想要摸摸對方的頭。但是在那雙黑白分明大眼睛的注視下還是讪讪的收回了手。

小刺猬的頭摸起來會紮手的,蜜柑這樣告訴自己,然後牽着傩子朝倉庫的方向走去。

現在也沒辦法了吧,小刺猬的爸爸把它扔給自己了,帶回去給小猴子作伴也可以嘛。

這樣想着,蜜柑帶着惠來到了任意門前,然後在惠驚嘆的視線裏,帶着他一起穿過了任意門。

——

被這個奇怪的姐姐帶着穿過了那扇奇怪的門,惠的第一感覺就是風。

來自曠野的風吹在了他的臉上,是在城市裏長大的惠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天好藍好高,而空中的雲卻很近,在高遠的天空下是連綿不絕的砂礫之地,生命禁區一般散發着勿進的氣息。

但是在砂礫的包裹之下,也就是他的腳下,卻是很大一片的綠色草地,牧草很高,甚至将甚子的蹄子都沒過了。

而在草地的中間,單獨伫立着一間孤零零的小茅屋。

仿佛整個天地間,就只剩下了這一間小茅屋而已。

看起來好孤獨,惠這樣想着,轉頭看向了自己的來處,卻發現那扇奇怪的門已經消失了。

回不去了嗎?早熟的孩子這樣想着,下意識擡起頭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大馬。

甚子接收到了孩子的視線,因為惠是坐在傩子身上的緣故,它俯下身可以很輕易地蹭到這個小不點。惠抱住了甚子的大腦袋,心裏漸漸平靜了下來。

“以後這裏就是我們生活的地方了嗎?”惠蹭了蹭甚子,聲音裏竟然還有一絲期待,“以後我就是你的孩子了對嗎?”

蜜柑正好回過頭準備把惠從傩子身上抱下來。但是還沒有轉身就聽到這麽一句話,吓得她趕緊拒絕:“等等,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呢!”

轉過去時才發現自己是會錯意了。但是比起尴尬蜜柑更加感到震撼,只見惠抱着甚子的頭,開心地轉過頭問她:“姐姐,我應該怎麽稱呼它呢?”

蜜柑看了看小刺猬,又看了看一臉父愛的甚子,突然覺得他們兩個看起來好像比剛才那個人類更加像父子……

“哈哈,那要不叫爸爸吧,我開玩……”我開玩笑的幾個字都沒有說完,就見惠直接轉過頭,對着甚子甜甜的叫了一聲,“爸爸!”

蜜柑:……

算了,你們開心就好。示意甚子把惠從傩子的身上弄下去,害羞的傩子被幼崽騎着已經自閉了很久了,動又不敢動,只能四只眼睛默默流淚。

等等,四只眼睛?蜜柑有些驚訝。她圍着傩子轉了一圈,發現傩子已經完全變回來了,看來是僞裝發卡的持續時間到了。

她伸手把別在傩子耳邊的發卡取了下來,用手機掃了掃。果然,上面顯示着使用次數(1/3)的字樣,看了下時間,僞裝發卡使用一次持續的時間大概是五小時左右。

突然想起自己還沒有吃早飯,而馬兒們也陸續分散開去吃草了。

蜜柑不在意自己啃胡蘿蔔和西紅柿。但是現在有了個惠惠,這麽小的小孩子如果每天啃這些的話,長大了會從小刺猬長成小猴子的吧。

猶豫了一會兒,蜜柑拿出手機給有馬太郎發了消息,讓他送外賣到倉庫裏來。

至于自己先前跑路沒有帶上有馬太郎這件事……蜜柑眼神漂移了一下,這也算是經紀人的職責所在吧。

太敬業了,有馬太郎!

——

“怎麽了,傑,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五條悟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無視了坐在對面正在說話的老家夥,用肩膀撞了撞坐在自己身邊的好友,這樣問道。

他們現在正位于會議現場,咒術高層緊急召開大家開會,對空座町突然出現的陌生怪物進行讨論。

怪物會襲擊人類,甚至是攻擊人類的靈魂。沒錯,靈魂,随着這種帶着面具,胸口有一個大大空洞的怪物出現後,他們發現世界各處竟然開始出現了人類的靈魂。

咒靈是由人類的負面情緒所産生的,并不算是一個人的延續。

但是那種胸口挂着小小鎖鏈的靈魂卻是真真正正的人類死後産後。而那種空洞怪物所攻擊的,就是這些人類的靈魂。

這讓咒術界高層那群老東西又是欣喜又是恐懼,欣喜的是他們這些老不死的家夥或許可以不用再害怕死亡,而恐懼是人類對于未知事件的本能反應,誰也無法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好是壞。

五條悟冷哼了一聲,覺得這個會開得真是浪費時間,與其在這裏磨嘴皮子,不如親自去實地勘察一下來得靠譜。

作為特級咒術師以及五條悟的好友,也被邀請參加了會議的夏油傑端正地坐在一邊,跟五條悟比起來,他的态度可以算是非常好了。

“沒什麽,做了些奇怪的夢。”夏油傑輕描淡寫地敷衍了過去,然後他看向了坐在他們前面的班主任夜蛾正道,以及坐在夜蛾正道身邊的大美女,“那個人是誰啊?夜蛾老師看起來跟對方很熟的樣子。”

恰好在這時,這位穿着職業裝的褐色頭發女性開口打斷了對面老者翻來覆去重複的話術,不耐煩地說道:“所以你們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讓我聽這些廢話的?”

“英理……”坐在大美女身邊的夜蛾正道無奈的小聲叫了一句。

大美女便哼了一聲,斜眼瞥了夜蛾正道一眼:“請叫我妃律師,我跟你們咒術界的人并不熟。”

夜蛾正道嘆了口氣,一臉老媽子的滄桑表情:“好了英理,我們都知道,米花町可以保持安定,多虧了有你這個準特級咒術師坐鎮其中。但是現在我們面對的是未知的敵人,多一份了解也是好的。”

妃英理便雙手環胸靠在了椅背上不再說話,被她打斷的老者往她這邊看了幾眼,最終也沒有說什麽。

畢竟這位準特級咒術師的脾氣并不好。若不是她早早便脫離了咒術界,或許也有希望能摸一摸特級咒術師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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