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起走嗎
格安是高高興興地跑出去,垂頭喪氣地走回來的,懷裏還抱着一支笛子。
走進奴良宅的時候,鬼舞辻無慘正在庭院中的空地上給娃娃們開員工總結大會。
看內容應該是在總結這次被格安和珠世聯手剿滅的失敗經驗。
作為第一個被俘虜的玩偶,第一個馴服值滿100度的玩偶。
鬼舞辻無慘十分厚顏無恥地将全部的鍋都甩在了他的下屬身上。
全程罵罵咧咧、冷言冷語,口水翻飛間,話語裏盡是數落嫌棄。
一看就是位自己沒什麽大用但是卻相當擅長職場pua的屑老板。
五顏六色的娃娃們像開運動會一樣,一個方陣一個方陣排列整齊地匍匐在地上,一邊瑟瑟發抖一邊乖順挨罵。
只有為首的幾位上弦娃娃保持着跪着的姿勢,垂首在那裏默默聽訓。
可愛中又帶着一絲帥氣,除了玉壺。
鬼舞辻無慘罵來罵去,無非還是那些話,格安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
看到格安進院子裏,無慘的臉色更黑了幾度。因為看到格安這個剿滅他們的罪魁禍首他就恨得牙癢癢但是卻又不能做什麽,只能把怒氣發。】洩在屬下的身上。
格安掏了掏耳朵打算無視他,想去找珠世姐姐埋一會兒胸安撫一下自己受傷的小心髒。
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鬼舞辻無慘憑什麽罵她的崽崽們啊?
大家都是崽崽,哪還分什麽高低貴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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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夥到底能不能分清主次啊,究竟誰才是這些玩偶們的主人啊。
格安抱着笛子站在庭院邊的走廊下,皺眉盯着鬼舞辻無慘的背影不說話。
一直都有暗暗留意格安的鬼舞辻無慘在第一時間就感受到了身後格安的視線。
鑒于之前格安把他當空氣的行為,處于報複性的心理,他也根本不想搭理格安。
可是他還是鬼使神差地回頭問道:“幹嘛?”
明明之前都不搭理他,現在卻在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
“呃……”格安想起之前鬼舞辻無慘還是玩偶狀态的時候,就已經很聽她的話了。
心下微動,便起了試一試的心思。
點了存檔,防止等會兒這家夥一個手刀把自己的頭砍下來。
格安拿出懷裏的笛子,伸到鬼舞辻無慘的面前,“拿着。”
“蛤?”鬼舞辻無慘滿臉問號,但還是伸手接下了笛子。
“嗯……”格安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這個時代有什麽經典曲目,便說道,“随便吹一首吧。”
“哦……”鬼舞辻無慘點點頭,低頭便把笛子放在嘴邊認真地吹起來。
修長白皙的指尖在竹笛的笛空上下翩跹,一段節奏悅耳的優美韻律便流暢地從竹笛的震動中傾瀉了出來。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鬼,吹得還算有模有樣。
不誇張地講,是朝利雨月聽了會想和他交朋友深入探讨樂理的程度。
搞不好這家夥躲緣一的那幾十年裏,就天天蹲在家裏練吹笛子,鳴女就在一旁拿琵琶給他伴奏。
“噗……”格安腦內模拟出鬼舞辻無慘蹲在無限城裏練笛子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
聽到格安的嗤笑,鬼舞辻無慘突然驚醒,一把将笛子甩回格安的懷裏,怒罵道:“不對,我憑什麽要給你吹啊?”
格安變回冷漠臉,不再理會鬼舞辻無慘,扭頭望向跪了一地的娃娃們,威嚴道:“看到了嗎?”
“誰才是主人。”
“呃……”娃娃們雖然礙于前任老板在場誰都沒有吱聲,但格安腦內不斷叮叮叮響起的馴服值升高的提示音說明了一切。
嗯很好……
這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狀态格安還算滿意。
于是真正的大老板格安便點點頭打算離開。
“無視我就算了居然敢耍我,格安你不過是低等生物……”罵到一半,鬼舞辻無慘忽然愣了愣,總覺得哪裏不對。
“等等,格安這個名字好奇怪。”鬼舞辻無慘把格安這兩個字放在嘴裏來回咀嚼了好幾遍,都覺得不是那麽的順嘴。
“我不叫格安難道叫爸爸嗎?”格安冷笑一聲。
“呃……”格安在一個人回來的路上把游戲id改了回來。
曾經的爸爸已經死了。
現在有的,只是莫得一絲感情的格安。
“嗚哇,珠世姐姐!”格安跑進房間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進珠世姐姐的懷裏大哭一場。
把臉埋進呼哇呼哇的胸裏蹭啊蹭。不僅感覺心情得到了治愈就連哭聲都變小了呢。
“你這家夥突然耍什麽流氓!”愈史郎沖上來想把格安拉開,但是卻死活拉不下來,格安像八爪魚一樣吸在了珠世的身上。
格安把臉緊緊地埋在珠世小姐的懷裏,珠世小姐只是溫柔地把她圈進懷裏,笑着對愈史郎搖了搖頭,愈史郎便不再多說什麽嫌棄地看了眼格安後退出了房間。
珠世小姐看了眼格安手中緊握着的竹笛,認出那是格安之前一直張羅着要送給朝利雨月的禮物。
懷中的小人雖然剛一撲進自己懷裏哭嚎的模樣有些演技浮誇。
但等愈史郎退出房間後,四下安靜的房間裏,隐隐約約就可以聽見少女極細小的啜泣聲。
珠世心中大體上猜出發生了什麽。但是卻什麽都沒有問,只是輕柔地撫着格安盤好的發髻,指尖撥弄着發簪上垂下的碎花流蘇。
不知道過了多久,格安像是終于緩了過來,她從珠世香軟的懷中擡起頭的時候,眼角的睫毛還濕漉漉的,鼻頭也是紅紅的。
和服店的化妝師小姐姐給她畫的眼線眼影已經化成一坨暈到了臉頰上,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只小花貓。
珠世小姐被格安的樣子逗笑了,從和服的內襟取出手帕給格安擦臉:“怎麽樣,格安醬,感覺好些了嗎?”
格安眨了眨眼,問道:“姐姐,你不覺得我的名字奇怪嗎?”
明明連屑屑子都感到了不适應,這倒是讓格安覺得有些吃驚,足以可見自己爸爸的形象在屑屑子的腦海裏是根深蒂固的。
“不覺得啊。”珠世小姐回答得理所當然。
“呃……”格安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小小的失望的情緒在她的胸腔中逐漸彌散開來。
“因為不管格安醬叫什麽,你永遠是你啊……”珠世小姐捧起已經被她擦幹淨的小臉,安慰道,“對我來說,重要的不是格安醬的名字。”
“重要的是,我可以看着格安醬幸福開心就足夠了。”
優雅美麗的紫色女人在靜谧的夜晚将自己的心緒全盤托出,慢慢地吐露着,一點一點地修補滋養着格安內心缺失漏掉的那一塊空洞。
所以,在看到格安一醒過來就着急忙慌地跑去找朝利雨月時,在場的奴良滑瓢和鬼舞辻無慘都在不同程度上表現出了不爽的情緒。
只有珠世小姐淺笑着端起一邊的茶悠閑自得地品了起來。
心境不一樣的人,在角逐的賽場中也會産生不一樣的反應。
“嗚哇,姐姐你也太好了吧!”格安被感動得稀裏嘩啦,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再次撲進了珠世的懷裏。
無意中給珠世小姐發了一張好人卡,感覺胸口中了一箭的珠世小姐無奈地笑了笑。
等格安完全冷靜下來之後,就把今晚事情發生的經過全部都告訴了珠世小姐。
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的珠世小姐耐心地聽完之後,抿了口茶。
她垂着眼簾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那你打算怎麽辦呢?”
是放棄朝利雨月還是……
“我打算去意大利。”格安想着去意大利把劇情主線走完打通第一個世界的HE,順便收集一些寶藏放在行囊裏,方便自己通關游戲後選擇獎勵的時候可以多一些選擇。
通過今晚的事件,格安算是想明白了,自己不該在這個所謂的乙女游戲裏談純純的戀愛。
打敗事業型人類的方法就是比他們更有事業心。
俗稱內卷,瘋狂地卷。
只要她夠卷就不會再吃愛情的苦,就不會再受感情的傷。
“什麽時候去?”啊、果然還是放不下朝利雨月嗎……
珠世小姐的拇指摩挲着茶杯的陶瓷手柄,忽然覺得手中的茶泛起一股微微的苦澀,想要揉碎剛剛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
明明自己就是希望她幸福而已,此刻卻想瘋狂地戳破那如泡沫般虛幻脆弱的謊言。
萬般思緒、千言萬語都只化作了一杯苦澀的濃茶想叫她趕快一飲而盡。
“明早就出發。”
“呃……”饒是珠世小姐,喝茶的動作在不經意間頓了一下,“明早嗎?”
“嗯,我托樂器店的老板去幫我買船了,最快明早就可以出發。”
格安本來想買軍艦,被樂器店的老板給阻止了:“當我求求你小祖宗,我上哪裏給你一夜頭整個軍艦來?”
看着面前好像陷入沉思的珠世姐姐,格安突然伸手握住珠世小姐的雙手,試探地問道:“要和我一起去嗎,姐姐?”
格安預想了一下,自己去了意大利之後,應該會留在那裏一直到打出這個世界的HE後就直接跳轉去下一個世界了。
大概率是不會再回到這裏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盡可能的和珠世姐姐呆久一點。
“呃……”珠世将手中空掉的茶杯放到一邊的木質小矮幾上,若有所思。
嘴巴張張合合了很多次,都沒發出聲音。
糾結了很久,似乎是終于下定了決心,剛準備說些什麽:“我……”
房間的門被啪一下踹開,轟然倒地揚起一片灰塵。
意識到自己肯定要被帶去意大利做社畜還要眼睜睜看着格安去追逐朝利雨月的鬼舞辻無慘暴怒道:“去什麽狗屁意大利,要去你去我不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