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詹姆，将來你想做什麽？
我想堅守隐藏在心底的勇氣。
在最黑暗複雜的年代，也能最簡單的去追求自己所期望的堅定，追求像家人一樣的情誼，追求像火焰熱烈的愛情，和不計條件的絕對信任。
我，想做個堅定的人，不為任何外部條件所動搖，不為任何內部條件所猶豫，過完這簡單的
一生。
大地在震動，劇烈的爆炸聲在耳邊鳴響，泥土和砂石在熱浪中翻騰，落在詹姆的頭發和衣服
上，鼻腔裏全是灰塵和污濁的空氣。
永遠無法忘記這個聲音，這是炮彈爆炸的聲音，是子彈橫飛的聲音，是同類殺掉同類的聲音。
這裏是戰場。
詹姆睜開眼睛，身體仍然很沉重，呼吸很困難，不知道是因為空氣的稀薄，還是胸腔內受了傷，眼鏡歪在了一邊，卻奇跡地完好無損，至少比它的主人的情況要好多了，分院帽還呆在頭上，似乎很不情願下來。
但他很清楚，比起擔心這些小事，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回到了曾經最讨厭的地方。
這裏充滿了殺戮和死亡。每一塊地方都染滿了鮮血。是非觀全部不存在。并且不是一句弱肉強食就可以概括全部。
詹姆慢慢地坐起來，戴着戒指的右手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控制神經消失了，不管怎麽嘗試，都無法讓它再動起來。茫然地四下張望，看樣子，他從一開始就躺在這個廢棄的戰壕內，兩旁的土坡擋住了他的身影。只要不貿然出去，任何人從外面都很難發現他。
一陣吵鬧聲在不遠處響起，詹姆站起來走到坑邊，扒着泥土踮着腳向外張望：四個士兵圍住了一個小女孩，用力地踢打着她，女孩很瘦小，衣服幾乎破碎了，一根根的肋骨從皮下突出來，她歪過頭大張着雙眼，和詹姆對上了視線，那雙眼睛裏沒有反抗和恐懼，就是麻木而已。
“你只帶走了我……”她的嘴唇蠕動着，無聲地開合：“你把我帶離了戰場，你把我送到了孤兒院，你只讓我一個人活了下來，你竟敢這樣自作主張……”
“你從沒救過我。你沒有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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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着詹姆采取行動，戰場，炮彈，女孩和士兵……全部都消失了。
他的右手開始背叛他的身體，疼痛到分不清東西南北，整條手臂的肌肉都像是要收縮成幹屍一樣，血液變得比鉛還沉重，比石頭還硬，逼近死亡的無力感沒有什麽時候比這一刻更加清晰，清晰到簡直想要把手臂和戒指一齊從身上砍下來。
“振作點。”分院帽說：“你可是被糟糕的魔法纏住了。”
“我該怎麽做？”牙關都要咬碎，詹姆才斷斷續續地發出這句話。這真是，有些可笑，一頂沒感覺的帽子教導他怎麽忍受疼痛。
“忍受它，驅除那些瘋狂的念頭，別讓疼痛支配你。”帽子說。
詹姆不再思考，清空大腦，只把感覺放在疼痛上，疼痛在不停的升級，但他什麽也不想，最疼的漫長的時間總有停止的時候，一定要沖破它……
他用力睜開眼睛，一雙藍眼睛從上方看着他。
“呃……”
“醒了，小子。”對方粗聲粗氣地說。
“阿……不福思？”從哈利所給的信息中揪出了這個名字，詹姆困惑地眨着眼睛。
“能力不大，不該知道的倒是不少。”阿不福思輕蔑地說。
詹姆擡起了右手，它已經不再疼了，并且雖然帶着疼痛的後遺症抖動，和反應不靈敏，卻已經可以行動自如，只是魔符還在，非常清晰地爬滿了整條手臂，甚至讓他産生能看見淡淡的黑霧從裏面冒出的錯覺。
“你昏迷了很長時間。”阿不福思說：“世界已經完了，到處都是食死徒，陰屍，吸血種，攝魂怪…群魔亂舞，鬼哭狼嚎…霍格沃茨也糟透了，我根本不想往裏面去。”
“什麽？”詹姆猛地做起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阿不福思，希望這只是他一個蹩腳的玩笑：“你什麽意思？”
“意思是，”阿不福思冷漠地說：“黑魔王的時代降臨了。”
“鄧布利多呢？”詹姆震驚地說：“還有小天狼星，莉莉，穆迪，萊姆斯……所有人，他們都怎麽樣了？”
“自顧不暇。阿不思四處尋找他們，希望能給予必要的幫助。”阿不福思冷哼一聲：“但他自己也受了重創，他的一只手完全毀了。照我看來，抓緊時間買張票跑去國外隐姓埋名躲起來還比較保險。”
詹姆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裏，阿不福思沒有絲毫關切地繼續說：“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東西，你可以趁伏地魔還沒想起你，偷溜出國境，在國外呆個幾年，等到你手臂上的詛咒發作，你也就死
了。再找塊地把自己埋了吧。”
詹姆垂下頭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許久，他堅定地說：“不，我不會走。還有機會，我們……我們可以去找格林德沃，然後去找小天狼星，哪怕只有一線希望，我都不能放棄。”
“等等，這跟格林德沃有什麽關系？”阿不福思猛地逼近詹姆，情緒激烈地問。
詹姆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手：“我懷疑格林德沃在幫助伏地魔。但我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不思鄧布利多！”阿不福思一拳打上牆壁，咬牙切齒地說：“我知道他還是在包庇他！”
“不。”詹姆極力否認：“鄧布利多還不知道這點。我也是才發現這件事。阿不福思，我需要幫助。我們需要幫助。”
阿不福思嘟囔着什麽，把頭轉向了相反的方向。
“如果你需要幫助，我願意幫助你。”有人在門口說話，詹姆轉過頭，看見了一張和小天狼星很相似的面容。
雷古勒斯布萊克正臉色蒼白，但神情異常堅定地看着他。
“你是小天狼星的弟弟？”詹姆驚訝地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雷古勒斯微黑的臉上滑過一絲不情願，他扭着手指，垂下眼皮，然後回答：“黑魔王在追捕我，他知道我拿走了他的魂器，那個斯萊特林的挂墜盒。但我以為那是他下的命令！”
“什麽意思？”詹姆跳起來怒聲道：“是你把那個挂墜盒給小天狼星的？”
“是的。我拿走了魂器，交給了小天狼星，我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而且我被愚弄了，那不是黑魔王的命令。”雷古勒斯煩心地說：“直到貝拉他們來追殺我，我才明白有人用黑魔王的形态騙了我……”
“也許是格林德沃。”詹姆用力地揉着頭發，挺确定地說：“他會這一招。”
“我中了咒，差點死了，鄧布利多校長救了我，把我放在了這裏。”雷古勒斯慢慢地說：“我不會回去黑魔王的陣營了，你明白嗎？雖然黑魔王現在勝利了，但我……我覺得我好像錯了。”
詹姆呆呆地看着他，然後說：“哇哦。你認真的？我不是很清楚……不過小天狼星說過，你很相信伏地魔……”
雷古勒斯咬了咬下唇，他對詹姆的反感依然沒有改變過，就像不滿小天狼星，因為一時沖動而說出的幫助，其實帶着那麽一點賭博的不确定，但這确實是眼下他最明确的選擇。雷古勒斯看着詹姆的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當然。”
詹姆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漸漸地擴大成一個充滿熱量的笑容：“小天狼星一定會很高興。”
“這不關他的事！我只是在做我自己的選擇！又不是為了讓他高興！”雷古勒斯立刻反駁。
“他還是會很高興。”詹姆說，一點也不在乎雷古勒斯看上去很抵抗的态度。
這時，阿不福思打斷了他們的談話：“好吧，無意義的談話到此為止，你們打算怎麽做？以你們的能力，不管是找格林德沃還是找伏地魔，都一樣是找死。”
“你要到哪裏找他？格林德沃不在紐蒙迦德牢房，貝拉去過。”雷古勒斯疑惑地問。
“他在，只是他手上有隐形衣。”提到這個問題，詹姆有些陰郁地回答：“伏地魔還是以為，隐形衣在我手上。”如果格林德沃從一開始就向伏地魔宣布這件事，他的父母也不會死。但
尋找真相花了他太多的時間。
事情很簡單，只是幹預太多。
為什麽哈利會相信格林德沃呢？
詹姆閉上眼睛。
“我不會把它交給你……你永遠也得不到它……”
因為格林德沃沒有告訴伏地魔老魔杖的下落，所以，以保護鄧布利多為條件，他們可以合作？
為什麽一定要把伏地魔的靈魂單獨拎出一片來？
“再見。”小天狼星最後的笑容又令人不安地浮現出來，思緒再度變得亂七八糟，詹姆一巴掌打在自己的額頭上。
雷古勒斯默認了阿不福思對他們能力的懷疑，他抓緊了魔杖，心裏充滿了不甘。而詹姆睜開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阿不福思：“你知道我們還是會去做的，對吧？”
“我知道。”阿不福思不耐煩地說：“所以你們需要我。”
“我很高興你會這麽說，阿不福思。”突然出現的鄧布利多，帶着滿面疲憊和一身塵土，但看上去精神還不錯。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些畏懼的表情，低下了頭，阿不福思幹巴巴地說：“看來你已經發現了你的老朋友又幹了什麽好事了。”
鄧布利多面無表情地抿緊嘴唇，目光移到詹姆手上的戒指，那只手糟糕透了，其報廢程度和他幹枯的左手差不多。詹姆縮了一下身體，幹笑着說：“看來，我逃不掉這場審問了。”
鄧布利多短促地笑了一下，只是問：“幕後人是格林德沃？”
“……是的。”猶豫了一下，詹姆回答，他躲開了鄧布利多的視線，卻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那塊惡意的靈魂碎片說過的話，關于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曾經是戀人，或者不是，或者之類親密關系的事情：“你會去找格林德沃嗎？”
“是的，我會，你們所有人都要幫我這個忙。”鄧布利多冷漠地說，那是一種只有面對敵人才會産生的冷酷。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以為這兩天內能結束，切，高估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