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日
說起過生日,安素記得十月十五號是李浩的生日,以前在這一天兩人都會去吃山西一根面,蛋糕的甜蜜,願望的美麗,手牽手的溫馨,路邊攤的流連,雨傘下漫步,操場上賽跑……都已一去不複返。
前幾天聽朋友說李浩已經有了未婚妻,馬上就要結婚了。安素想到與他兩年多點點滴滴的感情,曾經是那樣無話不談的親密,即使分手了也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或許還可以是普通朋友。
于是那一天,她怎麽也沒忍住,手賤的往他的微信裏發了一句:生日快樂。
安素內心忐忑了一天,卻沒有收到任何回複。于是自嘲的想:“人家生怕你會再去糾纏,肯定早把你拉黑了吧!你還自作多情的去惹人唾棄。”
而事實比安素想的更為嚴重,李浩收到信息後,擔憂的不知如何是好,覺得安素肯定對他不死心,要破壞他的錦繡良緣。
于是直接讓他的未婚妻上陣叫罵。安素晚上接到一個S城的陌生號碼,那女子聲音甜美,一開口還很有禮貌:“你是安素嗎?我是李浩的未婚妻,謝謝你還記得他的生日。”
安素沒聽出來人家是在示威,還傻傻的說道:“你好,我是李浩的朋友,你不用客氣。”
卻聽對方惡毒的嘲笑道:“你是怎麽想的,被人家甩了還糾纏不休,一點臉都不要。怪不得李浩不要你,你可真是夠賤的……”
安素沒有勇氣再聽下去,似乎所有的傷疤都被她血淋林的揭開,那樣尖酸刻薄的羞辱,讓安素無言以對。
活該被罵啊!人家都對你棄如敝屣,視若垃圾了,你還去自取其辱不是賤又是什麽?
安素只能忍氣吞聲的默默流淚,簡穎忙問怎麽了,安素搖頭不語。
可那個女人還不停地往過撥打電話,安素壓了一次又一次,簡穎非要接聽,安素只能把事情經過告訴了她。
簡穎氣的戳着她的額頭罵道:“你是豬嗎?竟然能幹出這麽蠢的事情,就那種惡心到家的男人,你還敢去招惹!你腦子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真是太丢人現眼了。”
于是簡穎接通了電話與對方開撕:“哎呀,不好意思,我才是李浩的前女友,剛才接電話的是我的室友,你有什麽話就跟我說吧,她聽不懂雞叫和鳥語。聽說你們快結婚啦!恭喜你得了一個王八丈夫、烏龜婿,看來你們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兒了。”
對方開始調高嗓門:“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吧!你見我和李浩快結婚了,氣的抽羊角風呢?就你這種賤人,根本沒人會要,走到哪都是挨踹的貨……”
簡穎也不容她獨自叫嚣,兩人開始各罵各的,吵成了一鍋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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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素只能聽清簡穎的聲音:“是啊,我賤你貴,你幾毛錢一斤啊?豬肉漲價了,你行情好了吧!我沒人要,你有人要,你被李浩那種人渣要了,又能有什麽快感和榮耀?
他就是一個萎縮的膿包、孬種、軟蛋、癟犢子,和太監也沒有什麽兩樣,婚後你全靠紅杏出牆解決饑渴吧!
再說他長的黑不溜秋、鞋拔子臉、有眼無珠、塌鼻子、歪嘴、佝偻腰、羅圈腿,就像帕金森後遺症似的,磕碜的不要不要的,還是你要吧,他把我甩了,我感謝他八輩兒祖宗。
也就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騷包貨,撿了個死魚眼睛當珍珠,撿了一坨牛糞當香饽饽,撿根雞毛當令箭,我嫉妒你個雞毛呀!”
簡穎喝口水的功夫,安素聽見了對方的攻擊,戰鬥力也超強:“一聽你就是個沒教養,沒素質的狗雜種、破爛貨,張口閉口就是想着讓男人上你。難道你不知道有一種高尚的情操叫愛情嗎?
你永遠都不配得道李浩的尊重,只會讓他玩弄你、看不起你。
你這麽喜歡被男人上,你就去當雞好了,保證你能讓千人上、萬人幹,爽死你個賤貨。
只可惜,李浩不稀罕你,你撩起裙子來,人家都沒性趣,那是因為你沒有魅力,讓人看了作嘔。
我們的兩性生活非常和諧,因為我們有愛情的滋潤,他就是愛我不愛你,誰讓你那麽低級下流呢?”
簡穎聽了她這幾句,忙不疊的又上陣反擊:“你吹牛都不打草稿,一看就是個搞傳銷的,誰信呢?就他那點尿水子,能滋潤你個屁呀,他現在就是更年期、內分泌失調,再過幾年就老年癡呆、大小便失禁了。
你對那種人都能産生愛情,真是個饑不擇食的大齡剩女,你看他長相猥猥縮縮的,說話結結巴巴的,腦殘弱智面癱全身畸形,就像是風幹了、還長着白毛的一坨狗屎,難得被你這個屎殼郎遇見了,臭味相投,啃屎啃上瘾了,所以你才滿嘴噴糞。”
對方可能恐吓簡穎,說要找人過來報複,簡穎大笑道:“老娘正愁沒個出氣筒當靶子,手癢癢呢,老娘就在這等着你,你把你那群姘夫,野漢子,地下情人統統組織起來,看能不能湊成一個連過來?我保證把他們一舉殲滅,讓李浩後半輩子戴不成綠帽子。”
後來李浩又在電話裏勸說簡穎要自重,簡穎罵的更起勁了:“我當然重啦,所以當初你才抱不動我。我想起你個窩囊廢,哎呦呦!我都可憐你啊,如今找了這麽個潑婦,還不得被她欺負的英年早逝啊!
你還不如現在就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免得以後被她天天騎在脖頸子上拉屎。
不過你們既然相愛,你肯定也覺得她拉的屎都是香的,說不定你還會吃兩口。
所以說啊,你們天生就是一對惡心貨,結婚以後你們倆好好一起練劍,不練上劍練下賤、不練金劍練淫賤,小心她哪天從西門慶要一包砒霜毒死你……”
過了幾天,簡穎和安素去方哲那蹭飯吃,又對彭剛挑火道:“安素被她前男友的老婆給罵慘了,我前兩天跟她對陣了一次,那女人滿嘴裏跑火車,戰鬥力杠杠的,滿身都是刺兒,把安素紮的遍體鱗傷。你這個當老鄉的也不替她出頭,任由她被外人欺負的像個落水狗似的。”
彭剛更是個惡趣味的毒舌男,正想罵人卻找不到個發洩對象呢!
于是當即撥通了對方的電話,打開一罐啤酒,一邊喝一邊罵:“Hello啊!我是安素的新男友,聽說你罵我女朋友了?化糞池裏的水怎麽全灌到你的腦子裏去了?
安素可是我寵在心尖上的寶貝,是哪個墳圈子爆炸把你崩出來了的?
你有病就去找獸醫治啊!別來我們這發狂犬病。一看你搖頭晃尾巴的,就知道二郎神是你主人,天蓬元帥是你爹。
你是不是從小缺鈣,長大缺愛,後媽不疼,繼父不愛,左臉欠抽,右臉欠踹,驢見驢踢,豬見豬踩?
你這種人活着浪費空氣,死了污染土地,說你是2B都覺得對不起鉛筆。
你整天把屁股挂在臉上招搖過市,臉皮厚的機關槍都打不透,就是想讓人上你吧?
你不穿衣服追我兩公裏,我要是回頭一次就算我流氓。你長那麽一張二戰時期淘汰的慰安婦的臉,不去特種部隊太可惜了,就你那長相往戰場上一站,就能惡心死一大片,把炸彈都省下了。
估計你是陰陽失調的猩猩和口蹄疫的黑豬雜交的後代,出門能把鬼吓死的恐龍,科學家也不敢研究的原始物種,單細胞無腦的廢菜生物,基因突變的外星人,毀滅宇宙的必備材料。
你找男朋友只能去動物園,你和李浩還真是絕配,就他那腫眼泡、酒糟鼻、滿嘴痔瘡、滿臉褶子像沙皮狗似的,容貌嚴重違章,上馬路就是對市容城管的一種侮辱,你把他照片挂在牆上白天能避孕,晚上能辟邪,你最好把他的褲子開個裆,這樣才符合他的智商。
用東北話怎麽形容呢?那就是個二楞八蛋,虎B朝天,吭哧癟肚、鼻涕拉瞎,甩裆尿褲,縮脖端腔,羅鍋巴相,楊了二正,毛愣三光,老麽咔哧眼,蔫頭耷拉腦的二椅子,你還好意思把他拿出來臭顯擺、瞎得瑟、隔應人,你們快一起土豆搬家——滾犢子吧!”
安素只能苦笑,這些都是什麽人呀!一聽說有人跟着吵架,興奮的兩只眼睛都發綠光。
後來簡穎和彭剛就把和李浩未婚妻吵架當成一種樂趣,找到了新鮮的罵人話,就輪番打騷擾電話。起早打,中午打,淩晨打,終于逼的她和李浩把手機號碼也換了。
李浩的生日風波剛剛結束,賀敬玄的生日又到了,那一天,賀敬玄着急處理完手頭工作,連忙從外地趕回來,推掉了所有想為他慶生的朋友邀約,準備晚上約安素出來吃飯,他以為安素有他的身份證信息,起碼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自從上次一別,自己硬生生挺了二十多天沒聯系她,這女人也真能沉得住氣啊,竟一次都沒主動給他打電話,或發個微信問候一下。
安素這幾天正為一門計算機語言的考試焦頭爛額,想她一個學生物化學的,哪有軟件編程的天賦啊,班級裏大部分同學都在這門課程上卡殼了,只有周潤白等幾個尖端的電腦天才能應付自如,借機在周潤白身邊虛心請教的女同學圍的水洩不通,安素也不想去蹭熱度,簡穎嘲笑她道:“趁此機會還不去吃美男豆腐,你可真是有賊心沒賊膽兒。可惜我不在你們班級,否則近水樓臺,早把他壁咚強吻了。”
幸好安素還有方哲這個學霸好友,連續幾晚在他的住所進行急訓惡補,終于順利通過了考試,安素為了表達謝意,非要請他出來吃飯。
兩人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安素接到了賀敬玄的電話:“你在哪裏,今晚一起出來吃飯。”
安素忙撒謊道:“不行啊,我明天有一門考試,全靠今晚奮戰突擊呢,否者必挂無疑,改天吧。”
安素怕方哲在一旁聽出什麽貓膩,不等對方表态趕緊挂了電話,和他悠悠逛逛的邊走邊聊,說起彭剛他們罵人的話,不禁又辛酸又想笑,方哲一向心細如發,知道安素受到了很大傷害,用手撫摸着她的頭頂安慰道:“心裏難受就借着我的肩膀大哭一頓,別什麽事都憋在心裏。”
安素緊挽住他的胳膊,趴在他的肩頭蹭了蹭自己的臉,貓一樣委屈的說道:“我再為那樣一段丢臉的感情哭泣,簡穎還不戳爛我的脊梁骨!”
“剛才路邊那輛車裏的人可能認識你,我見他一直盯着你看。”又走了一段之後,方哲忽然回頭看了看,笑着問道:“什麽時候認識那麽有錢的朋友了?剛才那輛邁巴赫,路過的好多人都為之側目呢!只有你從來不關注這些。”
安素回頭時,那輛車已經開走了。賀敬玄見他們似情侶一般舉止親密的,從自己的車旁走過,安素都沒注意到那是他的車,只顧笑靥如花和身邊的男生說着:“咱們吃火鍋好不好,這附近餐館的菜都沒你做的好吃。”
又過了一個星期,賀敬玄也沒在周末聯系安素,似乎把那份協議忘到九霄雲外了。
安素也不在意,心想富家少爺都沒常性,對什麽不是兩天半新鮮,三分鐘熱度?
他不來打擾自己,正好能節省些時間更新網文。而且安素又從李浩這裏得到了一條金科玉律,那就是:和一個自以為是的男人交往。無論你把他當情人還是朋友,他若厭棄你了,你絕對不能主動去求和解,那樣只會令他更厭棄你,覺得你離開他活不了。
但賀敬玄從小到大,走到哪都是被人追着捧着。尤其是身邊的妙齡女郎,只要給她們個笑容,就能讓她們臉紅心跳、前仆後繼。
約會被拒絕還是頭一次,更何況那還自己「明文規定」的女伴,竟然一個多月對自己不聞不問,還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真是氣的他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
賀敬玄似乎能預料到,自己若不去主動找她,她就會一直當自己不存在。
驕傲的賀少也不是輕易會低頭認輸的,他又枉自和安素較勁了一個來月,每天心煩意亂的生着悶氣,下班時間就獨自去健身房發洩情緒。
最後還是不甘心和安素就這麽不了了之,快十一月底的時候,又約她出來面談:“你是打算半途而廢,就這麽放棄咱們的合作嗎?”
安素笑道:“你都憑空消失快一個月了,我以為是你想放棄了,怎麽反過來質問我?”
一句話讓賀敬玄頓時明白了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兩個人對未見面的這段時間,錯覺上竟産生了如此嚴重的時差:“明明快兩個月了好不好!難道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星球上?再說,這麽長時間沒有我的音訊,你怎麽不打電話問候一聲,就不擔心我萬一出什麽意外嗎?偏要自以為是的胡亂猜疑。”
安素不以為然道:“我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好多科目快結業考試了,我以為你也是忙的顧不上聯系我,再說我們不認識以前,不也都各忙各的嗎?既然都沒時間就不要互相打擾了,咱們倆若沒事兒打電話問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賀敬玄氣結:“我上次約你出來慶祝生日,你也是這麽說的。而事實上,你所謂的突擊考試卻是和一個男同學正在壓馬路,你覺得每次都用同樣拙劣的借口,還會取得別人的信任嗎?”
安素反诘道:“原來那天你果然去了學校門口,你既然看見了我,為什麽不出來跟我打個招呼?那天和我在一起的男生叫方哲,是我的老鄉、高中同桌兼鐵哥們,為了感謝他幫我過了一門考試,我就想請他吃頓飯。
不過你也沒有必要知道我這些私人的事情。如果你懷疑我在兩性生活上背叛了你,那你可以立刻提出來呀!
事實上我又沒有,你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讓我感覺咱們是一對戀愛的情侶,而不是理智成熟的協議伴侶。”
賀敬玄慨嘆:“你可真是個冷漠無情的女人,一切按規章條例行事,像個機器人似的絲毫不會變通。看來是我沒把握好分寸、感情用事了。
安素感覺可笑:“我是否冷漠,有沒有感情,這和你又有什麽關系?難道你現在還沒有給自己一個清楚的定位嗎?如果你一開始就亂了陣腳,那我們這份合約還有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我們在一起本是為了讓彼此感到身心愉快,你這樣糾纏一些沒有必要的問題,不是違反了我們的初衷嗎?
我又不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你為什麽不提前告訴我?我好錯開安排時間陪你過生日,我或許出于朋友的身份,應該給你慶生,但是我們之間也不算朋友,我也沒有這個義務一定要記住你的生日。
再說你身邊親友同事為你慶生的人應該不少,我覺得越是這種時刻,我越應該回避,給你騰出私人的空間才對呀!
既然你有這種要求,那我們以後就在合約中補充進去。但是我并不覺得這條建議對我們的和諧相處有什麽幫助!
如果我們之間也需要走這些無聊繁瑣的程序來維持彼此的關系,非要培養出什麽感情或友誼,也就和戀愛結婚如出一轍了。”
賀敬玄有些懊惱的駁斥道:“你用不着整天張口合約、閉口協議的耳提面命、咄咄逼人,那樣只會顯得你情商低、不通世故、呆板迂腐沒內涵。難道你還擔心我對你有什麽非分之想?”
安素冷笑道:“想不到我們在一起會發展到吵架的地步,我還要無緣無故的被你教訓,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既然如此,那我們還不如終止協議。”
賀敬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道:“很好,這才是與我合作的絕配搭檔、最佳伴侶,一言不合就鬧分手,你這就是心理成熟的表現?”
晚飯後賀敬玄也沒帶安素回公寓,直接把她送回了學校,兩人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