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旭這個剛入行的小助理能想象到的。這不，衛南一開口，蘇旭就傻了。
“那個李蕊吧，表面看着挺清純的，實際作風很豪放，和不少人都睡過。”蘇旭手指頭按着手機，邊擡頭瞪了衛南一眼。衛南無語，他真的沒睡過啊！他有潔癖的好嗎，那種女人倒貼他都不稀罕！
“你看她明面上是徐天的女朋友，兩人沒事在微博上秀個恩愛，實際上，李蕊經常出席富商飯局，吃完飯就會跟某個人或某幾個人走，咳，幹什麽不用我說吧！”衛南有點尴尬，跟親閨女說這些，簡直喪心病狂！
蘇旭很震驚，手都有點哆嗦了，她還以為李蕊就是好色了點，梁傲啊孫浏袁啊長得都不錯，沒想到她還參與這種事，要是捅出去，她徹底別混了。
衛南說完也有點後悔，不安地扭了扭，語氣沉重了些，“丫頭，這些你最好別說出去，圈子裏的事你還不太懂，實際誰比誰幹淨啊，現在有點名氣的女藝人，除了家境特好那幾個，誰不是這麽過來的，這裏的水太深，誰都蹚不起。”
蘇旭瞪他：“你以為我傻啊！”她只是想整一整李蕊，誰讓那女人亂吃楊大可的豆腐，還作死地和孫浏袁扯到一起，但這不代表她不計後果，真得罪了那些大老板，整個娛樂圈都會大地震，倒黴的不會是她這個小蝦米，而是楊奇，還有他背後的艾維斯影視。
衛南明顯松口氣，他是真怕閨女中二病，不管不顧瞎爆料，會出人命的！
“還有嗎？比如她和別人亂來的時候有沒有被拍，但是公關下來的？”不能動富商，不代表放棄整李蕊，蘇旭目前有兩個假想敵，一個是孫浏袁，一個就是李蕊，黑料越多越好，多條黑料多條路嘛！
衛南歪着腦袋想了想，眼睛一亮，“她有個金主，年前我還見他們在一起，現在應該也沒分，我還聽說……咳咳。”
見蘇旭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等下文，衛南的臉都憋紅了，支支吾吾地，“我還聽說，徐天，知道她有金主，仨人好像，好像還一塊玩過。”
蘇旭的冰山臉瞬間裂了——這個消息，勁爆的她有點接觸不良！
衛南抱起枕頭，把臉埋進去，腦袋上都冒熱氣了。
閨女會不會被他教壞了啊？！
足足兩分鐘，蘇旭才消化了這個消息，故作鎮定地記錄好，保存，重新打開個文檔，轉向新話題：“陳瑞芳呢？她的黑料你知道多少？”
衛南動作一僵，然後猛地擡起頭，緊緊盯着蘇旭：“為了姓楊那小子？”
因為上次雇人黑楊奇卻鬧出了烏龍，衛南就開始關注楊奇的消息，得知楊奇曾在榮華世紀坐了八年冷板凳，陳瑞芳雇水軍黑他還鬧出笑話。想想那篇洋洋灑灑的長微博，衛南看向蘇旭的眼神更奇怪了，剛才她說養了幾百個水軍號？難道是當初替楊奇打翻身仗的那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衛南的汗下來了，幸好他沒執着于黑楊奇，不然他那點黑歷史分分鐘會被閨女發到網上，他算是發現了，和姓楊的小子比，他這個當爹的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越想越不甘心，衛南抱着枕頭噘着嘴，活像陰暗角落裏生長的怨毒蘑菇。
蘇旭：“……”又咋地了？剛才不說得好好的嗎！除了話題有點少兒不宜……
“陳瑞芳，輕易不能動，”衛南重新把腦袋埋回枕頭裏，聲音透過枕頭飄出來，聽上去悶悶的，“但她有個致命的死**，打中了，她就很難翻身了。”
蘇旭想問是什麽，這回衛南死活沒開口，最後借口說累了，要睡覺，躺下後用被子蒙住頭，擺明了不想多說。蘇旭沒辦法，把被子拉下來給他蓋好，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衛南睜開眼，看着天花板嘆氣。為了個小白臉對上陳瑞芳，他是該說閨女初生牛犢不怕虎呢還是該評價一句小丫頭太腦殘啊！那個女人能量挺大，扳倒了也會有後續一大堆麻煩，他真心不想孩子卷進去。
再看看吧，如果閨女鐵了心，那……就由他來做吧。
推手
雖然沒能從老爹那挖到陳瑞芳的猛料，但蘇旭心裏有底了，能讓衛南諱莫如深的死**，絕不是和旗下男藝人不清不楚這種小打小鬧的事，時至今日，感情問題至多上升到道德高度，哪個有錢大老板不玩幾個漂亮的女人，反之，人家陳瑞芳有錢有資源，怎麽就不能玩旗下藝人。說出來挺挑戰三觀的，但放在那個圈子裏，沒人當回事。
在網上搜了下陳瑞芳的黑料，翻來覆去都是各種花邊新聞，嗅不到探索方向，蘇旭打開只有她和霍菲菲邵華清的微信群，詢問他們那邊有沒有什麽進展，順便把剛挖到的各種勁爆消息和他們分享了下。
邵華清興致缺缺，霍菲菲卻興奮不已，即便類似消息有所耳聞，但能得到衛南親證就說明那些傳聞百分百是真的，就算不能放到網站上，至少也夠她暗爽一陣子了，看以後那群賤人還敢動不動給她甩臉色！
“小旭，”邵華清頓了頓，“我也許知道你爸說的陳瑞芳死**是什麽。”
“真的？”
“真的？”
霍菲菲和蘇旭同時問，此時兩個女人像看到肉的餓狼，眼睛都冒光了。
“咳，你倆能別這樣嗎，我有點害怕。”邵華清假裝可憐，可惜兩個女人沉浸在即将聽到爆炸性新聞的興奮和期待中，沒人擺他。
邵華清自讨了個沒趣，不過他也習慣了，咳嗽兩聲，一本正經地說：“其實這消息我早些時候就聽說了，但一直沒敢跟你們，尤其是小旭說，我怕你沖動。真的，小旭，你聽哥一句話，你爸在圈裏什麽地位你心裏有數，他都不想招惹陳瑞芳，說明那個女人确實不好惹。”剩下的話他不說蘇旭也明白，還不是怕她為了楊大可腦袋一熱做傻事麽。
她承認在楊奇的相關問題上很緊張，但不代表她會因此智商歸零，再怎麽說也是當了二十年學霸的人，基本邏輯思維還是健全的，她清楚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利益相關時，她更會反複衡量再做出恰當的決定。
“你說吧，我會慎重的。”蘇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波瀾，實際上她的心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就算不能随便攻擊陳瑞芳的死**，至少也讓她心裏有個底，不用像現在這樣，那邊有個風吹草動她就草木皆兵，影響了其他粉絲的态度就不好了。
“陳瑞芳……我去年在一個私人聚會上無意聽到的，有人說，陳瑞芳吸·毒好多年了，我想你爸說的就是這個，這幾年娛樂圈很看重這種問題，爆出來絕不是鬧着玩的。”
邵華清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不要以為目前爆出來的各種明星吸·毒都是随機事件，其實圈子裏吸的人大有人在，沒爆出來是因為關系硬，人緣好。像陳瑞芳這種級別的更是如此，真上了新聞也不見得能打垮她。”
蘇旭把這兩段語音聽了好幾遍，才确定自己沒有聽錯，整個人都精神了。這些年來因為衛南的關系，她一直挺抗拒深入了解娛樂圈的，喜歡楊奇後關注的也都是年輕一輩藝人間的明争暗鬥，對更深層次的黑暗了解不多，有時聽身邊人說幾句，左耳進右耳就出了，反正和楊奇無關，她懶得費心。
她怎麽都沒想到，陳瑞芳竟然吸·毒！
不了解楊奇在榮華世紀的待遇前，她每次看到陳瑞芳出席公衆場合都羨慕不已，這個女人不年輕，也算不上太漂亮，但氣質出衆，商場和娛樂圈的雙重磨砺給她鍍了一層金，說話辦事都恰到好處。那時候的蘇旭會想，有一天也要成為這樣出衆的女人，才配得上光彩奪目的楊大可。
現在……算了。
在蘇旭陷入沉思以及霍菲菲不停用驚嘆號刷屏的工夫，邵華清又發送了一條語音，內容驚得蘇旭跳了起來：“我還聽說，陳瑞芳不僅自己愛好這個，還會威逼利誘旗下藝人也吸，所以榮華世紀旗下的藝人，少說有一半都陷進去了。”
蘇旭的心狠狠一顫，霍菲菲也忘了繼續刷屏，三個人默默無語，心跳的都很快。
蘇旭顫抖着手指點擊語音又聽一遍，卻什麽都聽不見，耳邊全是嗡嗡聲。陳瑞芳會拐帶公司藝人吸，那待在榮華八年的楊奇……
使勁敲了敲腦袋，蘇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跟了楊奇大半年，如果楊奇真吸那東西，她不可能一點察覺不到。陳瑞芳那麽不待見楊奇，除了最初那幾部戲都賠了本外，和楊奇不受她控制，不聽她話也有很大關系，足見楊奇不會跟她攪到一起。
想通這點，蘇旭長出口氣，真是差點被自個兒的聯想吓死。可這口氣還沒出完，她的腦筋一轉，騰地站起來，氣勢洶洶沖出房間。
她相信楊奇不會亂來，但另一個就夠嗆了！
……
衛南縮在被子裏輾轉反側，想着下一步該怎麽辦。《天黑》馬上殺青了，他和閨女的關系剛剛緩解就要分開，怪舍不得的。當了這麽多年演員，他深知助理不是一份值得長期從事的工作，他希望他的寶貝離這個亂七八糟的圈子遠遠的，就算非要進來插一腳，也該做些體面的，有發展的工作，而不是一天到晚跟在楊奇背後當老媽子。
可是除了助理，他家閨女能做什麽呢？導演？年紀輕輕的閱歷不夠，眼界也不夠，根本拍不出好片子，再多錢砸下去也沒水花，反而平白浪費了大好年華。演員？憑他南哥的遺傳基因倒是小菜一碟，問題是他閨女那性子，真當了演員還不把導演和對手演員都活活氣死啊！再說，演員也就是臺前能擺擺譜，幕後看到哪位老板不得裝孫子。再說還有一大把品行不端的男演員借着拍戲吃女演員豆腐，他這個當爹的忍不了，他那個揮板磚就能拍暈兩個持刀劫匪的閨女就更忍不了了。
要不當制作人？這個貌似還不錯。丫頭進這行沒多久，完全沒人脈，但他這個當爹的有人脈啊！正好他這幾年也在投資影視劇，讓閨女當制作人，他當投資人，唔，勉強讓那個讨厭的楊奇當個男主角吧，誰讓孩子喜歡他，離不開他呢。
衛南正天馬行空了，卧房的門突然被人踹開了，沒等他費力爬起來，蘇旭那張貼青色的臉已經出現在他床前了。
難道丫頭打算刑訊逼供？衛南縮縮脖子，決心死活都不出被窩。
蘇旭此時的腦子亂糟糟的，見狀一把将被子掀起來扔到地上，虎視眈眈盯着床上蝦米一樣的衛南。
衛南頓時有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即便刀俎是他閨女，滋味也夠難受的。
“你吸·毒嗎？”蘇旭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出這句話，衛南被她的表情吓到，半晌才聽懂她的意思，使勁搖頭。他出道那些年還不流行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流行了，他在圈內也有地位了，沒人會強迫他。還是那句話，他就是色了點，沒其他“愛好”。
“真沒吸？”蘇旭俯下身，幾乎貼在衛南的臉上，衛南額頭全是汗，弱弱地“嗯”了一聲。
“那行，從今天開始，你給我關禁閉，直到《天黑》殺青，我會寸步不離守着你！要是讓我發現你騙了我，哼哼……”蘇旭的夾雜驚悚味兒的尾音驚得衛南差點跳起來，不過反過來想想，能和閨女朝夕相處也不錯，反正他确實沒碰那東西，正好利用這幾天勸勸她改行當制作人的事。
一屁股坐在床邊的凳子上，蘇旭開始給老爹相面。聽說碰那東西的人外表變化挺明顯的，她家渣爹三十年如一日頂着帥臉到處騙小姑娘，确實不太像。但也說不好，萬一吸的時間不長呢！
打定主意，蘇旭起來把被子撿起來重新給坐立不安的衛南蓋上，然後開始滿屋搜索，沒發現可疑物品後反鎖房門，在沙發上安家。
衛南一肚子的話還沒來得及說，蘇旭就睡了。看她睡夢中也沒舒展開的眉頭，衛南心裏沉甸甸的，他總覺得，她知道了什麽。
傻丫頭，千萬別沖動，不管你知道了什麽，都不要随便把自己牽扯進來。
……
第二天一早，楊奇就發現他找不到自家貼身小助理了，這幾天都是他早起，提着葉子買的早飯給蘇旭送過去，可今天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開，打電話也沒人接。最後還是來看衛南的趙德告訴他，蘇旭搬到衛南那屋去了。
楊奇跟着過去看了一眼，沒想到蘇旭看到他竟然瞪他。
楊奇：“……”難道未來老丈人在她面前說壞話了？
“南哥啊，閨女這麽孝順，是不是心裏樂開花了！”趙德很高興，把他帶來的那份早餐擺在桌上，然後一個勁給衛南使眼色，意思是：你趕緊說餓了啊，讓閨女喂你。
衛南沖他苦苦一笑，要是知道她為啥搬到他房間，趙德非瘋不可。
楊奇和衛南沒什麽好說的，和趙德更不熟，唯一和他關系好的蘇旭一反常态沒理他，心裏有點悶，又不好意思剛來就走，索性坐在角落裏刷微博。刷着刷着，他的手突然頓住，神色也凝重起來。
那是幾張偷拍的照片，看角度應該是在窗外，而被偷拍的人，正是衛南和蘇旭。
前面兩張一看就是在醫院偷拍的，衛南穿着病號服躺在病床上，笑得像朵花，蘇旭給他削蘋果。後面幾張應該是在這間房偷拍的，有白天，有夜晚，但畫面裏的人物不變，都是他倆。
微博配文：衛南又換小女友，竟是楊奇女助理？
發布微博的是個只有一百多粉絲的普通賬號，但傻子都知道普通人不會拍到這種角度的照片。下面留言更是五花八門，有說衛南寶刀不老魅力驚人的，有說和衛南比楊奇就是個毛沒長全的奶娃娃，而十分鐘前的一則留言引起了楊奇的格外注意——
怪不得楊奇這半年上位這麽快，敢情是靠助理拿下了不老男神？啧啧啧，真不要臉，楊奇一生黑！
這種照片，配這種言論，說沒有背後推手，誰信！
公關人員
這種消息一旦鬧大，當事的三個人都會收幾大筐人參攻擊，衛南名聲本來就不咋地，最多被人罵幾句年紀一大把還要吃嫩草，不過人家粉絲基礎穩定，一大票人跳出來替不老男神說話，他們喜歡衛南時衛南就是這樣，誰敢用好色罵衛南，粉絲絕對會鬥志滿滿罵回去，誰讓人家在神壇上待了三十年呢。
可楊奇和蘇旭就沒那麽容易全身而退了，楊奇作為新生代的鮮肉，事業剛有起色，人氣看似挺高，但堅決擁護他的粉絲卻沒幾個，真鬧出這類新聞，粉絲會分分鐘調轉槍頭，用口水把他噴成篩子。蘇旭就更慘了，被罵狐貍精、不要臉還算輕的，說不定會把楊奇“堕落”的賬也算到她頭上，網絡就是如此神奇，男人女人陷入同樣的困境，受到嘲諷和謾罵最多的永遠是女人，哪怕不是女人的錯也要承擔這份揮之不去的網絡暴力。
最要命的是曾有爆料號說衛南很欣賞楊奇，在看熱鬧不怕事大的網友看來，這就是楊奇利用女助理勾搭衛南的“鐵證”。
衛南怎麽不欣賞別人偏欣賞你呢！
楊奇迅速思考了下事件的後續發展，背脊有點僵，以他的專業習慣，看到這種消息肯定會第一時間查放料出來的人是誰，進而找出背後操縱者。但這次情況危急，沒時間讓他挖掘真相，眼下最重要的是怎麽能把這事的影響降到最低。所以他直接站起來走到趙德身邊，把手機遞了過去，等趙德看完，臉色鐵青的時候，又趕緊給自家經紀人趙元闵打電話，這麽大的事，必須動用整個團隊的指揮，想一個最好的應對策略。
楊奇打電話的工夫，趙德用自己的手機搜到那條微博，越看臉色越難看，始終偷瞄閨女的衛南感覺到他氣場不對，一擡頭，被他那臉色吓的一顫，傷口又疼了。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看到楊大可神色凝重，蘇旭的心狠狠顫了下，有種不幹好的預感。楊奇沒說話，點了點頭。
……
“靠，哪個神經病看圖說話編出這種新聞，老子不砍死他就不姓蘇！”套房的小會議室內，被趙德和蘇旭攙出來的衛南暴跳如雷。髒水潑到他和楊奇身上也就算了，怎麽能把他家寶貝也牽扯進去！衛南七竅生煙，五官極度扭曲，乍一看跟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差不多，特吓人。
蘇旭抿着嘴，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稍安勿躁，氣大傷身。她也沒想到會有人偷拍，沒拉窗簾是她的失誤，可在她心裏，衛南再渣也是她親爹，和親爹同處一室還要拉窗簾？
最重要的是衛南換女友之頻繁，早讓狗仔放棄偷拍了，而且以衛南今時今日的地位，誰會這麽不計後果把他攪進去？怪不得只敢用普通微博號爆料呢，那些加v的爆料號，怕都沒這份膽量。
“好了，”趙德給衛南倒了杯水，轉頭對衛南和楊奇的團隊說，“那條微博大家都看過了吧？場面話就不說了，咱也不算頭一次打交道了，上次合作挺愉快，相信這次，我們也能共度難關。”他說的“頭一次”是指楊奇被打劫衛南受傷。
“這次的事，恐怕沒那麽容易擺平了。”趙元闵深思熟慮再三，還是提不起鬥志。來的路上他就和公關人員商讨過對策，連見慣大風大浪的公關人員都說這次很危險，足見想抹平事件影響沒那麽容易。
怎麽就那麽不讓人省心呢！趙元闵瞪楊奇一眼，楊奇沒理他。
想對策這種事他不擅長，與其浪費時間絞盡腦汁，不如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想方設法黑掉那條轉發量上升到三位數的微博，防止消息進一步傳播，為團隊争取更多時間。
“再難也必須擺平！”衛南咬牙切齒，在座衆人都被他吓着了，心想事情鬧再大，對您老也不會有啥不良影響，至于這麽緊張麽！知道真相的趙德只能苦笑，他相信衛南寧願自個兒當這個衆矢之的，也不希望閨女受到丁點傷害。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長久的商量之後，楊奇團隊的人率先發言：“我認為這次的事完全可以和先前南哥受傷聯系起來，南哥受傷是為了救楊奇，楊奇讓自己的助理照顧南哥也算合情合理，這些照片只拍到南哥和小蘇在一個房間，并沒有任何親密舉動，你可以說關系暧昧，我也可以說是正常照顧病人，只要讓公衆相信我們，這次的事就能平安解決。”
趙元闵皺着眉頭，目前看來，這确實是最好的手段，但這種模棱兩可的說法沒有說服力，還是會被有心人抓住往死裏黑楊奇，楊奇根基太淺，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個不小心，不僅網絡口碑直線下降，更會影響他在重量級導演和制片人心中的形象，沒人願意用有黑點的演員，楊奇以後的影視路算徹底堵死了。
“要不就讓楊奇和小蘇撇清關系，反正小蘇沒和公司簽約，跟楊奇的時間也不長，對外就說她是個腦殘粉，整天在劇組纏着楊奇，她的一切行為和楊奇無關，她做任何事都只代表個人……”另一位的發言還沒說完，就感覺有幾道殺氣騰騰的目光射過來，擡頭一看，就見衛南和楊奇正沖她飛眼刀子，吓得這位入行兩年的小宣傳差點哭出來——
被新老男神關注是挺令人興奮的，可你們能不能不用這麽兇的眼神？太吓人了！
趙德被這倆人吓得快坐不住了，急忙站出來表态：“這次的事必須把受牽連的三個人都摘出來，決不能為了降低影響就轉移焦點，蘇……咳，不能讓小蘇一個人當炮灰。”
剛才那人的意思很明顯，蘇旭是楊奇的腦殘粉，她纏着楊奇，跟着楊奇，甚至為楊奇讨好衛南都是她的事，和楊奇本人及團隊毫無關系，楊奇也不知道這位粉絲在想什麽。至于她和衛南黏在一起是想替楊奇鋪路還是就想勾搭不老男神，那就需要衆位網友腦補了。
即使看楊奇不順眼，趙德也感覺出楊奇對蘇旭挺特別的，是否想利用她的身份不得而知，但他絕不會眼睜睜看她變成背黑鍋的，再說還有他家南哥呢！就算楊奇心裏這麽想，也不敢這麽做，惹火衛南，以後真就不用混了。
蘇旭始終沉默地低着頭，腦子一直在轉，她應付過那麽多潑向楊奇的黑水，可謂經驗豐富，可這次，她在短時間內根本想不出好的解決辦法，如果能保住楊大可，她不介意當箭靶子。就怕她成了糾纏偶像的腦殘粉，也無法令楊奇全身而退。
偷拍衛南不是個小工程，對方處心積慮這麽久，會讓這麽好的機會被一個腦殘粉攪和了？以往有人拍到類似照片，第一反應是找當事人要錢，明星都怕亂七八糟的新聞，只要拍照的人別獅子大開口，事情就都好商量。但這次不同，沒人聯系衛南也沒人聯系楊奇，事情就爆出來了，說明對方目的很明确——一擊搞死楊奇沒商量！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下這麽狠的手！蘇旭感覺胸腔那股噴薄的怒意在翻湧，随時都會爆發出來，摧毀一切。
楊奇看出她的情緒快崩潰了，立刻在桌下拍了拍她的手，蘇旭讷讷擡起頭，對上那雙鎮定的眼，狂亂的心稍稍安定些，用力喘幾口氣，總算又能克制了。
看到女兒和楊奇的小動作，衛南閉了閉眼，半晌後突然開口：“我有一個辦法，能萬無一失度過這次危機。”
衆人唰地看向他，都好奇南哥想到了怎樣的辦法。
“你們先出去，楊奇你也出去，小旭，我有話想單獨對你說。”衛南忍着疼挺直背脊，渾身釋放出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兩位經紀人立刻起身離開會議室，其他人見狀跟了出來。等其他人都出去了，楊奇才站起來，繞到蘇旭背後，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壓了壓，低沉好聽的聲音堅定地說：“別怕。”然後轉頭看衛南，衛南也正好看向他，兩個男人目光對上的瞬間，達成了某種協議。衛南認真地點頭，楊奇笑了笑，離開會議室。
會議室的門關上，衛南前傾身體，雙臂撐在會議桌上，用蘇旭從未見過的嚴肅态度開口：“小旭，有些話爸爸昨天就想跟你說了。”
蘇想說“無論怎樣我都不會允許別人傷害楊奇的”，可看到衛南鄭重的表情，她什麽話都沒說，只是小幅度點了點頭。
衛南到底是老江湖，再生氣也不影響他的思考，在衆人争論不休，讨論怎麽降低事件對兩位明星的影響時，他滿腦子都是怎麽保住閨女，最好也把姓楊的小子保住。他自己嘛，充其量算是躺槍的，不公關也不會受啥影響。
想來想去，他又想到昨晚升起的念頭，本來還在糾結怎麽勸她離開楊奇，告別沒發展的助理生涯，現在看來，這次的偷拍抹黑就是個不錯的契機，只要利用好了，不但能反轉事件的輿論，還能讓寶貝閨女一戰成名。
“小旭，你很喜歡那個姓楊的？”
蘇旭咬了下嘴唇，點頭。如果說一年前她還分辨不出對楊奇是崇拜多些還是喜歡多些，那麽這一年的相處讓她正視了自己的內心，就算曾經只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愛和寄托，現在這份感情也上升到另一個階段，她想，她是愛上他了。
公關
對這個答案，衛南沒有絲毫意外，旁觀者清，他早就察覺出閨女對楊奇的感情不一般，不然也不會下意識讨厭楊奇。老丈人和女婿，有點婆婆和媳婦的意思，從某個角度分析，能算得上仇人。
“你有沒有想過，助理不能當一輩子，終有一天，你不得不離開他。那時的他是揚名天下的大明星，而你是只是人老珠黃的前助理，損失了大好的青春，賠掉了似錦的前程。就算那小子有良心願意和你在一起，你們的這段感情也不會被祝福，你會被無數喜歡他的人攻擊侮辱，因為你确實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他。”
衛南的這番話有些殘忍，但蘇旭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些問題她想過無數次，尤其上次《初夏的愛戀》電視版男主角被孫浏袁槍走後，她就更加重視以後的發展，可她沒有更好的選擇。
她的優勢無外乎文筆犀利，能寫小說，能寫劇本，也能仗着手速快在網上冒充水軍，但她寫的小說不夠紅，她寫的劇本夠嗆有人願意拍，頂着賬號刷話題就更甭說了，不是個有發展的職業。刨去這些選項，她只能遠離娛樂圈，要麽幹回老本行，當個廣告文案，要麽托霍菲菲的關系去娛樂網站當編輯，這兩個選擇只能算穩定，卻同樣無法拉近她和楊奇的距離。
她以為暫時不想就能像鴕鳥那樣把所有問題暫時抛到腦後，怎麽都沒想到，會這麽快走到這一步。無論這次的偷拍事件怎麽解決，她都不能繼續給楊奇做助理了，她只能離開，離開之後呢？她要做什麽？
越想越郁悶，蘇旭吸吸鼻子，要不是旁邊坐着她爹，她真想趴在桌上大哭一場，就像曾經陷入絕望時那樣，用她的方式發洩心裏的痛苦和憋悶。
“孩子，別難過。”衛南湊過去輕輕抱了她一下，蘇旭沒動，這讓衛南心裏暖暖的，終于找到點做父親的感覺了。
“想撇清咱倆其實很簡單，”吭哧着把凳子拉到蘇旭旁邊，衛南用父女說悄悄話的語氣說，“你是我女兒，只要公開關系，緋聞自然就沒有了。”
蘇旭看着他剛要張嘴，衛南擺手，讓她聽自己把話說完，“我知道你擔心楊奇，咱倆是父女，別人照樣會說楊奇利用你的關系來巴結我。如果他的關注度沒這麽高還好辦些，圈子裏最在乎人脈和關系，只要說你倆正在交往，那我關照他也是應該的。但他現在是新生代偶像，粉絲年齡太低，這時候爆出你倆在交往，會嚴重影響他的形象，據我所知，新生代接代言的時候都會在合同裏明确規定不能公開戀情，不能結婚，否則算違約，而且他的粉絲也會覺得你配不上她們的偶像，偏激的可能會傷害你。”
蘇旭噘着嘴，把指節掰得咔嚓響。她和楊大可又不是那種關系，你說這麽多有啥用！就算真的追到他，她也不希望讓人覺得他是靠女人的關系上位的。
衛南也知道如今這個危急關頭，任何消息都會影響楊奇以後的發展，所以他每個字說的都很認真：“最好的辦法，是把你倆定位成工作關系，不是助理和藝人，而是制作人和演員。”
蘇旭猛地擡頭，眼神裏是滿滿的不解。
忍不住揉揉蘇旭的頭頂，衛南把他想了一晚上的想法告訴蘇旭，只是因為這次偷拍要有些許變通。
在衛南的計劃裏，他會率先對媒體宣布自己曾隐婚，有個二十多歲的女兒，只要蘇旭公開露面，媒體就會發現日夜照料他的所謂新女友就是他女兒，緋聞這關就算破了。在緋聞流傳的時候曝光女兒總要有個契機，而蘇旭即将制作人生第一部戲，就是最好的契機。
蘇旭年紀不大，名氣更是沒有，想當制作人必須有雄厚的財力和強勁的人脈支撐，衛南理所應當為唯一的女兒保駕護航，這在整個社會都太常見了，別人只會羨慕蘇旭有個好父親，願意為她的前程砸錢砸人情。
之後要面臨的就是有個好爹的蘇旭為什麽要給楊奇當助理。
“你要嘗試當制作人，肯定會對第一部戲非常上心，從劇本到演員都要親自敲定，我會找個主角非常貼合楊奇的劇本，你對外宣稱看到這個角色腦子裏就想到楊奇，所以第一時間聯系楊奇，想邀請他來出演。但這個角色和楊奇目前的定位差距太大，楊奇深思熟慮後拒絕了，你不甘心，為了表示誠意，開始跟組，利用一切機會試圖說服楊奇出演。”
蘇旭挑挑眉，感覺這個辦法還不錯。
“如此一來不僅把咱們三人間的關系撇幹淨了，還能給你制作的這部戲造勢，過段時間讓楊奇宣布他同意出演這部戲，皆大歡喜。”衛南一拍手，兩眼一閃一閃的。按照這個套路，偷拍事件會變成他們這方的某種炒作，至于“網友”龌龊的留言，根本掀不起風浪。
“其實，我手裏還有一張牌。”思索片刻，蘇旭把她寫過小說的事說了出來，衛南一聽眼珠子就瞪圓了，緊跟着笑成了一朵菊花——哎呦，他閨女可真有才，都出版小說了！小說還被改編影視作品了！
蘇旭也笑了，借着老爹的計劃，她想到了更多。
她曾在作家微博上隐晦表示不滿意孫浏袁出演她的男主角，如今公開身份，順便宣布電影版《初夏的愛戀》由楊奇出演，既狠狠打了孫浏袁的臉，又給電影版造勢，讓一部小公司投資的小成本電影得到最大關注，配合後期的兩版對比，電影票房應該不成問題。
《初夏的愛戀》簽約出版時她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