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25)

不行,去哪裏結?需要幹些什麽?

“答不答應?”康渡微笑着,等待着他的答案。

“嘿嘿,明天太突然了,而且你還是學生,還是畢業後比較靠譜……”知道康渡是當真了,但現在肯定不行啊,自己當時就是冒出這麽一句,還是準備點,了解點,才行的通啊。

“大學生是可以結婚的,我已經查清楚了,瑞士、挪威都可以,只要你同意,我們就去……”他很是期望的看着有點吓到的于誠。

“你幹嘛這麽認真,現在這樣就挺好的嘛,結婚還是以後再說……哎,尿急,我去上個廁所……”他跳下了床,快速的關上門,幹嘛那麽興奮的樣子,比自己還激動的,還說什麽做了功課,那麽心急……去國外也……結婚,什麽都還不懂呢……

于誠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從後面抱住康渡,“寶貝,告訴你件事。”

康渡還是有點失望着,但剛才也有點太過激動了,他轉過身,看着于誠,聽他說話,“什麽?”

“我翻你包了……對不起……”這種事還是有點不好,他很抱歉着,小學老師可不是這樣教的。

康渡顯得有點慌了,試探性的問,“看到了?”

于誠點了點頭,“你該跟我道歉了……”

“對不起……我就是不放心,要是有人引誘怎麽辦,還有那個方靜,有點吃味……現在也去不成了,下禮拜得跟迪教授去上海,才沒跟你說的,別生氣……”他哄着那個翹着嘴的人,這種事于誠很敏感的,就怕他不去上課什麽的。

“我才沒生氣,好吧,還是有點生氣,上課乃國民大事,你要是敢缺課,我就打你小報告,還有啊,什麽叫引誘,也就你眼光差看上我,方靜嘛,嘿嘿,我倒是蠻中意的,就是已經有男朋友了,嘿嘿……”他抱着康渡的脖子,故意着。

“不準去了……”

“屁,告訴你啊,趕緊把票退了,要不然……就要家暴……”

“遵命,老婆大人。”

“叫反了。”

“……”

上一次天公不作美,這一次小王又感冒了,小吳和老板倆個人忙不過來,于誠勸着鬧着小情緒的人,什麽工作真沒辦法,下個下個禮拜,一定,一定……好在那人也善解人意,假裝生氣了,說着什麽很期待的,也同意了,等于誠喝完喜酒之後再一起去爬山。

“走了啊,記得給花澆水哈……”于誠提着背包沖着一直盯着他的人說着,還惦記着那幾盆花呢。

康渡也挎上那胸包,“好……走吧。”

“走?幹嘛啊你……”于誠瞪着他,沒好氣的。

“就送你到車站……”有人委曲求全着,“我請了假的,行嗎?好不好。”

于誠撇了撇嘴,擅作主張的,每次都這樣說也不聽,“行了,我很大度,走吧。”

康渡拿過他手裏的包,就知道他會心軟,還沒拉開門,于誠就拉着他的衣服,“再讓我抱一下,一個禮拜見不着呢。”

康渡抱着他,“要想我,接我電話,不準跟其他人……”

“知道了,我不會的,倒是你,別給我勾三搭四的啊,還有那個什麽老師的,離的遠點,明天到了給我來個電話,在外邊盡量少出去,我怕有人看上你……好好跟着那什麽教授混。”反倒是他很啰嗦的說這說那的。

“嗯,你也要離方靜遠點……”最好是不要碰到面。

“放心,我心裏只有你……”于誠環抱着他,雖然也放開過,但總覺得很不舍,有點不想走了,“渡,我舍不得你……”

“我也是……”康渡抱緊了些,一個禮拜确實有點難熬,過年的時候也是分分鐘想着他,所以才答應了和迪教授到上海為期五天的論文研究,那種思念的感覺還要再嘗一次,真是一時無法接受,“一個禮拜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嘿嘿,我會早點回來的,也會想你…”他推開康渡,“…越說越不想走了…怎麽辦?”

“那別去了,留下來陪我……”他也是異常認真的,留下來就更好了,一天見不上面那該多難受啊。

“我很快就回來了,說不定比你還早回來呢,你啊,就乖乖的啊……嗯,親一個……”在外面又不能太過親密了,不趕緊的啵一下啊。

康渡低頭親吻着那翹着的嘴,很久才分開。

“回去吧。”于誠背着包沖着康渡揮手着。

“好,等你先進去……”康渡站在人群裏也揮手,“手機別關機……”

“行啦……”于誠擠進人群裏,往裏邊走去,剛檢完票,背着包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在護欄外面的人群裏一眼就瞧見了那人,還傻站在那裏呢,心裏泛起了一絲沖動,想跑到那人的面前,擁抱親吻,康渡沖他微微一笑,他也舉着手,做了個打電話的姿勢,又讓那人回去,遠遠的就看到了康渡嘴動了,說了什麽,于誠卻聽懂了一樣,臉上綻開了笑容。

誰也不知道這成為了人生的分水嶺,誰也不知道這居然是最後一次相見,誰也不知道這就是長久分離的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大林結婚

于誠到了F市,這裏比K市熱很多,三月份就已經快三十度了,于誠脫下外套,背着包,憑記憶,兜兜轉轉的坐着巴士公交到了服裝廠附近,這裏是郊區的郊區,租了家便宜的旅館,跟彙子他們聯系了一下,晚上到大林租的地方集合,正好可以睡一覺,沒想到,還會來這邊,這裏倒是沒什麽改變,也不知道廠裏怎麽樣了。

倒在床上睡了會,手機就響了,迷糊的接着電話,“喂。”

“睡了?”

“已經醒了。”他看了下時間,“到了?”

“嗯,剛到,怎麽樣了?”

“還沒呢,我才知道這裏有多遠,困死我了,腰板都直不了了……”他笑着逗着康渡。

“你再休息一下,用熱水泡下腳,晚上我打電話給你。”對方坐在床上,很是關心着。

“親愛的,我逗你玩呢,嘿嘿,現在是身強體壯的,跟頭牛一樣,哈哈……”他拉開窗簾,外邊是那些低矮老舊的平房。

“……明知道我會當真的啊……”康渡也站在窗邊,看了眼外邊的樓房,學校組織的,還給了個不錯的房間,這裏環境真是不錯呢,只可惜于誠不在身邊,聽到他的聲音就更想念了,“我有點想你了……”

他笑着靠在窗邊,“嘿嘿,正準備沖你說呢,就被你搶了話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樓下有人走過,說話的聲音很大,他又轉到房間,坐在床上煲着電話。

“想去找你了……”康渡也坐在床邊,腦裏想的都是火車站于誠的笑容,那是他給與他的笑容,很是甜蜜,難以忘懷。

“嘿嘿,回去後我天天在你眼前晃,閃亮你……”他大笑着,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倆人忘情的聊着,從天文扯到地理,從這個人扯到那個人,天色都有點暗了,都還不肯放下手機。

“挂了吧,手機都快沒電了。”他還算好的,有人是充着充電寶打電話的。

“嗯,九點打電話給你。”

“好,你先挂……”

“嗯……”這樣會一直講下去,還是讓于誠先好好休息下,要不然晚上又要聊好久了。

于誠等着對方挂電話,卻遲遲沒有挂掉,他不禁笑出了聲,有這麽個人真好,回家有人等着,回家有熱呼呼的飯菜吃,還有人一起共眠,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突然這樣還有點不适應了,“渡……”

“嗯?”

“有你真好……”有你陪在身邊變得不孤單,生活變得不一樣,每天都充滿了色彩,很愉快,很幸福。

晚上大林來旅館找于誠,一見到于誠很是激動,畢竟也有一年沒見了,拉着于誠看了看,看了又看,“阿誠啊,你這是發達了?穿的人模人樣的,人都變帥氣了。”

“來見你們,就打扮了一下,長的帥這是一直的是,出生的時候就跟着我了。”他不謙虛着,老朋友了,就愛開玩笑。

“得了吧你啊,就你這小子,剪個線頭還磨叽。”大林也不客氣着。

倆人到大林租的地方,一個單間,不是很大,大林是廠裏的老員工,都幹了七年了,也不知道怎麽就追到了李叔的寶貝女兒,翠蘭,老人家出了點錢,說是要幫他們在郊區買個房子,結婚的時候用,廠裏的人別提多羨慕了,畢竟連大林這種老實人也飛黃騰達了。

彙子他們幾個下班之後就跑了過來,對着于誠是又摸又碰的。

“行啊,誠哥,混的不錯啊,身上還特香的啊。”

“你該不會噴香水了吧,咋變~sao了,瞧瞧你這衣服,這口袋用來幹嘛的啊。”

“還穿着靴子,交女朋友了?”

“交了吧,交了,肯定交了,這下方靜要傷心了……”老九一說完,就蒙着嘴,彙子一個眼神就不對勁了。

“你們這是幹嘛,凝神凝鬼的,還使眼神。”于誠瞪着他們,交頭接耳的,“不會有什麽事?”

“什麽事啊,哎,翠蘭還記得吧,那麽漂亮,怎麽就被大林給迷惑了。”陳勇在旁邊轉着話題。

“大林是走了狗屎運了……”于誠笑嘻嘻的說,也沒在意剛的事。

“長的差也就算了,還矮,翠蘭怎麽就看上她了,我也不錯啊。”彙子在旁邊話裏滿是吃味。

“說誰呢,說誰呢,就你,長的個鼠樣,尖嘴猴腮的,大招風耳,瘦的跟皮包骨樣,我是女人也不找你。”大林可不願意了,沒好話。

“這倒是事實,彙子啊,我是女人也不找你。”于誠也湊熱鬧,打擊着彙子。

“呵呵,別把彙子氣哭了啊,這小子傷感着呢……”平哥的話看不出是安慰還是打擊。

“合夥欺負人是吧,平哥,老二歪了的事是要我到處宣揚一下?”彙子來勁了,抖出了平哥的傷心事。

“丫的滾,它那是哪邊涼快哪邊鑽。”平哥也貧着,毫不介意。

幾個人樂呵呵的笑着喝酒聊天,聽着廠裏的發生的有趣的事,什麽食堂大媽和門衛大叔有一腿,還吵吵鬧鬧的,陳勇又勾搭上了秀娟,快要有飯吃了,營銷部的油條天天纏着秀娟,誰知道她就偏不領情,李叔都說了幾次都沒用,還有什麽貨不合格,又加班什麽之類的。

然而于誠一問到方靜,不是沉默不語就是敷衍着好着呢,人家男朋友特好,一起回老家了,可能快結婚了,也好久沒聯系了。

于誠也信以為真了,畢竟方靜那麽漂亮,追的人肯定很多,這樣也好啊。

過了一天,大林的好事,就是接接新娘,然後就只要坐在那裏等飯就行了,婚禮很是簡單,就新郎新娘敬敬酒,李叔在臺上講講話。

結婚是大事,也是高興的日子,每一個人臉色都洋溢着笑容,特別是大林,臉上都樂開了花,勇子結婚的時候也是這樣呢,說不羨慕是假的,可能是年紀到了的原因,有很想和喜歡的人結婚生子,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才是最幸福的事。

李叔抹着淚水,與新人碰杯着,于誠也提着酒坐在了旁邊,倒着酒,“李叔,恭喜啊,我敬你一杯。”

“阿誠啊,來,幹杯。”李叔很豪爽的幹了那杯酒,拍了拍于誠的肩膀,“叔對不起你啊,要是再跟老板商量一下,說不定……唉……你現在混的好,也欣慰了。”

“那事不怪你,呵呵,不瞞你說,多虧那事,我才想通了一些事。”他笑着又給李叔倒了杯酒。

“這就好啊,聽說你在做什麽糕點……”李叔夾着菜問着。

他謙虛着,“學門手藝,混口飯吃。”

李叔客套着,“好好幹,有什麽需要的跟叔說。”

“叔,方靜,後來大蔥沒來鬧過事吧?”聽彙子他們那樣,總好像有什麽事瞞着他一樣。

“那孩子啊,可憐啊……”李叔摸着眼角的淚,分不清是剛才的淚水還是有感觸。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于誠就感覺出肯定有什麽事,要不然怎麽會問誰誰不說,有些話很明顯是在敷衍了事。

“哎,大伯,我敬你一杯,祝您老身體越來越好。”有親戚敬着酒。

“華子啊,也祝你和惠紅早生貴子啊。”李叔與那人碰着杯。

又再倆人都互相寒暄了會,又有人過來敬酒了,喝的李叔都有點迷糊了,于誠就坐彙子旁邊跟他們喝着酒聊着天。

作者有話要說:

☆、方靜

酒席散了,酒卻還沒停,于誠帶着彙子他們幾個到旅館裏,大喝特喝,是一個一個的灌倒了。

抓着醉酒了的彙子,“方靜到底怎麽了?”

“誠哥,嘿嘿,不是兄弟不告訴你,是這事太……太……”他打了個隔沒說出話。

老九已經迷糊大醉了,平哥還自己拿着酒瓶子喝着呢,“平哥,你給說說,方靜畢竟是朋友,關心朋友……”

“不能說,不能說,彙子說不能告訴你的…我是覺得你遲早要知道…”平哥眼神迷惺着,糊裏糊塗的說,“是那方靜命不好,碰到個人渣……”

……

于誠背着包,往公交站牌走去,曾經那個女孩的歡聲笑語好像還在耳邊。

阿誠,跟我約會呗,反正你也沒事。

阿誠,這個怎麽弄,你那衣服我幫你洗,頭發該剪了,衣服破了,我幫你縫上。

胡子,哈哈胡子,你都不剃的啊,這樣你都老了好幾歲了。

這個我來弄,你和彙子他們去玩吧,我正好有空。

我做了點雞翅,你要是不嫌棄,就收下。

跟我交往不好嗎?我會對你很好的。

你真要走,我也跟你一起走。

我不會纏着你的,我只是喜歡你。

阿誠,我,我,對,對不起。

如果我當時忍耐下,你就不會和大蔥打架。

那天晚上沒去,對不起,還有,我一直都喜歡你。

原來跟她的回憶有這麽多,連這個車站都殘留着那些回憶,還是很美好。

對不起,對不起,你當時肯定很害怕,肯定很恐慌,現在也在驚恐中?

“這都幾個月前的事了……方靜的男朋友,叫龍輝,剛進廠裏,就對着方靜獻殷勤,追了好久,她一直不答應……還說念着你呢,你小子真是有福氣啊,可惜了……後來也不知怎麽的,就成了,關鍵是,就是因為那個叫龍輝的人,才斷送在他手裏啊,多好的一姑娘啊,現在瘋瘋癫癫的,見人就打,看人就咬……聽說是那龍輝帶着她出去,叫着幾個混混一起強x了方靜,現在人都跑了,什麽都找不着了,有人發現方靜,是在一個廢墟裏,差一點就救不回來了,身上都是傷,醒了之後,就瘋了,警察根本不管,查到現在還是沒有線索,我們幾個湊了點錢,時不時去醫院看看,喏,手臂這裏還有傷口,那些人渣,要是碰到了,老天真該收了他們……”

已經很晚了,到醫院的車根本沒有,他打車到十附醫院之後,坐在路邊,等着天亮,很內疚,很抱歉,要是當初答應她陪自己一起走,說不定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為什麽每次都是這樣,清雨也是這樣,根本沒有辦法保護好身邊的人,朋友遇到這樣的事,而且還是喜歡過自己的人,不是氣憤能表達心情了,很複雜,很無奈,這種無力感讓人崩潰。

突然好想康渡,在他的身邊,總是不需要思考很多,很輕松,很愉快,總是讓人忘記煩惱,只是想一下他,心情居然都變的好點了。

到了八點,于誠就徘徊在門口,時間到了就登記着進去了,在護士的帶領下,找到了坐在樹下的女人,黑色頭發亂糟糟的頂着頭上,臉色慘白的,面無表情的盯着那棵樹,瘦了好多,手上的骨頭清晰可見,碩大的衣服遮住了她的身體,她嘴裏在念叨着什麽……

護士看了眼于誠,“現在比之前好多了,鎮靜了很多,只是不願吃飯,天天說自己很髒,怪可憐的。”

于誠鼻子一酸,眼淚旋在了眼眶裏,“可以過去看看她嗎?”

“病人會很激動,還是站着這裏看吧……”說着夾着病歷走了。

于誠坐在石凳上,安靜的看着女人發呆的樣子,臉瘦了,幹枯沒有血氣,只是這樣一眼,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之前還是那麽好的人,現在就變成了這樣,心裏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方靜木讷的擡眼,看到了他,然後就一直發呆着,對視上女人的眼神,那好像是一種許可一樣,他走近了些,剛走了幾步,坐在那的人就激動了起來,從地上拿着石頭砸向了于誠,好在他躲了過去,“方靜,你冷靜點,我是阿誠。”

“啊啊啊……”方靜跳了起來,頭發擾淩亂瘋狂的往後面跑了去,還邊瘋狂的跑邊揮動着手,“啊,別過來……別碰我……”其他病人也受到了影響,也跟在後面跑動着,場面很亂,方靜更是瘋癫了起來,又是爬樹,又是拿着石頭砸人,幾名醫護人員按住了在那裏破壞的病人,打了點鎮靜藥。

于誠出來的時候還被嚴重的批評了,垂頭喪氣的走在路上,沒有想到方靜會變成這樣,拿着杆子打人,嘴裏還一直在說着什麽,暴躁無比,完全失去了理智,而他卻不能幹什麽,讓他也焦慮了起來,走到派出所,他想了解這件事,他想那個叫龍輝人渣付出代價,他現在恨不得揍死他,吃了他的肉的心都有了。

然而警察卻一直說什麽,正在極力撲抓嫌疑犯,聽的出事敷衍了事,于誠就怒了,都幾個月了,有名有相片,怎麽就找不到,根本就沒有找,他拍了下桌子,這種人就該付出法律代價,要不然怎麽對的起在醫院的方靜,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拿手指着了,指說什麽襲警察警告。

他無奈的走在路上,根本就沒打算查,估計是被買通了,一想到方靜的那個樣子,就覺得難受,總感覺是自己的錯一樣,她該有多害怕啊,太兇殘了,他又想起了之前看過的影片,只有想象一下畫面,就無法平靜下來,急躁暴躁,那種憤怒再一次襲擊着,圍繞在心裏褪不去,還有沒有人道啊。

到了旅館,彙子還沒走,應該是在等他,“誠哥,你都知道了……”

“彙子,你老實跟哥講,那個龍輝到底是什麽人?”居然警察都那個樣子,說不定有黑幕。

“我也不清楚,沒接觸過,只是去警察局鬧也沒個結果,說根本沒這個人……廠長也拿着相片去對,發現這個人根本不叫龍輝,叫什麽張建業,還坐過牢,看上去還挺老實的一人,沒想到是個禽獸。”彙子也很氣憤,畢竟這種事太不人道了,道德敗壞。

“有相片嗎”

“你打算怎麽辦?”彙子反問着,就是因為了解于誠才不願告訴他。

“我要殺了那個混蛋……”于誠咬牙切齒,對着牆狠狠的擊了一拳。

“你可別沖動,劃不來,再說方靜已經這樣了。”彙子也嘆了口氣,“多好的人啊,現在變成這樣,秀娟她們都哭了好久,也沒有辦法……”

于誠坐在床邊,淚水掉了下來,“其實我挺對不住她的,她對我那麽好,卻也沒給與過關心,那個時候她應該很無助很害怕痛苦,應該哭泣着叫救命,而我卻有可能安穩的睡覺,吃飯,也許正玩的高興……”

“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她的命不好……”彙子也無法控制的掉着眼淚,“發生這樣的事,那天廠裏所有的人都出去找那個混蛋,結果也沒找到,大家湊了點錢,老板也墊了點藥費,先讓她治療,現在比之前好多了,但是藥費很高,也不知道能撐多久了。”

“……需要多少?”

“這個數……”他比劃了個數,“打一次針就幾百幾百的花,我們也是沒辦法,秀娟她們也正在找收容所,看看有沒有人肯幫忙……”

“…那種地方……”他擔心着。

“那種地方都可能沒人願意接。”彙子也冷笑了一下,沉默着。

倆人坐在那,一時沒人說話,彙子嘆氣着……也繼續感嘆着……

“之前啊,還經常半夜要跳樓,割x手脈,偶爾也會好點,安靜的坐在那,我還聽過她叫你的名字,說來也可笑,她居然還能叫你的名字,阿誠,阿誠,你為什麽不來救我,你怎麽還不回來,太可憐了……”彙子抹了下眼淚,輕笑了一下。

“像我們這種人,在一些人心裏生命是最不值錢的,所以,無論我們怎麽強調,怎麽提供線索,警察也只是過過場面,根本沒當回事,過段時間,所有人都會忘記……”說不上是安慰于誠還是說給自己聽的,社會就是這樣現實,一個燈光可以照亮前面,背後總會伴随着陰影,他們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于誠沉默的聽着他的話,他明白,他們生活在底層,很多人總覺得他們生活在上一層,瞧不起他們,他擡着頭,希望淚水能倒流一樣,眼淚還是順着鼻際流到了嘴邊。

“方靜的家人呢?”

“別提了……”彙子怒氣沖沖的癟了下嘴,“那叫什麽父母,豬狗不如,我呸,說豬狗還便宜了他們,說什麽根本沒有這個女兒,李叔去找了他們,還被趕出來了,還罵方靜不要臉,怎麽難聽怎麽罵……”

“……”于誠捏了捏手指,聽說過方靜父母有點重男輕女,她是奶奶帶大的,前幾年,奶奶過世了,她初中畢業之後就出來了,也很不容易。還碰到這種事,以後也不知道怎麽辦。

“現在也沒辦法了,醫生說,照現在這個樣子,慢慢疏導,也許會有正常的一天,但是如果她無法說服自己的話,也許永遠會這樣,也有可能惡化……”

“明天我會去陪她……”他已經說不出其它的話了,居然還有點罪惡感。

倆人沉默了會,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文章被鎖,心好酸....

☆、醫院 方靜

于誠手機響了打破了這份沉靜,于誠掏出手機,“喂。”

“聲音怎麽啞了?喝酒了?”電話那頭有人很關心着。

于誠蒙住手機,清了清嗓子再放在耳邊,“昨晚通宵了,嗓子有點不好,你怎麽樣了”

“挺好的,就是想你。”

“我也是,我可能要晚點回去了,這邊有點事。”他想好好解決這些事,要不然他會良心不安。

“什麽事?我去找你。”一個禮拜可以忍耐,還要忍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一個朋友有點事,放心就幾天……”他有點後悔現在就說出來了,康渡肯定不會安心,那個人要是跑過來了,那可怎麽辦。

彙子瞧了他一眼,自覺回避,不小心咳咳了一聲,于誠就趕緊的,“等會再跟你說……”就挂了電話。

“等會……”康渡話沒說完,就被挂了電話,在床邊走來走去,點開了手機,準備打過去,什麽叫還要呆幾天,一個禮拜就已經很長了,說什麽都不能同意 ,等會再跟你說……可能真有什麽事,那就等會……

“女朋友?”彙子看着他,用着別瞞,看出來了。

“嗯,是個很好的人。”他平淡的說。

“你不是說不交女朋友?還說什麽要療傷,怎麽又變心了。”方靜追了那麽久都沒答應,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能讓于誠守得雲開見月明。

“他不一樣,對我而言很特別,很重要。”他簡單的說,卻想到了方靜,心裏好像被針紮了一樣,不舒服。

“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很好奇着,總覺得于誠也真的好像變了,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心。一說到那個人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微笑。

于誠倒在床上,是個什麽樣的人,“什麽都會,什麽都優秀,很厲害,是個萬能的人,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從來沒想過能和他交往,想不到他會喜歡我,還懷疑他的眼睛有問題呢,不過,人生就是充滿了這麽多不可思議……”

“你肯定很喜歡她,說話都輕松了好多。”彙子盯着他,這樣的于誠倒是見過,不過之前講的都是清雨,現在他也終于遇到喜歡的人了。

“錯了,我是很愛他……”他指着彙子糾正。

手機又響了,于誠看了眼手機,彙子又想瞧瞧屏幕,轉着頭看了眼,什麽渡,“接吧,我也該回去了……”

“你等我會,我陪你回去……”他點開手機,“一會打給你,你就再等會……不要,一會再說,給我等着。”

他利索的挂了電話,對着彙子,“要不再呆會吧。”

彙子站起來,“不了,晚上我要加班。”

“那行,我送你……”其實他想多知道點這一年發生的事,特別是方靜的事,雖然有點晚了,還是想能為她做點什麽。

彙子和他走在路上,彙子笑着,平靜了下來,“你對象管的很嚴嘛,是個愛吃醋的人吧。”

“有點,解釋一下也會很通情達理。”他也緩了點,一提到康渡,也沒了之前那般躁動,煩悶。

“真好啊……”

“……”

于誠踢了踢路邊的瓶子,“彙子,能跟我說點方靜的事嗎?”

彙子往前走了幾步,就是太了解于誠了,才不想他做出什麽傻事,“是兄弟我才提醒你,有些事還是不要涉入太深,過的才比較好,方靜這樣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變的,你不可能永遠呆在她身邊,而且你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還是別管了……”

“我怎麽能不管,也一起做事三年,總是有感情的,她現在這樣,我心裏難受,我想為她做點什麽,要不然我回去也不會安心……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放心,我不會做傻事。”有時候是有點沖動,糊裏糊塗的容易受別人影響,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會考慮康渡,會變的理智點。

“就知道你不會聽……”彙子太明白他怎麽想的了,也是怕他又抓着誰揍一頓,或者一個人去找那個變态,他倒是做的出來。

于誠剛走沒多久,方靜就整天纏着彙子要他電話,終于要到了,卻從來沒打過一個電話,可能短信也沒有吧,于誠想起了生日時候有陌生來電,也許裏面就有她的電話號碼,原來她這麽喜歡他,自己卻渾然不知,以為她交了男朋友,過的很好,畢竟也當她自己妹妹一樣看待,也很為她高興,沒想到……

張建業是去年暑假才到廠裏做事的,年紀不大,看上去挺老實的一人,不喝酒不抽煙的,大家對他都挺好的,可就是這麽個人,騙着方靜出去,才發生了這樣的事,他的資料上很簡單,平時招工要求不高,複印了身份證就成了,誰知道是引狼入室啊,很多人說是大蔥找人報複,因為大蔥也跟着消失了,大家也沒有辦法啊……找不到人……

“知道了,我會按時回去的,嗯,好,好吧,到時候打電話給你……”于誠在康渡軟磨硬泡之下還是答應了過三天就回去。

本來打算跟彙子他們好好玩玩的,現在卻遠遠的坐在石椅上,望着方靜的表情,還是和之前那樣,安靜的好像世界上只有她一個人了,孤寂落寞,辛酸而又苦悶刺鼻,淚水圍繞在眼睛那,不願眼淚掉下來,但就是難以控制。

有護士拿着飯給她喂飯,她一直盯着那棵香樟樹,沒有張嘴的意思,“小靜啊,來,吃飯,吃了飯就能去玩了……”

“來,吃一口,姐姐就給你糖吃……”

“就吃一口,我就叫阿誠過來陪你玩,怎麽樣?”

方靜才轉過頭,微微的張口了,吃了幾粒飯,又偏過頭盯着樹,“小靜,是個好孩子,吃完飯,姐姐陪你曬太陽,好不好。”

遠處的人早已經淚流滿面了,他盡量掩飾着抽泣的聲音,苦惱煩悶壓抑着內心,曾經那麽歡樂的人現在變成這樣,太突然還是無法相信這是個事實。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護士噓了一聲,讓他輕點聲音,他真的輕手輕腳的坐在了護士旁邊,這也沒有引起方靜的注意,于誠看了眼那碗裏的飯,“給我吧。”

護士都吓到了,“噓,小點聲音。”

“我就是阿誠……”他說這麽一句,也還熱淚盈眶着。

護士睜大了眼,向他确認,于誠點了點頭,她才将飯遞給了他,默默的跟他換了個位置,于誠舀了點飯,好氣着輕語,“小靜,我是阿誠,來吃口飯……”無人回應。

“還記得我嗎?衣服破了總是你幫我縫的,還會送宵夜給我,可樂雞翅做的很好吃,一直都忘了跟你說聲謝謝,周末還一直跟在我後面,我都知道……都知道……我來看你了,吃口飯好嗎?”他湯勺緩慢的遞了過去,淚水滴在了草上,沒有發出聲音,站在後面的護士也紅了雙眼。

“啊……”方靜打翻那碗飯,變的暴躁跳了起來,她蒙住自己的耳朵,哭泣的怒吼着,“別,別過來,別碰我……別碰我。”

她縮在那樹下,淚水決堤般,嘴裏一直念着,“別過來……阿誠救我,救我……阿誠……”

倆人都不敢上去,怕她更激動的做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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