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26)
害自己的事,等她冷靜些了之後,護士小姐才上前去,摸着那個驚吓住的人的頭,“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壞人都抓起來了,這裏很安全,都是好人,放心,沒人害你。”
“阿誠在這裏,不是要一起玩嗎?阿誠說會一直陪着你,他不會害你的……”護士指着也淚如雨下的人,很溫柔的安慰着受吓了的人。
“阿誠會陪着你,現在他就在這裏,不要害怕,你很勇敢,很努力……”
“阿誠……阿誠……你為什麽不來救我,為什麽要離開我,為什麽不來救我,不來救我,啊……好可怕……好可怕……阿誠,阿誠,救我……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啊……阿誠……救我……好恐怖……”方靜揮動着手,很是激烈着,護士拿出了注射器,正要打入,于誠抓着她的手。
“交給我……”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自信,他輕握着緊縮着的人的手,卻被大力的揮開了,“別過來……求求你了,放過我……放了我……”
“我是阿誠啊,我不會讓別人傷着你,這裏沒有人想傷害你……我會……”還沒說完,就被猛的推開了,方靜跪在地上一直磕頭,哭着碰出了聲音,“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求求你。”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太熱,修改無力
☆、瘋了的女人
護士小姐将注射器裏的藥打入了,将注射器收拾着,于誠很氣憤但又很無奈,這樣注射藥,長久身體也吃不消啊,但也明白這樣是無法讓她鎮定下來的,護士小姐很抱歉着,“接下來就要打人了……”
“知道……”他上前去扶着方靜,額頭已經青了,可能磕到石頭了,現在他真恨不得殺了那個禽獸……恨不得斃了他……
安排好方靜,于誠找了下醫生了解了下情況,與這裏其他病人相比,整體上還算好,平時不刺激會很安靜,但是這樣的話一直都沒有進步,她不願跟人交流,封閉自己,跟她受到的傷害有關,這需要的是長期的輔導,才可能會有點效果,建立一個她希望的世界,她和她喜歡的人一起,慢慢的改變,現在的話,是不可能的。
不過,她有個念想,就是你,也許你就是她的良藥,明天還是要過來,遲早有一天她會被感化,重新的認同你……
重新認同?現在的她根本不認識他,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康渡在催着,店裏也打了幾個電話過來了,雖然是請了一個禮拜的假,老板還是怕他玩心太重,又要推遲幾天,這個倒還好,只要是阿渡,按他個性,過兩天不回去,肯定絕對會追過來,他還不想讓他知道方靜的事,但是他又放心不下她,飯也不吃,如果每天都要打那種針的話,身體怎麽吃的消,而且那裏雖然環境很好,還是有點壓抑的感覺。
走在路上,還會有人沖出來問他九九乘法表,說不出來就噴口水,還有人直接坐在樹上沖他傻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他想接她出來,但是現在又不行,但真要走了,她怎麽辦,如果轉到K市,偶爾是可以照顧下她,但是她現在的樣子,走不了啊,怎麽辦?怎麽辦啊?
第二天,剛到醫院,昨天的護士一看到他就拽着他往後面走,“昨晚看到她笑了,還一直叫你名字,估計是昨天有點效果了,你快去看看。”
于誠也很激動着往後面走去,果然方靜對着旁邊的病人傻笑着,“阿誠要來看我了,阿誠回來了,我們會結婚的。”
“媽媽,我也要結婚,我也要跟阿誠結婚。”旁邊的中年女病人拉着方靜嬌氣着。
“乖啊,嗚嗚嗚,阿誠還沒來,阿誠為什麽還沒來……”她哭着眼淚直流。
于誠走了過去,蹲在了她面前,“方靜,是我,阿誠,我來找你了,方靜,認識我嗎?”
方靜歪着頭盯着他,眼淚還挂在臉上,她重複着,“阿誠,阿誠,阿誠,阿誠………………”
“爸爸,我是小瓜,我很乖乖的,七十乘二十五,等于爸爸。”那個人傻樂着,突然暴跳如雷,站了起來,“你個□□,□□,□□,賤貨,敢跟我搶男人。”又開始柔情似水着,“我很乖的,親愛的,晚餐做好了,嘻嘻,你怎麽不去死,跟那個賤女人……”
“不要,不要,我錯了,錯了……”她突然又跪在地上,搓掌求饒。
“啊……我錯了,錯了,阿誠……阿誠……”方靜也開始不念阿誠了,一個勁跟着旁邊的瘋子學着。
“寶寶,來,跟姐姐到那邊去走走。”護士支開那個女人,對着于誠,“我就在旁邊,有事叫我。”
于誠點了下頭,坐在方靜旁邊等着她安靜下來,“啊……我是小瓜,小瓜,小瓜,我是誰,別……不要………”
驚天的一句叫喊,于誠迅速的握着她的手,希望她能平靜下,輕撫摸着她的頭發,方靜如驚弓之鳥,吓的一直抖擻,哭泣着乞求,“求求你……放了我……”
“我不會傷害你的,不會傷害你的,我會陪着你,一直陪着你,不讓別人傷着你,放心……沒人要傷害你……乖……有我在……有我在……”于誠輕摸着她的頭,她真的就安靜了下來。
“乖,我會保護你……沒人會傷害你……”于誠哄着她,見她的樣子,也有點高興,“沒關系的,都過去了,過去了,我一直陪着你,沒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愛護你……有我陪着……”
這一天很快就過去了,方靜中午也吃了點飯,護士小姐也很欣慰的遠遠的注視着他們,都是女人,明白那該是多痛苦的事,她抹掉眼淚,離開了視線。
就在于誠要走的時候,卻被人抓住了衣服,大喊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誠,阿誠,這裏有鬼,這裏有壞人我要回家,帶我走,帶我走,我要跟着你……你真要走,我也跟你一起走,我不會纏着你的,我只是喜歡你。只是喜歡你……”
“啊……我很髒,很髒,很髒,阿誠不喜歡髒,不喜歡髒,阿誠要走了,不帶我去……”
“我要出去,有人盯着我看,有人在笑我,有人在笑我,閉嘴,閉嘴,閉嘴……阿誠,求求你,帶我走,離開這裏………那裏有眼睛,有人要打我……”方靜無法平靜下來,再一次狂躁了起來。
已經有訣竅了人輕摸着她的頭,“沒有人笑你,你不髒,我也很喜歡你,我會帶你回家,帶你回去,乖,沒有敢動你,我在這裏呢,我會保護你的……”于誠耐心的哄着她。
好不容易才哄睡她,才敢回去,已經是晚上了,打開手機,有兩個未接電話,趕緊的回了信,找着借口,什麽剛睡着了,沒看到,但就是不敢打電話,怕一個不小心就被他識破了,他不會不管的,但是他還是個學生,這種事不能麻煩他,不能……不能……
對方看似很寬容大度着,好好照顧自己,後天要看到你在家。
後天啊,怎麽辦啊,還是跟他說明好了,要不然他真要生氣的跑來了,就更麻煩了,打着字,又删了,他也有很多事,不要煩他,不要煩他,自己可以處理好的,可以處理好的,再給他點時間,可以的……
隔天,院長就告訴于誠,昨晚方靜鬧了一個晚上,一直說了要回去,要回家,還打破了窗子,好在沒人受傷,要不然就真的是……
于誠賠了那玻璃錢,醫生就告訴他,她的醫藥費已經欠了幾天的了,讓她住這是可以,但是藥費錢還是要給上,于誠取了錢,花費了一個半月的工資,這樣住下去不是辦法,如果有個人照顧也好點,關鍵是一個人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還打算改一下,算了......原諒我的不負責......
☆、送方靜回家
他坐在了方靜旁邊,很溫柔的說,“在看什麽?”無人回答,方靜只是很安靜的盯着那棵樹。
“要去樹下嗎?”于誠耐心的詢問,見方靜沒有反應也就只是沉靜着,也将視線移到那棵樹上。
微風吹來,樹葉随風搖擺,嫩葉已經長了出來,嬌柔沁人,樹立在這草地上很是顯眼,風吹過帶落了一片樹葉,落在了地上,有個穿着病服的人撿起來到處跑着,嘴裏念着什麽,于誠轉過臉,卻發現方靜淚流滿面了。
“我想回家……我想爸爸……爸爸……”方靜掉着眼淚,就跟個平常人一樣,哭訴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回家……”
她突然跪在于誠面前,磕頭,“阿誠,帶我回家……求求你……帶我回家……”
于誠也是滿心的不忍,他上前去抱住她,這次方靜也沒有反抗,一直哭泣着,“爸爸……爸爸……我是小靜啊,我回來了……你不要我了嗎爸爸……我回來了……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于誠撫摸着她的頭,淚流雨下,這一抱就是一個下午,抱着的人一直哭,一直說着要回家,這讓他有了個想法。
他找了醫生,醫生不同意讓她出院,現在她時好時壞,在外面有可能會做出什麽事,而且建議于誠留在這裏幫助她治療,明天,明天就是答應到家的日子,現在本該在車上的人,根本無法放下心。
但他還是那麽做了,方靜想回家,她想回家,如果這樣的事都不能幫忙的話,那就太不是人了,而且他時間有限,店裏也催了幾回了……醫院阻止他,但見到方靜在于誠面前很乖巧着,再加上醫藥費,也就只能同意了。
于誠問道了她家裏的住址,李叔也很是感嘆着,看苗頭不對就趕緊回來,彙子打了個電話,知道阻止不了他,也只是讓他小心點,照顧好方靜。
方靜很乖,因為于誠一直在耳邊跟她說,要帶她回家了,于誠拿絲巾遮着她的臉,裹的嚴嚴實實的,只是偶爾旁邊有人經過的時候,她會驚吓着,于誠知道怎麽讓她鎮靜下來,摟着她的肩膀,一起坐上了大巴,有人投來了不明的眼神,好在方靜根本沒注意到,坐在最後靠窗的位置,現在不是忙季,到那裏的人不是很多,後面都是空的。
“喂。”他輕聲的接着電話,看了眼旁邊已經睡着了的人。
“在哪?”對方語氣嚴厲,很不耐煩着。
“車上……”他支支吾吾的,康渡肯定生氣了,而且現在這個情況。
“還要多久?”對方沒有多餘的耐心,現在這個點本該到家的人,現在居然還說在車上。
“額~~~”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猶豫着要不要坦白,很是糾結着,他轉移着話題,“你什麽時候到家的?”
康渡感覺到不對勁了,也有點焦躁了,“你現在在哪?”
“……”于誠撓了撓額頭,總不可能不說吧,說的話,他又會跑過來,說不定更麻煩,“阿渡,我……我過幾天回去……”
“不行,現在就給我回來,要不然我去找你。”那人真急了,聲音裏滿是不滿。
“我真有事,一朋友有點麻煩,我後天就回去,行嗎?”也不能跟他說是方靜,他絕對會暴跳如雷的沖過來,那個犟脾氣,也就只能等這事搞定之後回去慢慢的解釋。
康渡推開窗子,試着鎮靜些,但是哪裏鎮靜的下來,他在欺騙他,說好今天到家的,這讓他不安,“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去找你……”
于誠為難的撇了撇嘴,“現在不在廠那邊,我陪個朋友辦點事,就兩天,阿渡,就等我兩天……”
康渡靠在陽臺,看着那些很是茂盛的七變化,萬般無奈,“那是什麽事?”
“有個朋友病了,送她回老家,不會在那裏留夜,到了就回去……”很慶幸他願意傾聽,他不要誤會就好。
“好,我等你回來。”他也挺着急的樣子,真是有事了,也不能太小氣了。
于誠很開心很激動,沒想到他這麽簡單就答應了,“謝謝理解,有點高興了…嘿嘿…”
“說個我想聽的……”不要以為這樣就行了,心裏還郁悶着呢。
“愛你……”火車站的那個場景又在腦海裏出現,康渡的樣子,康渡說的話,一直記憶猶新,甜在了心口,甜在了心頭。
“我也愛你。”他回憶着于誠的傻笑,也是心裏抹了蜜一樣,他蹲着摸着那七變化,“好像每次你說愛我,我就會什麽事都答應你原諒你。”
隔着那麽遠,臉還紅透了,“不要以為只有你一個人這樣,我不也跟個傻子一樣嗎?”
“這種話要是在面前說效果更好吧。”就簡單幾個字,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了,戀愛還真是件奇妙的事。
“嘿嘿,回去我買個複讀機,讓它天天念給你聽,煩死你……”于誠逗着他,話裏嗆着人。
而那人卻只聽成了情話,“沒有真人的強……”
“沙臺縣到了,沙臺縣到了……”車上的司機叫着,有人拿着行李準備下車了。
“沙臺?那是在哪裏?”康渡問着,這個地名太過陌生了,陌生的讓他覺得他們之間離的更遠了,他要确定他的位置,要不然會亂想。
“我也不知道在哪裏,好像是個縣。”他往外邊瞄着,一副老城景象的房子出現在了視線,灰色一片,還有黃色泥巴房子,有人拉着板車在路邊賣着東西,小車開過,揚起了灰塵,看上去像八十年代的地方,“是個老城呢,還有瓦房,跟我家堂子一樣……”
“去的地方叫什麽?”這樣說的話,那就應該隔的挺遠的了。
“叫……我看看啊。”都寫紙上了,他摸了摸口袋,沒找着,“在包裏呢,不好拿,到了告訴你……”
“那什麽時候到?”肯定坐的長途,累着了怎麽辦啊,這人也不知道換個快點的方式。
“明天上午……”車子開動了,于誠剛一轉過臉,就看到方靜一直盯着他,“不跟你說了,到了打電話給你……”他迅速的挂了電話,擔心方靜又發病了,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發,她轉過臉,就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很安靜的處在自己的世界裏。
康渡盯着那手機屏幕,話都還沒說完呢,挂的這麽快,不知道有人很擔心他啊,他拿着水壺澆了點水,哎,沒勁,翻看着手機裏的照片,那個笑容燦爛的人,也不知道有沒有吃飯,吃了什麽,昨天睡的怎麽樣,坐車會不會很累,要是太累了,晚一點回來也沒事……回來去接……有沒有想他,都好久天沒見了,還以為一回來就能見着的,能給個擁抱什麽的,還高興激動了很久,還給買了禮物,這個人真的是,有人在想你,知道嗎?
他突然想起于誠對他說謊的事了,說好的今天到家,那家夥卻跑到其他地方去了,到底是什麽人,病了?還要他送着回家?腦子裏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方靜,不可能,他說方靜早就不在F市了,那是誰?好在意…還有點不好的預感…
快點回來吧,好想你…想聽你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被趕出
于誠遞着舀了口飯給方靜,而那個女人卻還是一直盯着外面的風景,柴骨般的手貼在了玻璃窗上,人顫抖着,于誠知道她在哭,她在難過,只是輕輕的拍拍她的背,這是康渡安慰人的方式,還是很受用的。
晚上康渡又打電話過來了,考慮到方靜還沒睡,他挂了電話,跟康渡發着短信。
第二天十點左右,他們到了那個叫河話鎮的地方,也許因為這裏是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地方,方靜除了一直站在樹下發呆在外,也沒有在醫院那樣發狂,安靜的有點可怕,總會讓人害怕下一秒又是狂風大浪。
于誠不知道怎麽坐車,問着路人,也已經累趴下了,昨晚根本就沒敢睡,怕她突然急躁起來怎麽辦啊,他買了兩個包子,喂着那個不願進食的人,放棄之後,他才咬着包子吃着,方靜突然站了起來,快步走着,于誠背着包,快步跟了上去,“方靜,不是往那邊……”
根本聽不進話,他就在旁邊一起走着,走了半個小時,方靜才停下了,她盯着對面的車站,原來她是要去坐車,于誠看了看車上的牌子,上河,對他們就是要到上河去,明白她的意思,買了兩張票,坐在車裏等着發車……
于誠看着那個一直盯着外面的人,沒事,沒事,她會好起來的,她對這裏有感情,很快就能走出陰影的,很快就能變回正常人,不,她現在就是個正常人……
車子停了,到了上河,那是個村子,不大,還很落後,遍地的泥瓦房,很是破舊,只是偶爾會有一層平房,路還是泥路,下雨天的話,會沾了滿腳的泥,路邊有幾個孩子在那裏玩泥巴,村子後面是群山,于誠跟着方靜走着,路邊的幾個孩子都停下了手裏的事,都盯着裹的緊緊的方靜看着。
走進村子裏,有些房屋都已經倒塌了,還有的泥房裏養着牛,瞪着個大眼睛盯着這倆個人,穿過那些破舊潦倒的房子,到了點有人住的地方,有幾個坐在樹下的婦女投來了異樣的眼神,還有人試圖性的叫了一句,“小靜?”見沒人搭理也就作罷,都犀利的瞧着後面那個外來者。
方靜拐過一個雜草叢生已經廢棄的院子,往後面走了去,于誠也只能跟着,有個很粗犷的聲音響起,“小靜……”
于誠回過頭,就瞧見了一個中年人,他沖着那人點了下頭,見方靜沒有停下,也就認為是個不認識的人,那中年人驚愕的盯着那倆個人,也就以為是認錯人了。
方靜走到有點像祠堂的老房子裏,左顧右看的,說了這兩天的第一句話,拼命的嘶喊,“爸……爸爸……”
她推開門,又打開了那廚房的門,到處叫着,“爸爸,你在哪裏?我回來了,爸爸……”
于誠跟着方靜找着,一個響亮的聲音傳來,于誠轉過頭,看了眼地上的臉盆,一個長的很肥胖的女人抱着個小孩子,很兇的指着于誠,“你是誰?”
“我是方靜的朋友,送她回來……”于誠有禮貌的回着。
“這裏沒人叫方靜,你走錯了……”那女人語氣還是很不好,臉上的肉更顯的兇惡。
她撇過于誠,瞧了瞧站在那發呆的人,放出了狠話,“趕緊給我滾啊,別随随便便的跑別人家裏……”
“我爸呢?”方靜轉過臉,露出了她那消瘦的臉,她很柔弱的問,好像個正常人一般。
“誰是你爸,趕緊的滾啊,要不然我趕人了。”那女人很是兇悍的發話,于誠有點吓到了,他拉了拉方靜,對着那個氣勢洶洶的女人,“抱歉啊,我們走錯了。”
“我爸呢,我爸呢,我爸在哪裏?”方靜發了瘋一樣怒吼着,很是激動,“你把我爸藏起來了,你把我爸藏哪裏了?藏起來了,藏起來了。”
“有病吧你,滾出去……”那女人也歇斯底裏的怒吼着,就要拽着方靜,于誠抓着她的手,不讓她碰方靜一絲一毫。
“你才有病吧你,吃了炸藥還是吃了槍子啊,用的着那麽吼嗎?沒看到她人不舒服啊……”于誠打抱不平着,終于明白了裏叔的那句話了。
“問我礙着你了啊,跑我家裏找茬來了……”她說起,就放下小孩,拿起旁邊的木棍就要往于誠身上砸。
“你把爸爸還給我,還給我……”方靜沖着,眼瞧着棍子往她身上砸,于誠往前一擋,被狠狠的打在了背上,還殃及到了肩膀。
“阿誠,阿誠……”方靜掉着眼淚,抱着于誠,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于誠當時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肩膀都要斷了的感覺,明明沒打到頭上,頭卻有點暈了,他摸着急的哭淚方靜的頭發,“我沒事……一會就好了。”
“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滾……”那女人瞪大了雙眼,拿着棍子抵着于誠。
那旁邊的小孩明顯也被吓着了,嘩啦一聲的哭出了聲,“娃怎麽又哭了?”有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那人取下了草帽,一看到那抱着的倆人,也睜大了眼睛,“你是誰?”
“爸,我是小靜啊……”方靜扯下頭巾,露出了那毫無氣色的臉,她含着淚水,大聲叫了一句,“爸……”
于誠也轉着臉注視着那個黑黝黝,看上去老實巴交的莊稼人,她那個樣子不會有錯,這個人就是方靜的爸爸,就在她要撲上去的時候,那個人的臉上卻變了顏色,他一手推過方靜,于誠趕緊的接着她。
惡狠狠的一句,“我沒你這種女兒。”他指着方靜,“道德敗壞,你知道外面傳的多難聽,給我丢盡了面子,滾,滾,不要再回來了……”
“就是…滾…”那兇女人抱起孩子跟着附和。
“有你們這麽說話的嗎?怎麽就道德敗壞了,給你丢了面子,她清白純潔着呢……”于誠很是不爽,真沒見過這樣的人,火氣一下子就沖到了腦袋裏,還暈乎着呢。
“爸爸,你不要我了嗎?爸爸……”方靜含着淚水,手還一直伸向了那個人。
那女人拍了下她的手,“誰是你爸爸,你早就被趕出去了,你是瘋了還是傻了,還爸爸,爸爸叫着,別惡心了……”
“你……別太過分了,到底是親生女兒,非得這麽這麽說,不記得太過分了……”于誠氣都往肚子裏憋着,他摸着她的手,一個不留神就讓她受傷了,真的是……
“我沒這種女兒,是個野種,跟那個賤貨一樣,不知羞恥,小小年紀就勾引別人的丈夫,這種人,我看得心煩……趕緊滾……”那老漢指着方靜很不客氣着,“滾……別再讓我看見了……”
“爸爸,爸爸,我沒有,我沒有勾引他,是先摸我手的,你相信我,我沒有,我沒有……”方靜蒙着頭,很崩潰狂吼着,失去了理智,“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阿誠,你相信我嗎?我沒有,我沒有……”
“你沒有,你沒有,別人會這樣說,別人會笑我也有個不要臉的女兒,我呸,我告訴你,你不準再進這裏一步,我早就沒你這個女兒,趕緊的滾……”說着還一直拽着方靜,往外面拖着。
“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阿誠,阿誠,救我,救我,啊……別過來,別過來……”方靜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抱着頭蹲在那裏哭着,“別過來,別過來……”
“你們要幹嘛,方靜不是那樣的人,至少要聽她解釋一下啊。”于誠擋着那人,一個拳頭砸了過來,他也帶着怒氣,将那人推開了,“情願聽別人廢話也不聽自己女兒的話,你們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臭不要臉的,還敢帶着野男人回來,臭婊子,婊子……”那女人也跟着拽着哆嗦的方靜,兇巴巴的。
于誠一個人根本攔不住他們,也就急了,一手推開他們,抱着要絕望崩潰的人往外面沖,門外已經有人站在那裏看戲,指指點點的,他不顧那些人,就抱着傻掉的人往村外跑了去……
找個沒人的地方,将方靜放下來,方靜已經完全被刺激到了,嘴裏還一直的念着,“不是我,我沒有,沒有,求求你,別碰我,被碰我……”
于誠是後悔莫及啊,完全沒料到會是這樣,他摸了摸方靜的手,都紅了,那麽瘦,肯定很疼,他紅了眼眶,淚水迷糊了視線,聲音哽咽着,“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帶你回來……”
“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阿誠,阿誠,爸爸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她哭泣着,抱着于誠,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樣,“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我會陪着你的,放心,別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乖……還有我在,還有我……”他輕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突然好想阿渡,如果他在的話那該多好,他在的話,也許就不會流淚,他在的話,就不會覺得這麽心痛了。
“啊……嗚嗚……”方靜心死如決堤般,大聲哭了出來,好像在告訴別人要将眼淚都流幹了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懶的再修飾了......
☆、選擇
于誠到鎮上找了家旅館住下,畢竟方靜很疲勞了,她抹掉她臉上的眼淚,眼睛都已經哭腫了,自己又何嘗不是,也是個感性的人,受不了自己最親的人這樣對待自己,看着就覺得心裏被針紮過一樣,想一下就覺得鼻子一酸,要流淚……
他動了下自己的肩膀,好痛,下手真不含糊,狠下心,用手揉了幾下,人差點就要暈了。
又想起了剛才的一幕,也許一輩子都無法忘記,那就是個噩夢,她到底都承受了多少,還經歷了那樣的事,該是有多可憐……之前不了解她,也沒怎麽在乎過她,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喜歡他,現在也還是不明白,但是他想照顧她,不是一天,不是一個禮拜,不是一年,而是一輩子,她太可憐了,可憐的讓人心疼,讓人無法不管,讓人想加倍對她好……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卻消失了,他急的跳了起來,“方靜,方靜……”
敲着衛生間的門,推開,沒有人,他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瘋子般的叫着她的名字,詢問那前臺,也說沒見過,他在馬路上,問着路人,“有沒有見過,穿着灰色外套,這麽高,很瘦的女生。”
“沒有……”路人揮了揮手,有點不耐煩。
“你好,有沒有……”
“沒有……”
“你們看,那樓上站了個人 ,是不是要跳樓啊。”有人指着那五樓旅館樓上穿着灰色外套的女人。
“真的,不是吧,也許人家只是吹風呢。”
于誠撥開那幾人,飛速的往樓上跑着,千萬別出事,別出事,不要做傻事,他氣喘籲籲的站在雨棚那,“方靜……”
于誠慢慢靠近着那個站在護欄那的人,“方靜,別做傻事,快過來,乖,還有我在呢,我會陪着你的,快過來……”
方靜只是看着對面樓,沒有說話,安靜的可怕,于誠輕聲跑了過去,抱住了身子發涼的人,撫摸着她的頭發,“乖,跟我一起走,我會照顧你,不讓你受欺負,不會讓人欺負你,我會保護你,我會疼你,對你好,永遠對你好,不要做傻事……”
方靜好像才回過神來,“媽媽不要我了,奶奶不要我了,爸爸也不要我了,爸爸不要我了,我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
“還有我在,還有我,我會疼你,我會關心你,我會對你好,好一輩子……阿誠會疼你,阿誠會關心你,阿誠會照顧你……”他抱緊了那個女人,生怕她掙脫了一般。
“阿誠,阿誠,阿誠會愛我,阿誠會關心我,阿誠會照顧我……”她擡頭看着于誠,眼睛被淚水打濕了,“阿誠……”
“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她大聲的哭泣着,還一直捶打着于誠的背,“他們都不要我了,不要我了,他們都嫌我髒,我很髒,我很髒……”
“你不髒,你很幹淨,很幹淨……”他溫柔的拍着她的背,在她耳邊說着,“一點都不髒,小靜是個很幹淨的人……”
“啊……”她大聲叫了出來,伴随着哭聲,讓人心碎,于誠等着她鎮靜下來,還一直在耳邊說着寬慰的話。
“小靜是個好孩子,小靜比誰都好,阿誠會永遠陪着小靜,永遠陪着小靜,不會離開,永遠陪着小靜,對小靜好……”
“嗚嗚……阿誠……阿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我害怕,有人要殺我,有人要打我,你救救我,救救我……”
“已經沒事了,那些人被抓起來了,放心啊……”
勸了好久才把她哄好了,剛到房間,那個電話就響起來了,怕她害怕,就趕緊的關了手機,拿了點吃的東西給她,她也顫抖着手接着,眼睛那還挂着眼淚,于誠打算到廁所回個短信,方靜以為他要走,牢牢的抱着他,“別走,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你也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我不走,就在這……放心啊,吃點東西……”他輕拍了下她的手,方靜卻還是不肯放手,他也就等着她松開的那一刻。
方靜睡着了,他才敢把手機開機,手機上是幾個未接來電和十幾個短信,全都是,在哪裏?怎麽挂電話?吃飯了沒有?為什麽關機了,沒電了?我想你了,看到打個電話過來。寶貝,早點回來,在家等你。寶貝,看到短信,給我個回信。
一滴眼淚滴在了屏幕上,對啊,家裏還有個人在等着他,還有個人在等他,只是,現在……他看了眼沉睡的人,對不起,阿渡,也許……也許要違背自己的諾言了,他無法做到對方靜置之不理,無法讓她再回到那滿是瘋子的醫院,無法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他要做一個選擇,他很痛苦,但是他還是選擇那樣做。
钰夕說的沒錯,他不是個堅定的人,遲早有天會做出傷害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