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針鋒相對

“住口,時候不早了,再不去慶功宴就要…啊啊啊……”另一道聲音像是被忽如其來的激烈動作所迫,帶着甜膩喘息的尾音生生被拔高了好幾度。

“那種場合不去也罷,寅兒…用心一些,啊……好爽…”伴随着一陣節奏逆天的啪啪啪撞擊聲,兩人同時發出一道長長的呻吟,直教一旁蹲牆角偷聽的我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我躊躇了一會,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好奇湊了上去。

夜晚的園林得益于不遠處璀璨燈火的輝映,而顯得光線充足,我小心翼翼地放輕了步伐,将頭從枝繁葉茂的樹叢中探了出去。

只見一上一下兩道身影正躺在地上擁抱得難解難分,并不時發出急促的喘息,上面那人有着線條優美的颀長身形,長發淩亂地散落在肩腰,渾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野性難馴的氣息,下方那人則高高揚起了脖頸,唇角半張,宛如垂死的天鵝一般脆落,光影交錯在他半眯半睜的眼睑裏,誘惑力十足。

由于光線與角度的關系,下方那人俊秀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了我的視線裏,果真是蕭紹寅無疑。

盡管上方那人顯得有些面目模糊,但不必多想,他絕壁是蕭紹初無疑!

啧啧,原來這兩人沒及時出席慶功宴不是為了打臉,而是有愛做的事啊…不過,這選位也太高能了些,居然能被我在恭房碰上……

正當我窺看得津津有味時,卻忽然感到肩部一沉,轉頭一看,四娃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正對着我,看樣子,似乎他站了也有好一會了。

我靜默地與他對視半晌,最終牽起對方的手,尴尬離去。

哪知我前腳剛回未央殿,“偷情二人組”後腳就來了。

那排身着銀甲的将領們一見蕭紹初,個個都仿若吃了興奮劑般露出了激動的神色,與适才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峻表情成了鮮明對比。

與我足有兩月未見的蕭紹初,以一身黑色軟甲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未央殿上,與他同行的,正是前不久才撞見的那張臉的主人——蕭紹寅。

兩人均是衣冠整肅,配飾莊重,蕭紹初甚至還在腰間別了一把華劍,任誰也看不出他們在十分鐘前還放浪地進行着啪啪啪運動,真是速度與激情的最佳闡釋。

不過相比起驚訝這兩人的效率,我更在意的卻是二娃竟然能帶利器入宮?!

看來宮中的安檢工作十分不到位啊…找個時機得整治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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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娃二娃一進殿,便朝高高在上的四娃行了個君臣之禮,但對于坐在蕭紹酬身旁的我,卻采取了忽視的态度。

矮油,不錯呦,你們這麽屌,你們死去的爹造嗎?

此刻的殿內衆人,包括一直力挺我的姚太傅,都沒敢出聲,就連舞姬也都紛紛退居了二線,徒留下宴席中央位置那一大片空地與鴉雀無聲的場面。

見他倆分別入了席,我拿出了事先就準備好的慶功臺詞,一字不漏地背了下來。

怎奈臺詞一背完,二娃就迫不及待地打斷了我:“渭王文采斐然,在場諸位都是知道的,場面話就少說幾句罷!本王沒這個空閑聽這些有的沒的!”

“那依楚王之見?”

蕭紹初挑了挑眉,嘴角含着抹意味不明的笑,目光隐隐透出一股志得意滿的神色。

我一見他這副模樣,心下即刻警鈴大作。

“本王自幼随軍在外,歷經大小戰役無數,亦看慣了塞外風景,境外蠻夷雖不開化,卻也別有一番風土人情,尤其是那醇香烈酒與異域美人,那滋味…啧啧,妙不可言啊!”

蕭紹初邊說着,邊搖了搖頭,一臉神往之情。

囧!

這貨未免太作了,剛從鳥不拉屎的邊境回來,沒去花天酒地已經很不可思議了,我就不信你愛那片土地愛得那麽深沉!

不過,聽他說起這事,我忽然就摸着了這貨打的算盤的邊。

我這具身體的原主是個貨真價實的古代文藝青年,生平最愛在花前月下吟詩作對,順便流幾滴淚的那種,他的腦殘程度堪比四娃,從小到大的富貴生涯并沒有對其産生良性作用,他就跟現代閑的蛋疼的富二代一樣渴望着徒步流浪。

他渴望着不紙醉金迷的清苦生活,尤其對塞外那種風沙滿面羊駝狂奔的日子充滿向往,時刻念叨着蒼茫天涯我的愛,用他那雙憂郁的眼眸尋找着他的靈魂伴侶,所以最終,他将視線鎖定在了一直在塞外流浪的同胞哥哥蕭紹初身上,我也就不那麽意外了。

經過蕭紹未的長期糾纏,蕭紹初當然十分熟悉自家弟弟那奇葩的人生追求,如今在大庭廣衆之下提起,到底是為了什麽,不言而喻。

“哦哦……真有那麽好?”我裝作十分感興趣,興致勃勃地搭口。

蕭紹初顯然對于我的表現很滿意,眉目間盡是得色,“此番征戰,本王帶回烈酒無數,可美人比美酒難尋,本王只帶回數十人,為今日慶功宴,她們特地編排了幾支舞曲獻給在場的諸位!”

說罷,他便拍了拍手,随後,一排高鼻深目,身材凹凸有致的異域少女便從未央殿門口魚貫而入,一陣悠揚的胡琴聲也應景響起。

我勒個大槽!

門前侍衛是吃翔的麽?!竟然不經過通報就放人進來?!

複雜宮中安保工作的禁軍校尉又是怎麽回事?

媽蛋!再這樣下去,難道是逼宮的節奏麽?

偌大的未央殿內,數位美人正翩翩起舞,那一張張端麗深邃的臉與那白晃晃的赤裸小腿不停旋轉在燭火闌珊下,晃花了衆人的眼,也動搖了一顆顆蠢蠢欲動的心。

确實是妩媚至極的風情,可惜……我喜歡的是男人啊摔!

一曲終了後,那群舞女十分有素質地排成了整齊三行,像是等待着什麽指示。

“渭王覺得如何?”

本以為蕭紹初鬧這一出是為了在衆位大臣前炫耀自己權利還未旁落,并且向我示威,可就目前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對方啊,看樣子,他還沒鬧完。

“還行吧,也就那樣……”我實話實說地評價道,這絕壁不是我故意打臉,确實跳的不怎麽吸引人,除了整齊這個優點外,那套舞蹈動作也太單一乏味了。

出人意料的是,面對我挑釁似的語氣,蕭紹初并未失去理智,反倒是很沉得住地笑道:“哦?渭王殿下不喜歡?這讓本王有些遺憾啊,不過這慶功宴,講究的就是賓主盡歡,若是大家都看得喜歡,獨獨渭王殿下不喜,這一傳出去豈不是人人都說我楚王沒誠意?”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目光從我的臉上一掃而過後,落在了那群舞女中長得最為高挑,面孔也最為秀麗的女子身上。

“我聽聞渭王殿下素日裏最愛舞劍,想必對劍舞情有獨鐘,而這群舞姬中,有一人最為擅長劍舞,她跳的劍舞就連第一名士陳安齊也贊不絕口,不知渭王殿下可願賞臉一看?”

呵呵,我又不是傻逼,你說跳就跳啊?

劍舞什麽的,不會是打算失手來個行刺吧?

“呵呵…這怎麽好意思呢,我看天色不早,陛下也目露疲态,我們不如改日再約?”我裝作身體不适的模樣,開口便拒絕了對方的提議。

“怎麽?莫非渭王殿下不放心本王,擔心她受指示行刺于你麽?”

蕭紹初見我已站起了半個身,立刻朝我高聲喝問道。

被二娃這樣一将,我頓時騎虎難下,如果我此時在衆目睽睽之下真不管不顧地離開,那就等于将自己這段時日好不容易攢來的威信堕得一幹二淨,之前雖說也經常被打臉,但大多數朝臣還是覺得以我的資歷,能成長到這樣已經超乎預計,短時間內鏟除異己太不現實,但按這種勢頭發展下去,說不準有朝一日真的成為了名符其實的攝政王,所以,盡管大多數人看好大娃二娃,卻也沒一邊倒地選擇了風向。

但…若是在這節骨眼上退縮,就等于暗示了大家,我就是那随人拿捏的軟蛋,四娃就是那扶不起的阿鬥,政黨的選擇方向已清晰可見,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我嘆了口氣,深深覺得這左彎右繞的官場生涯不适合我。

不過還好,我自己也有底牌未亮,暫且應下這場挑戰吧。

我再度緩緩坐下,雙眼直視對方,微微一笑回道:“既然楚王如此盛情,那我也只好卻之不恭了。”

蕭紹初劍眉一揚,神色似乎有些意外。

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一開始那種仿佛所有事情都盡在掌握中的中二神情,他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拍了拍手,先前那名舞姬便越衆而出。

随後,他從腰間解下了那柄我一直十分在意的劍,遞給了那名舞姬:“去吧,為我蕭國的攝政王殿下舞上一曲《秋水長亭》。”

那名舞姬不知是過于緊張還是興奮,平穩的身形竟顫了一顫,手上捧着的那柄劍也随之一抖。

蕭紹初視若無睹地撩起對方的一縷青絲,凝視着那名舞姬的眼神看似深情款款,說出的話語卻令人膽寒:“若是舞得不好,掃了攝政王殿下的興致,本王可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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