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俞離懷知道，自己的筆跡林聿是認識的。

他會怎麽回答呢？

等待的過程，對俞離懷是一種酷刑，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

“我還是喝酒吧。”林聿好聽的聲音響起，可落到俞離懷耳朵裏，就像是給他判了死刑。

原來他不會再喜歡了。

一輪游戲結束後，俞離懷也不願意再繼續玩了，他和賀時葉兩人離開人堆，坐在一旁沉默地喝酒。

他心裏難受，不停地灌着啤酒，賀時葉在一旁陪着他，也莫名其妙地狂喝起來。俞離懷心裏想自己難過是因為林聿不願再喜歡自己了，賀時葉是為了什麽？

可又想想，管那麽多做什麽。

沒一會兩人腳邊就擺滿了空的易拉罐。

喝到最後大家都要走了，兩人才起身互相攙扶着回去，大有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樣子。

俞離懷沒去看林聿，他想那人肯定也是不在乎的。

兩人颠颠撞撞好一會才回到酒店，到了門口，俞離懷才想起自己不住這，把賀時葉留下後，又扶着牆往自己房間去了。

進了房內，他癱坐在門口，抱着膝蓋無聲地哭了起來。

沒一會，聽到了急促的敲門聲，他以為是客房服務，抹了把眼淚，踉踉跄跄站起來，把門打開了。

可還沒等他看清楚，門外那人便沖了進來，一把抱住他，然後用力把門摔上。

他想呼救，可那人緊緊捂住他的嘴，抱着他一起摔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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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離懷怕極了，雙腿不停地亂踢。

“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俞離懷才不再掙紮，他躺在床上，在黑暗裏睜着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

那人只是細細密密地吻着他的眼尾，輕聲哄道：“別哭。”

兩個人吻做一團，像久旱逢甘霖，像沙漠旅途中被困的人終于遇到了綠洲，只剩下最原始的渴望。林聿急不可耐地把他翻了個身，讓他跪趴着，褪下他的褲子，草草做了擴張，然後挺身進去了，進得毫不猶豫。

一開始俞離懷覺得還是有些脹痛，可漸漸地就變成了酥酥麻麻的感覺，沿着脊柱傳到了大腦。

他不記得兩人做了幾次，也不記得林聿是什麽時候離開的。

只記得到了最後，他問了林聿一句話。

他說：你沒有心嗎？

可林聿并沒有回答他，只是更用力地在他體內索取。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9點多了，過量的酒精還在侵蝕着俞離懷的大腦，人還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酸痛得不行，不過好在身子已經被林聿收拾過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短信顯示銀行卡裏收到了2萬。房間裏還彌漫着一股縱欲過後的淫靡味道，俞離懷盯着屋頂，他是越來越不懂林聿了。

四肢酸軟，他實在是不想起來，只得給甲方對接人發了個消息，說自己昨晚喝多了，晚點過去。那人直說理解，讓他多休息會，下午再去也行。

話雖如此，可他畢竟是來工作的，躺到快11點，還是起來了。

确認了下房間裏沒什麽可疑痕跡，才出門去找賀時葉。

等找到時，賀時葉正幫着拆物料外架。

只是沒想到林聿也會在那，他有些尴尬，不過那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着，見他來了也毫無反應，俞離懷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物料外架上有很多灰塵，賀時葉手上身上不可避免地也沾了很多，俞離懷見他還不停往自己深色西褲上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西褲兜了掏了塊帕子給他。

随身帶帕子這個習慣還是因為他母親，她重病卧床那幾年，俞離懷為了喂飯時更方便一些，就往兜裏裝了帕子，久而久之也就一直帶着了。

帕子上還有俞離懷的體溫，賀時葉接過後只擦了擦臉頰，猶豫着要不要還給俞離懷時，就被人拿走了。

“不好意思，我手也髒了，借用一下。”林聿拿着手帕，擦了擦手後攥在手裏。

看着他突然的動作，俞離懷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人就只是在那當個監工，擦什麽，擦汗嗎？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好在物料臺那邊傳來聲音，喊着讓幫忙搭把手，賀時葉聞聲過去了。剩兩人站在那，誰也沒說話。沒一會林聿就說有事先走了，走之前也沒把手帕還給他。

晚飯後，俞離懷一個人在沙灘邊散步，很不巧遇到了林聿和那個女孩。

那兩人站在沙灘上下，背對着夕陽在交談，那一瞬間俞離懷覺得他們才是真的郎才女貌。

然後他在兩人的注視下，瘋一般地逃走了。

往後幾天他沒再見到林聿。

空閑的時候他忍不住想，對于那份年少的愛戀，想必也只有他自己還在苦守着。不管是以前的他們還是現在的他們，兩個人好像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林聿不過是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而俞離懷的世界是在塵埃裏。

這邊項目驗收工作做完了，第二天一早就得趕回去。俞離懷想着早點休息，不然明早起不來，所以早早洗了澡，正收拾着東西。

剛收拾到一半，就聽到了敲門聲，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他這次開門格外謹慎。

門只開了一小縫，他露了雙眼睛看向外面，意外的是，又是林聿。

他眼下有些烏黑，青色胡渣冒了出來，想來是最近沒休息好。

他想要進來，可俞離懷抵在門後，兩人無聲地拉鋸着，最終還是林聿贏了，把門縫推得更大些後擠了進來。

可這人進來後，也不理會俞離懷，徑直到衛生間洗漱去了。

俞離懷躺在床上玩手機，聽着衛生間的水聲，有些心猿意馬，他想這人不會是專門跑回來睡自己的吧。

又不确定那個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如果是的話，他還來找自己是不是有些渣。

可又想到，那如果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了，還巴着跟他做愛的自己，是不是更賤。

他一時半會對比不出來，還在糾結的時候，林聿出來了。

只不過他是光着身子出來的，敞着腿坐在書桌上，靜靜地看着俞離懷。

兩人再次重逢後，俞離懷還從沒見過他這樣，一時有些愕然，心中不免想道：果然又是來睡我的。

雖然他沒少在心中唾棄自己下賤，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取悅林聿。

俞離懷徑自起身把衣服脫光了，認命般地躺在床上，可是那人只看着沒有動作，他想難道這次還得自己先弄好？

想了會，他還是跪趴着微微分開雙腿，伸出一只手，探到身後。他不敢看林聿，心想現在的自己看起來肯定淫蕩極了。

餘光看到那人果然動了，俞離懷的手有些發抖。

不過林聿過來後，只是把他的手拿開，把人放平躺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後鑽了進來，從背後抱着他。

這一下，俞離懷真被搞懵了，這人到底是想幹什麽。

他忍不住問出了今晚和林聿之間的第一句話：“你不做嗎？”

“你想做嗎？”林聿的聲音有些幹，說話時胸腔的震動讓俞離懷後背有些癢。

他被問住了，想嗎？是有點想的，可他說不出口。

仿佛知道他想法一樣，身後那人輕輕吻住他的後頸，俞離懷覺得有些酥麻，想要躲，可那人抱得更緊了，并不讓他躲開。

然後是肩胛骨，脊骨……

林聿掀開被子把他身子翻了過來，讓他正面朝上，從額頭開始，一直親到小腹，虔誠又溫柔。

直到大腿根部時，俞離懷難耐地想要推開身上這人。可他只是執拗地吻着那個醜醜的字，直到那一片皮膚被他咬出了紅痕才放開。

“痛嗎？”林聿用手摩挲着那個字。

俞離懷知道他問的是紋上去的時候痛不痛，當初只是太想林聿了，所以自己偷偷弄的。

“一點點吧，也不是很痛。”

他想說要做就快點做吧，可林聿接下來的動作，讓他睜大了眼。

林聿含住了他的性器，在嘴裏吞吐起來，含得小心翼翼，細致又輕柔，可俞離懷還是覺得這簡直比用手還刺激。

沒過一會，俞離懷就覺得自己快要到了，伸手抓住林聿的頭發，想讓他起開，可他只是含得更深了些。

突然地刺激，讓俞離懷沒忍住給射了。

他匆忙起身抽了張紙，遞過去時，看到林聿喉嚨滾動了下。

“東西呢？”

林聿不答，只是捉住他的手，放到嘴邊親了親。

他倆以前也不是沒這麽做過，可現在兩人關系不清不楚的，俞離懷總覺得有些尴尬。

林聿接過紙巾，替俞離懷把微軟的性器擦幹淨，然後抱着他躺下了。

“我幫你？”兩人裹在被子裏，尾骨處戳着的硬物讓他沒忍住問出口。

“不用，只是想抱抱你，睡吧。”

第二天很早林聿就走了，俞離懷起來後拿起手機看了眼，這次那人沒給自己打錢。

他忍不住想，是不是那人沒爽到，所以不給錢了。他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又覺得自己是真的挺賤的。

收拾行李的時候，俞離懷才發現林聿把他內褲穿走了，他朝着自己腰身比劃了下，覺得那人是想把自己大兄弟勒死吧。

他拿起手機猶豫了會，到底還是沒問林聿什麽意思，想着就這樣吧，他連臉都不要了，其他的也算不了什麽。

他和賀時葉回去後，李雷公破天荒請他們吃了頓飯，原來是林聿公司覺得他們做得挺不錯的，臨時新增了個合同。

李雷公覺得這都是俞離懷的功勞，對他更是态度和善，看他的眼神都帶着光。

往後幾日，他偶爾會給林聿發消息，那人會很快回他，不過只是些嗯啊哦的，俞離懷覺得沒意思也就不怎麽發了，兩個人好像又回到了陌生人一般。

看着聊天記錄還在三天前，俞離懷想着要不約他出來吃個飯，好好談一下吧，但是又怕林聿拒絕他。

糾結了好久最後還是給林聿發了消息，問後天有沒有空，想請他吃個飯。

沒一會林聿回了消息，說可以，俞離懷拿着手機暗自高興了好久。

心情甚好，俞離懷踩着點打卡下班。

剛出大樓，他就接到了一通電話，對方說是D市吉祥路街道派出所的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