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俞離懷乖乖坐在餐桌前等着。

林聿端了兩碗面出來，遞給他的碗裏還飄着個荷包蛋。

他突然想起當年林聿也是給他煮了一碗面，然後溫暖了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也不知道味道合不合你胃口，你嘗嘗。”林聿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畢竟好久沒煮面了，不知道俞離懷還吃得慣不。

他撚起筷子嘗了口，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心裏暖暖的。

“很好吃。”他贊美道。

看着林聿那一臉緊張的表情終于放松，他突然想到件事，問：“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他也是最近才想起，當年兩人第一次見面時，自己狼狽不堪。按照林聿的性格，不太可能會對一個陌生人那麽好，又是借衣服又是給吃的。

“咳……咳……”林聿被嗆到，沒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漲紅着臉，完全不敢直視俞離懷的眼睛，眼神飄忽着承認了。

得到了答案，俞離懷心情很好，一碗面連着湯都喝完了。

出門後，林聿開車先送他去了公司。

下車前，這人故意拉着他的手指細細親了一遍。兩人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很多次了，可這人突然這般純情，俞離懷難為情地紅了一張臉。

雖然都沒明說在一起的話，可兩人彼此心知肚明，這算是重新來過了。

此後數日，林聿會主動找他，兩人就像普通情侶一樣，一起吃飯撸貓，偶爾一起逛逛街。

這天晚上，林聿不知道從哪裏學了個姿勢，拉着俞離懷試了一次，爽得他直翻白眼，完事後躺在床上不住喘氣。

Advertisement

汗水浸濕了鬓角，他連手指都不想動，任由林聿替他擦身子上沾染的白濁。

擦到下半身時，林聿壞心眼地又吻上了刺青那處。剛釋放過的身子敏感得不行，俞離懷啞着嗓子央求他別弄了，這人才戀戀不舍地放開。

林聿光着身子下床，出了房門，過了會才回來。

“起來，我帶你去看樣東西。”他搖了搖俞離懷的手臂。

“不去，做太狠了，我實在沒力氣了。”俞離懷閉着眼，指責這個男人不知輕重。

爽是真的爽，但是爽完後，累也是真的累。

林聿俯身把人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就着這個姿勢把人抱了起來，托着他屁股要往房間外走去。

兩人赤裸皮膚貼在一起，腹部磨得有點痛，俞離懷只得攀緊他的肩膀，用腿夾住窄腰防止自己掉下去。

身上的人動了幾下，蹭得林聿下身又要擡頭，他只好輕拍俞離懷的屁股讓他別動。

“阿聿……”屁股突然被拍，俞離懷有些難堪，這人是真的壞。

“別亂動。”林聿聲音低沉，氣息拂在他耳後，有些癢。

走了沒幾步，林聿便停了下來。

“好了，下來。”

他半蹲下，把俞離懷放了下來，一手扶着肩膀，把人轉了個身。

是一間書房，牆上挂着一個很大的相框，裏面貼滿了少年俞離懷和林聿的照片。書桌的位置是一個透明展示臺，裏面放滿了一些小東西。筆，紙條，小冊子……還有一張染血的手帕，這些都是當年俞離懷留在林聿那的東西。

俞離懷心想這應該就是林闌心說的，林聿那間藏着東西的房間。

眼眶有些發酸，如今親眼看見了，才相信原來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還記着以前那些愛戀。

他看見角落裏還藏了一些貓爬架和貓窩，轉頭用眼神詢問林聿怎麽回事。

“搬來一塊住好不好？”林聿從身後擁着他，貼着他的臉，耳鬓厮磨。

原來這人早就在準備着，就等自己慢慢上鈎。

可自己心甘情願。

他點頭應允。

見他願意，林聿一雙手變得不安分，摩挲着他的腰側。

“客卧抽屜裏那些怎麽回事？”俞離懷突然問道，他可沒忘記那滿滿當當一抽屜的套子。

腰側的手頓住了，林聿突然放開他，往後退了兩步。

見他這樣，俞離懷心裏揪了下，他想林聿不會有過其他人吧，又安慰自己這也很正常，林聿也是個有正常生理需求的男人。

“我說了你不生氣？”林聿站在他對面，臉上有些糾結。

“嗯。”看着他，俞離懷覺得自己猜對了，他……

“那次從你家回來後，我總是忍不住想你，就想着一定要把你再追回來。”他頓了頓，小心觀察着俞離懷的表情，然後繼續說：“想着早晚也要用到，可又不知道你現在喜歡什麽樣的，就都買了一些放着。”林聿聲音越來越小，他怕這人生氣。

沒想到竟然是這樣，俞離懷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那你還那樣對我。”他一想到林聿給他轉錢那事，心裏就來氣，故意擺着臉問他。

林聿臉色白了下，這事确實是他不對。

“我……阿衍，這事确實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罵都行，我不求你能原諒，你別氣着自己就行。”

聽着這人懇求的話，俞離懷冷着臉朝他走去，越過他幾步後站定，開口道：“我怎麽樣都可以嗎？”

“嗯。”林聿心裏忐忑，見他從身邊過去，也不敢拉他。

“那你今晚睡客卧吧。”說完也不等林聿反應過來，幾步跑回屋裏把門給反鎖上了。

“哎，別跑，小心摔着。”見人跑了，林聿跟上去，不過沒能進屋。

他光着身子站在門口，在糾結是真的聽話去睡客卧，還是賴着求人開門。

他在門外叮囑俞離懷記得洗澡時把東西弄出來，睡覺時別踢被子……絮絮叨叨說了好久，也不見那人開門，最後只好坐沙發上玩自己的鳥。

等俞離懷洗完澡，偷偷開了門，看了眼客卧。門是開着的，燈也沒亮。

他剛想看看林聿去哪了，腰就被人給抱住了。

“我真的知道錯了，阿衍。我不要睡客卧，我跟你回房睡地板就都行，真的。”

俞離懷不理他。

見人不理，林聿纏得更緊了些，他貼着俞離懷耳朵，黏黏糊糊地叫道：“老婆～”

被這人叫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俞離懷拖着這人一道回房了，然後催促道：“快去洗澡。”

半夜林聿還是偷偷摸摸上了床，蹑手蹑腳的，生怕把人吵醒，可惜他沒看到懷裏這人勾起的嘴角。

周末，林聿找了個搬家公司，連人帶貓給打包回來了。

某天晚飯後，俞離懷靠在沙發上看着手機裏的日歷，再過幾天就是林聿的生日了。他想起八年前那個食言了的約定，想着這一次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他打開手機上的購物軟件，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要買什麽。只好打開論壇，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很快他看到一個帖子，有人分享了自己送禮物的心得。

有個人在下面寫到【可以嘗試把自己當做禮物送出去】，還寫了一些可能需要的東西，比如一卷紅綢帶，一套性感的貓耳制服……

俞離懷閉着眼睛想象了下，穿上制服的自己，纏滿紅綢帶，眼神迷離地叫着阿聿……

忍不住抖了下身子，他覺得自己有點變态。

不過好像真的可以試試。

他背着林聿偷偷買了東西，只等着生日那天給他個驚喜。

等待的時間裏，他閉口不提要給林聿過生日這事。

而兩人親熱時，俞離懷總是忍不住想着那衣服走神，氣得林聿以為是自己不夠努力，給人弄到哭了才放開。

好不容易等到了林聿生日這天，早上他再三跟林聿确認了，這人晚上會回來吃飯，才安心去上班。

中午時，俞離懷跟李雷公說自己下午有事要請假，李雷公大手一揮同意了。

開心回到家，俞離懷把房間收拾了下，把提前訂好的蛋糕放在冰箱。然後洗了個澡，估摸着時間把提前準備衣服給換上了。

他躲在衣櫃裏，玩着手機等林聿回來。

沒一會就聽到了開門聲，他心中納悶林聿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不過還好他下午請了假。

他放輕呼吸等着林聿進屋來，卻聽到客廳裏響起一道女聲。

“你今晚無論無何也得去跟宋小姐吃飯。”

這聲音，俞離懷這麽久了還是沒忘，是林聿的母親。他心想道：她怎麽來了？

“我不去，你愛去自己去。”林聿不耐煩回道。

“你就不能順着我嗎？”林聿母親聲音裏壓着怒火。

“我順着你的還不夠多嗎？”林聿也不甘示弱，然後繼續說道：“我是個gay，你又不是不知道，還想讓我去害別人？”

“林聿，我知道你們又搞在一起了，你背地裏愛怎麽玩我不管，這婚你得給我結了。”

“搞在一起？實話跟你說吧，除了阿衍，我誰都不要。你要是再去做什麽傷害他的事，別怪我跟你撕破臉。”林聿聲音裏帶了一絲寒意，俞離懷從沒聽他這樣子說過話。

“哼！我就知道那小子心思不幹淨，拿了錢還巴着回來，我倒是想知道他給你下了什麽藥。一個男人，張着腿讓你睡，他倒是要臉……”

俞離懷躲在衣櫃裏，臉色發白，他想沖出去說自己沒有。可那銀行卡确實在他手裏，那是他的恥辱，哪怕裏面一分錢也沒有。

他還記得有一天他父親翻到林聿母親給的銀行卡，背着他偷偷去取錢。可回來後只把銀行卡扔他身上，罵他被人白睡了還不知道。

他曾經還以為是他父親偷偷拿走的，對此一直耿耿于懷。當然也不是沒懷疑過裏面可能壓根就沒錢，可他不敢去想……

“夠了，何女士！”林聿聲音裏帶着火氣，出口打斷了她。

“你叫我什麽？”林聿母親尖聲問道。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卡裏到底有多少錢。從始至終就只有那2萬塊，那2萬就算是我欠你的。這些年我替你在林家争了多少個2萬回來，你心裏清楚，該還的早就已經還清了。”

“我最後再跟你說一次，如果你想讓我結婚，那不可能。如果你只是想要養孫子，去領養一個就行，我對着別人硬不起來。如果你再想背地裏搞鬼讓阿衍離開，那你就當沒我這個兒子，我說到做到。”

俞離懷咬着手指，不敢發出聲音，原來林聿他一直都知道。

“何聿，你真的是有病，當年怎麽沒治好你。”林聿母親也被氣得不行。

“你別忘了，我現在叫林聿，何聿已經死了。被你送去治病時，就已經死了，是你親手殺了他啊，何女士。”林聿嘲諷道。

“念在我們多年母子情分上，我勸你好好當你的富太太就好了。這個家姓林不姓何，你跟我作對沒什麽好處。”林聿聲音恢複了冷漠。

“好啊，林聿，你現在翅膀硬了，敢威脅我了。那我就等着看他到底什麽時候露出尾巴，你到時候別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說完沒多久，俞離懷就聽到摔門聲。

他心裏想道：是她走了嗎？

他現在根本不敢出去，不知道客廳裏面的人是誰，只得躲着。

沒一會房間裏就有人進來，他屏住呼吸，希望這人沒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