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番外

小何聿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別的小朋友不一樣，他們都有爸爸媽媽，可他只有媽媽。

好在媽媽很寵他，會給他買很多很多好玩的玩具。

一開始大家都想和他做朋友，因為他很樂意分享自己的玩具。

可突然有一天其他小朋友都不願意和他玩了，他們說，他是一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說他媽媽的錢不幹淨。

他不相信，哭着跑回去翻出媽媽的錢包，他認真看了，裏面的錢明明是幹淨的，可為什麽他們要說不幹淨。

他緊緊地攥着錢去找他們，他要證明給他們看，可他們不聽，都只說他是個沒人要的野孩子。

直到稍微大了一些，他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個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他問過媽媽，為什麽自己沒有爸爸，可媽媽只說：只要他聽話，就會有的。

他想，什麽樣才算是聽話？

再後來，他不問了，爸爸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和所有叛逆期的孩子一樣，他上課會睡覺，不開心的時候會逃課，偶爾也會打架，只要不是太過火，他媽媽并不會過于幹涉。

有一天上體育課，熱身結束後老師讓自由活動，夏日的太陽曬得他不想動，找了棵樹躲着乘涼，不遠處坐着個瘦小身影。

那人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裏看書，細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圓潤的鼻頭有點可愛。

何聿不知怎麽的，突然就想到個詞：歲月靜好。

後來他才知道，那人是隔壁班的，叫李衍。因為家庭情況并不好，所以其他同學也不愛和他玩。

雖然兩人不認識，可何聿卻沒來由地生出點同病相憐的感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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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他總是忍不住偷偷去看李衍，看着他一個人坐在食堂角落裏安靜吃飯，一個人安靜坐在教室裏看書，他的側臉看着總是帶着些淡淡憂傷。

也會假裝不經意間從他身邊走過，夏天的風會把他身上好聞的青檸香氣吹到自己鼻前。

何聿不明白自己是什麽心态，只當是自己太無聊了，想看看另一個也不被喜歡的靈魂在泥沼裏苦苦掙紮罷了。

直到有一天，回家的路上他恰遇到幾個混混在巷子裏欺負人，他本來是不想管的，對方人多勢衆，他也不是什麽愛心人士。

正當要離開時，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顧不上對方人多，他沖出去當了回英雄救美的愛心人士。

看着那人濕漉漉的眼睛，何聿忍不住想逗逗他，沒想到摸了摸那人就哭了，吓得他連忙說不要怕，自己并不喜歡男的。

看着那人被弄髒的衣服，忍不住想要關心他，可那人一臉防着壞人的樣子，何聿心裏有些難過，不過好在那人還是跟他回去了。

之後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兩個被世界排擠的少年人終于找了彼此，抱團取暖。

慢慢地何聿覺得自己有些不正常，血氣方剛的少年人總是忍不住想要擁抱李衍，想要和他親近，甚至想要親親他。

何聿偷偷下了動作片，夜裏一個人躲在被子裏看，可看着身材火辣的女人扭動着腰肢，發出靡靡之音，他卻沒一點反應。

那個時候的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身體出問題了。

但是在夢裏，扭動着腰身的人變成了李衍，那人在他身下哭，那人說喜歡他。

第二天早晨，看着濡濕的內褲，何聿覺得自己是個惡心的怪物。

有時候玩太晚李衍也會留下過夜，看着毫無防備地躺在自己身邊的人，何聿身體瘋狂叫嚣着想要抱抱他，想要更多，可只能拼命忍住，不讓自己逾矩。

他怕李衍知道這份心思後，會害怕自己，會躲避，甚至會離開。之後相處時，他總是有意避開兩人的肢體接觸，克制着自己想要親近的沖動。

好在李衍并沒有發現他那污濁不堪的心思。

他覺得李衍就應該像那夜裏的月亮，是在天上，而不是陪他沾滿污泥，變得不幹淨。

沒多久他從小渴望的父親出現了，是一個儒雅的中年男子，可何聿并不喜歡他，那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貨物。

他的母親興奮地告訴他，他們就要變成有錢人了，可何聿并不開心。他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他不想離開這裏，更重要的是不想離開李衍。

可他的母親卻為此和他起了争執，說知道了他的肮髒心思，讓他乖乖聽話不要惹事。

他把自己關在家裏，為自己即将要離開而難過，少年人的命運總是很難抓在自己手裏。

沒什麽意外，晚上李衍果然來找他了，看着眼前這個有些擔心的小小少年。

何律想告訴他，他真的好喜歡他。

可又覺得不能太貪心，只要默默陪伴着就可以了，當他決定把這份肮髒愛欲藏起來的時候。

他的月光吻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