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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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一時心煩,推掉侍郎摸上他胸口的手。

“王爺想耍賴?”侍郎不慌不忙,眼尾染着方才情欲的緋紅。

他們有過約定,輪流上下,剛剛是攝政王為主導,所以現在是輪到侍郎。

攝政王大可脖子一梗,拿自己的身份在床上壓人,但這樣會掃去不少興致。

特別他們倆很少能睡在一個被窩。

攝政王默許了侍郎的動作,目光流連于侍郎肩膀腰腹的吻痕。

像是打上了什麽标記似的。

不過侍郎倒沒有這種啃啃咬咬的癖好,他向來直奔主題,完事後潇灑地往攝政王身邊一躺。

倆人沉默地并肩躺一會兒,侍郎才起身叫人打熱水。

攝政王懶得動,所以侍郎承包他們倆人的清理。

他們很少在情事過後溫存,雖然攝政王挺喜歡對他養的男寵們一口一個心肝寶貝地哄,但到侍郎這裏,沉默反倒是最好的溫存方式。

主要喊侍郎作心肝,總感覺會惡心得被仿佛雷劈。

畢竟侍郎的身份擺在這裏,是他的下屬、谄媚者以及狼狽為奸的同夥。

公事以外的媾和,本來就超出了應有的界限,攝政王以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可是聽侍郎說:“王爺歇下吧,下官就此告退。”攝政王一把攥住了他想要抽離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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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主人家告退的?”攝政王反問,陰陽怪氣的。

好在侍郎沒那個膽,讓他這做客的去別處睡。

不過躺下來,也跟攝政王保持距離就是。

攝政王想要發作,但又悲哀地發現,他沒有發作的由頭。

畢竟侍郎執行着他們一貫點到為止、各取所需的原則。

如攝政王所願般,不摻雜多餘感情。

攝政王在他家後院流連得少了,男寵,也就是侍郎的弟弟還嗔怪地撒嬌問他,是不是被外邊的狐貍精迷住了眼。

攝政王難得對他最鐘意的男寵起了厭煩心思,打發男寵去念書,順便點一句,讓男寵不要學着外頭的小倌,一天到晚搽脂抹粉。

他鐘意的是那似水的清淡模樣,但侍郎好像更鐘意濃妝豔抹,去南風館點小倌,都點的是豔麗那一挂。

某些人表面看起來古古板板,內心不知腌臜開放成什麽樣。攝政王咋舌,心煩意亂到把他精心擺好的圍棋盤都掀翻。

他莫名地就與侍郎生悶氣,在他這三十多年的順遂生命裏,侍郎是唯一的不可控因素。

有時候甚至想,把侍郎也擄進王府就好了,無非就是聽幾句言官對他私生活荒謬的彈劾。可他又需要侍郎做他的爪牙,替他分擔那些頭疼惡心的腌臜事。

而且侍郎對妻兒的看重,遠遠超過對他;每次攝政王去到侍郎府上,總會被那其樂融融的三口之家刺激得眼睛疼。

他就是個外來者,和侍郎僅存在着單薄的合作關系。

各取所需罷了,攝政王重複地告訴自己,可還是忍不住和侍郎生了嫌隙。

除卻正經公事外,攝政王再也沒去侍郎府上,也推了和侍郎鬼混的邀約,在不鹹不淡地添一句:“可不能讓令郎令夫人心寒。”

意料之中的,侍郎沒做挽留。

攝政王又撿拾起對男寵的寵愛,情意迷亂之際看着男寵清淡的面孔,差一點就要将另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不會有人知道他對侍郎的心思,攝政王的驕傲讓他堅信他能守住這份不該有的私心。

轉眼又到了年末,京城大雪。

王府上下籌備着過節事宜,攝政王自顧自踱步到後門,那邊的小巷通往京城最大的酒肆。

雖說過年,酒肆也不開張。

攝政王邁出門去,卻在門前看到最為意想不到的那個人。

侍郎肩頭有雪,衣着單薄。

“稀客啊。”攝政王抓着自己身上的狐裘,不動聲色,“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王爺莫要誤會,下官只是為置辦年貨,路過而已。”侍郎拱一拱手,手上空空如也。

已到年關,集市也和酒肆勾欄一道早早歇業,所以攝政王不相信這套說辭。

“雪天路滑,多留神。”攝政王順着侍郎的假話說,沒拆穿沒挽留。

侍郎再拱一拱手,轉身緩步遠去,淺色單薄的衣料于冷風中瑟瑟,最終于積雪的巷子融為了一體。

很久以後,攝政王也會想當時把身上狐裘送給侍郎算了,權當是送人情,何況他又不缺這一件。

但他對侍郎公私分明得很,只給過侍郎公家的提拔和賞賜,私人的……竟是連一件都沒有。

侍郎也沒給過他什麽,除卻低眉順眼的讨好。

總的來說,他們的交易還算公平,不存在誰又欠了誰。

不過攝政王也沒把那件狐裘再留着,順手給了男寵作為新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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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的靈感來自我某天重溫大風刮過的《又一春》,然後被蘇哥和柴王爺的糾葛又虐了一遍,除卻符小将軍,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對兒,雖然原文着墨不多,但後勁十足,屬于越想越難受,越難受越想。感興趣的話,可以去看看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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