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微博熱搜榜首：[京市高考狀元搶占妹妹成績]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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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語：京市高考狀元姜寸雪，今日被爆出高三期中期末成績倒數，相反其妹妹姜貝貝在校期間成績一直排名全市第一，今年卻未參加高考，據有關人員爆料，是姜寸雪故意為之。
[娛樂瓜友FF搬料]：某瓣有博主自稱是京一中的學生，爆料姜寸雪期中成績文綜三科剛剛過及格線，英語82分，數學92分，總分全年級倒數68名，期末成績同樣排在倒數一百，卻成了京市狀元，全校學生都覺得不可思議。
[割一波南瓜]：凡是京市的學生，誰不知道姜貝貝，自打她讀書開始，就承包了京市第一，成績随便一查就知道，據說直接拒絕了清北保送名額，就是想再考個狀元，結果沒參加高考，這裏面絕壁有鬼。
[京一中韭菜王]：我們學校都在傳姜貝貝高考當天睡過頭了，聽說是被下了安眠藥，還聽說姜貝貝高考前一直在幫她姐姐輔導押題。
[啷個蘿莉]：我去，點題了，所以是真大佬手把手幫姐姐押題，還押成了狀元，自己卻被下了安眠藥，錯過高考？！
[小鴨子木了]：導語都說了姜寸雪故意為之，這安眠藥肯定是姜寸雪下的！真他媽過分！苦讀十餘年，還順帶拉拔姐姐，結果卻被搶占成績，我倒要看看哪個學校敢收這樣道德敗壞的人，以後去學校門口撒狗血。
[藍底白字]：這樣的人就該徹查！毀人高考毀人前程就該去坐牢，前兩天怎麽有臉接受采訪！太賤了！
[dddd]：@京視新聞，@京市日報，請國家全面徹查，這樣歹毒惡心的人應該立馬撤銷學籍，高考成績作廢，還姜貝貝一個公道！
...
姜寸雪嘴唇冰冷顫抖，幾乎要握不住薄薄的手機，雙目刺痛看着鋪天蓋地的辱罵評論，恨不得通過手機屏幕，沖到那些人面前，告訴她們，自己沒有。
沒有搶占任何人的成績，沒有給任何人下安眠藥，就算有人幫她輔導押題，也不是住在一個屋檐下，卻從來沒單獨說過話的姜貝貝。
還有她的期中期末成績，那照片也是假的。
剛來到京市，她的成績确實不理想，好幾次排名倒數，可是認識霍衍以後，有了一群名師輔導，很快便把成績追了上去，期中成績文綜三科排名第一，數學滿分，英語滿分，總分全年級第一，根本不是圖片裏的倒數六十八！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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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醇香的味道充斥在鼻尖，酒水濕了姜寸雪剛盤好的公主發型，冰冷的水流從額頭快速略過睫毛、鼻尖、後頸，渾身顫抖時，手機順勢滑落摔在地上。
姜寸雪縮着肩膀擡頭，沾在睫毛上的水滴輕輕一眨，落入眼裏，酒精的特有刺激感弄得她眼眶發紅，不自覺閉上雙眼。
模糊間，看到舉着酒瓶一臉嘲笑的女孩，一如既往。
熟悉的感覺，整個世界找不到她可以藏身的地方，心髒被無助狠狠抓住，恐懼深入骨髓的感覺又回來了。
随着一聲酒瓶落地的聲音，無數雙手落在她身上，身體被不斷推搡，無處躲藏，踉踉跄跄。
姜寸雪用手背抹掉眼睛周圍的酒水，視線恢複清明，看到站在人群前面的五個人，“又是為了姜貝貝？”
這五人是姜貝貝的好朋友，個個家世顯赫，小團體在學校說一不二，踏入京一中第一天起，就隔三差五‘警告她’，‘教育她’，長達兩年時間，她認識霍衍之後，才開始收斂，今天不知道又發什麽瘋。
宋冰研發出嗤笑聲，随意舉起手讓旁邊人擦幹淨手上的酒滴，“我們是為了正義。”
“沒錯，我們是在替天行道，做正義的事。”邵玲珑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姜寸雪一身白裙半濕不顯狼狽，反而增添她與身俱來的我見猶憐氣質，五官恰到好處的甜，恰到好處的嬌，即便生長在山溝溝裏，也沒沾染到半分土氣，真正是受造物主垂憐，怪不得能被那個人看入眼。
想到這，邵玲珑心裏平生怒氣，一腳踹在姜寸雪的膝蓋上，将人踹倒後，居高臨下道：“當初你就不該留在學校！”
不該繼續留在京市，不該被那個人看上，更不該學習速度那麽快，不該學習能力那麽強，不該考那麽好的成績！
姜寸雪剛才一個不防備被踹倒在地，反應過來後，不顧穿着長裙，立馬起身擡腳揣在邵玲珑肚子上。
被高跟鞋狠狠一踹，邵玲珑連退好幾步，捂着的腹部傳來劇痛，比起痛感，更讓她震驚的是，眼前這個被她們欺負慣了的人居然敢打她？
“你...！”
現場不止邵玲珑一個人震驚，看到姜寸雪不像以前哭哭啼啼求饒，反而敢還手，其餘人全愣了愣。
“跟在霍衍身邊一年，方方面面确實和以前大不相同，尤其是膽量，大了不止一丁半點。”宋冰研冷笑兩聲，“不過這一年來沒教訓你，看來你也忘了，反抗只會把場面弄得更加糟糕。”
姜寸雪呼吸一頓，防備看着一群人，盡管學了些防身術，但在這些人眼裏根本不夠看，擋了幾下，雙拳本身就難敵等四手，何況眼下還不止四手。
膝蓋上又被狠狠一踹，姜寸雪趴倒在地，邵玲珑眼神怨毒走過來，擡腳踩在這張令她生厭嫉妒的臉上，“削尖了頭往不屬于你的世界裏鑽，短暫停留一會，就真以為山雞變成了鳳凰，呸，像你這種下作東西，就該爛在山溝裏！”
被人踩着臉的屈辱感，讓姜寸雪難以忍受，剛想伸手将人推開，就閃過來兩個人影，一人摁住她的雙手，一人摁住她的雙腳，耳邊傳來笑嘻嘻的聲音：“誰讓你給貝貝下藥呢，這點小懲罰你就乖乖受着吧。”
“我沒有！”姜寸雪趴在地上掙紮，渾身血液湧至脖頸以上，耳朵與臉頰被屈辱與無助燒得滾燙，卻掙不開三個人的束縛。
“我沒有給她下藥，沒有搶占她的成績，是我自己考的，你們明明知道，我連考了兩次全年級第一！”
姜寸雪低聲喊完，鼻頭湧現酸意，剛看完微博不到十分鐘，其實整個人還是懵的，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前兩天剛出成績，這些人還熱情打了電話恭喜她，父母哥哥們高興不已，老師帶着記者親自跑到她家祝賀，當天就上了熱搜，收到數不清的羨慕祝福。
那種輕飄飄，快飛上天的幸福感覺，都還沒完全消退。
今天的學校慶功宴，她提前兩個小時去做造型，打扮得漂漂亮亮，給每位老師和同學都精心挑選了禮物，結果連宴會廳都沒進得去，就被幾個人拉到隔壁休息室，接着就看到莫名其妙的熱搜。
鋪天蓋地的指責謾罵，還沒來得委屈，就被澆了一頭酒。
“全年級第一？”宋冰研接過剛打開的香槟，往前走了兩步，一下一下毫不客氣朝着那張惹人憐的臉上澆，把人嗆得狂咳不止時，才笑道：“期末成績都在學校檔案裏，你什麽時候考了全校第一？得了臆想症了？”
尖銳的笑聲響起，姜寸雪不斷眨着長睫，被大量酒水刺激得睜不開眼睛，水沖到鼻子裏，刺得整個腦袋痛苦不堪，但耳朵裏清晰捕捉到宋冰研的話。
打交道這麽長時間，光聽她話裏的自信，就知道不是吓唬人，再想到剛才微博話題裏的導語，瞬間明白自己的成績肯定被動過手腳了，所以策劃這一切的人才敢任由話題在微博上發酵。
“...是誰？”
姜寸雪問完後，掙紮得愈發厲害，卻都是無用功，這些出身豪門的人，自小就會上防身課，光憑按着她手的姚星，就能一個人牢牢控制住她，然而她不甘心，更是不相信，不相信有人敢這麽做。
有霍衍在，連眼前這幾個京市一等一豪門出身的人，都得低頭跟她道歉，求原諒，求着和她做朋友，這個學期，連對她大聲說話都不敢。
臉上一陣刺痛，讓姜寸雪想起當下處境，心底閃過不安，還沒細想，就被臉上的疼痛拉回神，邵玲珑正轉着腳尖，碾壓她的右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然而她何其無辜。
剛來京市，剛進這所學校，就莫名遭到所有人敵視，由這五人當首，對她百般欺辱，要硬要說她有什麽罪，就因為是姜家的真女兒。
這個理由她從來都不懂。
為什麽她只是回到了親生父母身邊，找回了原本就屬于她的身份，來到本應該上的學校，就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不管是家人，還是老師同學，都用盡各種方法，時時刻刻對她警告提醒，不要讓姜貝貝受委屈。
姜寸雪疼得眼淚溢出眼眶。
“夠了。”
低啞的聲音響起，身上的束縛随之消失。
姜寸雪垂着兩條發酸發軟的手臂，趴在地上急促呼吸，餘光看到一張眉眼藏着戾氣的臉，朝着她慢慢貼近，距離半米左右停下。
男孩狹長雙眼目光沉靜，看了一會，不言不語，而後伸手将她扶起來，背對衆人，又朝前貼近，直至離她耳朵幾乎沒有間隙，才低聲道：“我早說過，你跟了他，是會付出代價的。”
姜寸雪呼吸微顫，“等他回來，你們才要付出代價。”
“你倒是真依賴他。”江卓低笑一聲，本來輕輕扶住姜寸雪肩膀的雙手，慢慢收緊，像是要透過皮肉捏進她骨縫裏，“不過，你覺得沒姓霍的默許，誰敢對你動手？”
姜寸雪心髒驟然一痛，這句話無疑是掐住了她的七寸，自信與底氣瞬間潰散個幹幹淨淨。
霍衍已經失聯了大半個月。
換句話說，是她聯系不上霍衍，從高考結束後，他就不聲不響消失了，本來這也不算事，畢竟他掌管偌大的霍氏集團，以前突然出差，三五天沒有聯系也不是沒有過，這次時間是長了些，但她相信兩個人的感情，并未多想。
知道分數後，就偷偷選好了離他公司最近的學校，準備給他一個驚喜，因為霍衍最粘人，也不止一次說過，希望兩人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然而眼前這些人的所作所為告訴她，這次根本不一樣。
“你們在做什麽？”
休息室門被推開，班主任路天志出現在陽光裏，肩膀上的手松開，壓迫感随之消失，姜寸雪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江卓，你知道他在哪裏？”
聽到她聲音裏的顫抖與慌張，江卓低頭，眼神牢牢鎖住緊緊抓住他手腕上白皙細長的手指，一聲不吭。
“你們真是混賬！又在搞這樣的把戲！”
路天志怒氣沖沖推開幾個人，“早就警告你們，不要仗着家世在學校裏為所欲為，這一次我一定把你們父母都找來，必須得讓你們長教訓！”
老師來了，幾個人略微收斂，路天志一把推開擋在姜寸雪面前的江卓，還想再罵幾句，一看到她狼狽的樣子，立馬脫下外面的短袖襯衫，蓋在她身上，“快起來，我帶你出去，傻乎乎的，被欺負也不知道喊，只要你大聲喊，隔壁肯定能聽到的。”
“謝謝老師。”姜寸雪心裏感動于班主任出現救過她幾次，但這時候心裏着急，眼神依舊停留在江卓身上，再次問道：“他在哪裏？”
“還費什麽話。”路天志打斷她的話，攬着她肩膀往外走，“你得趕緊離開學校，不能再耽擱時間，否則會有大量記者堵住校門口。”
“記者？”姜寸雪一怔，餘光看到幾人面露得意，“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老師硬生生拉出休息室，事已如此，縱然心裏再着急也別無他法，更明白那些人是不會告訴她關于霍衍的事，暫時将心思按下，轉頭問：“老師，我的成績記錄沒人動過吧？”
短短三秒，卻像一個世紀那麽長，姜寸雪知道，一旦成績真的被動了，将坐實微博傳言，很難有回轉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