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吃完飯大家張羅回去,白鷺背着雙肩包去了洗手間,她把包挂在門板的挂鈎上,拉開拉鏈開始找紙巾,翻了半天才發現紙巾夾在了江河的錢包裏。
只是打開錢包取出紙巾的一刻,白鷺怔住了。
錢包裏有一張照片,是她學跆拳道時交給道館的一寸照,那時她長頭發,斜劉海,臉上還有書生氣。
那一年,白鷺22歲。
從洗手間出來,白鷺看見他站在飯店大廳,高個子在人群中很顯眼,白鷺覺得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陸梓格看見白鷺,走過來問她:“你住哪?我送你過去。”
沒等她回答林州杭插過來一句:“還是我送吧,太晚了,梓格你和依然早點回家休息。”
“不用,離得也不遠我倆打車吧。”,白鷺拉過江河的袖子沖陸梓格擺了擺手,說:“我再給你打電話。”
......
街口,白鷺仰頭看江河,他雙腳踩着路邊的磚塊,兩只手閑閑地插着西褲口袋向馬路中間望,在找空車。
白鷺走過去,“是不是沒吃飽?”
剛才吃飯的時候白鷺注意到了,江河幾乎沒怎麽吃東西,扒了半天的蟹肉還全都給了她。
“我不太餓。”
白鷺說:“沒事,一會兒回酒店再買點吃的上去。”
夜裏十點半,他們回到2201,白鷺把包裏的錢夾拿出來要遞給江河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那張照片,人也愣住了。
“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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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扯了下錢夾白鷺瞬間回過神來,她笑笑遞過去,說:“沒事。”
進屋剛換好拖鞋白鷺的電話就響了,按下接聽鍵的時候她先開口,“我覺得你也差不多該打來了。”
那頭陸梓格“嘿嘿”一笑,說:“那就不用我問了,自己交代吧。”
白鷺走到床邊把雙肩包拿下來,緊接着江河把包接過去挂在了衣架上。
“快說呀!”
白鷺又看了江河一眼,他正在拉窗簾。
“就......在一起了。”
陸梓格本來有好多要問的,比如過程是怎樣啊,可當白鷺說出這句的時候她卻忽然安靜下來,就像得到了安慰一樣,她說:“鷺鷺,你和他一定好好的。”
白鷺緊咬嘴唇,覺得鼻子有點酸,她轉身進了洗手間。
“梓格......”
白鷺正感動呢,電話那頭卻畫風突變,她聽到陸梓格說:“你們在酒店嗎?”
白鷺:“啊?啊......”
“一間房?”
“......嗯。”
陸梓格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保護措施要做好。”
白鷺被她說得臉紅,“梓格,我明天還得早起,先挂了。”
從洗手間出來,白鷺看見江河換了件睡衣站在窗口抽煙,屋裏只開了幾盞射燈,他站在暖黃的亮光與夜色之間,是那麽的安靜。
白鷺輕聲走過去,從背後環住江河的腰,頭靠在他背上那一刻白鷺覺得心裏無比安寧,這幾天她時而恍惚,生怕有人告訴她這只是一場夢而已。
江河向窗外彈了下煙灰,一只手輕輕蓋在她手上,他知道白鷺的性子,她很少主動,一旦做了那就是她真的想。
這樣待了一會兒,把最後一口煙抽掉,江河掐滅煙頭,扯開白鷺的手拉進懷裏,她身上的奶香味混着夜風向上飄,江河深吸一口氣,把她抱得更緊了。
白鷺在他懷裏稍擡了下頭,問他;“明早上是九點上課對吧?”
“嗯。”
“那我們早點睡吧。”
江河松開她,然後拉着她的手就往浴室走。
白鷺瞪眼,“幹嘛?!”
他頭也不回地說:“洗澡啊,洗完就睡。”
“我才不和你......”
話沒說完,她就被江河攔腰扛在了肩上!
浴霸的燈打開兩個,浴室一下就暖和了,江河脫了自己的睡衣,又要去脫白鷺的,她見狀擡腳就要往門口跑,然後...然後就被江河像捏螞蟻般輕松地抓了回去。
“老實點兒啊。”
他一手扯着白鷺的手腕一手打開花灑去試水溫,她視線裏,他腹部的毛發彙聚成一條線向下延伸,不濃密卻性感無比。
溫水澆在身上的時候白鷺害羞地面向牆壁站着,可江河還是從背後貼了過來,嘴唇舔着她的耳垂,含幾下再松開,反複如此,像是怎麽也吃不夠......
水溫漸漸升高,浴室玻璃上都是水汽,江河不停地吻咬她的脖頸,和着溫水一下下揉捏着她,時而輕柔,時而用力......
白鷺大口喘氣,連聲音都顫抖着,“別鬧了,下午不是才......”
話音剛落江河就懲罰性地咬了她一口。
“啊......”
白鷺大叫一聲,他根本不管,又貼過去繼續吻她。
熱氣,水珠,還有他火熱的摩擦,白鷺受不住快要哭出來,而下一秒瘋狂的後入把她瘦小的身體撞得快要散架。
白鷺雙手都被江河鉗住,推不開,逃不了,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
“小白,我要聽。”
“我要聽......”,江河伏在她耳邊連說了兩遍。
白鷺還是不肯張口,她有她的害羞和矜持,可這對江河并不管用,他的言語和身體都在求她,好似小孩兒要糖一樣,終于,白鷺忍不住他的連番沖撞叫了出來。
短短幾聲隐忍又嬌媚的輕吟簡直要了江河的命,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麽對白鷺的身體如此着迷,就像一個漩渦吸引着他,怎麽克制都無濟于事。
不知過了多久,水停了,燈滅了,江河把白鷺從浴室抱回床上。
蓋好被子,他擡手關了燈。
外面車水馬龍,22層的樓頂卻無比安靜,窗簾拉得嚴實,屋裏黑漆漆的。
白鷺聽見耳邊江河的呼吸聲,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江河。”,白鷺輕聲喚他。
“嗯?”
嗓音低沉,有些慵懶。
“我看見你錢夾裏的照片了。”,白鷺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會問起這個。
江河把她往懷裏帶了帶,說:“和現在一樣好看。”
22歲的你,現在的你,都一樣好看。
黑暗中,白鷺看着身旁躺着的這個男人,感到一種渾然的刺激感。
想起和江河之間的初相識,沒發生什麽刻骨銘心的事,白鷺一直以為她只是單相思,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
白鷺一只手放在江河的下巴上輕輕摩挲,他新長出來的胡茬很硬,還有點紮手,白鷺卻覺得喜歡,那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屬于他的她都喜歡。
“江河,無論我們以後走到哪一步你都要答應我一件事。”
江河:“什麽?”
夜漸深,月亮爬得很高,屋裏卻沒有光亮,白鷺深吸一口氣将冷毅的臉從眼前抹去,口中輕吐兩個字:“平安。”
她還是怕失去,她也不能失去了。
江河聽到這兩個字身子不由得顫了一下,他知道白鷺心裏所想。
“我答應你。”
夜漸深,白鷺睡着了。
一夜無夢。
......
第二天一早,白鷺在鬧鐘響之前就醒了,她慢慢睜開眼,視線裏就是江河的脖頸,向上望去,新長出胡茬的下巴,薄而軟的嘴唇,堅/挺的鼻梁,還有那雙漆黑的眼睛。
他早就醒了,一直看着她,連同她剛才肆意的目光也收進眼底。
江河沖她眨了下眼睛,“morning。”
白鷺愣神。
江河起身在她嘴唇上輕啄了一下,說:“還要睡嗎?”
白鷺搖頭,跟他一起下了床。
她拿起桌上的課表看了一眼,說是學習三天,也只是每天四節課,上午三節,下午一節,剩下的時間都空下來了,白鷺不知道該幹什麽。
兩人在酒店随便吃了點早飯,趕到進修學校的時候時間還很充裕,順着指示牌找到了上課的教室,別的老師還沒來,江河指着最後一排的位置對白鷺說:“咱倆坐這兒。”
白鷺抿抿嘴呼出一口氣,把手放在頭頂,然後平移到江河胸前,說:“看看,你高我這麽一大截怎麽坐一起啊?”
“那我坐前面的話就該擋到後面人的視線了。”
他還真會替別人着想,只是這“別人”裏不包括白鷺。
“我坐後面就能看見了?!”,她白了江河一眼,把雙肩包放在了中間正對着黑板的一個桌子上。
江河走過去一手抓着包,另一只手抓着白鷺的手腕把她拽到最後一排,直接按在了椅子上。
“就坐這,最後一排比較隐蔽。”
白鷺想起上學的時候好多不守紀律的學生都坐在最後一排。
“你要幹什麽?”,白鷺往一旁挪了挪身子。
江河把手拄在椅子靠背上,俯下身來貼近白鷺的耳朵,說:“比如,我想牽你手呢。”
氣息溫熱地撲在她的臉上,有點癢。
白鷺:“......”
江河掐了下她的臉蛋,笑着說:“看不見的地方問我。”,他說完就在白鷺身旁坐下來。
白鷺沒再說什麽,從包裏拿出濕紙巾把桌子仔細擦幹淨,沒一會兒教室就坐滿了人。
早上陽光灑進教室,空氣中隐約能看到灰塵顆粒,窗外樹葉沙沙作響,偶爾還有幾聲鳥叫,白鷺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中的校園,不同的是她換了同桌。
給他們上課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個子不高,穿着板正黑色的中山裝,看起來很和藹的樣子,據說是教授,也不知道是哪個大學的。
他簡單做了個介紹,“我叫林奇峰,大家叫我林老師就行。”
林教授講課風趣幽默,就連笑點很高的白鷺也被他逗笑了幾次。
白鷺有點近視,大概二百度左右,平時她都不戴眼鏡,但今天坐在最後一排也看不見黑板,她索性什麽都不記,等着抄江河的。
他的字工整漂亮,白鷺不禁多看了幾眼。
林教授:“我現在問個題外話啊,大家都是因為什麽才選擇教師這個職業的呢?”
“有寒暑假啊。”
坐在前排的一個年輕女老師說出了很多人的心聲。
林教授笑笑,指着窗口的一個男老師說,“你是因為什麽?”
那男的撓撓後腦勺說:“我以前上學的時候看到老師站在講臺上很威風,就想着有一天我也要當老師,好能教育像我這樣不聽話的學生,然後我就努力學習考師範了。”
大家哄笑,林教授眼睛看向最後一排,說:“江河,你呢?”
白鷺一愣,林教授怎麽知道江河的名字?
江河站起身來,像是學校學生被老師提問時的樣子,他說:“我讀研時的導師為我指的方向。
林教授笑笑,“那你喜歡嗎?”
江河堅定回答,“喜歡,所以我很感謝他。”
林教授滿意地點點頭,說:“坐下吧。”
“不管大家是因為什麽選擇教師這個職業,你們都要事先理解好“教書育人”這四個字,教書,顧名思義就是将書本上的知識傳授給學生,并且讓他們融貫變通,這一點我相信大家都能做得到,那麽,育人,這就不簡單了。”
“有的人可能要問,育人應該是父母要做的事,老師可能幫不到學生什麽,就算你管了還得看學生聽不聽你的,對不對?”
“學生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學校度過,所以老師對他們的影響要遠超過父母給予......”
林教授洋洋灑灑地講了好久,直到下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