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效的性和解

方紀說完站起身從容往書房走去。雲琛上前一把攥住她,惱怒地說:“方紀,你到底在鬧什麽?!”

方紀不禁笑了笑,“鬧?你就一直以為我在鬧?請你先放開我,離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雲琛臉色鐵青,清俊的面容因為緊咬的牙關變得刀刻般淩厲。他忽然一用力将她一把拽進懷裏。

方紀臉色一變,一膝蓋毫不容情地頂向他的腿間。他擋住、低頭就吻了下去。

方紀想要破口大罵,想了想小東,強忍了下去,閉着眼睛做出死魚狀由着他親。

雲琛眼中怒意閃現,一探手将她像拎起米袋一樣扛到自己肩上大步走上樓梯。

天旋地轉間方紀忍不住想罵娘,這男人也他媽太瞧得起自己了,難不成他以為這個時候他還能把她搞出高|潮?!就算讓他搞出來了又能怎麽樣?!

正咬着牙,雲琛已經一腳踢開房門一把将她掄到床上。

“雲琛,你不要這麽惡心……”還沒說完他已經欺身壓了下來。

方紀當然極力掙紮,可男女之間的力氣實在不成比例,當他的手伸進她的底褲按揉她的敏感點時她忽然往床上一攤,不動了,“做吧做吧,只當做個離婚紀念,反正以後我一人還不知道要寡多久。伺候好點,讓我好好舒服舒服!”

雲琛頓住不動了。

過了許久,他坐起身背對着她,一向挺拔的背有些頹然地微弓着,“方紀,你別這樣。咱們做了差不多九年的夫妻,又有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什麽坎過不去?當初你嫁給我時我只有一個負債累累的公司和這所已經抵押給銀行的房子,那時我們連每個月的水電費都要犯愁,後來阿越得病、小東出生。那麽多事我們都一起熬過來了,難不成現在日子過好了反倒要離婚……這種事我做不出來。”

他回過頭望着她,目光中帶着一種少見的茫然和無奈,猶豫了一會說:“……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只管說出來,我答應你改就是。方紀,只要你提出的要求我都會盡量滿足,這點你清楚。”

方紀理了理衣服起身下床,瞧着他淡淡道:“謝謝你有情有義富貴不棄糟糠。不過,你我這個婚姻到頭了!”

平淡如水的聲音裏帶着擊金斷玉的幹脆和決絕。

雲琛臉色不禁一變,強壓心緒說:“方紀,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樣子……”

方紀打斷他:“雲琛,你說的對,我們做了九年夫妻,雖然我沒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可我還是想要你一句實話,有些事情你早就越過了底線對不對?”

雲琛胸口一下被刺得生疼,胸口某處被她明亮靜默的目光硬生生釘出一個血淋淋的“是”字!他煩躁不安地說:“夠了,你別再臆想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真是無聊透頂!”

臆想?

一直以來的“臆想”這一刻終于被證實了。

方紀自嘲地笑笑,臉色一瞬間恢複平靜, “我确實挺莫名其妙的,想的說的都和你湊不到一塊去。所以,咱們也別再湊合下去了。我知道你現在挺有錢的,肯定不喜歡離婚這麽麻煩的事情。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獅子大開口。房子和公司都是你父母留下來的,也是你費心盡力保住的,我不會貪求。至于我們婚後的共同財産……”她不禁又笑了一下,“我确實不知道有多少。不過這幾年你每個月給我十萬塊錢生活費,這筆錢我确實用不完,剩下的餘款大概有三百萬,這筆錢我們一人一半應該沒問題吧?”

雲琛看着她,目光沉峻下來,過了好一會,冷聲問:“你真的想好了?”

“是的。”

“小東怎麽辦?”

“兒子當然是跟着我,你哪有精力管?不過你只要想見他,随時可以探視。有假期也可以把他接到你身邊去住一段時間。”

她倒還真是想得美!雲琛被氣樂了,這女人搞得這架勢好像還是動真格的!她瘋了不成?她二十二歲就嫁給自己當家庭婦女現在已經三十出頭了,沒工作、沒學歷、沒背景,守着個百把多萬能幹什麽?她還當自己是十七八的小姑娘?離了婚還真能找到白馬王子當第二春?

雲琛忍了忍,把那些傷她自尊的話壓下去,盡量克制地說:“小東現在還不到八歲,你忍心讓他這麽小就待在要麽沒爸要麽沒媽的單親家庭裏?”

方紀目光微微變了變,但片刻後恢複平靜,“父母離異也不是天大的事情,我兒子能适應。而且如果你配合,我們能把這件對他的影響降到最低。”

雲琛勃然大怒:“你他媽的做夢!我還和你配合?你為了那麽點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瘋,我也陪着你發瘋?!我告訴你,離婚,沒門!”

方紀道:“你好好考慮一下吧,一個星期後我等你的消息,如果不行,我會起訴。”

雲琛腦子轟的一聲炸開了,清俊的臉上青筋猙獰。眼前這個一臉平靜的女人讓他感到陌生,這是和他朝夕相處快十年的妻子嗎?他的妻子一向是和順、豁達、好脾氣不善與人争辯的,是真正的賢妻良母。可現在這個咄咄逼人機鋒犀利的女人是誰?不僅多年的夫妻之情棄之如敝屣,連親生兒子都打動不了她冷漠決絕的心?

他瞪着她咬牙道:“你到底對我有什麽不滿?說說看?我辛辛苦苦掙錢給你優渥的生活,再忙也會擠出時間回家陪你和兒子,你到底還有什麽不滿足的?是經濟上還是精神上的?嗯?說說看!或者是我平時冷落了你,讓你身體上不滿足?!”

方紀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他一把将她圈住,按揉着狠聲道:“欠*了是不是?一周三次還喂不飽你?沒問題,大不了我每天回來幹死你!離婚?等下輩子!”

這些從未有過的粗野話語讓她一陣羞憤,她再也忍不住放聲罵道:“雲琛,你混蛋!”

他低頭吻住她将她壓倒在床上,俯在她耳邊啞聲道:“是,我混蛋,方兒,前兒晚上你在我下面扭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方紀,方紀,把腿分開,咱們再來一次。”

“滾開,滾開!”

他拉開她的腿慢慢擠進去,她抗拒着,他一點一點撐開。方紀額上冒出冷汗,眼看大勢已去幹脆心一橫道:“幹吧幹吧,有婚內強|奸更好判!”

雲琛額上青筋又是一獰,眼裏冒着冷光道:“強|奸是吧?我們還沒玩過這個,你想玩咱們就試試!”

說完一把扯斷她的內褲,方紀一記耳光揮過去!“啪”地一聲脆響,兩個人都怔住了。雲琛憤怒至極地盯着她,目光猶如狼狽壓抑的野獸,方紀毫不退讓地頂回去。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兩人又是一愣,雲琛惱怒地問:“誰?!”

外間沉默一會,說:“哥,是我,開開門。”

第一百零二號演習

過了好一會,雲琛緩緩起身,方紀拉過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雲琛冷冷看了她一會說:“別胡思亂想了,那些事不可能。”

方紀很想嘲諷地冷笑一下問問看:到底什麽事不可能?是他出軌?還是她離婚?

不過,酸疼的身體和莫名的疲憊讓她什麽都沒說,只是翻了個身蒙頭大睡。媽的,天大的事睡一覺再說!

雲琛走出房,随手關上房門。門外,雲越微垂着眼睑靜靜地站在門口,燈光下修長的身影孤冷而峭拔。

雲琛陰沉着臉,問:“什麽事?”

雲越沉默一會,擡起眼眸,“……哥,你和方姐怎麽了?”

看着弟弟清澈沉靜的眼睛,雲琛不知怎地一股邪火就忽地冒了上來:“這也是你該操心的?你都操心到哥哥嫂子的私房事上來了,是不是管的也太寬了點?!”

阿越不禁臉色一變。

雲琛也自覺失言,閉了閉眼,有些疲倦地說:“算了,我知道你也是好意。早點休息吧,不用擔心。”

阿越猶豫一會,一言不發地離開。

雲琛回頭看着身後的房門許久,最終還是轉頭離開。

***

第二天是周末,雲琛難得地起了個大早,一早就在廚房裏忙碌。

小東下樓後看見他驚喜地叫了問道:“爸爸,你是不是在做雲氏秘制打鹵面?”

雲琛哈哈大笑說:“是的,快去叫你媽起床一起吃。”

雲琛的廚藝不錯,只是平時極少下廚,上次小東生日時他親手做了一碗打鹵面,小東一直記到現在。

小東興沖沖地又要往樓上沖,這時,樓上主卧的房門打開,方紀拎着皮箱走出來。

雲琛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他沒想到方紀竟然會就這麽毫不避忌地當着孩子面和他鬧。樓上,剛剛出門的雲越看着方紀的背影也是一陣沉默。只有小東滿臉好奇地看着媽媽,“媽媽,你這是要去旅行嗎?”

方紀面帶微笑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摸着他的頭說:“不是旅行,是演習。咱們一直沒做過的那個,一百零二號,還記得嗎?”

樓上,阿越的眼神微微一變。

小東的眼中卻放出興奮的光芒,不停地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一百零二號。”

方紀微微笑笑站起身,迎面對着雲琛冰寒的目光,面色如常地從他身邊走了過去。

雲琛極力平了平心緒,低頭問兒子:“什麽演習?”

小東剛想說,可看了一眼剛走出房門的方紀又連忙改口道:“這是我和媽媽的秘密,不能告訴你!”

雲琛又是一口悶氣郁在胸口,好容易咬了咬牙、定了定神,轉身追出去。

他在路口拉住正準備攔的士的方紀,低聲求道:“方紀,別鬧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

方紀回過頭看着他,聲音平靜地問:“你什麽錯了?”

雲琛不禁感到一陣由衷的挫敗,自嘲地搖搖頭道:“好了,方紀,你贏了。是,我是個混蛋,我幹過對不住你的事,你大可以揪着這件事不放在我頭上耀武揚威一輩子,随便你怎麽樣都行……只要你現在跟我回去。”

他緊抿着唇看着她,目光裏流露出緊張、示弱、以及微微乞求的神情。

他素來是強硬慣了的人,從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人,方紀不覺有些怔然。

她的沉默卻讓雲琛從心底湧起一陣難言的恐慌,他不由攥住她的胳膊緊聲道:“方紀,原諒我,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跟我回去吧,就當是為了小東。”

方紀垂下眼眸,緩緩道:“……如果昨晚你這麽說我或許會考慮……”她忽然一把扯開他抓在她臂上的手,“現在,你好好想想離婚的事情!”

說完,她大步穿過車輛穿行的街道。

雲琛想追過去,被一輛剛巧路過的汽車堵住,下一刻,就只能看見馬路對面方紀攔住的士絕塵而去的背影。

***

雲琛在路邊怔怔站了許久方緩緩回到家中。

家裏,雲越已經盛好了面和小東一起在吃。看見他一個人回來雲越的目光微不可見地一暗,而小東卻依然故我地興高采烈,沖着爸爸喊:“老爸,真好吃!你可以上電視參加食神比賽了。”

雲琛心裏又是一陣窩火,真是什麽媽生什麽兒子:一樣的沒心沒肺!自個的媽都離家出走了,也不會像別的孩子一樣痛哭流涕抱下大腿什麽的,光擱這兒興高采烈地吃了!

小東看他目光忽然好像要吞人似的不由心裏發毛,暗暗思考一下自己最近好像沒犯要挨K的事啊,于是壯起膽子問:“爸,你怎麽了?”

雲琛嘆了口氣,說:“沒什麽,你們先吃吧,我上去休息下。小東,吃完了做作業,我等會下來檢查。”

說完一言不發沉着臉上樓。

留下小東一臉莫名所以,雲越若有所思。

雲琛回到房裏将自己一下子扔到床上,心底不由泛起一陣難言的懊惱和疲憊。昨夜他幾乎沒有睡,事情有些失控了,無論是事情的發展還是自己的情緒。

他活到快三十三歲,終于做到一切皆在掌控之中,在昨夜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很完美,健康運作的生意、和睦溫馨的家庭,以及理想可心的女伴。之所以說葉黎理想,最重要的原因就是知道分寸和進退,不會妄想自己不該妄想的東西。他從沒想過要為外面的女人弄得自己的生活一團糟。葉黎一直讓他很順心,可這個一向和順的妻子卻忽然叛逆得讓他無所适從。

——現在最重要是奪回事情的控制權。方紀正在氣頭上,一味的服軟乞求應該沒有什麽用處,還是先讓她冷靜冷靜再做下一步打算。

想到這裏,雲琛臨時改了主意,挂斷原本準備打給方紀的電話,改打了另外幾個電話。

交代完畢之後他略微發下心來,只要掌握了她的行蹤就好辦,這個傻女人就這麽意氣用事地離家出走別被人拐着賣了才好。

這時敲門聲忽然響起,他坐起身道:“進來。”

有人推門進來,是雲越。

兄弟倆不禁沉默了片刻,他們兄弟從小親近,可這兩年他忙着生意、阿越忙着學業見面的時間少了,反倒有些生疏。雲琛和聲說:“阿越,過來坐。在學校适不适應?錢夠不夠用?”

阿越微不可見地蹙蹙眉,有些快速地說:“我挺好的,哥,你和方姐到底怎麽回事?”

雲琛暗暗嘆了口氣,阿越和方紀感情一向很好。人家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一般只是客套,可對于他們家這種情況卻是事實。阿越十歲那年他們父母就意外去世了,後來他和方紀結婚,阿越得病,為了照顧生病的阿越方紀幹脆辭職留在家裏,毫不誇張地說阿越是方紀帶大的。所以如果他和方紀鬧矛盾,他這個親弟弟不向着自己而向着嫂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雲琛不禁微微無奈地笑了笑,說:“你別擔心,你嫂子這兩天鬧了點小脾氣,過幾天我去哄哄她就好了。”

雲越沉默一會說:“哥,你想沒想過如果哄不好怎麽辦?方姐不會随便鬧脾氣,如果鬧,就不會只是光鬧鬧而已。”

雲琛不由怔住,過了一會,說:“你這小子瞎操什麽心呢?難道你比我還了解你嫂子,你嫂子是個有家庭觀念的人,再大的事她也不會扔下小東不管。”

雲越眼眸閃了一絲複雜的神色,點點頭說:“如果有嫂子消息了告訴我,我也去勸勸她。”

雲琛拍拍他的肩膀說:“行了,你安心讀書吧,上了大學多和同學們一起玩玩,該交女朋友的要交女朋友了,別像以前那麽清高,拽得二五八似的弄得人小姑娘當場哭鼻子。”

提起當年的糗事雲越露出些許的不自然,“哥,你操心你自己吧,有那個心思趕緊去哄哄嫂子,她肯定不會不要小東的,可不見得非得要你啊,這個可不見得能捆綁銷售。”

雲琛一巴掌拍過去:“你這臭小子,胡說什麽呢!”

雲越低頭躲過,身手敏捷地退到門口,臉上露出平素少見的明朗笑容: “哥,抓緊點啊,小心方姐真不要你了讓你當老光棍!”

說完便一閃身不見蹤影。

雲琛不禁氣結:這一個比一個會氣人。

想到這兒他不由笑起來,可轉念之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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