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3)
意識去抓扶欄,卻因為用力過度,打在鐵欄扶手上。
手傳來劇痛的感覺,他的表情卻是麻木的。
“少爺,你的傷口流血了!”
赫管家扶住莫流原,看到他胸口的衣服泌出鮮豔的紅色。
莫流原緊抿着唇,站穩身形,繼續朝前走。
白飛飛和張媽正在院子裏說話,看到莫流原飛快從別墅裏走出來,正要走上去打招呼,結果一陣風的,眼前的人離開了。
明明是在走路,速度卻跟跑步一樣。
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怎麽回事,又見赫管家随後追着:“少爺,少爺!小心你的身體!”
“啊——”
大門口的女傭一聲尖叫。
莫流原身形不穩,倒在地上,被衆人七手八腳扶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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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把心都掏給你了,你假裝看不見,因為你不喜歡。有的人把你的心掏空了,你假裝不疼,因為你愛……
白雲裳用力壓住心口,那種空蕩蕩的痛銳利地剮着她,讓她幾欲落淚。
“深呼吸,沒什麽的。不就是分手嗎?這天早都要來的。”
她用力吸氣,呼氣,并不停地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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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癡,他又沒愛過你!”
“白雲裳,你夠了!你再敢傷心就試試看!”
手用力地抓住心髒,想要把那種劇痛從心口挖出去,卻怎麽也挖不掉。
而眼淚,早已毫無征兆地從眼裏掉下來,止不住。
白雲裳極力地隐着,走到沙發邊,莫流原剛剛坐過的位置。
空氣中,似乎還有他留下來的餘味……
在她記憶裏,她的童年是跟莫流原聯系起來的。這麽多年了,雖然他們也會吵架,也會有分別,但是彼此都知道還會在一起。
她以為她可以一直喜歡他,喜歡一輩子,可以為了他一直不放手的。
可是,原來變數可以這麽大,世界上根本沒有所謂的一輩子!
【雲裳,一輩子那麽長,變數是很多的。誰也不能肯定未來會如何,就算我也一樣。】
坐在沙發上,她哭得岔氣,居然在這時想起司空澤野說的話。
而他的人,也好像在她面前晃動,嘲諷她:【原來這世界上也有你害怕的東西。】
“滾。”
【原來你也會哭?】
“我叫你滾啊。”
【原來你的勇敢都是裝出來的。】
“滾,你給我滾,我叫你滾你聽到沒有!”
抱枕被砸過去,卻穿過那虛無的物體砸到茶幾的茶杯上,玻璃碎片落地的聲音。
外面傳來敲門聲:“二小姐,有一群奇怪的人闖進我們的白家,說是要接你離開。”
今晚真是個不平靜之夜啊。
“走開,任何人都別來煩我!”
“白小姐,我奉勸你最好是……”
“滾!!!!!!!!”受夠了!
這一聲吼得是有多撕心裂肺,總之連外面的馬仔都震到了。
他皺皺眉,總不能真的用強的去砸了她的門,只好把手機打給主人。
片刻後,白雲裳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她一直不接,那手機就一直響,外面的敲門聲也一直響,響得她心煩意亂,好想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掉。
可她是白雲裳,她不能繼續哭,不能輸給自己。
哭,是弱者的行為。
“嚎啕大哭的人越安慰反而哭得越厲害,最好什麽都不做,坐着等她哭完。她會覺得奇怪,停下來問你,為什麽不安慰我?”
帶着司空澤野一貫欠扁調侃的嗓音傳來,激起白雲裳的戰鬥欲。
“我才沒有哭。”
“哭并不是丢臉的事,只要是人就會有感情,就會哭。”
“……”
“有些時候,哭是一種發洩方法,有助于精神及身體健康,哭出來反而比憋在心裏要強,但哭得太多就不是什麽好事了。”司空澤野以為白雲裳哭是李英俊的事。
哈,他打這個電話的目的難道是在安慰她嗎?
白雲裳心裏發出冷笑:“再次強調,我沒有哭!”
“最好是這樣,哭可不是白小姐的作風。”
“別自以為你很了解我!看在今天是我的生日的份上,讓我安靜會兒,不要再來煩我了OK?!”
電話那段沉默片刻。
司空澤野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看着海上漫無邊際的星空。
他身後的大床上鋪滿了玫瑰花瓣,整個卧室也是點着燭光,布置得相當溫馨浪漫。
而在桌上擺放着精致的雙人份燭光晚餐,還有個大蛋糕。
本來打算給她個獨一無二的生日,讓她永遠都忘不了他,結果一切都跟他的預想背道而馳。
這個女人,竟有輕易控制他情緒的能力。
不過,若是人生的每一步都能按照既定的而走,也就沒有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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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白雲裳的身體開始不舒服。
起初是頭暈,嗓子也啞了,她沒看病也不吃藥,整天窩在床上,仿佛廢人。
學校裏請了病假,她什麽人也不見,司空澤野倒是幾次派了馬仔來,想接她過去。馬仔看她面色蒼白,又躺在床上,不好直接就把她從床上扛出去。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VIP11)
“咳咳,咳咳咳。”
“白小姐,這是那位先生送來的藥。”
“拿出去。”
“三天了,你的身體越來越差,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你再不吃藥,他今晚就來看你。”
白雲裳随手一掀,茶幾上的臺燈跌落在地:“出去!”
聽着門關上,她低咳着閉上眼。
要不是因為司空澤野,她生病了,現在的白家還有誰會關心在意她?
哈,可是想要關心自己的那個人沒有出現,不想要的卻每天糾纏而來。
白雲裳拿出相框,看了兩眼,又深深地鎖到櫃子裏去。
一切都結束了!
以莫流原的個性,她這樣拒絕他,他不會再來見她。
傍晚突然下起雨,淅淅瀝瀝的,夾雜着雷聲混響……
白雲裳迷糊睡着,她覺得口幹舌燥,全身好像被丢進一個大火爐中,炙熱地焚燒。意識朦胧中,有一只冰涼的手在撫摸她的臉。
好冰涼好舒服。
她下意識抓住那只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想要消減熱氣。
“燒得挺重。”一個磁性低沉的男性嗓音響在她耳邊。
是誰,誰在說話?
白雲裳的睫毛一動,猛地睜開眼,看到一個人影站在床邊。
只開着一盞壁燈,房內昏昏暗暗的,那人身形高大,面部卻是模糊的。白雲裳迷蒙着想要坐起,那只手伸過來:“怎麽?”
“水……咳咳咳。”喉嚨很幹很渴。
很快就有甘甜的水湊到她唇前,她如饑似渴,整整一杯都喝掉了。
“還要不要?”那聲音很溫柔。
白雲裳搖搖頭,又看了他一眼,似乎看到一張歐洲王子般的俊美容顏。
他坐在床邊上,正在專注地看着她:“你燒得很厲害,既然感冒了,為什麽不吃藥?”
白雲裳的心中一動,叫他:“流原……”
那張臉的神色猛地變得不對了。
白雲裳抓住他的手,更用力地貼着面孔:“你來看我了…對不起……”
淚水從眼眶裏滑落,打濕了那冰冷的手心。
“對不起我髒了,配不上你……對不起……”
她的下巴被用力地捏緊,那手的力道似乎要把她捏碎了!
可是看到她皺緊的眉,因為痛而蒼白的小臉……
白雲裳在高燒中,卸下了所有的高傲和堅持,就像最單純的孩子。
她痛着叫:“痛…很痛。”
司空澤野驟然放手。
緊接着,他又狠狠地攥着她的肩:“你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在夢裏都惦記着別的男人!”
“……”
“醒醒,你給我醒來!”
白雲裳被用力地搖着,好像數不清的委屈都被傾斜下來。
淚水,一顆一顆地滾了出來。
看到她的淚,司空澤野皺眉!
溫熱的淚水,很大一顆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他仿佛被燙傷了,手猛地從她的身上抽離,他的臉色陰郁又痛心!
“把眼淚收起來。”他命令道。
卻有更多的淚水掉下來,濡濕了她的睫毛。
司空澤野再次命令:“你敢為別的男人流淚?!把眼淚收起來!!!”
白雲裳皺了皺眉,困惑的目光看着他,那眼中是碎鑽一樣閃爍的淚光,熒熒星星。每一顆淚水,都像是掉下的星星……
司空澤野心口抽緊,居然有一種被揪住的窒息感。
“紙巾!”朝身後的人陰狠命令。
候着的馬仔立即去找來一盒紙巾。
司空澤野手忙腳亂地扯了幾張來,給白雲裳去擦,她的淚水那麽多,紙巾才沾到她的臉,就被打濕了。
他慌忙又扯出更多,因為太大力,紙盒裏的紙巾一大半都跑出來了,散得床上到處都是。
司空澤野起初是憤怒地擦。
擦着擦着,他的眼神變得柔軟和疼惜起來。
而手裏的動作,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柔。
該死,那種一揪一揪的疼痛是怎麽回事?好像有一只手不停不停地在擰着他的心髒。
是她的手。
該死的,這個女人把手伸到了他的心裏,正在折磨着他。
“莫流原,給我好好查查這個人!”
一把扯過白雲裳的胳膊,将她用力地箍在懷裏,讓她的淚水都流在自己的胸口。
“司空澤野。”
馬仔詫異——
“我的名字叫司空澤野。”
緊緊地抱着懷裏的女人,他沉聲說:“女人,你給我記住了,我叫司空澤野。從今往後,我不想聽到你提到與此無關的第二個名字!”
得不到回應,懷裏的白雲裳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司空澤野垂首。
卧室裏燈光溫暖,燈光在他臉上打出很漂亮的一層柔光。
他下疊的睫毛低垂,就像蝴蝶的羽翼,凝視她的目光有某種複雜的神色。
白雲裳似乎是哭得累了,閉着眼,睫毛卷翹着,還沾着些未幹的淚水,仿佛清晨的淚珠。
司空澤野微微低首,吻住了她的眼睛,吻幹了所有的淚。
心裏,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渴盼。
想她記住自己的名字,想她從口裏叫出他的名字,想她夢裏夢見的是他,想她哭泣想念的人也是他,想她……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夜,再次陷入了沉寂……
等到清晨第一縷曙光射出。
馬仔看看時間,提醒着:“少爺,時間不早了。”
司空澤野卻還是抱着白雲裳,目光發怔地看着她的睡臉。
馬仔在心裏嘆了口氣。
昨晚少爺結束公事後,終于抽出時間來探病,卻發現白雲裳陷入了深睡不醒的高燒之中。
及時叫來醫生給她打了針,又喂了藥,從半夜守到現在。
其中司空澤野的表情多多,時而皺眉,時而又憤怒,時而欣慰,時而失落,時而又……跟在少爺身邊這麽多年,馬仔所見過的他全部表情都沒有今晚多。
況且,司空澤野為了人身安全,從來不輕易洩露自己的身份,更別說一個女人了。
對他來說,女人不過是衣裳……
我都在你身邊(VIP12)
可是現在他告訴了白雲裳,這意味着什麽?!
“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
睡夢中的白雲裳忽然翻動了一下身子,好像是要醒來。
司空澤野皺起眉頭:“別吵!”
“……”
“出去候着。”
……
雨越下越大,早晨白飛飛醒來的時候,見白雲裳卧室門口還站着那些不速客。
心中對白雲裳升起鄙視,覺得她生活不檢點,果然到處勾男人。前些天白家才來一個李英豪,才過了幾天,又來了這撥子人。
不過這些人來頭不小,各個手裏都有槍,昨天夜裏擅闖民宅!
白飛飛當時吓得報警,誰知道警察來了看到是他們,立即變成狗熊走了。
有着金鈎手的可怕男人這麽說:【白小姐不必害怕,我們少爺只是看看白二小姐就走。】
然後白飛飛看到那個所謂的少爺。
一直以來,她以為世界上最完美英俊的男人就是莫流原了。
他是上帝創造的無暇品,獨一無二。這個世界絕對不會有第二個這樣完美的人存在——
可是看到司空澤野的時候,她震驚了!
震驚過後,是更加源源不斷的嫉妒。
憑什麽這樣的兩個男人,都會先後選擇了白雲裳?!
白飛飛帶着張媽過去:“不是說看了我妹妹就走的,怎麽還沒離開?!”
“白雲裳小姐病得很嚴重。”馬仔說,“我們少爺正在照顧她。”
“我妹妹病了自然有我們家人照顧,你們……”
忽然看到馬仔的臉色由客氣變得陰狠,白飛飛閉了嘴:“張媽,我們走!”
張媽應着,緊跟在白飛飛身後問:“大小姐,這都是些什麽人啊?看起來好可怕!”
“誰知道是什麽人,黑社會的吧!”白飛飛不屑說,“這個賤人就會在外面勾三搭四!”
“我們要不要打電話給莫少爺,讓他過來?”
白飛飛詫異問:“叫他來做什麽?”
“哼,那男人從昨晚進了二小姐的房間到現在都沒出來,鬼知道他們在做什麽。如果這時叫莫少爺來,賊捉一雙,也好徹底斷了莫少爺的心思。”
白飛飛的腳步猛地一頓,喜道:“你說的有道理!看不出你腦子轉得這麽快!”
張媽高興說:“那我現在就給莫少爺電話?”
白飛飛點點頭,又擔心道:“他會接電話麽?他肯過來嗎?”
平時她給莫流原打電話,從來都是赫管家代接,也更不可能叫得動莫流原了。
張媽想了想說:“只要是跟二小姐有關的事,莫少爺就有可能松動。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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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花園一陣馥郁的香氣飄起,在整個莊園上空彌漫。
這幾天都是斷斷續續的雨,今天終于停了,空氣清新,花香帶着雨後特有的泥土氣息。
一個身影立在噴泉池前。
細細碎碎噴灑的水珠,像無數打碎的鑽,落在他白皙的手上。
他低着頭,看着掌心中的一款戒指。
【陪伴,就是不管你需不需要,我都在你身邊。】
【……】
【流原,你不是一個人,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那一年,她只有12歲,臉上卻有幹淨如蒲公英盛放的笑。
風輕輕一吹,散得他世界裏到處都是。
莫流原閉上眼,用力地握緊戒指。
堅硬的鑽石狠狠地剮痛了他的掌心,但他全然不知。
因為太怕失去,所以他變得那樣霸道,蠻橫地想要将她也拖進自己那個暗黑的世界裏!
【我跟那男人沒關系,他要送我花,我也沒辦法。我不是當場拒絕他了嗎?】
【我沒辦法阻止別人對我的追求,更沒辦法每次都因為這樣的小事跟你争吵,道歉,解釋。】
【莫流原,你夠了!我有自己的夢想,你憑什麽叫我為了你放棄舞蹈?如果婚後要做一個只能呆在家裏的全職主婦,我不要!莫流原,我告訴你,我不要!】
強烈缺乏安全感。
所以他終于失去她了嗎……
【不是,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不喜歡這個圖案……我的意思是,我不喜歡這枚戒指。】
【你很好,但我配不上你,你适合更好的女人。當然,如果你覺得分手是因為我提出來的而覺得很丢面子,沒關系,你就當是你提出來的,是你甩了我。】
……
手突然感到了痛感,是被刀割傷的灼熱痛感。
他的手下意識一松,戒指脫離掌心,落入噴泉池中,激起一朵很小的碎浪後,就很快沉底了。
莫流原繃緊下颌,深洞的眼定定地盯着那池水。
有一種很可怕的感覺擭住了他的心口,他就這樣站在那看着,目光定定的,不動,不說,空洞,木然,就像是沒有靈魂的精致玩偶。
在附近伺候的傭人看到少爺這個樣子,就沒來由的害怕——因小時候的經歷,莫流原有很嚴重的自閉現象。這麽多年了,除了赫管家和白雲裳,還沒有任何人能進入他的內心世界。
而每當他跟白雲裳吵架,這種自閉又會加深,他很少會理除了赫管家以外的任何人。
這時,赫管家從遠處走過來,停在莫流原的身邊說:“莫少爺,白家來電話了。”
“……”
“說是白二小姐生病了,高燒不醒,很嚴重,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莫流原的臉色微微一動,琉璃般淡漠的眼珠看去。
赫管家又說:“白家希望你能過去看看白二小姐。”
“醫生?”
“已經叫了醫生,說是什麽辦法都試過了,沒辦法降溫。”
莫流原的瞳孔驟然一變,轉身就要朝前走。剛走了幾步,仿佛想起更重要的事,轉身看了一眼噴泉池:“撿起來。”
兩個人傭人已經習慣少爺簡潔的說話方式,立即走進冰冷的噴泉池中,撿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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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會喝(VIP13)
馬仔接到一個電話,推門進去,附耳對司空澤野說了些什麽。
司空澤野暗眸,看了看仍然陷入昏睡不醒的白雲裳……
“少爺,不如由我去辦這件事?”
“我要親自出面,才能顯示我的誠意。”司空澤野擡頭示意了一下,馬仔立即去衣架前拿來大衣。
“那白小姐……”
“叫醫生來再給她看看。”
“是。”
離開前,司空澤野俯身,捋開白雲裳的發,在她的額跡印下冰冷的一吻。而他望着白雲裳的眼神,冰冷而又柔情。就像有兩股勢力在對撞,想要一較高下,卻因為勢力懸殊,而陷入兩難的境地。
最終,他的面部表情還是整個趨于柔情的。
馬仔從未有見過司空澤野居然會露出這種表情——
瞬間覺得背脊發寒,比看到司空澤野發怒還可怕。
柔情這個詞,從來就與司空澤野無關。
片刻後,司空澤野帶着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撤離。
張媽在樓下見到他們離開,納悶,迎上去問:“怎麽?你們要走了?”
馬仔停下來,冷聲道:“你們照顧好白小姐,有什麽問題時刻跟我們彙報,這是聯系號碼。遲些我們少爺忙完了會過來,要是看到白小姐有什麽閃失……”
可怕的金鈎手舉起來,拍了拍張媽的臉,她立即吓得面色全無。
“我知道了我知道,一定會把二小姐伺候好的。”
馬仔點點頭,見司空澤野已經走遠了,緊跟上去。
白家在院子裏忙碌的傭人見到司空澤野出來,那淩厲逼人的氣勢,俊美無雙的容顏,全都不自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在心中驚嘆。
“沒想到除了莫少爺,還有這樣的男人……”
“二小姐真是好福氣。”
“哼,妖女,紅顏禍水,遲早會出事的,等着看吧。”
幾個傭人一邊幹活,一邊叽叽喳喳地議論着。就在司空澤野的阿斯頓馬丁剛離開,莫家的林肯房車在白家門口緩緩停下。
赫管家透過車窗看着那一排長龍的車輛離開。
為首的阿斯頓馬丁,在轉彎時,赫管家匆匆掃到一眼車內男人的側臉,好像很是眼熟?
“少爺……”
莫流原放下報紙。
赫管家欲言又止:“沒什麽,到目的地了。”
一定是他看眼花了。那個男人,不可能出現在這裏——
由于連夜的雨,門口很髒,聚集着一泓的髒水。
莫流原的長腿就要跨出來,赫管家慌忙道:“少爺,等等,地上髒!”
轉而大聲命令着兩個跟随着的傭人拿來紅地毯,在地上鋪開——
這邊,早有傭人進白家通報。
張媽和白飛飛快步出來,站在門口,迎接着。
“莫少爺。”“莫少。”“莫少爺……”“莫少爺!”
每當莫流原往前走,就不停地有傭人向他致意,包括張媽和白飛飛。
從來都是這樣,雖然莫流原并不屬于白家,但只要他出現,他就像是白家真正的主人,哪怕以前白老爺和白夫人都在家的時候,也對他敬畏三分。
莫流原神色木然的,走過這些人,朝白家走去。
他從來不喜歡搭理人,而來白家的目的,都只為一個人,白雲裳。
白飛飛和張媽慌忙跟在身後,幾次跟莫流原搭讪,都被無視了。
想到自己叫來莫流原的目的是拆散他們,現在倒好,那個男人前腳剛走,莫流原後腳才到,這不是反倒幫了他們一把?
白飛飛越想,心中就越來氣,臉色不好地瞪着張媽。
張媽思忖了一下,跑上前說:“莫少爺,二小姐現在還在休息。”
聽到是關于白雲裳的事,莫流原這才有點反應。
“醫生剛給她打了一針,說是她要好好休息才好,不要打擾……”張媽試探說,“不如莫少爺先回去,等二小姐的病好了一些……”
“你說什麽?”赫管家揚高聲音,“少爺豈是你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張媽吓得噤聲。
二樓,卧室。
白雲裳先是聽到門外響起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聲音很是嘈雜。
她想要睜開眼,眼皮卻有千斤重。迷迷糊糊的,她感覺有人打開了房門,進來了……她想要看清那是誰,卻又陷入了深睡之中。
一直到下午,她的燒才退去,有醒來的跡象。
睜開眼,依稀記得昨晚有人守在床邊,記得上午有人來過?
耳邊傳來筆在紙張上劃過的沙沙聲……
白雲裳猛地回頭,見窗口前坐着一個男子,微微垂着頭,正在專心地塗抹着什麽。
光芒從窗口閃耀進來,在他的身上勾出一道很美的光環,他下巴到脖頸處銳利俊美的線條,薄涼的唇抿着,就像一幅華麗的畫。
白雲裳以為自己還是在做夢。
她蹩起眉頭,眨眨眼,忽然喉頭發癢,忍不住就低咳起來。
莫流原聽見動靜擡頭,眼眸依然是一片深洞的幽光,卻是帶着點溫柔的:“你醒了?”
難道昨晚守在床邊的真的是他?!
那她迷迷糊糊說的那些胡話,難道他也……
白雲裳皺緊着眉,心口抽緊了,一瞬不瞬地盯着莫流原。
“嗓子不舒服?”他起身,接了杯水過來,“喝點熱水。”
白雲裳坐起來,身體軟綿綿的,有點吃不上力。
莫流原伸手要來扶她——
難得看到他對自己這麽主動,而且又是在已經分手的情況下,白雲裳很不習慣,避開了。
“水你放着,我自己會喝。”
莫流原把水放在桌邊。
白雲裳沉默了一會:“我昨晚……”
“你昨晚……”
兩人居然是同時開口。
白雲裳的心頭一驚,看着莫流原,他深洞的眼神鷹一般抓住了她的心。
白雲裳抿了抿唇:“我昨晚說的話,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們是朋友(VIP14)
“什麽話?”
“夢話。”
“什麽夢話?”
白雲裳臉色一冷,以為他故作不懂:“既然是夢話,你不必當真就是了。”
莫流原的眼神冷了冷,眼底飛快地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他剝了藥,親自放到她手裏。
“謝謝。”白雲裳拿起床邊的水,把藥吃了,卻覺得口仍然是渴得緊。
白雲裳想要下地去接,水杯卻被拿去了。
“不用了,”白雲裳低咳着說,“不用勞煩你,我自己可以。”
莫流原的身影有所停頓,但是很快又繼續手裏的動作,把兌好的溫水遞回來。
“若不夠,我可以續杯。”
“真的不用麻煩你。”
莫流原看着她,眼神裏像是有一雙手伸出來,抓住了她心髒最柔軟的地方:“我不認為這是麻煩。”
白雲裳別開眼,放下水杯,像是不經意問:“赫管家呢?”
“樓下大廳,你有需要?”
“沒有。”只是困惑,那個片刻都不會離開自己主人的衷心仆人,今天居然會不在這個房間裏,她好意外。
莫流原仿佛知道她心裏所想,低聲說:“你不喜歡他。”
“……”
“你不用累,”他說,“不喜歡的都告訴我。”
白雲裳詫異地看着他,總覺得今天的莫流原破天荒的主動。以他那高傲的個性,他說話從來就不會這麽低柔,就算是請求,從他的口裏說出來也會帶上少爺的尊貴味道。
他們一直都好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莫流原站在高處俯視着她,跟她說話。
可是現在,他從那高處下來了。
她沒有壓力,也沒有卑微。
“你怎麽知道我病了?”白雲裳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手指,感覺這是真實的,而不是夢。
“白家的電話。”
竟然是白飛飛叫他來的?不可思議。
白雲裳盡管困惑,卻沒有問更多:“謝謝莫少爺來探望。”
“不客氣。”
“你照顧了我這麽久,應該累了吧,要不要休息?”從昨晚守到現在,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莫流原低聲:“照顧你是應該的,我不累。”
“……”
為什麽從他的言辭間,感覺到了“愛”呢?
如果他不愛她,不在乎她,根本不會抛棄大少爺的尊嚴再回頭來找她吧?
白雲裳的心緒一時有些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麽。
靜谧的空間裏,于是不時傳來她的低咳。
“再休息?”他問。
白雲裳其實不想休息了,睡得太久,腦子昏昏沉沉的,但莫流原在這裏,她又不能幹別的。
點點頭,她躺回去:“那我再睡會,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莫少爺應該還有別的事要忙,就不用再守在這裏了。”
“……”
閉上眼,以為自己休息了,莫流原會離開,可是耳邊卻再次傳來筆在紙上畫出的聲響。
白雲裳知道,他在畫她。
莫流原畫得一手好畫,他安靜的時候,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畫自己。白雲裳也是個偏向安靜的人,兩人在一起大多時候是她,他畫畫……
那樣的時光想起來還是溫馨的,只是總缺了點什麽?!
當沙沙聲終于停止,耳邊陷入一片詭異的靜谧。
莫流原有一種本事,就是習慣沉默,在沉默的時候他可以盯着一樣東西一直不動的。而現在,白雲裳變成了那樣東西,暴露在莫流原的眼皮底下。
他靜靜地看着她,面容精致無暇,眼神卻是空曠的。
仿佛在看着她,又仿佛透過她看着很遠的地方……
白雲裳睜開眼,對上的就是這樣的目光。
仿佛一直知道她沒睡,一直就在等她睜開眼,見她醒了,他伸手,将那張畫遞給她。
畫裏,她睡在超級大床上,維納斯的床頭,蕾絲繁複的枕套和被褥。
白雲裳躺在一堆蕾絲間,長發披散,睡容恬淡,但是微微蹩起的眉頭,卻洩露了她正百轉千回的心緒……
白雲裳從來沒見過自己睡着的模樣,就像一個睡天使。
“你有心事。”莫流原說。
“……”
“是關于我的?”
“……”
“你說很累,”他空洞看着她,“我不知道怎麽做,你才會不那麽累。”
白雲裳的心重重一動,心思又轉了很多,表面卻是冷冷清清的:“莫少爺的畫技還是這麽好,挺不錯的。”
遞回去,還給他。
莫流原的手裏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支筆。
他沒有接過,而是直接在畫上簽下龍飛鳳舞的名字……
白雲裳微微一愣,明白他的意思:“送給我?”
“嗯。”
這還是莫流原第一次送她畫。确切說,是她的畫像。
以往莫流原畫了她的畫像,都不肯給別人,哪怕是白雲裳也不行。在莫家有一個奇大的書房,挂滿了莫流原的畫,每張都裱了精致的白框,而畫中,全是白雲裳。
各種神态的白雲裳。
心中又是狠狠一動,白雲裳皺起眉,将畫放于一邊:“謝謝。”
“如果你願意,我還會再來看你。”
他終于起身。
“我希望,我們還有更多見面的機會。”
“我們是朋友,當然還有很多見面的機會。難道莫少爺希望以後我們對彼此避而不見嗎?”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麽意思?”白雲裳有所期待。
他的意思,是還想挽留這段感情嗎?
如果這時候,莫流原直接一點,或者霸道一點,白雲裳都有可能說出自己的顧慮,告訴他這幾個月間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多少事。
她失去了貞潔,并且,已經嫁了人。
只要他還要她,她願意克服任何困難,跟他在一起。
緊緊地盯着莫流原,只需他說出任何一句鼓勵她的話。“喜歡也好”,“愛也好”,哪怕“只是因為習慣不能離開她”……
可莫流原只是說:“你應該明白。”
白雲裳于是失去了自信……
你別碰我,髒(VIP15)
說出那些經歷,只不過是自讨欺辱罷了。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起她,唯有莫流原不可以。
最後一絲期待都消失了。
白雲裳緊緊地攥了手:“我知道了,莫少爺慢走。我身體不舒服,就不方便送你了。”
又下逐客令。
莫流原看了一眼煙灰缸裏的雪茄頭,空氣裏也密布着一股陌生男性的味道。
早在他進來這個房間,就注意到了。
“好好休息。”
聽着門合上的聲音,白雲裳心口抽疼,拿起手裏的畫,在光線中仔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