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只要他稍稍留心,就能推敲出個一二三來
司空皓然的視線就很難關注到她身上,自從有了白雲裳之後,他的眼裏就徹底沒有了她了。
不但沒有了她,也沒有了任何女人。
徹徹底底的,眼睛裏占滿了白雲裳,每天都只有“得到她”的執念。
起初,絲菲認為,司空皓然只不過是像以前喜歡那些得不到的玩物一樣,單純地只想得到白雲裳。可是現在她卻不确定了。沒有任何女人,可以讓司空皓然有動用結婚的念頭。
更何況,是在她失去意識的情況下!
【少爺,她如果醒不來,就跟一具玩偶沒有區別,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娶她嗎?】
【非娶不可。】司空澤野正在到處找人,很快就要順着那條線查到他身上,再不娶了她,恐怕就晚了。
【可是她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也可以舉行婚禮嗎?】
【我相信上帝聽得到她的心聲,一定會祝福我們。】
就算上帝不祝福,他又怕什麽?
盯着床上的白雲裳,他的眼睛彎起,壞壞地笑起來:“雲裳,時間要到了,我們走吧。”
再也等不及,連一秒都覺得漫長無比。
雙手一抄,司空皓然将白雲裳打橫抱起來。
厚厚的婚紗裙擺從她的身下綻開。
因為沒有力,白雲裳的身體柔軟到極致地彎曲,雙手垂落,脖子也仰着的,一頭如絲的黑發披着。花環被固定在發中,仿佛天使的光環……
那層疊的婚紗擺拖在地上,仿佛天國的嫁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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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傭人跟過來,幫白雲裳捧起那過長的裙擺。
司空皓然抱着她往前走。
絲菲欲言又止,看着他就要走出去的背影:“少爺……”
司空皓然的身影微微停頓。
兩行淚從絲菲的面龐落下,她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只好用力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
司空皓然明明沒有回頭,卻仿佛可以看得見。
“絲菲,大喜的日子你怎麽可以流淚呢?”
“……我,是為少爺感到高興。”
“我也很高興。”司空皓然低低的聲音仿佛琴弦的拉響,“我有妻子了,你當然該為我高興。”
“……”
“絲菲啊,”他低聲說,“這麽多年來,你的分內工作做得很不錯。希望未來的時光,你也要一如既往地堅守你的本分。”
絲菲說不出話,用力地點了點頭,又點了點頭。
司空皓然走了出去。
看着緩緩合上的門,絲菲的力氣仿佛在瞬間被抽走,雙腿一軟,跌坐在鮮紅的地毯上,臉上的淚水流落得更肆意了。
從降臨這個世界她就跟着他了,像行星繞着恒星轉着。
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可是為什麽他就是看不見?
……
白雲裳處在一片光暈的世界,好像是時光倒流了一般,回到了以前的時光。
她看到還是小女孩的自己,纖細的,很瘦,每天在練習室不停地跳舞。
第一次把腿放在把杆上,撕心裂肺的痛,怎麽都伸不直,強行壓下去的時候,她哭了,因為很疼。第一次下腰時頭特別暈,缺氧,還嘔吐。
腿骨折過,大腿上經常是青一塊紫一塊,而雙腳更是腫得下地都疼。
她告訴自己:忍耐,堅持,不可以放棄。
腿不折怎能舉到頭頂完成180度呢?頭不暈怎能下的去腰呢?腳不斷怎能勾住呢?
後來,白雲裳能把腿輕松的放在把杆上,壓腿時,撕腿時,她不哭了。
不哭不是因為不疼,而是這種疼,已經不同于以前的那種疼了。也許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她便對疼痛感麻木了。
後來的後來,她對每一件事都像跳芭蕾舞。再苦再疼,熬一熬就過去了。
白雲裳站在那片光暈裏,看着蜷縮着身體,窩在練習室角落裏低低哭泣的自己……
人生就像最痛苦的修行,學習,長大,工作,煉獄般地活着,到死的時候方能解脫。
可是白雲裳拼勁努力地去活着,拼勁努力地做到最好,最優秀。
她追求一生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呢。
沒有放聲地大笑,沒有想痛就哭,心情不好不敢發洩,甚至連愛人都不敢走出那一步。
看着那架鋼琴(VIP354)(2016字)
【雲裳。】一個人影模模糊糊地在那片光暈裏,叫她,【你可以不用這麽累。】
角落裏的白雲裳擡起頭,迷蒙的眼睛去望,卻只望到一片蒼白的光亮。
【雲裳,有我在,你什麽都不用想。】
【雲裳,你要學會坦誠……】
“你是誰?”
【雲裳,我一直在走一條路,很漫長的路……】
【一個人走了這麽年,才發現路的盡頭是你的心裏。】
【把門打開吧,看在我一個人走了這麽多年的份上。】
【我會等,一直等你開門為止。】
白雲裳努力掙紮着,站起來,想要去觸碰那個人,想從那片光暈裏走出去。
明明四面都是路,卻仿佛在空氣中有無形的玻璃牆橫亘着,她撞着這裏,撞到那裏,就是怎麽也走不出去……
【雲裳,我愛你。】
……
時差。中國此時還是淩晨4點多。
司空澤野猛地從噩夢中驚醒,看到阿斯頓馬丁還奔馳在漆黑的夜色中,兩個大車燈散出的光芒将路段照亮了。
滿頭的汗,他大口喘息着。
馬仔見他醒了,立即遞過去一瓶水:“少爺,又做噩夢了?”
噩夢,夢見白雲裳渾身是血地躺在浴池裏,對他喊救命……
司空澤野用力摁住眉心,長時間神經處于緊繃的狀态,讓他的頭昏昏漲漲的疼。他已經一個星期沒有睡好覺,而哪怕是短暫的睡眠,都是噩夢——
各種各樣白雲裳出了意外的噩夢。
每當驚醒,他都一陣一陣地發寒,連背心都是冷汗。
整整一個星期過去,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差點要将S市掘地三尺——
司空皓然做了手腳,讓機場的記錄顯示白雲裳搭了那班飛機回了S市,又故意放了假消息,讓司空澤野的人順着這條線在機場打聽時,被頻頻誤導。
等到司空澤野查出這一切都是幕後操縱,已經浪費掉了一個星期!
阿斯頓馬丁在幽暗的夜裏如鬼魅穿梭。
司空澤野冷冷抿着唇,胃部傳來一陣絞痛,提醒着他長久沒有進食的饑餓。
馬仔遞來食物,他卻并不接過。
“少爺你完全不用擔心,既然有人故意将白小姐藏起來,證明她暫時是安全的。”
有這個能力躲避司空澤野,又對白雲裳有興趣的人,目前只有——
司空皓然。
他消失的時間跟白雲裳的時間正好吻合。
可是明知道她有病,尤其是白雲裳!為什麽放任不顧?
難道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今天是白雲裳消失後的第三十天!如果停止用藥,今天就是她的死期!
車內傳來司空澤野緊張的呼吸。
他摁住胃部,絞痛讓他難忍,雲裳,雲裳,你竟敢傻到尋死,我不會放過你!
…………
白雲裳聽到美妙的音樂從天際傳來。
那音樂仿佛是一道門,在白雲裳混沌的世界中緩緩打開,蔓延出一條通天之道。
她下意識順着那道路,聆聽着音樂往前走。
走啊走,音樂聲漸漸近在耳邊,是肖邦的《第3號練習曲E大調—離別》……
靈動的雙手在鋼琴鍵上一路流瀉。
這是法國某個知名的大教堂,整個教堂是鑲嵌着五彩玻璃圖案的半球形。
弓形的天頂。
正前方高聳的塔樓為筍狀,每個塔樓裏,都調繪着一個不同神祗的雕像。
窗戶為植物的葉片式,也鑲嵌着五彩玻璃圖案。
正門上為大圓形的玻璃薔薇紋樣,若幹層次逐步向內收縮的門道,每層均有雕像。
在寬闊的道路兩邊。
50個穿着潔白禮服的兒童唱詩班正在歌頌祝福詩經。
他們手握花捧,頭戴花環,肩背翅膀,聲音仿佛天籁,又如泉水叮咚。
詩聲反到天頂,空空蕩蕩的傳來。
神父手捧聖經,用法語虔誠做完禱告,回頭問:
【司空先生,你是否願意白女士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它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我願意。”
【白女士,你是否願意司空先生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它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一個不屬于白雲裳的聲音替她響起。
“我願意。”
【你們是否都願意為他們的結婚誓言做證?】
空蕩的教堂,層層疊疊的長椅中。
唯一的觀衆絲菲站起來,眼睛還是紅腫的,輕輕點頭道:“願意。”
【主啊,我們來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這對進入神聖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二人合為一體,恭行婚禮終身偕老,地久天長;從此共喜走天路,互愛,互助,互教,互信;天父賜福盈門;使夫婦均沾洪恩;聖靈感化;敬愛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頌揚……”
……
“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兒童唱詩班又開始歌頌起來。
鋼琴曲的旋律也跟着變了。
但是在白雲裳的腦海中,那盤旋的琴聲依然是《第3號練習曲E大調—離別》,經久不息。
【雲裳,雲裳,醒醒。】
她慢慢睜開眼,強烈的金色光暈覆蓋在她的眼中,她輕輕轉過頭,看着那架鋼琴。
仿佛那裏就坐着一對正在雙彈的男女。
男人高大英俊,側臉如古希臘繪制的神祗。
他是那麽自信,自信到了巅峰,全身上下散發出強大氣場,将鋼琴曲發揮到極致。
忽然,他仿佛是注意到她看到他的目光,回過臉來。
那目光深情得,就算是這個世界都能塌陷進去……
【雲裳……】
“雲裳,”另一個聲音疊起,響在她頭頂,“醒了麽?”
白雲裳眯眼,視線模糊了下,又漸漸清晰後——
看到鋼琴前的司空澤野變成了一個美麗的修女。
“雲裳,你真的醒了?”頭頂上的聲音也變得真切。
這裏是哪,她全身好疲憊,好累,頭好昏……
白雲裳轉過頭四望。
五彩玻璃天頂,層層疊疊的長椅,住在小塔樓裏的神祗,穿着黑袍戴着十字架的神父……
已經是我的妻子(VIP355)(2007字)
白雲裳目光轉着,最後落在眼前。
莫流原一身潔白無瑕的西裝,抱着她,依然是她記憶中那個氣宇軒昂的王子模樣。
白雲裳盯着他問:“這裏是哪?”
“教堂。”
“教堂?”
“對,我們現在正在結婚。”司空皓然眯眯眼,眼裏是揉碎的星光般。
白雲裳又看向四處,金色的光線從天窗中打下來,就像金沙在空中美妙地浮。
這一定是在做夢吧?
“小東西,你醒得真是及時,我抱着你的手都快斷了……是知道我累了?”
她的身體被輕放到地上,他扶住她問:“怎麽樣,站得穩嗎?”
白雲裳站得住,但雙腳沒什麽力氣,軟軟地靠在司空皓然身上。
紗群鋪在地上,而紅地毯上,灑滿了粉色的花瓣……
絲菲拿來一本紅皮的文件,攤開放在白雲裳面前:“白小姐,簽字吧。”
白雲裳皺起眉,昏睡得太久,讓她的思維還是凝滞在一片渾渾噩噩之中。手被拿起來,放進一支筆,可是她連寫字的力氣都沒有。
筆從她的手中落下去,滾在地上。
戴着蕾絲手套的手指上,一枚鑽戒閃閃發光……
司空皓然握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親親一吻:“拿印泥過來。”
蕾絲手套和戒指被暫時摘去,露出她蔥白的手指。
司空皓然邀請:“雲裳,你答應過嫁給我的,摁下去吧。”摁下去,她就永遠是他的了。
手被拿起來,摁在印泥上,又緩緩地朝那紅本印去。
白雲裳好像終于有了點意識——
嫁給他?莫流原?!
不,她不要嫁給他,就算這是夢,她也不想嫁給他。
手掙紮了一下,卻沒有力氣抗衡。
絲菲感覺到了她的反抗,她的目光一閃,抓着白雲裳的手卻沒有停止,緩緩朝紅本上摁去。
紅印留下的一瞬。
絲菲別開臉,一滴淚緩緩流下。
少爺,我仍然是為你高興……
…………
教堂的大門被突然打開。
通天的光芒一起閃耀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喘息着,絞痛着。
進來的男人高大英俊,深邃的面容被括出絕美的暗影。
大殿裏的那對新人,聽到動靜立即回頭,白雲裳一身潔白美麗的嫁紗,裙擺就像鋪延開來的海浪,在他的視線裏連綿。
“雲裳,雲裳!”
司空澤野朝教堂裏跑去。
跑過鋪着花瓣的紅地毯,一扇一扇的拱形門,跑到最盡頭。
随着他奔跑,眼前的景物都在退卻,他跑到白雲裳站過的位置,身邊卻是一片空蕩的,只有天頂中射下來的光芒燦爛。
“少爺。”緊接着,從大門裏走進來一對人馬。
望着已經空掉的教堂,馬仔暗道:“少爺,我們來晚了?”
司空澤野緊緊抿了唇,他的眼裏,仿佛可以看到在這裏舉辦過的那場婚禮。但他的心裏又在存想一份僥幸——僥幸打聽到的消息是虛的。
教堂那麽大,那麽空,就像他此時的心口。
司空澤野站在教堂中央,随手拿起一支遺留下來的捧花。
彩帶上,用金絲線繪的名字,赫然是……
【司空皓然】
【白雲裳】
身體突然一沉,他伸手扶住旁邊的椅子。
一個修女正握着掃把走進來,準備清理教堂:“先生,請問你們?”
馬仔問,“剛剛是不是有一對新人在這裏結婚?”
“是的,他們剛剛離開。”
阿斯頓馬丁帶領着一系列的長龍,離開教堂,又嗖嗖地在法國寬闊的馬路上穿影。
司空澤野面色深寒着,手支着額頭,腦海中,忽然電影慢鏡頭地回想起——
他們的車在駛來教堂時,經過大門時,跟一輛全身綴滿了珠寶和紗幔的馬車相交而過——
“該死!”
*******小說閱讀網☆☆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夜晚,整個大殿,起碼閃耀了上萬盞水晶燈,将殿內照得一片金光閃閃。
光影中,指揮家揮動雙手,交響樂奏響。
到處都是人,歡笑聲,調侃聲。
酒水在人群中穿影……
男士衣冠楚楚,女士們皆穿着大箍裙禮服,窄腰細脖,如天鵝般優雅地走動。
白雲裳坐在聖殿的中心,每一層回旋的樓層就像個漩渦,高大的羅馬柱根根屹立。
四周到處都是人,層層圈圈的人,排着長隊,每一個都親自走上來,握起她的手,親吻,行禮,或對她身邊的司空皓然發出祝賀之聲。
他們全說的是法語,笑容親切可掬,還帶着恭迎。
閃光燈接二連三地閃着。
白雲裳全身酸軟的,斜卧在躺椅上,雍容華貴,着一身酒紅色的大禮裙。裙擺至少可以裝下50個人,就像一把撐開的大傘,綻開一個漂亮的花蕊。
對面過去的大熒屏裏,她的美在屏幕中輝映着。
她現在在哪?這又是在做什麽,為什麽她腦子混混沌沌的,什麽也搞不清楚?
白雲裳握了握拳,身體毫無知覺。
她把胳膊放在唇前,用力咬了一口,還是沒有痛感,但是手臂上,卻有清晰的牙印顯現。
這果然是個夢啊。
手忽然被拿去,司空皓然低低地問:“你是笨蛋嗎?怎麽咬自己的手呢?”
“……”
“是不是很累?”
“……”
白雲裳伸手支着腦袋,
就在這時,突然響起一陣喧嘩之聲,有對人馬劈開人流,正在朝這邊湧來。
絲菲低聲說:“少爺,是大少爺來了。”
司空皓然一頓,将白雲裳的手握在手中,眯着眼,笑得十分甜膩說:“他終于來了啊。也不算晚嘛,我還以為他會更遲一些的。”
“……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她已經是我的妻子了……他未必還能搶走她嗎?”
就在白雲裳出現在這個婚禮大殿中的一刻,法國乃至全世界,都同時直播着現場。他史帝三世*安德列*安斯艾爾,将是中國女人白雲裳的合法丈夫。
密集的人流紛紛朝兩邊分開,流出一條人行的通道。
盡頭,司空澤野在往這邊來。
淩厲的氣勢,深谙的眼眸,肅殺的表情。
禮貌的擁抱之禮(VIP356)(2006字)
他的一只手裏,居然還握着槍……
司空皓然手撐着下巴,看着他走過來,眼中光芒流轉,仿佛在說,有意思。
大殿裏,燦爛的光芒如鑽石一般,不停地閃動着。
黑色的西裝,微敞的胸膛,胸口上,挂着一根銀色心形吊墜的鏈子。
司空澤野給人的氣息,永遠是這麽狂妄,又放蕩不羁的。
就像一道光,他朝白雲裳走去,她迷茫混沌的世界變得清晰,有了道路。
疲累的身體不自禁變得有力,白雲裳坐起身體,發軟的雙腿卻讓她沒有辦法站起來。
她所在的椅子在大殿中心。
88層樓梯蜿蜒到她腳前,就像通往天堂的路。
司空澤野一路而上,排在階梯上的隊伍都讓開着,詫異着,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白雲裳也緊緊地盯着他,他們的目光在空中相膠。
史帝家族表面是法國的世襲貴族,背後卻身份個神秘,有多重身份——史帝家族、司空家族,都是其障眼法的一種。
【世襲貴族:分為五個級別公爵、侯爵、伯爵、子爵和男爵。現在已經很少授予王室以外的公衆人士;即使是王室人士,最近的一次也在愛德華王子結婚之時,獲封為西撒克遜伯爵。】
他們掌握着多個國家的政治大權和命脈。
只要願意,輕易就可以發動戰争。因為權利太大,所以不管是在法國的史帝家族,還是在中國的司空家族,他們從來神秘不露面。在這以前,沒有任何知道史帝家族裏的人是高是瘦,是矮是胖。
無疑,今天在聖殿裏舉辦的這場公開婚禮,不但公開了史帝家族的小兒子安斯艾爾的面目,也公開了他新娶的妻子。可想而知,這在全球将是多麽勁爆的新聞?
萬衆矚目中。
司空澤野停下腳步,終于走到白雲裳面前。
手槍收起,他朝她伸出手……
白雲裳立即伸出雙臂。
她的腦子混沌的,恍惚間,還以為自己坐在那高高的樹杈上,他能接住她,将她抱到安全之地。
就在他要抱起她的那一刻——
“哥,你看看都有誰來了。”司空皓然低笑着看着司空澤野身後。
白老爺,白夫人,白飛飛,張媽……
收到婚訊邀請,就仿佛是在白家投下一顆炸彈!
他們都知道白雲裳和司空澤野、莫流原的糾纏。但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司空皓然又是誰?
望着殿中心的男人。
俊朗如畫的五官,邪魅的氣質,笑起來,那一抹感覺如沐春風,心馳蕩漾。
白飛飛用力地咬住唇——憑什麽,她白雲裳憑什麽?!
“哥,現在可是全國直播哦。”司空皓然小聲提醒着,臉上的笑容不改,“我們史帝家族的臉丢得起,白家的臉丢得起,我的臉丢得起,你的臉也丢得起……那麽,雲裳呢?”
白雲裳現在是他的妻子了。
不管她以前是誰的女人,現在她屬于他。
司空澤野身為兄長,居然要跟重病在身、并且命不久矣的弟弟争奪?
如果司空澤野敢從這裏帶走白雲裳,就意味着,他走出這個大殿的那刻,将一無所有。
即便他羽翼豐滿到足以去對抗司空老爺,可是白雲裳呢?
世人的輿論,笑料,醜聞,東躲西藏的生活。
一波又一波襲擊而來的困難将無止境重複。
這一切,除了司空澤野,也都将是白雲裳要承受的。
“我知道你很強壯,”司空皓然笑容別有深意,“這麽強壯的男人,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好,是不是很讓人遺憾?”
光芒打在兩個男人的臉上。
司空澤野目光冰冷,狠狠地盯着司空皓然,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恐懼得令人窒息
他的眼神仿佛流淌着鮮血,殷紅而殘暴,要将眼前的一切阻礙撕碎。
牙關咬緊,連臉骨都凸了起來,拳頭緊握着,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臉上。
白雲裳坐在那裏,泛着霧氣的目光看着司空澤野。
她的雙手還在半空,就算沒有力氣也在舉着,等着。
司空澤野用力地吸口氣,忽然提起嘴角,笑了。
嘲諷而狂妄的笑容。
他握起白雲裳的手,再不看她眼睛,紳士而冰冷的一個吻,落在手背上。像其他的所有人那樣,說了贊美和祝福的話語。
冰冷無情的聲音,卻像針,一根一根地刺進白雲裳的心裏。
“哥,你能出息我的婚宴現場,我真是感到相當榮幸。”司空皓然一只手放在白雲裳的肩頭,兩人看起來是那樣匹配。
司空澤野轉身,向下走了兩個階梯,忽然,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白雲裳從椅子上站起來,因為身體發軟朝前跌去。
正好,她的身體靠在司空澤野結實的後背上。
司空澤野的手心用力一攥,深色的眼眸在瞬間鎖緊了。
白雲裳抓住他的袖子,這是夢吧?可是為什麽這個夢見會這樣的真實?
在夢裏她要嫁給莫流原,司空澤野出現了。他沒有帶她走,她感到難過的心碎,她不想要嫁給莫流原。
可是她卻說不出話,發不出聲音。
她想要留下他,身體卻沒有力氣……
手指緊緊地抓着他的袖子,知道這明明是夢啊,她還是像個傻瓜一樣,想要留下這份幸福。
這輩子,該屬于她的幸福她都沒有争取過……一次也沒有……
司空澤野的眼睛血紅。
那只手仿佛抓住的不是他的衣服,而是他的心!
似乎是終于堅忍不住,轉過身,将白雲裳用力地抱進懷中!
那個懷抱那麽緊,緊得像是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血液裏。
司空皓然暗眸,他不阻止,不管司空澤野再做什麽,白雲裳都是他的,所以他不急也不怕地看戲。
終于,白雲裳的身體還是被放開了。
司空澤野拍拍白雲裳的背,表示這只是一個禮貌的擁抱之禮。
白雲裳的手卻不放開,抓着他的衣袖。
司空澤野親自把她的手拿開。
白雲裳詫異地盯着他,目光很空曠。記憶中,這是司空澤野第一次拿開她的手,把她推開。
應該是好了吧(VIP357)(2001字)
她本來全身都沒有知覺,可是心居然感到了痛。那種痛讓她産生了耳鳴目眩的感覺。
司空皓然适時起身,扶住白雲裳的肩頭。
【等我。10分鐘。】
司空澤野的眼神深深刻了白雲裳一下,轉身,再沒有停留,大步地走下這88層階梯。
凝滞的大殿裏,又開始恢複正常。
隊伍繼續長排,人們走上來,親吻白雲裳的手背。
她僵硬的坐着,心中的疼痛在身體裏流動,似乎是某種堅持消失,而絕望鋪天蓋地地襲來。
忽然眼前一黑,整個大殿上萬盞燈,居然在同一時間熄滅了。
整個空間陷入空茫的漆黑,人們嘈雜地議論着,詢問怎麽回事。
司空皓然立即意識到不妙,伸手去握住身旁的人。
可是,一把槍,在黑暗中,冰冷地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小少爺,我勸你還是放手。”馬仔低低的聲音就響在他耳畔,“否則,這混亂之間,槍走了眼就不好了是不是?”
司空皓然大笑起來。
抓着白雲裳的手,被用力地掰開。
“就算帶走了她,她也還是我的。”司空皓然篤定說,“我會把她搶回來的。”
白雲裳後背的拉鏈被拉開,她被剝雞蛋一般,從那個帳篷一樣巨大的禮裙裏掏出來。
緊接着,一件男性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被打橫抱起。
屬于司空澤野的氣息迎面撲來,是她喜歡的味道,整個人都變得安心。
白雲裳靠在他身上,卻感覺,鼻前有氣流緩緩地湧出,水一般,順着她的臉頰滴落。
緊接着,是耳朵,是眼睛……
她閉上眼,黑暗中,血一滴滴地滑落面龐。
大殿外的空地上,一架私人飛機早就停着等候。
白雲裳臉埋在他懷中,從喉頭裏湧出來的腥甜讓她難受,她嗆咳了幾聲,身體越來越累,也越來越冷。
飛機升起,離聖殿越來越遠。
司空澤野抱着白雲裳,感覺到胸口濕乎乎的,低頭一看,鮮血!
他全身一怔,腦子起碼空白了整整三分鐘,就要去捧白雲裳的臉。
她卻埋在他懷中,怎麽也不願把臉擡起來。
“雲裳?”司空澤野喉頭抽緊了,低低叫她,“雲裳,雲裳,你怎麽了?把頭擡起來!”
不要,她發病的樣子真的很醜……
盡管這次發病不疼了,她一點也感覺不到疼。但是耳鳴和頭暈的感覺還是有的。
而且,這次連眼睛都在流血……
她終于知道這不是夢,是真的,沒有這麽真實的夢境。可是她一直渾渾噩噩的,身體一點點的冰冷下去,她感覺得到生命的流失。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司空澤野終于把她的臉擡起來,她閉着眼,睫毛被鮮血染紅。
怎麽會這樣?
按照時間推斷,現在還沒過12點……
猛地,司空澤野驚醒,她的生命時間應該是從她病情發作的時間算起!現在是晚上7點,她每天傍晚6點半左右病情發作,歷時半個小時……
“我想回家……”
白雲裳抓着他滿是鮮血的衣襟。
“好冷……”
司空澤野七手八腳就去掏藥,手一直在發顫。為以防萬一,他随身攜帶了糖果藥在身邊的。
他撬開她的嘴,把藥喂進去,她卻遲遲吞不下。
氣息越來越微弱。
鮮血已經不流了,慢慢地凝固。
司空澤野一遍遍擦着她的臉,橫七豎八的血跡沾在她瑩白的臉上,她眼睛半睜,目光卻毫無焦距地渙散着。
司空澤野完全是懵掉的,表情空白的,說話也只有一個調。
他說:“雲裳,乖,把藥吃下去。”
他說:“雲裳,對不起,我來晚了。”
他說:“雲裳,我不該算錯時間,讓你等了10分鐘……”
他又說:“雲裳……我現在就帶你回家………………回我們的家。”
【雲裳,雲裳,雲裳……】
不停地有聲音在白雲裳的耳邊回旋着,最後,回家這兩個字仿佛是刺激到了白雲裳的神經。
她的眼珠輕輕一轉,有了焦點,愣怔地盯着司空澤野:“回家?”
司空澤野用力應道:“回家。”
白雲裳擡了擡手,手卻是那樣沉,像綁着千金的重量。
即便如此,她還是一點點擡起來,像是撫摸司空澤野的臉。
他接住她的手,放在臉上,于是她的掌心裏,觸碰到他濕濕的淚痕。
白雲裳的心感覺跟着超市了……
他哭了,那是他在流淚嗎?她在為自己流淚?
白雲裳皺着眉,仿佛看不懂地盯着司空澤野。
密長的睫毛垂着,司空澤野面容憔悴,又一大顆的淚水從睫毛上滴下來,落在白雲裳的臉上。
她又懷疑是在做夢,司空澤野這樣血氣的男人,怎麽會流淚。
更何況,還是在為她流淚……
白雲裳握着他的手,疲憊地貼到自己臉上,情不自禁閉上眼:“你的手真大。”
“……”
“很溫暖。”
“……”
“你的懷抱也很溫暖吧……”
司空澤野的肩膀抽動了一下,立即将她攬進懷中,緊緊地抱着,緊到她喘不過去,她沒有掙紮,她也沒力氣掙紮。
感覺到她一絲氣息都沒有,他又吓得慌忙松開她。
手指顫抖地在她的鼻前試探着……
“雲裳,雲裳!”他那麽無措,無措得就像個被全世界遺棄掉的孩子,“不要離開我。”
白雲裳的睫毛動了動,仿佛意識根本不在這裏:“爸爸以前從來都沒有抱過我……”
“一次也沒有。”
“原來爸爸的懷抱是這樣的感覺……”
“真好……真舒服……”
……
她呓語地說着,聲音斷斷續續,有些飄渺。
睫毛濕濕的,只是這次流出來的不是鮮血。
“你若是喜歡,我一輩子都這樣抱着你。再也不松開。”司空澤野緊了緊手臂,又抱回她。生怕松了一絲,她就會從他的懷裏飛走了。
“雲裳,好些了沒有?”
說了那麽多話,應該是好了吧……
“……”
“下次再敢這樣吓我,你知道後果!”
“……”
“雲裳?”
懷裏的人又沒有回應和動靜了!
澡是他幫洗的(VIP358)(2021字)
司空澤野的心髒在胸口停止,整個背脊僵起,渾身一陣一陣地發寒着。
猛地放了力道,探她的鼻息,又用力搖晃她的肩膀:“雲裳,雲裳,雲裳!”
白雲裳皺了皺眉:“我好累……”
“……”
“讓我睡一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