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不是圖愛情,就是圖錢了,或者是來自家庭的壓力胡亂湊合 ……能讓梁飛燕看上的男人,竟然是這樣的,那我就覺得是這個男人有着我們不知道的魅力。相貌,肯定不是了;那是什麽呢?以梁飛燕的精明,根本不會跟着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難道這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是個財主?”崔莺莺不光對男人的了解比蘇錦秋深刻多了,她對男女之間的紛擾也比蘇錦秋悟得更透徹。

“會嗎?”蘇錦秋細細回味,可是她怎麽也不能把“財主”和那個王姐夫聯想起來,他又黑又胖,相貌粗陋,氣質不雅,甚至連穿戴也很普通。

“你又不是梁飛燕,那個男人的底細你當然不了解了,人家也不會什麽都告訴你的。”崔莺莺這樣一出口,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對這事這人的評價,“不然,為什麽梁飛燕要那麽迫不及待地就懷孕,連工作都馬上不要了:她肯定是想快點把那個男人拴牢了。她年紀也大了,再不結婚就錯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了。我想肯定是這樣的,你呀,就不要再為人家唉聲嘆氣了。她可沒有你那麽傻,是個火坑會自己跳進去呀?”

“希望如你所說吧,是我瞎想了。如果她能過得好,比什麽都好。”蘇錦秋躺到床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阿蘇,問你個事,你可別嫌我多嘴呀,如果你不想回答,你就當我沒有問。”崔莺莺忽然坐到蘇錦秋的床沿上,神秘兮兮地帶着點皮笑肉不笑的神色。

“什麽事呀,還這麽神秘?”蘇錦秋糊塗了,自己也沒有什麽事能讓崔莺莺這樣呀,連感情的事也都給她說了呀。

“那個,就是——陳數不是要走了嘛,那田工有沒有告訴你,大概會讓誰來接替他的位置?”崔莺莺眼巴巴地看着蘇錦秋,似是要從蘇錦秋的嘴巴裏掏出天機來。

“這個事?田工也沒有告訴我呀,他為什麽要告訴我呢?就算是招人,也是人力部的事呀,人力部招了人了,田工面試過了,才會通知我給他辦一些手續的。現在,這個事還早吧?”蘇錦秋疑惑地看着崔莺莺,不明所以然,“你什麽意思呀,不能直白地告訴我嗎?咱們什麽關系,還用得着和我打啞謎嗎?”

“我去!”崔莺莺甩開蘇錦秋的手,起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阿蘇呀,我真不知道你是裝糊塗呢,還是真的不明白!”

“我承認我有時候很聰明,比一般人會想主意;但是不代表我能眼觀八方、耳聽六路,我不是全能的神,我不可能對每個人的想法都一清二楚的。不然的話,我今天就不會這麽傷心難過了。”蘇錦秋神色黯然,“我不喜歡猜心,太累了。不管是和誰,我最喜歡的交流方式還是直言相告。”

崔莺莺不再說什麽了,只是撇撇嘴,哼了一聲就不再說什麽了。

蘇錦秋心中的煩躁又讓崔莺莺給攪拌起來了,然而現在睡還早。深圳的人,不到十一點甚至再晚點,是不會睡的了。何況,宿舍的客廳裏,還在大聲地放着電視。既然沒有睡意,也還不到睡覺的時候,蘇錦秋就拿出MP3來聽音樂。音樂和大自然一樣,能安撫人的心靈,能撫平人內心的創作,使人浮躁的心下沉,歸于寧靜。

“真不知道誰又惹你了,又讓你發神經了!”崔莺莺看了一眼蘇錦秋,幽幽地說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椅子還沒有坐熱,田家禾就把蘇錦秋給叫到了小會議室。

“小蘇,如果陳數走了,你說咱們是從外面招聘好呢,還是從公司內部選拔好呢?”會議室裏,田家禾一坐定,就直接發問了。

“這……”蘇錦秋想了想,說:“田工,從外面招的人,也許他很快就能适合ABA的環境,也許他不适合呢,那麽就得重新招人。如果從內部平調,那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工作能力如何,我們會很清楚,可是這樣的人很難離開現在的職位;如果我們從公司內部提拔,那這個人必定會戰戰兢兢地認真工作,他會覺得田工對他有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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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蘇,你的分析不錯。我已經找了陳數和楚工,他們都向我推薦了一個人,就是咱們車間的,你猜猜是誰?”田家禾笑着看向蘇錦秋。

“咱們車間內部的?”

蘇錦秋大腦飛速地轉動着,把整個車間的人都過了一遍,同時耳朵邊又響起了昨晚崔莺莺的聲音:“田工有沒有告訴你,大概會讓誰來接替他的位置”。

“是——高鵬飛?”蘇錦秋簡直如醍醐灌頂,聲音也尖了起來。

“嗯,是他。”田家禾的眼睛眯了起來,“哎呀,咱們果然還是有默契呀,要說還是同事處得時間久了好呢!我知道你和高鵬飛的關系不錯,那你說說看,他到底适合不适合這個職位?”

蘇錦秋的心一驚,心想:你們大概私下就定下了,我的意見幾乎沒有決定意義,還要來問我,這是要聽到什麽樣的話呢?

蘇錦秋撫了下耳邊的長發,清了清嗓子,說:“他呀,專業也對口,人也勤奮,現在在考自考的本科,馬上就畢業了,業務能力田工你也看得到呀。至于管理能力麽,這個可能……”

田家禾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蘇錦秋的後背,說:“小蘇,你倒也是直言不諱,你想到的我們也想到了。不過就眼下的形勢來說,高鵬飛确實是個不錯的人選。專業對口,而且熟悉車間的情況,和同事們也相處得不錯,工作起來會順手很多。至于管理方面麽,慢慢引導吧。”

出了小會議室,蘇錦秋想着昨晚崔莺莺的言辭和神态,不覺就悟到了:崔莺莺和高鵬飛這兩個家夥的關系,絕對比和她鐵呢!但是直到此時,蘇錦秋仍然沒有往深處想。

蘇錦秋馬上就想告訴高鵬飛這個喜訊,可是想到為了避嫌,最近還是不要和他有太多的來往。于是,蘇錦秋就想着發條短信吧。

還沒有走到位置上呢,楚江南就站到了蘇錦秋面前:“小蘇,剛才有個電話是找你的,一直響,我就接了。我告訴他說,你去開會了。你看了來電顯示,回過去吧。”

☆、兩個男人,兩個自己(1)

蘇錦秋表達過謝意後,就翻看座位上的固定電話:來電顯示是北京的座機號。蘇錦秋蒙了,這是誰呀?她除了認識在北京的王小利兄妹兩個,再也不認識哪個人了呀。但是她直到現在,一般都是通過手機聯系的王小利,和王小美的聯系也就是過年後才稍微頻繁了些。但是,卻從來沒有來自北京的電話,會在她上班時間時打過來,不管是王小利還是王小美。

帶着疑問,蘇錦秋還是撥通了電話。

“喂——”一接到電話,就聽到了王小利的聲音。

“沒事不能打手機嗎,或者是發短信?”蘇錦秋壓低聲音說,口氣裏帶着不滿。ABA是不允許任何人因為私事用公司座機的,何況還是上班時間。

“你不是關機了嗎——你昨晚連打了三個電話,是有什麽急事嗎?”王小利的語氣倒是平穩。

“晚上再說吧,我現在忙着呢。”說完,蘇錦秋不待王小利同意就挂斷了電話。無論如何,辦公室都不是談情說愛的好場合。

打開手機,坐在座位上,蘇錦秋馬上迫不及待地給高鵬飛發了條短信:“哥們,恭喜你,即将高升!”蘇錦秋沒有說得太直白,她相信高鵬飛這小子會明白,沒準兒,他比她更早得到風聲了呢!

給高鵬飛發過短信後,蘇錦秋又給崔莺莺發了一條短信,內容是:“你昨晚問我的事,今天落實了,是老高!”

有好事要大家一起樂嘛,早些知道,喜悅肯定更多麽,這樣高鵬飛的心也早點踏實了。

晚上八點半,竟然是王小利主動打來的電話,而且還是用的上午那個座機號碼。蘇錦秋不知道這是哪裏的電話——是王小利單位宿舍裏的電話呢,還是外面IP電話廳裏的。

在宿舍裏的蘇錦秋接了電話匆忙應答後,就抓起了錢包,向樓下走去。她可不是汪真真,能夠把男友都帶進宿舍過夜;她也不是同宿舍的楊金枝,當着同房間裏原如玉的面,只把床邊的簾子一拉就和男友Kiss上了。

走到樓下,找到一個長條鐵椅就坐下,蘇錦秋這時候心緒進入了狀态。

“你昨晚連打了三個電話,到底是有什麽急事?”王小利果然還是沒有忘記,上來就問。

“昨晚?”蘇錦秋想起昨晚的事情來了,她當時是聽了梁飛燕的那番話之後,開始質疑自己和王小利的感情,開始對首都人民的生活現狀産生了當時就要了解清楚的想法,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讓王小利給她一個确切的回答。并且,昨天是情人節,她覺得他們有必要通個電話。可是現在想起來,蘇錦秋知道是自己莽撞了,是自己失态了。可是,她不能讓王小利知道實情。

“昨晚麽,我想你了,所以就打了電話。可是你不接,我就懷疑,你是不是金屋藏嬌了,就一直打下去了。”蘇錦秋盡量用着平緩而略帶戲谑的口氣,說。

“我不接電話自然是不方便,你也沒必要一直打下去,那樣只會讓我在不方便的情況下尴尬。你這樣的行為,我希望以後不要再發生了。因為,這樣很傻,起碼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人會這樣認為。”說完這幾句話後,王小利就不再言語了。而他的話,也讓蘇錦秋不僅詞窮,而且窩心。

一陣沉默,兩個人都沒有放下電話,彼此聽得到對方的呼吸聲,在電話裏流竄。

昏暗的路燈下,蘇錦秋的臉躲避在陰影中,讓人看不到她的神色,蘇錦秋壓抑着內心裏的激烈,故作輕松地說:“那,既然我們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就再見吧!我不喜歡一個和我毫無關系的人,用指責和教訓的口氣和我說話。王先生,我還沒有那麽賤!”

“不可理喻!”在蘇錦秋決定挂斷電話,卻在挂斷電話前,聽到了王小利的那句口頭禪。

聽到這個詞,蘇錦秋原本冷靜而沉着的心就給點燃了,她馬上反駁道:“我不可理喻嗎?王先生那麽懂事,那你為什麽不給我一個解釋:你昨晚為什麽不方便?你如果不是心虛,為什麽從始直終,我沒有聽到你一個解釋,而是不停地教訓我?我雖然愚笨,卻還有父母還有老師和領導,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吧?”

“你這樣的脾氣,又沒有察言觀色的心,真不知道你的工作是怎麽做的,你的領導又是什麽樣的眼光!那好吧,你今天這樣的心情,看來我們是不适合談下去了。”王小利耍起狠來,哪裏會遜于蘇錦秋。

“等等——”蘇錦秋馬上高聲說,“要挂也是我先挂。”

等到王小利回過神兒來的時候,蘇錦秋已經挂斷了電話了,耳中聽到的是一陣忙音。

“真是小孩子脾氣!”王小利挂了電話後,生氣地說。

蘇錦秋早就因為氣憤而站起來了,此時她對着剛才坐着的長條鐵椅子,狠狠的踹了兩腳,然而,椅子自然是毫發無傷,她的腳卻開始吃疼了。

這樣的反應就好像是她和王小利的愛情,在王小利還波瀾無驚的時候,她蘇錦秋的內心早已經是波濤洶湧了。這似乎不符合牛頓定律呀——力和反作用力不應該是一樣的嗎?誠然,力和反作用力的受體,它們承受的力大小是一樣的,但是它們能夠承受的力量卻是不同的;比如雞蛋和石頭。在愛情裏面,在與王小利的愛情裏面,蘇錦秋自然是雞蛋,而王小利卻是石頭。

腳上的疼痛讓蘇錦秋更加煩躁,她讨厭王小利那顆淡然的心,以及他對于他們感情的淡泊,他就像是站在愛河邊上,冷眼旁觀已經沉淪于愛河的她,不管她在裏面怎麽折騰怎麽掙紮,他都只是冷冷地看着她。這種對于愛情的不同步,讓蘇錦秋抓狂……

蘇錦秋不明白王小利這樣的态度,是緣于他的性情;還是緣于他的愛意淺薄;還是他尚在熱身階段,并沒有達到與她相同的步調……蘇錦秋想得腦袋都要炸開了,還是理不出頭緒,她不懂男人;她此時對男人的理解,僅僅靠自己的猜測和臆想,或者是從別的女人的嘴巴裏,或者是從電視裏小說上,這些拼湊起來的,淺薄而且缺乏切身體會的只言片語,一齊湧上蘇錦秋,讓她更加無從理解男人,或者是王小利。

就在蘇錦秋心煩意亂想要回宿舍的時候,她的手機又進來個電話,是秋蘭的。如果是平時,蘇錦秋定會按照慣例直接挂斷,然後不疼不癢地發條短信就置之不理了。可是今天,蘇錦秋連三秒鐘都沒有猶豫,馬上就接起了電話:終于有個來撞槍口的了!

☆、兩個男人,兩個自己(2)

“小舅舅大老板,找我什麽事?”蘇錦秋的語氣有些冷意,明顯不善。

“呵呵,”秋蘭苦笑了兩下,才緩聲說,“好像你心情并不太好,希望我不會火上澆油。錦秋,你一直都沒有問過我,在上海做什麽營生。你雖然沒有問,可我一直都想告訴你的。”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大家不是常說嘛——能抓住錢的男人都是好男人;有錢的男人自然有魅力。不過可惜了,我并不是個見錢眼開的女孩子。所以,小舅舅,你是做什麽的,你有多少錢,都和我沒有一分錢的關系,我也不想知道。”

蘇錦秋淡然地說,她的心同她的語氣一樣,淡然;既沒有憤憤然,也沒有耍嘴皮子的酣暢淋漓。她只是在訴說一件事,一件別人的,和她無關痛癢的事。

“能抓住女人心的男人才有魅力;不然,就算再有錢就算再帥,又有什麽意義呢?我真心不知道那些不用花一分錢,也不用甜言蜜語卻能讓女孩子癡情的男人,他們的魅力在哪裏?”秋蘭的口氣裏不乏酸澀,還有一絲落寞。

“真有這樣的人嗎?”蘇錦秋嘆口氣,“就算是有吧,我也不會成為那樣的女生……你如果沒有事,就挂電話吧——我今晚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讨論愛情。”

“我原本是想和你談談工作上的事……”怕蘇錦秋匆忙挂了電話,秋蘭馬上就說。

蘇錦秋聽了,就搶過話頭,無力地說:“我說了,我不想了解你的工作:你的事,我沒有興趣,全都沒有興趣。”

秋蘭一陣沉默後,是長長地嘆息:“你真的很霸道,不給一個人陳述的機會,也不給一個人解釋甚至是贖罪的機會。也許我說完後,你會很有興趣的。”

“是麽,那我洗耳恭聽——三分鐘,我只給你三分鐘的時間,我累了。”蘇錦秋的言辭裏沒有一分感情,冷冷的,就像北方的春風,雖然冷,卻讓秋蘭着迷。

接着,秋蘭大概地說了下他的工作和近期的安排。原來,秋蘭這幾年在上海開了家婚紗攝影影樓,為了便于客戶有更多的選擇機會,和更大的利潤空間,他們近年開辟了不少外地城市景點,這次他們将深圳作為近期開拓的景點,并打算于下月初來深圳拍攝樣冊。

“所以呢,這件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你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們做免費的導游吧?”蘇錦秋想到後,就驚愕不已。上次給王小利這個壞蛋做過免費的導游,讓她賠了夫人又折兵,如果不是上次,她怎麽會和這個八杆子打不着的人,發展到現在這樣讓人糾結的關系和狀态呢?

“哈哈,你想的,和我想的還真不一樣。你好像是害怕做免費的導游呀,錦秋?”秋蘭爽朗地笑開了,“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我是給你帶福音的——我想在你的同事或者朋友中,物色一兩個樣冊模特,一天800塊錢,大概要五六天時間。無論如何,我相信這件事總是件事好吧?”

蘇錦秋想了想,覺得這也許确實是件好事呢。不但可以免費去玩,還供吃供喝的,還有錢拿。不管是誰通過她得到那個名額,總是要感謝她的吧?但是,轉念一想,蘇錦秋覺得這個好事怕是不會那麽簡單吧?起碼,對人總有要求吧?

“難道這好事,誰都行嗎——沒有要求嗎?”蘇錦秋覺得還是謹慎點好,不要到時候自己裏外不是人。

“把你同事或者朋友的照片發到我郵箱裏,我先過一遍,覺得合适了,你再找他們說。”秋蘭回答,“有的人很上相,也許本人沒有那麽漂亮,可是很上鏡,效果反而比本人還要漂亮。可是有的人雖然很漂亮,面對鏡頭卻沒有感覺,拍出來會讓人感覺缺少生機,很僵硬。所以說,平常人的眼光和攝影師的眼光是不同的。”

“哦,原來是這樣呀——那你呢,你是就只做你的老板呢?還是個職業攝影師呢?”蘇錦秋第一次對秋蘭的職業産生了興趣。

“我兼職。”秋蘭淡然一笑。

蘇錦秋得了這個好消息,馬上就直奔高鵬飛的宿舍來了。

蘇錦秋還沒有走到高鵬飛的宿舍,就透過客廳大門看到了亮着的燈光。于是連門都沒有敲一下,就直接進來了。

一進到男生宿舍的客廳裏,蘇錦秋就看到了仍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的李明賢,李明賢一臉詫異地看着正在看向自己的蘇錦秋,蘇錦秋只得不好意思地問李明賢:“那個,老高在不在?”

“在的。”李明賢回答之後,便把目光收到了教材上。

“什麽書呀,看得這麽認真?”蘇錦秋看到李明賢左手托書、右手捏筆,一臉認真的嚴肅。

“自考教材。”李明賢頭也不擡地說。

“哦。”蘇錦秋撇了下嘴,感覺李明賢不太願意搭理自己,就不再多問什麽,直接向高鵬飛的房間走去。

高鵬飛果然在,不過是在玩游戲。

把坐在電腦前正在玩游戲的高鵬飛擠走,蘇錦秋打開自己的郵箱,把保存在郵箱裏的與同事們游玩的照片,發到秋蘭的郵箱裏。這些照片是蘇錦秋經過精心挑選的,覺得還算上眼的。蘇錦秋幾乎是把與她合過影的同事,看起來順眼的人都發過去了,甚至連骨子裏覺得與自己不是同路中人的汪真真和楊金枝都算進去了。

發過照片,正要登錄QQ時,高鵬飛同宿舍的室友,ABA的技術員——白遠山,包裹了條白浴巾就推門進來了,吓得蘇錦秋一聲尖叫。

這尖叫聲也讓白遠山受驚不少,趕忙爬上床,躲進被窩裏,這才皺眉笑着說:“哎呀,蒼天可鑒:我什麽都沒有做,我只是在自己的宿舍裏沖涼而已,是你自己不請自來的。你看光了我,蘇小姐——你得負責!”

“負責你個大頭鬼!就,就算是我看光了你,吃虧的也是我!”蘇錦秋看着躲在被窩裏的白遠山,咬着牙說。

高鵬飛坐在床上笑得人仰馬翻,連床都跟着顫動起來了:“瘋丫頭,你總算是遇到對手了吧,我看你們多般配,就動動凡心收了老白吧!你不知道,他一直都很仰慕你,現在剛好說開了,我給你們做媒,絕對不收你們一分錢媒婆費!”

“你再說!再說我就撕爛你的大嘴巴!你妹的,你的好事有姑娘我出的力,好事還沒有公布呢你就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真不是個好東西!你等着,我一定要拭目以待,看看是哪個厲害的婆娘先收了你!”蘇錦秋一邊退步走,一邊用手指着高鵬飛的鼻子罵。

再次來到客廳,看到李明賢仍然聚精會神地看書,似乎剛才房間裏的吵鬧,絲毫沒有影響到他,蘇錦秋只得快步走出來。

“老白,我看就是你嘴巴利害能收拾了她,要不你們湊合湊合?”高鵬飛又坐到了電腦前,看也不看白遠山一眼,就自己說開了。

“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女朋友了。一個就已經夠我受得了 ,我可沒那本事同時應付兩個女人。再說了,蘇錦秋這樣的女人,不是一般人能收拾得了的。我女朋友很溫和,可是耍起性子來,我也一個頭兩個大了。”

高鵬飛不再說什麽了,眼睛已經盯着游戲頁面,應接不暇了。

☆、飛來的機會

第二天中午,吃過午飯,蘇錦秋正在宿舍的床上躺着,秋蘭的電話打過來了,蘇錦秋于混沌中接聽了。

是關于照片的事。秋蘭還沒有開口,蘇錦秋就想到了。果然是的。

不過秋蘭的一番說辭,讓蘇錦秋着實有些不高興了。他大概是說,這個這裏不好,那個那裏不合适;總之是蘇錦秋給他精心挑選的人選裏,似乎沒什麽可選之人。

“汪真真哪裏不好,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眼睛又大又漂亮?那麽标準的美女,你竟然也看不上?”蘇錦秋生氣了,坐了起來。

秋蘭雖然不知道哪個是汪真真,但是一聽蘇錦秋這樣說,腦袋裏就有了一個女孩的影子了。于是,他就笑着說:“她也許是漂亮,可是她略胖了些,特別是她的臉,太圓了,不上鏡。”

“呵,那也叫做胖?她165公分,不到100斤。我承認,也許她臉上的肉多了些,可是,你們不會處理嗎?是個人都知道要做後期處理的呀!”蘇錦秋振振有詞,據理力争。

“我是攝影師,我說不行就不行,我有我的專業眼光。”這回,秋蘭也較真兒了。

“那,那楊金枝呢,她瘦呀,也長得不錯——就是那個金黃色短發的女孩子。”蘇錦秋只得換了個人說。

“是的,她只是不錯而已。但是,她目光犀利,面部輪廓突兀,給人的整體印象是,她充滿了野性;她的形象和我要表達的溫情和煦的婚紗照,是不搭的;如果要拍一部充滿個人色彩的寫真集,她倒是個不錯的樣冊模特。”秋蘭的回答更是有條有理,讓蘇錦秋無從反駁。

“不過,倒是有一個女孩,就是眉心長了顆美人痣、戴着黑框眼鏡的的短發女生,她表現出來的感覺,我覺得還不錯。只是,我怕她戴眼鏡的時間久了,不戴眼鏡時,眼圈和鼻梁長期被眼鏡壓迫的印跡會影響上鏡效果,所以……”這次,秋蘭并沒有直接說完。

蘇錦秋知道秋蘭這次說的那個女子是誰,是梁飛燕。蘇錦秋猜想:秋蘭大概是看到梁飛燕和她的合影最多,最親近,所以這才口下留情吧。

蘇錦秋嘆口氣,悠悠地說:“就算是你看上她了,也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經辭職了,這月底就要離開深圳了。看來,我是幫不到你了。深圳美女很多,可惜我一個也不認識——你自己想辦法吧。”

“其實,倒還真有一個,我覺得她還合适:眼睛雖然不是特別大,但很有表現力,很有感情;她的每張照片都各有特點,富于變化,動作自然。一個非專業的人,能夠達到這樣的要求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她願意不願意?”秋蘭并沒有說明,讓蘇錦秋自己猜下去。

“誰呀——崔莺莺嗎?就是那個大眼睛的小個子女生,她可是很漂亮的,是個川妹子!”蘇錦秋問。

秋蘭吐出一口氣來,淡然地笑着說:“就像你說的一樣,她的個頭有點矮小,穿婚紗拍出來的效果會受到影響的。”

“姓秋的,你是在找茬嗎——你覺得合适的人,根本就沒有吧?你只是在哄騙我吧?”蘇錦秋憋着一口氣,惱了。

“真的人一個人,我覺得挺合适的。”秋蘭直到這時候,還在賣關子。

“到底是誰?”

“是你。”秋蘭淡淡地說。

“我?你開玩笑吧?”蘇錦秋自然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的,不覺笑了,剛才的不快也一掃而盡。

“是呀,我繞了半天口舌,最後才說中意的人選是你,你是不是覺得很意外?可是,如果我一開始就說确定的人是你,你一定會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哬,我不僅覺得意外,簡直就是吃驚。我這人最大的優點是有自知之明;所以,我現在覺得,你雖然沒有開玩笑,但是,我卻被雷倒了,小舅舅!如果你是錢多,想打着找模特的名義來扶貧的話,我想你會失望了。我雖然工資不高,但是還能養得起自己。”此時的蘇錦秋,完全沒一絲的興奮,反而覺得有一絲淡淡地失望。

“那是你的看法,我此行只為工作。我雖然是半道出家,可是好歹也接觸了好幾年了,我的專業眼光應該不會比你差吧?我這回不想找專業的模特,有三條原因:一是我不想在上海帶模特過去,當然是開支問題了;二是,我對深圳不熟悉,我不能貿然在那裏找模特,萬一變卦,我會很被動;三是,這回我想改變風格,不用專業模特,這樣拍出來的樣冊對于客戶來說,會更有吸引力——要知道,并不是所有即将步入婚姻的情侶都是靓男俊女,越是和他們貼切的樣冊他們越會動心。”秋蘭耐心地解釋着,他不希望蘇錦秋的任性而毀掉了他的計劃。

蘇錦秋一邊聽着,一邊暗暗轉動腦筋,說:“好吧,這回我相信你。五六天,能夠賺那麽多,可是比拿工資強多了,當真讓人動心。可是,小舅舅,我一直都幻想着,和未來的老公一起拍婚紗照的,我現在竟然為了這區區幾千塊錢,把這麽重要的第一次都給糟蹋了,我會良心不安的呀!我,我未來的老公也會怪我貪占小便宜的!”

“哈哈哈……”秋蘭爽朗地笑開了,“如你所說,那專業模特呢,他們為了生活,為了生存,豈不是犧牲掉更多?還有演員,如果他們都和你想的一樣,那我們就沒有電視看了。你這樣的理解,真的有點狹隘。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相信錯過這次機會,你會覺得遺憾的,至少有了這次機會,你會更加了解你自己。”

“好吧,我想一想。只是,那個,我想知道,那,那個和我一起拍照的男人是誰呀?能不能劇透一下?如果是帥哥,我怕我自己會把持不住要犯花癡的呀。”蘇錦秋羞赧地說,口齒也不流利了。

“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的。你只要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好了,別操心別人的事了。”秋蘭是打定主意不會告訴蘇錦秋的。

☆、剖心

想着秋蘭說的事和那些話,蘇錦秋整個下午都有點心不在焉的,但是好在她的大部分工作上午都做得差不多了,就沒有太多的事情去忙。蘇錦秋想來想去,都覺得這事還是要找個人說一下,給自己出出主意或者是打打氣,不然自己總覺得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呢。不過幾天而已就能賺那麽多錢,蘇錦秋不動心是假;但是,想到自己第一次拍婚紗照竟然是這個意圖,就覺得自己實在是動機不純,甚至是有點“道德不良”了。

晚上,蘇錦秋仍然用IP電話卡給遠在杭州的林嫣然打電話。絞盡腦汁用隐晦的語言,把和王小利的鬥氣以及秋蘭的深圳之行,以及自己的種種擔心和思量都說明白了,蘇錦秋最後吐出一口氣,問林嫣然:“你說我該怎麽辦呢?一是,我要不要接手那個樣冊拍照;二是,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應該主動找王小利握手言和?”

“拍照的事,我覺得可行。有錢不賺是傻瓜,再說了,有一波兒人來,又不是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做這件事;何況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呢!再說了,他和你有親戚關系,他不敢亂來的。我覺得應該沒事的。”林嫣然一邊分析一邊說。

“至于那個王小美的哥哥麽,我倒是覺得,談戀愛呢,一個男人都這麽小氣,還是不要太遷就他了。第一個情人節呢,就算是有天大的事,畢竟自己沒有接聽電話,這本就是他的過失。何況,他到現在都沒有解釋,他在情人節當天,跑去幹什麽了,竟然成了‘不方便’了。就算是有同事或者朋友在,回避一下,接聽個電話也不是天大的罪過。真心覺得他這是在逃避解釋呢!你先冷他幾天再說吧。要不,我找王小美聊聊,探聽一下她的口風,回頭我再告訴你?”

有了林嫣然的支招,蘇錦秋當下就短信回複秋蘭:拍照的事我應下了,但是,我只能請三天假,你們最好安排到一個周末。至于王小利,蘇錦秋強忍着要給他發短信的心,直接就把手機關機了。

第二天一到辦公室,蘇錦秋就把手機放到辦公桌的抽屜最裏面,還用一疊的文件給壓住,可憐的手機,簡直就像是給困在了“鎮妖塔”裏。

這天中午,蘇錦秋收到了秋蘭的短信回複:“同意,希望合作愉快!”

蘇錦秋也很興奮,實在沒想到自己還有成為模特的潛質和機會。在蘇錦秋的高興勁頭兒還沒有消下去的時候,她又收到了林嫣然的一條短信:“晚上聊,有空否?”

蘇錦秋知道林嫣然最近很忙,忙着畢業論文和未來工作的事,幾乎可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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