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的那雙白色的高跟涼鞋。而秋蘭則在給蘇錦秋拍完照後,自己也換上了小波拿着的紅色唐裝。

“裙子那麽長,不用穿鞋也是可以的吧?”林嫣然問秋蘭。

秋蘭看着面容淡然的蘇錦秋,正要開口時,卻被蘇錦秋搶白了:“林姑娘,你不用為我擔心,我沒事。拍照一定要穿高跟鞋的,不然我會覺得自己不夠高,而且穿上了高跟鞋,我會覺得自己身材很挺拔,拍照時會很有感覺,也會更加自信。”

既然蘇錦秋這樣說了,林嫣然也就不好再說什麽了。只是站在一旁替好友心痛。

此時的蘇錦秋,只是希望盡快結束這一天的工作,所以不管是秋蘭還是小波的要求,她都盡快調整自己,讓他們對自己滿意。所以,笑容也罷,含羞也罷,回眸一笑也罷,和秋蘭相依相扶也罷,和秋蘭雙眸相對也罷……蘇錦秋總是能夠馬上就做到了。這時候,蘇錦秋才能體會到什麽叫做“演戲”,那就是不管內心裏有着怎樣的波濤,都不要讓別人洞察出來,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甚至是與己無關的淡然來。

因為蘇錦秋的良好狀态,在錦繡中華的拍攝非常順利,這一套服飾的拍攝很快就拍夠了相應的數量。

“小舅,那今天的拍攝就結束了吧?”小波把相機遞給秋蘭,問。

秋蘭擡腕看了下時間,又想了一下,才轉向娜娜說:“在錦繡中華拍攝的服裝就這一套嗎?”

娜娜回答說:“還有一套,不過是,女裝是肚兜,男裝也是……你看,還要不要再換裝?”

秋蘭看着已經坐在長條椅子上露出腳丫的蘇錦秋,思索了一番,說:“這組只拍女裝獨照吧。”

蘇錦秋聽到了秋蘭的話之後,不等娜娜叫她,就已經來到了娜娜身邊,說了一聲“換裝吧”之後,就踩着高跟鞋向着停車場走去。雖然走得慢,而且已經有些搖晃了,但是蘇錦秋還是執意要穿着高跟鞋走路,因為倔強而自尊的她,實在不想在漂亮的旅游場地裏讓人非議。

這次的衣服也簡單,上衣是花肚兜,下面是條相配的五分短褲;化妝也簡單,娜娜沒有變換蘇錦秋的發型,只是把蘇錦秋紅色的頭飾換成了紫色流蘇,而耳環也是相配的紫色流蘇。

因為內心裏有一些怨氣,蘇錦秋看着露出香肩後背的碎花肚兜,一時并沒有覺得不妥,反而覺得很是清爽。

再次出現在大家面前,蘇錦秋沖着大家淡然一笑,爾後就對着秋蘭說:“可以開始了吧?”

秋蘭看了一眼蘇錦秋,最後視線就落在了蘇錦秋的腳上,看着那雙已經有些發紅的腳,說:“這一組,光腳就行了,把鞋脫了吧。”

“真的嗎——你不必為我着想,我挺得住。不要因為我,影響了效果。”蘇錦秋并不看向秋蘭,她的目光漠然而飄渺,落在未知的前方。

Advertisement

“你想多了,不是為你考慮,是因為拍攝效果。”秋蘭也不再看向蘇錦秋,不容分辨地說,“把鞋子脫了,你的鞋子和服裝不相配。”

蘇錦秋有些賭氣地把腳上的涼鞋甩在一邊,跟着秋蘭走了過去;林嫣然嘆口氣,撿起了蘇錦秋的涼鞋。

因為只拍蘇錦秋的單人照,于是秋蘭就擔起了拍攝的任務,小波則做些輔助的工作。

已經積累了多半天工作經驗的蘇錦秋,不待秋蘭吩咐就開始擺起了各種動作,而且還能夠與周圍的景色相切合,這讓小波都在一旁堅起了大拇指。

“小舅媽,就是這樣的,要更加俏麗活潑一些!”小波忍不住嚷起來。

聽到小波的指導,蘇錦秋就做了些更加調皮又大膽的動作,于是,很快就看到了秋蘭收工的手勢。小波和娜娜看到了之後,就直接向後返回。林嫣然則沖過去挽着蘇錦秋的胳臂噓寒問暖。

秋蘭一邊翻看着相機裏的照片,一邊對着大家說:“大家都辛苦了,晚上請大家吃飯。”

“我們就不用了,我和嫣然還有別的事,只請你們把我們送到賓館就好了。”蘇錦秋蹲下穿鞋子,看也不看秋蘭。

上了車,蘇錦秋也不再換衣服,只是拉過自己的上衣往身上一套就靠在了座位上,沒有一言一語。

☆、愛與不愛的分明

秋蘭開車把大家送到了賓館後,大家都帶着工具和各自的物件進了房間。

蘇錦秋一進了房間,就把鞋子脫到一邊,直接撲到了床上,喊了句:“累死我了!”

“拍照真的好辛苦哇,我們這些外行人還以為,做模特拍照又風光又漂亮又舒服呢,當真是傻子了。”林嫣然看着已經倒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蘇錦秋,心裏黯然。

蘇錦秋雖然同意林嫣然的說法,可是已經累到不想再說一句話了。

“真的不和他們一起去吃飯嗎——可是你那個便宜的小舅舅請客呢,不吃白不吃呀,蘇姑娘?”林嫣然清楚此時的蘇錦秋,因為最後的拍照和秋蘭鬧了別扭,雖然好友什麽也沒說,但是她心裏比誰都清楚。也許晚上和大家一起吃個飯,三言兩語地化解了這個小矛盾,肯定有利于明天的拍攝工作。

“我不想去呀,我現在不想看到他們三個人:各有各的讨厭樣子。而且,我想洗了澡後,和你一起去洗個腳,讓腳舒服一下;不然,明天的工作怕是不會像今天這麽順利了。”蘇錦秋說着,就費盡心力地爬起來,然後慢騰騰地進了洗手間去洗澡。

當蘇錦秋包着浴巾,再次撲騰到床上的時候,坐在床邊的林嫣然不免要過去對着老同學一番調戲;然而累極的蘇錦秋卻是無力反抗了。

等到林嫣然也包裹着浴巾出來的時候,蘇錦秋忽然沖過去,一把扯下林嫣然的浴巾,于是在尖叫聲中,已經露點的林嫣然連忙又把浴巾拉扯好。兩個人就在床上開始互相拉扯,并伴随着女生那接連不斷的尖叫聲。

“梆梆梆……”敲門聲響了起來。

兩個女生馬上就停止了動作和尖叫,面面相觑。最後還是蘇錦秋包裹好浴巾,走到門口問:“誰?”

“是我,你們沒事吧?”秋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我們沒事,開玩笑而已。”蘇錦秋不打算開門,只是隔着門答話。

“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要和你說。”秋蘭并沒有走的意思。

蘇錦秋只好把門打開一條縫隙,身體大部分都在房間內,只是把腦袋向外面探了出來,看着一臉嚴肅的秋蘭,問:“什麽事?”

“你中午就吃得很少了,和我們一起去吃晚飯吧。關于工作上的事,大家可以在吃飯時一起再交流下。”秋蘭看到蘇錦秋包裹着浴巾,就盡量盯着蘇錦秋的臉部,而不使眼睛的餘光飄忽到蘇錦秋的香肩和胸部以上部位。

“吃飯就真的不用了;我,我不喜歡和陌生人一起吃飯,而且我很累了,不想再和大家有過多交流。工作上的事,明天再說吧。”蘇錦秋說着,身子向後一退就進了房間,房間的門馬上就合上了。

秋蘭想再次敲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開了。

蘇錦秋和林嫣然換好衣服,就相互挽着走出了賓館。就近在賓館附近的一家菜館叫了幾個菜,兩個淑女不顧及形象地狼吞虎咽,不過一會兒飯桌上就是殘羹冷炙,兩位美女總算是吃了一餐好飯。

飯後,蘇錦秋拉着林嫣然去了附近的一家洗腳城去洗腳。走到門口,林嫣然有點發怵,終于還是讓蘇錦秋給拖了進去。蘇錦秋告訴服務員要在大廳裏洗。

看着一排一排的單人沙發和洗腳盆,林嫣然看着蘇錦秋,一臉茫然,湊到蘇錦秋耳邊說:“沒有‘特殊’服務吧?”

蘇錦秋聽了,一怔後就輕輕地笑開了:“你放心,這點錢不夠那‘特殊’服務的。”

很快地,服務員安排蘇錦秋和林嫣然坐下,并端來了兩盆洗腳水。但是馬上,林嫣然就意識到,給他端洗腳水的這位男服務生将要為她服務時,林嫣然馬上就對蘇錦秋說:“那個,能不能給我換個女生過來?”

蘇錦秋抿着嘴笑,笑過了一會兒,對着那位男服務員說:“不好意思,我朋友比較保守,能幫我們換位女生來嗎?”

男服務生點頭,很快就來了女服務員。兩位好友相視着笑開了。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其實都一樣的。”給蘇錦秋洗腳的女服務員笑着說。

接下來,兩位好友瞎聊了一個鐘頭,腳也洗好了;蘇錦秋那原本痛楚的雙腳也變得輕盈起來了。

然後,蘇錦秋和林嫣然又在附近的小店裏,采購了兩雙女式拖鞋和一些吃的、日用品等物。

回到賓館,洗漱完畢後,兩位好友又聊上了,女人的話題總是離不開男人。

“蘇姑娘,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小舅舅真的好像愛上你了,他看你的眼神飽含深情、情義綿綿,就算是塊冰也能被融化了,你的心當真就沒有一點兒活動?”林嫣然看着蘇錦秋說。

“哎,真的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蘇錦秋靠在床頭,眼底裏是一片黯淡,“我管不了別人怎麽對待我,但是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是清楚的。我不能分身,也沒有多餘的感情再給另外一個男人,我真的覺得很累了。我只希望能盡快定婚結婚,而不是一直在不确定裏漂浮着一顆懷春的少女心。”

“王小美她哥是什麽意思——還沒有結婚的打算呢?還是有什麽別的想法?”林嫣然覺得蘇錦秋內心裏的未知,應該是來自于那個淡然的男人。

“他說,在合适的時候我們自然會結婚;而現在,我們兩個人都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需要時間來解決。”蘇錦秋說得很慢,因為她既不想讓好友替她難過,也不想在好友面前失了自己的驕傲,但還想把最真實的情感告知好友。

林嫣然長長地嘆息,她很想告訴蘇錦秋:女人的青春經不起太多的等待和虛耗,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漫天飛舞,一片荒蕪,滿眼風雪和眼淚都化作塵埃,再多的苦,于事無補……”蘇錦秋的手機鈴聲開始吶喊,顯然,也是她此時的心聲。

穿着睡衣的蘇錦秋,抓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一眼對林嫣然說:“是他打來的,你自便,我先和他聊一會兒……”

說着,蘇錦秋就兩三步來到房間的陽臺前,接了電話:“哥……我剛才在洗腳……不是,我剛才在洗澡……剛吃過飯,我同學——林嫣然,來深圳了……”

介于林嫣然的存在,蘇錦秋和王小利的談話也不像以前那般的親近,不過是聊些閑話,沒有甜膩的你情我侬,也沒有挑逗的郎情妾意。盡管如此,此時的蘇錦秋也如同一只溫柔的小鳥般,在夜色中顯得嬌小而溫柔。

蘇錦秋那溫柔如春風的言語,不落一字地落入此時正站在陽臺上,一邊喝水一邊欣賞夜景的秋蘭耳中。他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聽着,看着……

“哥,我想找個兼職……北京的房價太吓人了,趁着年輕多奮鬥一下也是應該的麽……嗯,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幾天我可能會忙一些,顧不上聯系你……知道了,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太節儉了,也不要太拼命複習……那忙過這幾天,我給你打電話……”

“再見,甜心!”王小利在挂電話前,說了個讓蘇錦秋覺得膩歪卻又相當受用的稱呼。

“哥,我還想聽你的聲音,我不要挂電話……”蘇錦秋開始耍賴了,以前她也經常如此;今天雖然有林嫣然在,但是已經沉湎于情愛之中的蘇錦秋,還是不自覺地就沉入了其中。

“乖,你同學在呢,挂了吧!”王小利給了蘇錦秋一個飛吻,希望能夠安撫住蘇錦秋的小女人心性。

“嗯,那你先挂吧……”蘇錦秋的聲音軟糯得像一顆糖,裏面飽含着濃烈的不舍和留戀。

等到王小利挂了電話後,蘇錦秋終于撅着嘴返回去;而隔壁陽臺上的秋蘭,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黑色的眸子裏掩藏着無盡的悲哀與傷痛……

“喲,蘇姑娘,你和那家夥的感情都深似海了?濃烈得要燒成一團火了,連我這局外人都覺得要被烤焦了。”林嫣然臉上的笑意泛開了。

“是呀,我都覺得我離不開他了,我對他的聲音都很着迷……”蘇錦秋覺得沒必要隐瞞好友,就索性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

“那你喜歡他什麽呀?”林嫣然也開始好奇了,因為蘇錦秋實在是個很有定力的女子,真不知道怎麽會陷得這樣深了。

“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喜歡。”蘇錦秋想了一下才說。

“嗯,也許吧。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這個東西,如果能夠說得清算得透,也就沒意思了,也不是真感情了。”林嫣然翻身過來,對着蘇錦秋的臉,帶着一絲詭異的笑,問蘇錦秋:“那個,你,你們兩個,有沒有‘那個’?”

“哪個?”蘇錦秋不懂了,然而她很快地就明白了,馬上就害羞而堅決地說:“沒有,我們沒有‘那個’!真的沒有,我對天發誓!”

“現在沒有,不代表永遠不會沒有吧?”林嫣然仍然是一臉竊笑,“要知道,很多人都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你能保證他能例外嗎?或者說,你就打算清白如玉的和他談一輩子戀愛——你真的相信柏拉圖的精神之戀,你不會這麽天真爛漫吧?”

“啊——”聽了林嫣然的話,蘇錦秋又驚又怕又羞,扯過被子蒙過頭,再也不想聽林嫣然說下去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看着已經包裹在被子裏的好友,林嫣然嘆口氣,說:“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吧。這種事,又不是工作,能夠定時定量地安排。只要自己心甘情願,別人說什麽又算什麽呢?”

蘇錦秋聽了這話,雖然覺得确實是大實話,卻還是開始隐隐不安起來,特別是一回想到新年時,在王小利的老家裏的那翻遭遇,這讓蘇錦秋開始在對未來的期待中含着一絲不安與恐慌。

☆、又是別離

第二天的行程安排是:去小梅沙拍海景。

一看到大海,大家都沸騰了,幾乎要忘記了今天的工作內容,大家都挽起衣服,下到海裏去。雖然是晴天,但在海邊還是有些涼意。蘇錦秋和林嫣然相互撩起水來戲耍,很快地,小波也加入了進來。娜娜和秋蘭則各玩各的,娜娜忙着用手機拍照,秋蘭也在海邊撿貝殼。

一陣玩耍過後,蘇錦秋詩意大發,開始高聲大喊:“世界上最廣闊的是大海……”

林嫣然聽了,也開始和蘇錦秋一起喊了起來:“比大海更廣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廣闊的是人的胸懷……”

“原來大海真的這麽廣闊呀,讓人的胸懷也跟着變得廣闊起來了,好像人生的瑣事在這裏都顯得微不足道了呢!”林嫣然聽着大海的歡騰,望着無限的深藍色大海,感慨萬千。

“是呀,我也喜歡大海,感覺大海比別的風景更能讓人沉靜下來。”蘇錦秋用腳丫拍打着海水,“我第一次看到大海的時候,就想到了‘面朝大海,春暖花開’這句詩,感覺美好的生活,總是充滿着詩情畫意,讓人向往……”

“這樣美好的詩句裏,其實還隐含着一層深義,那就是美好的愛情,或者說是兩人世界、三口之家;一個人面對大海,總是顯得落寞吧?這是我對這首詩的理解。”林嫣然說着,還撇了一眼遠處的秋蘭,“如果在海邊求婚,應該很容易成功吧?”

“為什麽?”蘇錦秋不明白了。

“因為面對大海,大家的心都是通透的、樸實的,沒有那麽多外在的考慮,只要有愛,成功的可能應該相對比較高吧。”林嫣然看着盈盈的寶石般光澤的大海,張開雙臂沖着蘇錦秋高聲喊:“蘇姑娘,嫁給我吧!”

“I do.”蘇錦秋一邊回答,一邊就沖過去摟過了林嫣然,然後又親又抱。

“你就沒想過,你期望的求婚儀式是什麽樣的?你期望的婚禮又是什麽樣的?”林嫣然抱着蘇錦秋,問。

“想過太多了,可又如何呢?”這時候,蘇錦秋已經放開了林嫣然,然後雙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高聲喊道:“我只要他的心就夠了,我不要那些外在的東西……”

“小舅,快過來——小舅媽說要你的心!”小波沖着秋蘭喊叫。

“死小子!”蘇錦秋罵起來,然後抓起一把沙沖小波撒過去,“再叫我舅媽我就揍扁你!我一個大姑娘家,被你胡亂叫喊幾聲我的清白就沒了!你再亂叫,我讓你橫着回去!”

小波吐吐舌頭,不敢再言語了。

大家各自玩了一會兒之後,秋蘭開始給大家拍照留念。單人照和合影拍了一圈之後,就開始了正式的工作。

面對大海,大家的心也跟着變得更清透了,合作很是愉快,拍照進度也很快。

最後一組照片是合影,蘇錦秋身着白色飄逸的輕盈婚紗,光了腳和秋蘭相扶相依漫步在沙灘上;最後的一張照片是蘇錦秋和秋蘭站在小波用樹枝畫出的心形圖案中,笑意盈盈地面對彼此。

結束了上午的工作,秋蘭帶大家吃了海鮮大餐。然後又稍作停留,這才返回。

這天晚上,林嫣然接到了丁一凡的電話。這時候,蘇錦秋正在洗手間裏洗澡。

“……我現在在深圳呢,蘇錦秋這裏呢。”林嫣然在寒暄過後,沒話找話說。

“哦?怎麽想到去深圳了呢?難道說,畢業後,打算去深圳那邊工作嗎?”丁一凡對于林嫣然的深圳之行,有些突兀。

“這倒沒有想那麽多,只是蘇錦秋在這裏呢,就過來看看她。”林嫣然如實說了。

“是嗎——那關于未來的工作打算,你是怎麽想的?”丁一凡咳了幾下,才思量着言辭,問了出來。

“還有一年才畢業,這哪能說得清呢?不過到時候我會托我導師幫着看呢,不過在正式入職之前,都說不好。”林嫣然輕輕地吐出一口氣來,苦笑着說,“沒什麽大不了的,最多我打道回府,回老家當老師去!”

“呵呵,怎麽可能呢?你這樣說,不是自欺欺人?”丁一凡馬上反駁着說。

“怎麽能是自欺欺人呢?現在一個研究生做個小學老師,都不是什麽奇怪的事了。我倒是覺得,教中學不如教小學呢!”林嫣然回複道。

“咳,那個……我雖然現在,收入很是微薄,不過倒是夠兩個人生活了……如果你願意,畢業以後,不如來我這裏吧……”丁一凡的聲音越來越低了,低到他都不知道林嫣然到底聽清楚他的意思沒有。

“呵呵……”林嫣然勉強地笑過一陣子之後,才說:“你那裏,對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呀!我還是,先在杭州看看吧,如果這裏實在沒有我的出路,那再說吧……”

林嫣然是個通透的小女子,她知道以丁一凡的驕傲和眼下困窘的現實,那樣的話他是很難說得出口的,恐怕再也不會有下一次了吧。但是,她既不可能立即接受了他的提議,也不好一口回絕了他。

“嗯,那就再看看吧……那個,我晚上還有點事,就不和你聊了。”丁一凡馬上就窘迫得沒有下文了,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那好吧,你忙你的。”林嫣然馬上就領會到了丁一凡的心思。

坐在床邊上,林嫣然思量着丁一凡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句話裏的每一個字。且不說她和丁一凡是同學三年的老同學,單是大學四年加上這又兩年的情義,聰明如她,怎麽會不明白丁一凡的心意?只是,兩個聰明的人,兩個高智商的人,從未說透那層窗戶紙。

林嫣然不知道沉思了多久,她的手機又響了。一聽到手機鈴聲,林嫣然就莫名地有些害怕,害怕又是丁一凡打來的,再說些讓她為難的話。林嫣然真是有些不明白了:她還沒有畢業呢,丁一凡就開始謀劃她的未來了,這是不是有點早了呢?

看到手機屏幕,這才知道原來是導師打來的,林嫣然的心反而提了起來。

當蘇錦秋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林嫣然一臉肅然地坐在床上。

“怎麽了?接了誰的電話,竟然如喪考妣?”蘇錦秋半開玩笑地問。

“我導師打電話了,說是有一個選題,想讓我和她一起做,說是對我畢業後找工作肯定有幫助……”林嫣然的眼睛睜得大大地,此時只想腋下生出一對翅膀來,飛回到杭州去。

“那你打算什麽時候走?”蘇錦秋雖然一百個不舍得好友這麽快就離開,但是她也要權衡孰重孰輕的。

“盡快!”林嫣然說着,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好,咱們出去找個定票點,先買了票再說吧!蘇錦秋一邊說着,一邊開始換衣服。

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停着數輛通往四面八方的火車。

蘇錦秋拉着林嫣然的手,紅了眼圈說:“林姑娘,有困難一定要記得找我啊!不要硬撐。”

“我知道,有困難不找警察找你!”林嫣然笑着說,爾後又壓低了聲音,悄聲說:“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可是在感情上,千萬別犯傻,一定要記得:女人天生是應該被男人呵護的;不要把自己當成男人一樣去拼命,任何時候都要留下一點空間給自己。”

蘇錦秋不停地點頭。

站在一邊的秋蘭看着這對貌似生離死別般不舍的好友,沒有只言片語。

最後,兩個好友不得不揮手作別。看着已經開動的列車,蘇錦秋在各個火車窗戶中搜索着好友的身影,卻終是不得。蘇錦秋心中酸澀,不知道下次再見又是何年何月。

☆、如果分手了

“你們兩個的感情很深厚呵?”秋蘭說着,斜視了一眼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蘇錦秋,無限感慨地說。

“是呀,我們高中時同窗三年,大學時大家又都在省城,經常見面。”蘇錦秋嘆口氣繼續說,“有時候我真希望,大家都這樣年輕,不要老去,時常在一起,就算是蹉跎歲月也是一件美事。”

“你倒真是夠天真的——在老家裏,像你這樣的年紀的同齡人,都已經是兩三個孩子的媽了,你當真一點兒也不急着結婚?”秋蘭仍然沒有看向蘇錦秋,雙手握着方向盤看向前方。

“那是他們的生活方式,他們随波逐流卻自得其樂,別人自然管不着。可是我不要,我已經走出來了,我想要過得有點自我,而不是為了這個,為了那個,那太虛僞了,也沒有意義。”蘇錦秋說着,看了一眼秋蘭,“我就不相信你的一生全是為了父母的期望,為了他們結婚生子,他們讓你和哪個姑娘結婚你就完全同意,毫無主見……”

“呵呵,結婚生子這樣的事,每個正常人都有這義務和責任,不必要讓長輩跟着操心。我只是覺得,人要在合适的時候做合适的事,想要突破常規做個出格的人,只怕會後悔。”秋蘭說完,淡淡地看了一眼蘇錦秋,“我寧願要平淡如水的婚姻,也不想要轟轟烈烈卻慘淡收場的愛情,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或者說是年紀的差異吧——錦秋,你太單純了,只怕等到你頭破血流的時候,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了。”

“就算是粉身碎骨那也是我選擇的路,和別人無關!”蘇錦秋恨恨地說,“就算是我将來遇人不淑被抛棄,我也決不會埋怨別人!話說,平淡無奇的生活,就算是能活到兩百歲,又有什麽價值和意義?”

蘇錦秋因為情緒激動,語氣又高,臉部馬上就跟着又紅又漲了,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如果可以,她只想和身邊的那個人,老死不相往來。

“你就這麽容易生氣?”秋蘭卻在這時候笑開了,“年輕真好呵,情緒在臉上就像是一年四季一樣變化着。看來我的心已經不年輕了,能夠讓我生氣的人和事好像越來越少了。”

“老實說,就是你這種自以為是的态度讓我很反感,不要總是拿着‘過來人’的身份試圖教訓別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妄圖改變別人或者是影響別人,怕是會适得其反。”蘇錦秋雙手抱胸,憤憤地說,“我們只是相識而已,話過了就只會讓人讨厭而已。”

聽了蘇錦秋的話,秋蘭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臉上又泛起了溫煦的笑意:“你倒真是個直率的姑娘,這年頭,這樣性格的人很少了,不過你這樣是會碰壁的。”

“無所謂的人和事我是不上心的,我行得正做得端就好了,我不會試圖取悅別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改變自己。”蘇錦秋撇了下嘴巴,看了秋蘭一眼,賊笑着說:“小舅舅,看樣子你倒真是個‘過來人’了,那你告訴我,你交過幾個女朋友?”

“一個。”秋蘭想也不想就直接說了出來。

“你們交往了多久?為什麽分手呢?”蘇錦秋八卦起來,提出的問題絕對蓋過那些八卦娛樂記者。

“我們是大學同學,一個學院不同專業,大學時她就向我示好,不過我一直沒有接受。在我到上海後我們又相遇了,就在一起了。我們交往了三年,可是終究抵不過相處後磨合的痛苦,是她提出的分手,我們分手後反而覺得做朋友更合适,也更輕松。”秋蘭扭頭看了一眼蘇錦秋,笑着問:“你能理解麽——有的人雖然相互喜歡,可是在一起的時候,卻總是相互折磨,分開了竟能夠坦然做朋友?”

蘇錦秋搖頭,說:“我不能理解。如果是我,分手後,我會覺得沒有必要再聯系,不然再處起來會覺得尴尬,往日的戀人只能丢進一個角落裏塵封起來。”

“呵呵,你果然是個直率的性子,我想你大概不會對前任男友糾纏不清吧?”秋蘭再次扭頭看向蘇錦秋。

“嗯,如果他是個壞坯子,是個人渣子,出軌又欺騙我,那我當然會轉身就走;但是如果無緣無故地忽然提出分手,那我就會不甘心,一定想要弄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麽——是他愛上了別人了,還是我哪裏做得不好。”蘇錦秋想了想說。

“嗯,一般來說,很多女人大概都是這麽做的吧。”秋蘭笑了起來,而且笑出了聲,“我真沒想到,你也脫不了平常女孩子的套路來——還是會追問男朋友要讨個說法,要問個為什麽,呵呵。”

“不應該嗎?本來信誓旦旦、山盟海誓要白頭偕老的兩個人,忽然有一天他跑來告訴你說,我們分手吧。你不會覺得有疑惑嗎?你不想追問個為什麽嗎——就算是給一個人定刑也要有個說法的,何況曾經那麽親密的兩個人。”蘇錦秋的聲音漸漸地大了起來,甚至開始氣憤了,好像她此刻就遭遇了這種狀況。

“哈哈哈……你呀!”秋蘭的笑聲比先前更大了,他一邊笑一邊搖頭,“你還是不懂男人,如果一個男人真愛一個女人,他不會輕易提出分手的;而一旦是男人提出了分手,那就注定這場愛情就變了味道了,即使複合或者成功挽回,也不似先前的感覺了。聰明的女人在男人提出分手後,會理智的同意并不追問為什麽,因為已經沒必要了。對于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分手是最理智的選擇。”

蘇錦秋再次撇嘴,并哼了一聲,對于秋蘭的說法,她表示難以接受,或者說她還不能深刻地理解男人。

觀察到蘇錦秋的神色,秋蘭臉上的笑意泛濫得讓蘇錦秋覺得別扭,但是秋蘭卻毫不為意。秋蘭問蘇錦秋:“你男朋友比你大幾歲?”

“六歲。”話一脫口,蘇錦秋開始後悔,覺得不應該告訴秋蘭這些隐私的事情。

“六歲,比我還要大上三歲呢!真不知道你們之間會不會有‘代溝’——如果你們能夠順利結婚,那我就會相信愛情是沒有年齡差異的。”秋蘭說完,又對着蘇錦秋笑了幾下,這笑容在蘇錦秋看來帶着嘲弄和諷刺。

“如果你自己是愛無能,別人幸福與否于你有什麽相幹呢?只有閑散的老婆子們才會成天關注別人的生活,作為打發時間的談資。”蘇錦秋說着,就向着窗戶邊坐了坐,她實在不想再和身邊那個讨厭的人再說一句話,可是又總是忍不住想要辯駁起來。

“我并沒有那麽閑,無所謂的人和事我也沒功夫搭理;能讓我上心的人和事,總是有原因的。”秋蘭淡然地說,完全沒有因為蘇錦秋的言辭而變了神态和心境。

“随便。別人要怎麽想,我也無能為力,我只是希望別人不要打攪我的生活就行了。”蘇錦秋撇撇嘴,哼了一聲,冷冷地說。

☆、掙紮

連接幾天的忙碌工作,總算是宣告結束了。蘇錦秋在心裏長長地嘆了口氣,身心內外都開始覺得舒展起來了。

看得出來,小波和娜娜也放松了,而秋蘭則似乎并沒有過多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