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之前是因為蘇錦秋,現在呢,又是因為原如玉?”汪真真接到秋蘭的電話時,很是驚喜,想着蘇錦秋總算是有點用處的,可是一接通電話,就聽到秋蘭的那番話,讓她失望而且心涼。
“和他們都沒關系。求你放過我吧,也放過她們。如果要你同意別再糾纏我們,你要什麽樣的條件我都會答應的。”秋蘭閉上眼,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怎麽也想不到,一趟深圳之行,簡直是噩夢的開始:他想要的人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他不想要的人像陰魂一樣纏繞着他。
“你是說錢嗎?你們都以為我看上的是你的錢,你們都是王八蛋!好,你們都夠狠。秋蘭,你去轉告蘇錦秋和原如玉,我不會讓她們好過的:有我汪真真在ABA的一天,她們就別想好過。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了,你他媽自由了,愛喜歡誰喜歡誰,愛追誰追誰吧!姐姐不和你玩了!”汪真真吼完,就挂斷了電話,秋蘭的話像踐踏她尊嚴的耳光一樣不停地甩在她臉上,她知道這段愛、這個男人,已經無望了。
挂了電話,汪真真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了。那些淚水,為一個不愛自己,甚至輕視自己的男人而流,不值得。汪真真于是用胳臂抹去了那些淚水。擡頭看着深圳的燈火,汪真真決定,從明天起,開始新的生活,開始新的戀情。
☆、她的心思
不過兩三天,汪真真就調整好了狀态,接受了Tom湯,并且搬離了女生宿舍,和Tom湯同居了,讓“暧昧”變成了“愛情”。
這天下班後,汪真真來宿舍收拾些零散的物件。一回到宿舍就直奔原如玉的房間,原如玉正一邊吃飯一邊複習。
“書呆子,快別吃了,來我房間,姐給你說幾句話。”汪真真過去把原如玉拉到了自己的宿舍,剛好李小春不在,汪真真就關上了門。
原如玉很是疑惑,平素和汪真真并沒有什麽交情,今天她這是怎麽了?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書看書,都不懂得看看人心嗎?”汪真真察覺到了原如玉的詫異,就拉着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說:“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秋蘭愛的人是蘇錦秋!”
“你怎麽知道的?”原如玉大吃一驚,雖然自己對這個事情有過懷疑,但是蘇錦秋那裏信誓旦旦地向自己解釋過了呀。
“是秋蘭親口告訴我的!哎呀,我真應該把那段話錄下來,讓你聽聽你就知道了。如玉,你太單純了。你以為蘇錦秋安的什麽好心,她不過是利用你罷了。秋蘭愛她,她自然是知道的;可是她愛的是別人,她想擺脫秋蘭這個麻煩,才把你介紹給了秋蘭的。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很冤嗎——做了別人的擋箭牌和棋子!”汪真真一邊說,一邊暗暗地觀察原如玉的表情。
“可是,秋蘭怎麽會對你說那些話?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原如玉的內心早已波濤洶湧了,她的雙手絞在一起,但她告誡自己要鎮靜下來。
“因為我愛他。他是為了拒絕我才說的那些話。很狗血吧?咱們兩個都比不上一個蘇錦秋!”汪真真雖然決定不愛秋蘭了,但是一想到秋蘭的那些話,心裏就隐隐作痛。
“哦,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原如玉說完,就站了起來走出去了。
“什麽意思——就這樣的反應嗎?”汪真真看着離去了的原如玉,很是不解:原如玉為什麽是這樣的反應,竟然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不應該跟着她一起破口大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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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真真覺得原如玉的反應實在不正常,于是追着來到了原如玉的房間,看到原如玉又坐在床上一邊吃飯一邊看書,就動了氣。
“你是真大度呀,還是天生懦弱被人欺呀?”汪真真斜靠在門框上,看着不動聲色的原如玉,譏嘲着她。
“他愛的人未必愛他,相愛的人也未必會在一起。你和我說這些話,不就是因為他心裏也沒有你嗎?你要吃醋還是報複,都和我沒關系;你要想把我當成棋子或者工具,那就錯了。你的事我管不着,我的事你也別想插手。”原如玉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眼睛也仍然盯着手中的書,臉色平靜地說。
“哼,真是狗咬呂洞賓,那就等着哭吧!”汪真真憤憤地離去了。
汪真真一走,原如玉就放下手中的書,口中的飯也含住不動了,手中的筷子握在一起,手指骨節因為太過用力而突兀着。
原如玉并沒有找蘇錦秋理論什麽,也沒有質問秋蘭什麽,她就像聽了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而已,聽過了就忘記了。
公司裏,一切如舊。只是據說楚江南和他的老婆在鬧離婚,鬧得越來越兇了,據說正在協商離婚協議。而田家禾和Richer的關系也日益緊張,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田家禾在公司的全員會議上,再次抨擊“帝國主放”和“殖民主義”的卑鄙,以及公司裏某些員工的“無恥叛國行為”和“漢奸走狗”的可惡,那慷慨激昂的語氣和義憤填膺的情緒仿佛五四演講一般,每個人聽了都各懷所想——公司要變天了,一時弄得人心惶惶。
蘇錦秋的托福成績下來了,令她相當滿意,她把這個成績告知了田家禾,田家禾點了點頭,說:“這個成績,總會用得着的。”
蘇錦秋一直在琢磨着寫小說的事情,終于有點想法了,但是另外一個問題就跟着出來了:還要在紙上寫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于是蘇錦秋決定買電腦。這個消息一出,原如玉就找到了蘇錦秋,告知她,自己也想買臺電腦。
“那好呀,一下子買兩臺,總會便宜一點的吧。”蘇錦秋聽了,也很是歡喜。
買電腦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勞動高鵬飛,他不但懂行,還能當勞力。本來高鵬飛是想拉白遠山一起去的,可是那小子說“好不容易到了周末,得陪女朋友”,于是高鵬飛只得向李明賢開口,請求支援。沒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李明賢,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于是,一行五人(高鵬飛、崔莺莺、蘇錦秋、原如玉和李明賢),浩浩蕩蕩地向電腦城出發了。
蘇錦秋和原如玉說出了自己對電腦的價位和性能要求後,高鵬飛就和李明賢在一邊嘀咕開了,讨論要什麽樣的配置。幾個人在電腦城裏轉悠了半天,臨近中午,才配置好了兩臺電腦,價位也确實實在。
于是,賣電腦的老板一邊吃飯一邊給裝程序,買電腦的人則在一邊等着。
“我餓了。”崔莺莺有氣無力地抗議。
“今天我請客。”原如玉竟然接着就說了出來。
于是大家的目光一齊向原如玉看去。
“大家想要吃什麽,随便點。”原如玉接着又說了一句讓衆人歡欣鼓舞的話。
終于等到電腦弄好了,兩個男生搬主機,兩個女生提着顯示器,大家一齊離開了。
來到一家川菜館,原如玉再次申明,讓大家随便點,敞開了吃,于是大家就各自點了菜,等着大吃一餐。
“原如玉,你今天怎麽這麽豪氣?”崔莺莺嬉笑着看着原如玉,問。
“因為今天開心麽,難得大家有緣聚在一起。而且,我已經交了辭職書了,還有半個多月我就要離開了。這頓飯,就當是和大家告別吧!”原如玉掃視了一遍衆人,最後她的眼睛雖然落在蘇錦秋身上,眼睛的餘光卻在李明賢那裏停留。
“啊,幹得好好的,怎麽就要辭職呢?”崔莺莺又是第一個發問了。
“哪裏是幹得好好的了?在ABA,我是沒有發展空間了,我的上司資格比我老,能力比我強,有她在,我是沒有機會了。更何況,我馬上就要拿到本科畢業證了,我想換一家公司,哪怕是私企,機會總要比在ABA多吧?”原如玉很是難得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而且還是心裏的話。
“你也在自考嗎——什麽專業?”李明賢感覺遇到了同類中人,于是就好奇地問。
原如玉一聽到李明賢發問,就把眼睛和目光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看着他明亮又深邃的眼睛,微笑着說:“行政管理!怎麽,你也在自考嗎——你是什麽專業的?”
“我學的是會計。不過我大專還沒有畢業呢,真要向你學習!”李明賢看着原如玉,真誠地說。
“互相學習吧。”原如玉笑了,露出了潔白而整齊的牙齒。
蘇錦秋發現,原如玉笑起來真是好看,如同一池秋水一樣清澈明淨而且豔麗,讓人一下子就想到“巧笑嫣然”這個詞;沒來由地,蘇錦秋就想到了,如果秋蘭也在,他看到如此笑容的原如玉,怕真的會動心吧?
原如玉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僅僅是因為李明賢的一句話,真是難得!她們在宿舍住了那麽久,幾乎可以說是朝夕相處,卻實在很少看到她的笑。
崔莺莺也注意到了,用腳踢了一下蘇錦秋的腳,然後看着蘇錦秋的眼睛,一臉的賊笑。
接着,原如玉和李明賢就自考這個話題,開始了讨論,把其他三個人晾在了一邊。于是,這被晾在一邊的人也随便找了個話題,就說笑起來。
吃過飯後,既然原如玉那麽大方地請客了,蘇錦秋也只得“出點血”,于是她提議大家打車回去吧,車錢自然是由她出。
高鵬飛坐在前面的副駕駛位置上,三個女生相挨着,原如玉和李明賢相挨着。
崔莺莺和蘇錦秋早就聊上了,原如玉和李明賢随後也聊上了,話題也不外乎是學習和工作上的。
李明賢和原如玉這兩個悶葫蘆,平常很少言語,今天卻暢談甚歡。兩個人不但聊着,還都不時地露出笑意,特別是原如玉,臉上的笑意似乎是在隐忍着,随時要像盛滿水的杯子一樣,溢出來了。
☆、時間在游走
回到了宿舍,兩個男生又幫着把電腦給拼裝起來,并啓動,直到沒有發現什麽問題,才離去了。
“阿蘇,你不覺得今天原如玉怪怪的?她好像一看到李明賢,眼睛裏就發光哎!還笑了,還不停地笑呢!李明賢那小子今天話也特別多,也笑得冒泡了!你說這兩個人,是不是有什麽內幕?莫非他們早就偷偷地好上了?”崔莺莺像個八卦事務所的偵探一樣,對這方面很是敏感。
“你想多了吧?如果他們早就好上了,那原如玉應該直接找李明賢幫忙,而不應該來找我。而且如果她喜歡李明賢,她也不會答應和秋蘭處着。他們可能有相同的經歷吧,都在邊工邊讀,所以有很多東西可以一起聊聊麽,這有什麽呢?”蘇錦秋坐在電腦前,打開了word文檔,想看看排版效果。
“你不覺得你這次做紅娘,說不定牽錯了線,倒是把真的鴛鴦給打飛了?”崔莺莺又說了一句。
“你真的很煩呀——他們要是覺得不合适,散夥了各自找去!我又不是他們的家長,又不是他們的恩人,用不着對我唯命是從。你真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你應該去娛樂報刊或者當職業媒婆。”蘇錦秋這才覺得崔莺莺才是怪了,一天到晚地對別人感情上的事這麽上心。蘭殊和白玉潔是她好友,也倒算了;自己和她是哥們,倒也算了;為什麽還要對另外這些“點頭之交”的人也這麽上心呢?在深圳這個地方,大家不過是泛泛之交,人走茶涼是常态,而別人感情上的事更是忌諱,正如同問人家的年齡和是否婚配一般。
“你才怪了,除了北京那小子,對什麽事都不上心。”崔莺莺說完看了一眼蘇錦秋,發現這丫頭正在打字,就問:“幹什麽,打算寫小說呀?”
“是呀,可是寫什麽呢?不知道寫什麽故事,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我現在覺得自己真的廢了,好像除了談戀愛想着結婚以外,就什麽目标和動機都沒了。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咱們這個年齡段應該有的心态,我甚至有點讨厭現在的自己——我得調整自己,做一個自己喜歡的自己。”蘇錦秋像是在回答崔莺莺,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那你多看看現在流行什麽,多看看別人都寫些什麽,多參考一下麽,這樣思路多了,才會知道你想寫什麽了。”崔莺莺拿出一包瓜子,坐在床沿上嗑瓜子了。
“嗯,你這回可是說對了,一語點醒夢中人呀!我這幾天就在網上看看吧,我覺得我還是多看看名家名作吧,網上流行的網文不是色就是黃,動不動就上床,這樣的文章我不是寫不出來,實在覺得不屑一顧,好歹我也是正經的中文系學生,簡單地寫那些情情愛愛的,不辱我的文憑,也和我的人生境界不相搭呀!寫什麽呢,我得好好想想。”蘇錦秋難得稱贊一回崔莺莺,特別還是在這種事上。看來有時候真是臭皮匠頂過諸葛亮呀!
買了電腦之後,沒幾天,高鵬飛就給蘇錦秋的宿舍拉了網線,能上網了,蘇錦秋除了用QQ和王小利聊天和視頻外,就是在網上下載各類網文,閑時就看看。
經過十幾天的“參考學習”,蘇錦秋總算是構思一個故事。一個時代架空的故事,上演着深宮內庭的争鬥和幾代人的恩怨情仇,這裏有宮鬥,有朝堂之争,有個人的奮鬥史,有愛情的角逐,有對人生命運的博弈和篡改,有對人情世故的質疑,有各地的風情……總之,這是一個被架空的社會,在這個社會裏,每個人都在企圖改變注定的命運……
無疑,這樣的故事很是壯闊,簡直像部史詩。在不停地細化這個故事情節的過程中,蘇錦秋發現那個故事裏的每個人都是鮮活的,有其鮮明的人物特色。那個故事裏的人似乎都活在她腦袋裏,向她訴說着他們各自的故事。
一定要寫好它。蘇錦秋暗暗地對自己說。她喜歡那個故事裏的每一個人物,甚至連每個人物的名字,她都要從《詩經》和《宋詞》裏面揣摩。在這個故事的厚重之下,蘇錦秋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她現在除了擁有一份不太喜歡、勉強糊口的工作和一個深愛的男人之外,好像什麽也沒有了。她頓時覺得自己真的好渺小,連存在感都那麽薄弱。她得改變這種狀态,做一個自己喜歡的自己。
對故事的輪廓清晰之後,蘇錦秋開始着手構思大的情節,一想到什麽,就随手記在一個筆記本上。慢慢地,故事的情節和人物的命運逐步展開。在蘇錦秋的腦海中,形成一副波瀾壯闊的人生寫照,像電視劇一樣,慢慢地回放。
除了工作和寫點文字之外,還是談戀愛和逛街,日子與往常沒什麽兩樣,很多人都是這樣,于蘇錦秋也是,是日複一日地重複。
原如玉在離職前就找到了一家新的公司,一家小型的民營私企,在那裏做行政主管,薪資待遇自然是比ABA強;然而不用說,幹活也肯定比ABA要多不少,壓力也更大些。這正所謂有得必有失,但這才是年輕人應該要的工作,不是嗎?
原如玉的上司沒有為難她,在得知她已經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後,馬上批準了她的提前離職,但條件是有的,就是結算的工資要扣除一部分。在ABA,人情是有的,但非常寡涼;大概整個ABA,除了田家禾之外,那樣“護犢子”的上司真的不多見。
宿舍的同事和原如玉的幾個好友,把她的行李提到了樓下,原如玉便笑着和大家說再見,鑽進的士裏,不過數分鐘,就出了衆人的視線。
每個人都清楚,說再見容易,再相見卻難了。
在原如玉走之前,蘇錦秋想問一下她,她和秋蘭之間發展到什麽程度了。可是細想一下,覺得原如玉和她之間,交情并不深厚,人家未必肯實言相告,加上這種事,一般女生總是羞澀的不肯透漏實情的,于是蘇錦秋就斷了這念頭,決定哪天還是問秋蘭比較靠譜。
原如玉沒走幾天,她所在的房間就來了個新同事,也是人事部的女生,名字叫做張紅梅。
楚江南終于如願離婚,不過卻是淨身出戶,房子和存折都給了老婆,兒子的撫養權自然也是老婆的,他的義務就是每月的撫養費。很多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都覺得不可思議——楚江南既沒有外遇,也沒有中福利彩票,兒子都十來歲了,這時候提出離婚簡直是作死。但是他就是提出了離婚,而且情願淨身出戶,等于說三十多歲的他,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十年打拼的心血全部落空了。沒有人能猜透楚江南的心思,除了田家禾。
大家的工作都還是按步照班地做着,沒有太多的新意和創意,李小春已經俨然成了田家禾的左膀。而高鵬飛雖然沒有主管的頭銜,卻早已享受主管的待遇,工作于他也早已輕車熟路,成了田家禾的右臂。陳數每天在車間裏晃悠着,幾乎不做什麽實事了,他在熬日子,熬到開學的日子;他就像是準備冬眠的松鼠,而此時的ABA自然是他未來幾年的糧庫。
蘇錦秋也自得其樂地過着一天又一天,除了工作之外,就是寫寫文章,和王小利聊天、打電話。有時候,蘇錦秋覺得她和王小利之間似乎出了問題,好像沒有之前的熱情了,熱戀的溫度下降了,她開始在心裏埋怨王小利,可是自己細想一下,好像自己對王小利也沒了之前的留戀——這也許就是所謂感情的瓶頸期吧?
蘇錦秋反觀高鵬飛和崔莺莺的愛情,似乎也沒有什麽激情,不過就是在一起吃吃飯、拌拌嘴,也沒有過花前月下,甚至也沒有一起看過電影……這樣近乎無趣的戀愛,崔莺莺也是心生抱怨的,她有過男朋友,自然會對比。
“他雖然不上進,也沒有老高肯吃苦,起碼他心裏是有我的,他會想着省下錢來給我買個戒指,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戴戒指,真的很感動。可是老高呢,他工資那麽高,摳門得像個老太婆!別說鑽戒了,連場電影都舍不得帶我去看。阿蘇,你說我看上他什麽了?”崔莺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問蘇錦秋。
“我哪知道你們的事呢?反正你們兩個是我哥們,老高看我是沒有性別的,你也是——誰說異性不能做哥們了,真是夠扯的。老高雖然摳門,可是他有前途呀,他總是要比之前那小子強吧?而且也長得人高馬大的,多有安全感呀!那你還想怎麽樣呀?”蘇錦秋坐在電腦前打字,對于崔莺莺的話題有點心不在焉。
“我希望他對我好點,體貼點;就算他沒有你小舅舅那麽有錢,那麽會耍浪漫,我也知足了。可能吧,我是他的初戀,他不懂得怎麽和女人相處,脾氣又倔,說話又難聽,我才會覺得有點小缺憾。”崔莺莺似是在說給蘇錦秋聽,也似是在自我寬慰。
“你能想開就好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老高這麽大度的,畢竟他可是知道你以前男朋友的事,何況老高人家還是個處男呢,哈哈哈!你丫真有男人緣,賺到了!”蘇錦秋停下手裏的動作,看着崔莺莺大笑起來。
“啧啧啧,阿蘇,做了女人了嘴巴就開始毒辣了呀!”崔莺莺撇了一下嘴巴,繼續說:“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會計較的,看各人了。難道滾過床單,就注定會在一起嗎?以前說,一個男人看過女人的肉,哪怕是手還是臉,都得娶人家。現在時代不同了,即使懷了孩子,即使生下來,也不一定會過一輩子的。床上那點兒事,已經綁不住兩個人一輩子了。阿蘇,關于這點,你可得想開點。長痛不如短痛,不合适的人早點分開,對大家都是解脫。”
“好吧,我受教了。”蘇錦秋撇了下嘴巴,
知道了崔莺莺對高鵬飛的不滿,蘇錦秋找了個空,就找高鵬飛說了。高鵬飛翻了個白眼,撇下嘴什麽也沒有說。
幾天後,高鵬飛獨自去金店給崔莺莺買了個純金戒指。
看到崔莺莺食指上的戒指,蘇錦秋的心也莫名地泛起了酸味。她對王小利也有種種地不滿,又有誰來幫她傳話呢?
☆、瘋狂的報複
“高鵬飛和崔莺莺是不是在拍拖?”小會議室裏,田家禾冷眼看着蘇錦秋。
蘇錦秋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你不知道你的身份和工作嗎?你是我的秘書,是我的耳目,我看不到的、聽不到的,你得幫我看着、給我聽着。現在可好,整個公司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呢!別人還以為是我瞎了還是聾了,還是我在縱容包庇呢!高鵬飛現在還沒有正式提升為主管呢,現在是非常時期;他不懂得要低調,你也不知道?你們不是朋友麽,不更應該提點他嗎?還有那個崔莺莺,是怎麽回事?高鵬飛沒有提起來的時候,也不見她有什麽動作,現在呢?一看到小高有前途了,就巴巴地貼上來了?”田家禾妙語連珠,不是質問就是感嘆,不給蘇錦秋插嘴的空檔。
“那個,田工,是高鵬飛追的崔莺莺,不是……”蘇錦秋很想替好友說句公道話。
“不管誰追的誰,現在他們兩個觸犯了公司的紀律,必須走一個!你去轉告他們兩個人,讓他們自己讨論出來一個結果來,報給我——到底誰走!”田家禾說完,擺了擺手,示意蘇錦秋走人。
蘇錦秋出了會議室,內心很糾結,她現在已經不去猜想:到底是哪個小人打的小報告;她現在揪心的是,該怎麽告訴她的兩個好哥們,而他們又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路過前臺的時候,汪真真盯着目不斜視的蘇錦秋,一臉的冷笑,而蘇錦秋則直接無視她的存在。
蘇錦秋回到座位上,目光空洞,手足無措,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麽快,快得讓她猝不及防。
“蘇小姐,幫我排個版。”李小春已經站在了蘇錦秋身邊。
“呀!”蘇錦秋像是從夢游中驚醒一樣,吃了一吓。
“怎麽了,想什麽事呢——這麽入神?”李小春也看出了蘇錦秋的不尋常。
“沒事,放下吧,我有空弄。”蘇錦秋接過來,掃了一眼文件,就放在了桌子上。
李小春走了之後,蘇錦秋望着電腦,不知道該做什麽了。這樣茫然地坐了一會兒,她還是決定去找高鵬飛。蘇錦秋承認,确實如王小利所說,她的心智不夠成熟,總是感情用事,或者說是她不夠冰冷,關于人情和人性的事情,她時常會感到無法應對。
“田工知道了你和莺莺的事情了,讓你們自己商量着……”蘇錦秋跑到車間裏,把高鵬飛拉到一邊,如是說。
高鵬飛怔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神色,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我知道了。你還沒有告訴她吧?”
蘇錦秋搖了搖頭,看向崔莺莺所在的區域,當她看到那個嬌小靈敏的身材時,她只有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說,也不知道你們平時讨論過這個問題沒有,更不知道你們的想法和選擇——我覺得還是由你轉告她吧,然後你們一起做決定。”蘇錦秋雖是如是說,但是在她的心中,早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了,只是她不想直視它而已,因為它太殘酷。
“嗯。”高鵬飛答應了一聲後,就走開了,繼續忙他的。
蘇錦秋一返回到座位上,座機就響了。
“喂,你好!我是蘇錦秋!”習慣性的工作語氣,在接通電話的第一時間就說了出來。
“我知道是你,蘇小姐!”汪真真那甜得讓人膩歪的聲音,在蘇錦秋耳邊響起。
于是,蘇錦秋就把電話稍微拿遠了些,哼了一聲,說:“汪小姐,有什麽事嗎?”
“沒事咱們就不能聊兩句?聽你的聲音,好像心情不太好吧?也是哦,你倒是如魚得水似地在幾個男人中間周旋,你的好朋友崔莺莺這才剛拍拖,就要卷鋪蓋走人了,以後在ABA又少了一個好姐妹了,能不傷心嗎?”汪真真一邊說,一邊笑得花枝亂顫,連長長的大波浪發型也跟着抖動起來了。
“是你!是你向田工打的小報告!”蘇錦秋怎麽也想不到,汪真真竟然會這樣陰損,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來,而且還要告訴自己這事是她做的。
“是我。不過卻也是因為你。我之前就警告過你,我不會讓你好過的。蘇錦秋,憑什麽你要那麽得意,愛情工作雙豐收?之前你和梁飛燕,你們兩個成天高高在上的,像個資本家的大小姐,過得順風順水的。你們憑什麽要踐踏我的愛情,侮辱我的人格?梁飛燕走了,你就和崔莺莺混在一起,成天在背後說些我的壞話,我都當沒聽見。可是為什麽,你明明不愛秋蘭,卻要阻礙我愛他?更可惡的是,你竟然把秋蘭介紹給了原如玉,那個一天冰冷的苦瓜臉!我到底哪裏不如她?你這分明是嫉妒我,嫉妒我的美貌,不想讓我好過。好呀,秋蘭他不愛我,我認了。可是我說過我不會放過你的,我會讓你在ABA度日如年;在我汪真真在ABA的一天,你就永遠別想好過!”汪真真終于說出了她對蘇錦秋長久以來的積怨。
“你真是個瘋子!你還想怎麽樣?”蘇錦秋雖然一腔怒火,卻只在壓抑着,因為這是在公司裏。
“我想怎麽樣?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個開始。哦,不對,我對你的報複,早就開始了。你知道原如玉為什麽要離開嗎?你不知道吧?因為我告訴她了,說你在利用她,秋蘭愛的人明明是你,她原如玉只是你的擋箭牌……”汪真真借着收拾會議室的名義,躲在那裏,恣意地表達着她對蘇錦秋的怨憤。
蘇錦秋簡直要崩潰了,她怎麽也想不到,汪真真竟然會做出這些陰毒的事情來。她不停地搖着頭,她實在沒想到,因為她和汪真真之間的糾紛,會帶來這些無法預知的後果。
“你真是個瘋子,你這樣的人不配得到真愛!”蘇錦秋緊握話筒的手已經麻木了,臉上似有很多小蟲子在爬動。
“喲,這就受不了?我可提醒你一句:還沒得完了!好戲還在後頭呢,你就等着享受吧!”汪真真說完,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瘋子!”蘇錦秋低吼完就挂斷了電話。然後,蘇錦秋就雙手抱頭,腦袋疼痛得像要裂開。
“蘇小姐,怎麽了,不舒服嗎?”制圖員小張路過蘇錦秋身邊時,發現了她的異樣,就問了句。
“沒事,頭有點痛。”蘇錦秋趕緊放下了雙手,擠出絲笑意。
“我那裏有風油精,你要不要用用?”小張好心地說。
“不用了,一會兒就好。”蘇錦秋說完,就故作平靜地翻看桌子上的文件。
木然地坐了一會兒,蘇錦秋站了起來去車間找高鵬飛。
高鵬飛和陳數在車間裏的一個小辦公室裏讨論着什麽事。
“你們有煙嗎,給我一根——我頭有點痛。”蘇錦秋臉色蒼白,發型也亂了。
“你怎麽了?”高鵬飛很是吃驚,他以為是他和崔莺莺的事情讓蘇錦秋受到牽連了。
蘇錦秋什麽也不說,只是問他們有沒有辦法幫她弄來一根煙。
“我們兩個都不抽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高鵬飛說着,去車間管那幾個老煙槍去要煙了。
蘇錦秋和高鵬飛來到樓梯間,蘇錦秋口裏叼着一根煙,高鵬飛給她點了火。
“你雖然脾氣不好,可是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失控過。到底出了什麽事了?”高鵬飛也黑着一張臉,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大家都攤上事了。
蘇錦秋什麽也不說,吸了一口煙,被嗆得直咳嗽,連眼淚也跟着嗆了出來。
“不會吸就別學人抽煙,你不是個會抽煙的人。”高鵬飛說着,就要去搶蘇錦秋手中的煙。
蘇錦秋躲開了,擋住高鵬飛的手。
“老高,你們以前讨論過的吧——是要莺莺走,對吧?”蘇錦秋又吸了一口煙後,竟然覺得心裏敞開多了。
“說過。她也說過的,說在ABA,她也就這樣了,遲早要走的。”高鵬飛雖然也早就認可了這個結果,可是此時說起來,還是有點傷感。他們要分開了,不能再朝夕相處了。
“莺莺真是個好女人。”蘇錦秋說完這句,就又抽起煙來了。
“你也不差。”高鵬飛笑着說。
“我确實不差。可是我沒有她更懂男人,她的好我沒有。”蘇錦秋苦笑着說,“我最大的優點大概就是有自知之明吧——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點,卻總是改不掉。”
高鵬飛笑了笑,說:“你的心理素質太差了。萬一哪天,你男朋友跟你提出分手,你可該怎麽辦?”
“我不知道,我不敢想。”蘇錦秋搖了搖頭,看着腳下的樓梯,“我不會讓他抛下我的。要麽一起上天堂,要麽一起下地獄:死活我都要拉上他。”
“呵,那肯定會很慘烈,感覺就是世界末日了。”高鵬飛很想勸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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