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遠去的二人。
“蘇小姐和崔小姐感情很要好哦!”錢志強順着蘇錦秋的眼睛看去,淡淡地說。
“她是我在深圳最好的姐妹了!”蘇錦秋黯然地說,這幾年積下的情誼,都随着大家的各奔東西而散了。
“能在深圳交到朋友可不容易。”錢志強很有同感。
蘇錦秋和錢志強就在科技園裏,到處走着,一邊走着一邊閑聊;就那樣慢慢地走着,一直走到蘇錦秋的腳都痛了,錢志強似乎還沒有走夠。而蘇錦秋也慢慢地失了興致,對于錢志強的言語也聽是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了,因為此時她更在乎的是自己的腳。那雙精致而漂亮的達芙妮皮鞋,早已顯示了它的價值,也為蘇錦秋增值了,可是現在,蘇錦秋只想脫了它,光着腳走路。不,蘇錦秋一步也不想走了。
太陽越發顯示了它的光芒,蘇錦秋又累又渴,看到前面的路邊有片草坪,蘇錦秋趕緊就小跑過去,立馬地就脫了鞋子,光腳踩在草坪上。
“呀,蘇小姐,你好直率呀!”錢志強竟然笑着說。
蘇錦秋聽了,就怒了,她想說:“你妹才直率呢,你們全家都直率!姐姐我這是累了,好不好?”
看到蘇錦秋沒有回話,錢志強也覺得無趣。看着旁邊有家小店,錢志強就過去買了一瓶礦泉水,走回來遞給蘇錦秋,說:“蘇小姐,今天太陽大,你渴了吧?”
蘇錦秋早就渴了,當她的眼睛看到錢志強的手中只有一瓶礦泉水,而且還是“迷你裝”的,就在心裏狠狠地鄙視了一把錢志強,但是她卻笑着接過了礦泉水,輕聲說:“謝謝。”
蘇錦秋一口氣就把那一瓶水喝了一大半,喝完後,她看着錢志強,故裝驚訝地說:“呀,錢先生,你不渴嗎?”
“我不渴,一會兒就到吃飯時間了。女人是水做的,多喝點水好。”錢志強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地難堪,表情一直沒變。
又無趣地走了一會兒,蘇錦秋實在不想走了,就提議吃飯。
兩人進了一家環境還不錯的餐廳。一拿到菜譜,錢志強就很紳士地請蘇錦秋點菜,蘇錦秋相當客氣,想着還是“為人家省一點吧”,于是就點了一葷一素兩道菜:尖椒肉絲和蒜蓉油菜。錢志強拿過菜譜後,正面看了看後面,上面看了看下面,最後點了一道西紅柿炒雞蛋。
點過了菜,錢志強端出了東家的姿态,問蘇錦秋喝什麽飲料,蘇錦秋說什麽也不喝,還是喝水吧,比較止渴。
因為時間還早,吃飯的人幾乎就沒有,所以菜很快地就端上來了。錢志強很客氣地給蘇錦秋夾菜,勸菜,讓蘇錦秋很是別扭。心想:我們有那麽熟嗎,她就煩別人給她夾菜了,特別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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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錦秋吃得差不多了,看着錢志強還在有滋有味地吃着,眼皮也還在那幾個盤子裏來回巡視,毫無掏錢包的意思;于是,蘇錦秋就豪氣地站了起來,拿了錢包直奔櫃臺。
“老板娘,買單!”說着,就将一張百元鈔票放在了櫃臺。
這時候,後知後覺的錢志強才走了過來,一走過來就嚷開了:“在我這裏,怎麽能讓你破費呢?”說着,就在口袋裏翻找錢包,摸了半天,才摸出來,然後磨磨蹭蹭地掏出一張一百元來。
“都一樣的。”蘇錦秋說着,就攔住了錢志強的手,這時候,老板娘已經找好了錢,遞到了蘇錦秋面前。
蘇錦秋收了錢,看着錢志強,說:“我吃好了,你呢?”
“我也差不多了。”錢志強看了眼桌子上的飯菜,說。
“錢先生,我還有點事要找崔莺莺,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不等錢志強的任何反應,蘇錦秋就小跑着離開了,好像錢志強是來讨債的。
蘇錦秋打了車直奔崔莺莺的住處。
聽了蘇錦秋的一番講述,崔莺莺和高鵬飛兩個人都笑得岔了氣。
“我就說你要白跑一趟的,那種老摳兒,怎麽能找得到女朋友呢?何況你還是眼光那麽高的人!”崔莺莺笑着說,“不過總算是長見識了吧?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男人。所以呀,女人哪,還是要想開點,找個各方向還将就的,對自己還好的男人就成了。愛情呀,能遇上就遇上,遇不上也是要結婚的呀。”
“瘋丫頭,你覺得我們宿舍的李明賢怎麽樣?要不要我給你們撮合一下?”高鵬飛眨巴着眼睛,一臉竊笑地問蘇錦秋。
“算了吧,我還不知道能在ABA呆多久呢!”蘇錦秋不想再折騰了,在外面找的男人,當真不靠譜,還是指望老媽吧。
蘇錦秋下午悶悶地一個人回了宿舍,李小春不在,這倒是好了,她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有李小春在宿舍,她時刻覺得自己好像在被監視一樣,渾身不自在。哪天有心情了,還是搬到汪真真之前的床鋪去吧。
打開櫃子,取出筆記本,翻開來,上面貼滿了這一兩年來,自己往返于北京和深圳的各種車票:火車票、汽車票、公交車票,甚至還有打車的發票。這些票據,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和印跡,如今,愛情不在了,它們都還在。蘇錦秋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它們,一頁一頁地翻看;它們每一張票,都曾經記載了她的心情和愛情,如今,卻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了,那些曾經的細節和情節都不是那麽清晰了,有的甚至早就遺忘了。她記得最深刻地,就是:她曾經愛着他,很愛很愛他。
筆記本翻到了頭,他們的愛情也中止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錦秋仍然把它放進櫃子的一個角落裏。
再上班時,蘇錦秋仍然盡量保持忙碌,做完了自己份內的事,就想着去幫別人,她還是不敢閑下來。一閑下來,手就忍不住想要看手機,想要寫短信,甚至偶爾地有沖動想要給王小利發短信、打電話。但是,她努力控制自己,當将要忍不住的時候,她就把手機鎖在抽屜裏,或者走出辦公室,去車間瞎轉。
還是不敢聽音樂,哪怕是在宿舍,也不敢聽音樂了,每一首歌,蘇錦秋都能聽到流淚;哪怕有時候是李小春在聽歌,蘇錦秋聽到了,也就跟着觸景生情,不是傷感就是憂慮。
“換房間吧!”蘇錦秋告誡自己,于是也開始了行動,整理東西。出門在外的人,行李盡量精簡,一個行李箱就可以帶走自己的全部家當。
很快地,蘇錦秋就搬到了汪真真之前的床鋪上。看着牆壁上仍然還在的汪真真的大幅相片,蘇錦秋吸了下鼻子,很想笑:人生真TMD可笑,她去年這時候是多麽厭惡她,鄙視她,遠離她,如今卻有點想念她了。
躺在床上,看着牆壁上的汪真真對着自己笑,蘇錦秋就拿過手機,開始查找汪真真的手機號,打過去了卻被提醒是空號。
“臭丫頭,真不仗義,換號了也不說一聲!”蘇錦秋在心裏暗暗地罵汪真真。罵過後,就想開了:深圳這地方就是這樣子的呀,人走茶涼,一貫如此,誰也不例外!
牆壁上的汪真真,不管蘇錦秋怎麽變換姿勢,她都在看她。看着汪真真,蘇錦秋就想抽煙,這個房間裏,她們曾經一起抽過煙,一起讨論過愛情,一起笑過,似乎還一起哭過?
蘇錦秋想汪真真了,也想抽煙了。
☆、造化弄人
于是,想抽煙的蘇錦秋就跑到了高鵬飛的宿舍。好久沒有來找高鵬飛了,一進到那個宿舍,就有種熟悉的陌生感。很快地,蘇錦秋意識到:從來都在客廳裏看書的李明賢,今天不在了。
“喲,蘇小姐,好久不來了呀!”一進到房間裏,白遠山就眼尖地看到了蘇錦秋。
“是呀,老白,我都有點想你了——替我問候你老婆呀!”蘇錦秋看了一眼白遠山,就坐在了高鵬飛的床上。
“好好說話,能不能不要提我老婆?”白遠山聽了蘇錦秋的話,臉色就變了。
“咋了嗎?”蘇錦秋疑惑了,一句玩笑話都開不起了嗎?
“他又要當爹了,自然心情不好,別理他!”高鵬飛看了一眼仍是一臉哀怨的白遠山,提醒着蘇錦秋。
“哦,好吧,我道歉。”蘇錦秋說完,就問白遠山要了一根煙。
吸了一口煙,彈了下煙灰,眼睛在房間裏的兩個大男生身上不停地轉悠,如此幾番後,蘇錦秋笑了。
白遠山看着強忍着笑意的蘇錦秋,就彈了下手中的煙,問:“笑什麽?”
蘇錦秋又吸了一口煙,才說:“我在笑命運,笑命運捉弄人。”蘇錦秋只說了這一句,就不再向下說了,因為下面的話實在太傷人,而且是要傷了這個房間裏的兩個男生。
高鵬飛和崔莺莺想要一個孩子,并為此努力了半年了,因為那個孩子才能挽救他們的愛情,成全他們以婚姻,可惜總也不能如願,就是懷不上。而白遠山呢,一直不想要孩子,因為孩子會讓他提前進入婚姻,從一個男生轉變為男人,可是他卻在一年之內當了兩次爹了。
哎——蘇錦秋默默在心中為他們嘆息。如果命運能夠将他們的麻煩和問題置換一下,那該有多好呢?
“還是不要嗎?”蘇錦秋忍不住問了一句。
“要——再不要,我就太王八蛋了!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怎麽能不要?”白遠山悶悶地吸了一口煙,“我已經辭職了,老在外面打工也賺不下什麽錢,回去結婚後,看看能做點什麽小生意不。”
“要結婚了,好事呀!祝你們白頭到老,早生貴子呀!”蘇錦秋說着,對着白遠山吐了口煙。
“你呢?還是沒主?”白遠山看着蘇錦秋,笑了起來,“眼光太高了吧?你怎麽連楚江南和Richer都看不上呢?”
“胡扯什麽呢?”蘇錦秋馬上就動了氣,“這種不要臉的話對別人說去吧!我蘇錦秋再不好,也不會給別人做情人!”
白遠山的臉馬上就擰在了一塊兒,雙手作揖,對着蘇錦秋道謙:“哎,蘇小姐,別生氣麽,你就當我是胡說了!”
“你本來就是胡說!你老婆也是瞎了眼了,才會看上你這個王八蛋!”蘇錦秋憤憤地說着,起身走了。
“你就是嘴欠!”高鵬飛也罵了一句白遠山。
“是,我嘴欠,我王八蛋!”白遠山說着,對着自己的臉就是一巴掌。接着,就是悶悶地抽煙,“TMD,今年這是怎麽了,這才過了年了,就沒一件順心事。說句話,還能噎到人了!”
“今年大家都不順,流年不利呀!”高鵬飛也跟着說了一句。
☆、迷局1
又到周五,下班前,陳樂禮就通知了幾位屬下,晚上一起聚餐,而且Richer也将參加。提到Richer,就沒有人敢找任何借口拒絕了。
一想到Richer也要去,蘇錦秋就想推辭的,特別是高鵬飛竟然感冒了,請假在外面打點滴。
“你打完點滴了嗎?晚上能不能去?”蘇錦秋不但關心高鵬飛的病情,更在意他今晚能不能去。
“剛打完點滴,在宿舍裏躺着呢!你要想我快點好起來,想快點見到你幹兒子,就讓我休息吧!”高鵬飛還是頭重腳輕,連話都不想多說。
“可是Richer也要去的,你不去我緊張……”蘇錦秋躲在小會議室裏,壓低了聲音說。
“怕什麽?李小春也會去的,還有楚工和陳工,還有其他人,有他們在,Richer不會對你怎麽樣的。再說了,他最近不是也沒有騷擾你嗎?我覺得你真的是想多了,可能他們外國人就是放得開,不是耍流氓……”高鵬飛婆心苦口地勸導蘇錦秋。
“不去拉倒,廢話這麽多!”蘇錦秋有點郁悶,想要挂電話了。
“瘋丫頭,少喝酒,盡量不要喝酒,特別是別人給的酒!另外,不要在那裏抽別人的煙,你可以自己事先買一包。總之,到了那裏,凡事小心!完了,你和李小春一起打車回來吧,別讓他們送你!”高鵬飛像個當媽的一樣,一一地交待蘇錦秋。
“知道了,事兒媽!”蘇錦秋翻了個白眼,“那你好好休息吧!你身體不好,怎麽能生兒子呢?”
挂了電話,回到辦公室,竟然看到李小春在自己座位旁邊站着。
“有事?”蘇錦秋推開李小春,坐下了,問。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你?一會兒下班,不用回宿舍換身衣服嗎?”李小春眼神複雜地看着蘇錦秋。
蘇錦秋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一身衣服:白色的低領短袖襯衫,黑色的及膝一步裙,一雙黑色的中跟皮鞋。
“怎麽,不可以嗎?不就是吃飯麽,用得着那麽隆重——難道你要介紹帥哥給我認識?”蘇錦秋說着,笑了下,看向李小春。
“公司的帥哥,哪個你不認識?”李小春說完,就像一陣風兒飄走了。
下班前,蘇錦秋接到了周潤生的電話,說是有幾個朋友過來一起聚聚,問蘇錦秋有空過去沒。蘇錦秋就惋惜地告訴周潤生,今晚公司老大作東聚餐,去不了了。
“那真是可惜了,以後再聚吧!只是要記得,少喝酒哦!”周潤生表示了惋惜和關切。
“你也是哦,少喝酒。”蘇錦秋笑着說,心想:周潤生真是個不可多得的,朋友,算是朋友吧。
下了班之後,陳樂禮就招呼大家下了樓,來到停車場,這時候,Richer已經把車開了出來,車上已經有了一個人了,正是Harry王。
分配好位置後,大家就出發了。
芙蓉王,這是一家五星級的飯店,可見這次聚餐的東家——Richer相當破費了。大家依次坐下後,Richer就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說了些套話。然後,其它兩個Boss,Harry王和陳樂禮也跟着說了些套話。不久,菜品就一一上來了,然後大家就開吃,期間觥籌交錯。外國人并沒有拼命喝酒的習慣,也沒有和每個人都幹杯的毛病,于是這餐飯,大家都吃得輕松愉快。
吃過飯,自然是要娛樂的,有幾個人推辭着不去,蘇錦秋也想早點回去的,轉身就想走,卻被李小春一把拉住,在耳邊說:“你走了,我一個人怎麽回去?”
“蘇小姐,不就是唱歌麽,玩一會兒再回去嘛!”Harry王也跟着說。
蘇錦秋的眼睛看向了楚江南,楚江南溫和地微笑了一下,沒有言語。
于是 ,蘇錦秋就只得硬着頭皮,随大衆了。一行人,就由Harry王帶領着,去了一間包間,K歌。在去包間的路上,蘇錦秋看到一條走廊兩邊,站立着幾十個濃妝豔抹、衣着風騷的各色美女。那些美女看到這一行人,媚眼顧盼神飛、神色自若。
這是一間非常大的包間,有幾十平方。一進來,大家各自坐下後,幾個穿着暴漏的送酒服務員也跟着進來了,把啤酒、瓜果一一放下,就離去了。
于是大家就盡情地放縱了,有的放喉高唱,有的喝酒,有的聊天,有的吃東西,有的玩手機……
Richer在Harry王耳邊低語了一番,Harry王坐下後就開始給大家倒啤酒,一番套語後,大家開始了拼酒。游戲很簡單,就是玩石頭、剪刀、布,輸的人喝酒,但是這種玩法有輸就有贏,那結果就是大家都要喝酒。玩過半個小時之後,Harry王就喊着不行了,于是就由他的秘書Apple攙扶着離開了包間。
看着Harry王離開了,蘇錦秋也要走,被李小春拉坐下了:“蘇小姐,再玩一會兒!一會兒我們一起走!”
這麽簡單無聊的游戲,蘇錦秋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然而出人意料的是,楚江南這個胃不好的人,竟然非常熱衷于這個游戲,簡直就是亢奮甚至是忘我,他的臉早就紅透了,眼神也帶着迷離,早就失了往日的飄逸和仙氣,此時的他,就像賭桌上的賭徒,蘇錦秋看不懂,也看不清。蘇錦秋很想好心地提醒他注意身體,不要喝多了,可是她沒機會說。
蘇錦秋借着上廁所的機會,才躲了出去,想要透口氣,她今晚很機敏,總是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把杯子裏的酒弄灑一些出來,所以雖然喝了一陣子,尚且清醒。
一推開洗手間的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刺激得人直想嘔吐;進到了洗手間裏面,蘇錦秋就看到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一個長發美女坐在洗手池上面,雙腳勾住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竟然是位短發美女,兩個人正在毫無顧忌而忘我地享受着迷離的糜情。
蘇錦秋驚訝得張大的嘴巴,卻發不出聲音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拉拉”嗎?她趕緊跑了出來,呼吸也跟着急促起來。
匆忙中推開了包間的門,一進去卻并沒有人在唱歌,包間裏倒是有兩對男女糾纏在一起,各玩各的,旁若無人。蘇錦秋急忙扭頭就走,連一刻也不想停留。走出去了,再回頭時,發現自己沒有把門帶上,于是又返回去把門給關上了。
不過兩分鐘,蘇錦秋就撞上了這兩幅情景,再回想起剛才走廊兩旁的那些搔首弄姿的美女,蘇錦秋簡直要窒息了。她甚至開始想到,Harry王和Apple肯定不是回家了這麽簡單。那麽,今晚作東的Richer,他肯定也會有所安排。她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但是必須得找個正當的理由,既能脫了身,又不會拆穿她的心思。而這個幫自己脫身的人,最好不要是ABA的員工,比如高鵬飛。
在剎那間,蘇錦秋想到了王小利,趕緊解除了對王小利的拉黑,發了個短信過去:“哥,一會兒給我打電話!!!”為了表示強烈,蘇錦秋在短信之後用了三個“!”。她希望王小利能夠領會她身處險境。
發完短信,蘇錦秋在走廊裏慌亂地走着。這時候,李小春出現了,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說:“大家都還在喝酒呢,你倒是躲出去,太不夠意思了!要罰酒三杯喲!”說着,就拉着蘇錦秋進了包間。
一進了包間,蘇錦秋才發現,原本那幾個唱歌的人都不在了,諾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了Richer、李小春和蘇錦秋三個人。
“他們呢?”蘇錦秋吃了一驚,這才不大的工夫,那些人都瞬間蒸發了?
“他們都喝趴下了,就剩下咱們三個人了。”李小春說着,給蘇錦秋換上了大酒杯,并倒滿了酒,“蘇小姐,說好的要罰酒三杯喲!”
Richer的臉也紅了,看着蘇錦秋,做了個“請”的動作。于是,蘇錦秋心一橫,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向下灌,毫無間歇。
連喝完三杯酒後,蘇錦秋打了個嗝,帶着濃重的啤酒味。
“Good work!”Richer對着蘇錦秋伸了個大拇指,目光就掃到了蘇錦秋膝蓋上面的大腿,接着,就伸過一只手掌撫摸了過去,“How sex!”
蘇錦秋吓得酒勁去了一半,“噌”地就站了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說:“我要上廁所。”
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到洗手間,那一對“拉拉”不在了。蘇錦秋沖進去找了個空位,關上了門。慌忙掏出手機,不停地翻看着手機通訊錄裏的名單,越向下看心裏越發慌,因為這時候她不知道該找誰來幫忙了,當看到最後一個名字時,她的心都顫抖了——周潤生!
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就像救世主,或者是救命稻草!
蘇錦秋馬上就給周潤生發了條短信:“馬上給我打電話!”同樣地,在後面連加了三個“!”。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緊急狀态,并能夠給她解圍。蘇錦秋這時候甚至想:誰今晚能幫我解困,我就嫁給他!
☆、迷局2
“蘇小姐,你今晚這是怎麽了,怎麽總是在逃酒呀,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呀!”李小春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我喝的太多了,難道要我尿褲子嗎?”蘇錦秋的聲音含着憤怒,她知道了,李小春今晚是盯上她了。無論如何,她得拖延時間。如果到了最後關頭,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她脫困,那麽她只有最後一招了,那就是魚死網破!
“你不會尿褲子的——你今晚穿褲子了嗎?”李小春的心情相當好,聽她的聲音,并沒有喝醉,相當地清醒呢。
蘇錦秋在裏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了。
“楚工呢?陳工呢?Harry王呢?”蘇錦秋站在李小春面前,冷着臉。
“Harry王呢,他現在肯定在‘吃蘋果’;至于楚江南和陳樂禮,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是知道的,上班時間他們是我老大,下班之後就不是了,我不用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李小春聳了下肩膀,如是說。
“我喝夠了,我要回去!”蘇錦秋知道,李小春所知道的肯定不止這些,但是她是不會告訴自己的。但是那也無關緊要了,她現在只想回宿舍。
“回去可以呀,都不用給Richer打個招呼嗎?否則,太沒禮貌了吧?”李小春向前一步,站在了蘇錦秋面前。
“打個招呼嗎?好呀!”蘇錦秋說着,甩開了李小春的手,然後在洗手池那裏,捧起一捧水來,對着自己的臉不停地沖洗,連頭發都濕了不少。
進了包間,蘇錦秋這才注意到,這個包間根本就不是之前大家一起進去的那間,顯然這裏的房間都很想像,可是再想像,總會有些細微之處的差異。現在,蘇錦秋注意到了,這個包間沒有之前那個大,而且桌子上除了酒水外,沒有任何別的東西了,沒有水果,也沒有點心,更沒有花生瓜子。蘇錦秋咬着牙,恨恨地想:媽的,中招了!
“Richer,蘇小姐想回去了。”李小春一回來,就伏在Richer的耳邊,輕聲說。
“回去?OK,喝了它。”Richer馬上就笑着說,并用手指了下桌子上那滿滿的一杯酒。
蘇錦秋青着臉,看着這對已經摟抱在一起的男女,端起那杯酒,就向嘴巴裏倒去,她一邊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動作,一邊在腦袋裏飛速地閃現着這些年在ABA的點點滴滴:初進公司的時候,田家禾對她是多麽嚴厲;而溫和的楚江南的微笑多麽像一塊溫潤的玉;梁飛燕則像個大姐姐一樣對她關愛有加;她和高鵬飛時常為點小事鬥嘴,而崔莺莺就在一邊笑着看他們……
喝到最後一口,蘇錦秋發現,原來酒是苦的,是澀的,要把人的愁腸都給淹沒了。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蘇錦秋的眼睛像把利刃,冰冷而漠然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
“哦,我這裏倒是沒問題了;Richer,你呢?”李小春說着,拍了下Richer的手。
"Oh,Beauty,Let's go home!"Richer站了起來,右臂已經摟了李小春,左臂就要撲向蘇錦秋。
蘇錦秋向後一閃,躲開了。
Richer有點惱火了,而李小春則“嗤嗤”地笑着,脆聲說:“蘇小姐,這是害羞了?”
蘇錦秋簡直就要奪路而逃了,她不是害羞了,她是看不下去了。
正在這時候,蘇錦秋的手機響了,這才是救命稻草,不管是誰,蘇錦秋都要感謝他,感謝他列祖列宗!
打電話的人正是周潤生。
“你怎麽才打來呀,不知道我等得有多着急嗎?”蘇錦秋一接起電話,就用着柔情的細語,帶着幾分生氣、幾分化不開的深情,先發制人地說開了。
“哦,不好意思,我一回到住處,就去沖涼了。”穿着睡衣的周潤生聽到蘇錦秋這麽說,就不好意思地解釋了。
“我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知道什麽叫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我不過是和你鬥了嘴,你就這麽計較嗎?”蘇錦秋不管周潤生的解釋,接下來就用着情侶之間的口吻,一邊訴說着一邊流着清淚。
“咦?你不是蘇小姐,難道我打錯電話了?”周潤生懵了,不知道蘇錦秋這是唱的哪一出。
“周潤生,你聽好了!無論如何,我蘇錦秋都要和你在一起,哪怕跟着你吃着蘿蔔白菜,我都願意!沒有人能夠将我們分開!沒有人!”蘇錦秋害怕周潤生把她當成了神經病,或者是打錯了電話,因此故意把他們的名字都叫了出來。
“蘇小姐,你怎麽了?你現在在哪裏?”周潤生雖然有點疑惑,但是他馬上就警醒了,如果自己沒有打錯電話,那麽肯定就是蘇錦秋出了事,她現在身處險境。
“我現在芙蓉王,在包間這裏唱歌喝酒呀!你馬上過來接我回去,我要跟你回去,馬上!”最後這句話,蘇錦秋簡直是喊出來的。
“好的,我馬上過去!”周潤生這下聽明白了,也理解了蘇錦秋的處境,她在向他求助。
“你要馬上過來,不然我們就分手!”蘇錦秋又喊了起來,“還有呀,不準挂電話!我要你一直不停地和我說話,給我道歉,說你愛我!”
周潤生聽了,苦笑了一下,就說:“好,我不挂電話。”
說完,周潤生抓起一件外套和錢包就向外走,他已經顧不上換衣服了。
李小春則和Richer靜靜地坐着,看着蘇錦秋一個人在那裏不停地走來走去,聽着她像表演一般地講電話。
周潤生出了門,攔了車,對司機說:“師傅,芙蓉王,請開快點!”
電話那邊的蘇錦秋聽到了周潤生對司機的話,心中頓時就松懈了一些,可是她仍然不敢坐下。更不敢和包間裏的兩個人有一分地接觸和交談。
周潤生為了安撫蘇錦秋,就說:“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我不要聽笑話,我只想聽你說愛我。”蘇錦秋仍然不敢放松自己的神經。
“不聽笑話就不聽吧。那就說愛情吧。”周潤生嘆了一口氣,知道蘇錦秋現在已經進入了狀态,在演一場好戲。
“我認準了你,就不會變,哪怕跟了你吃一輩子的蘿蔔白菜,也願意。我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是某些自以為有錢有勢的男人想要就能要的,”蘇錦秋說到這裏,眼睛定定地看着李小春和Richer這邊,“我有我的理想,我有自己的追求,我也想追求理想的生活,不管是職業還是生活,我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我不會為生活所困,更不想為了那份僅能維持生計的工作,對着別人低眉順眼,甚至犧牲色相,那不值得!”
“是呀,不值得!可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堅守自己的情操。在深圳這個地方,大家都有很多的不得已,都要選擇性地放棄掉一些東西,違心地做一些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如果一個人能夠做着自己喜歡的工作,并能養家糊口,就真是幸福了。而如果還能在這裏遇到愛情,成家立業,那就是幸運了!”周潤生一邊安撫蘇錦秋,一邊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你也想在這裏過一輩子?”蘇錦秋聽出了周潤生的意願。
“怎麽不想呢?這裏有那麽多的機會,是個适合年青人呆的地方……”周潤生再次表達了自己的心聲。
“哦,也是呵,”蘇錦秋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周潤生這樣說,心中有點落寞地失意,她把手機拿離了耳邊,看着李小春和Richer,問:“我男朋友過來接我了,我要先走了,你們随意?”
“急什麽呢,蘇小姐?我早就想瞻仰你男朋友的風采呢!我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能夠把我們聰明美麗的蘇小姐迷得團團轉。”李小春說着,就站了起來,走到了蘇錦秋的面前。
“他是什麽樣的人,和別人都沒有關系,只要我愛他就夠了!雖然他只是個平凡的人,站在大街上一點兒也不顯眼,可是他就是我的天!”蘇錦秋看着李小春,毫不示弱地說,“至于你,李小姐,你還是給自己找一個能夠讓父母接受的男朋友吧!并不是所有的中國人,都是笑貧不笑娼的!”
“你……”李小春的手指着蘇錦秋,她咬着牙說不下去了。
“你們,在說什麽呢?”Richer也站了起來,并攤開雙手,聳了下肩膀,看着這兩個目光裏都點燃了火焰的美女。
“Hi,Richer,My boyfriend ising.I must go home now.”蘇錦秋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OK。”Richer又聳了下肩膀,拉過李小春就擁她在懷。
得到了Richer的同意,蘇錦秋再也不想停留一秒鐘,于是趕緊閃人。李小春緊緊跟在蘇錦秋的身後,一起進了電梯,兩個人不交一語。蘇錦秋也當李小春是空氣,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出了酒店的大門,站在大街上,蘇錦秋雙手抱胸,有點冷,三月的夜晚,還是有些涼意的。
☆、迷局3
“怕是來不了吧?”李小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