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誰知,杜華麗聽了蘇錦秋的話,竟然止住了哭聲,擡起了頭,看着面前的兩位女同事說:“我忍耐他好久了,再也忍不了了!我跟了他兩年了,直到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才知道他工作了這幾年,銀行卡上的錢,竟然還不到五千塊錢,就這點錢還想過年就結婚——結他妹呀!你們說說看,他的錢都去哪兒了?他一個男人,比我工作時間還長,存的錢還沒有我的多!”
杜華麗的話,讓蘇錦秋無以回複。她雖然進公司有段時間了,和大家也混熟了,可是也不過是面熟,各人的底細她是不知道的。但是米雪就不同了,她已經在公司呆了兩年多了,對公司的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果然,米雪一邊安撫杜華麗,一邊說:“咱們公司每個人的工資,大家都知道,曹亮的工資你也不是不清楚,也不是太高。你看呵,你們在一起的吃喝住行,差不多都是他出的,周末的時候,再改善一下;偶爾還有些同學呀同事的聚餐,再給你買點好衣服,買點首飾什麽的,這樣算下來,他一個月還能剩下多少?花了他的,就是省下你的,這不都一樣嗎?”
“反正我接受不了,我覺得我真是瞎了眼了,白白地跟了他兩年了!直到昨晚,我才知道他的家底,當時我的心都涼透了:這樣的男人,我跟着他,還有什麽前途呀?”杜華麗說着,又開始抹眼淚了。
“說不定,他還有別的銀行卡呢,有的人就喜歡分散財力……”蘇錦秋想了想,冒出了一句話。
“沒有了,”杜華麗搖頭,“昨晚我們想改善一下,我說去吃西餐吧,他同意了,說身上沒錢了,要去取錢。我們倆的錢,是各管各的,以前我從來沒問過他存了多少,我以為總是不少吧。昨天晚上,取錢的人特別多,還有幾個人感覺怪怪的,像賊一樣的看着別人。我就站在他身邊擋着,誰知瞄了一眼,看到那卡上知竟然是個四位數,還不到五千塊!當時我的心都涼透了,也沒有心思去吃飯了……我想了一夜,睡不着覺。今天上午,我給我媽打過電話了,我媽說,這種男人靠不住,将來還得指望女人養家呢——我媽勸我們分了,要在家裏給我找一個……”
蘇錦秋現在才明白了整個事情的原由,苦笑了一下,就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空間裏又安靜又寂寥,葉采自然在她和男友的出租屋裏,周一才會回來。如果不是杜華麗鬧了那一出,此時她大概和曹亮也在他們租的房子裏安享二人世界吧。
晚飯時間,米雪過來叫蘇錦秋一起去外面打飯。
出了宿舍的門,蘇錦秋不解地問米雪:“杜華麗怎麽不去打飯?”
“還在生氣呢,說是沒胃口,讓我給她帶一份麻辣燙。她呀,自己的錢一個也舍不得花,只要曹亮不在,她不是吃面條就是吃麻辣燙,而且還只肯吃三塊錢的!也就是曹亮,什麽都慣着她,吃的喝的,衣服首飾,什麽都給買!只要曹亮不在,她是能省就省,一塊錢都不舍得花。我說過她好幾回了,無論如何,得吃好點,她總是不肯,也就是肯花錢買幾件好衣服,別的錢能不出就不出。”米雪一邊說着,一邊搖頭。
蘇錦秋和米雪在外面吃了之後,又去了一家粉店給杜華麗買了一份三塊錢的麻辣燙。
周一,一登錄上QQ,蘇錦秋的QQ頭像就不停地閃爍着,點開一看,竟然是薛可發來的消息,是各樣的玫瑰花圖片,看得蘇錦秋的眼睛都花了。看着這些圖片,蘇錦秋只想笑。她竟然不知道講臺上一臉嚴肅認真的薛老師,也有這樣調皮搗蛋的時候。于是,就回了他一個“白眼”的頭像。
“你可上線了!你還沒回複我呢:我的初吻給了你,你是不是得對我負責呀!”薛可馬上發過一條消息。
看到這個消息,蘇錦秋仍然想笑,只是有點無奈:早過了游戲時間段了,他怎麽還在想着那檔子事,那不過是個游戲而已,沒有人會當真的。她這個無辜的受害者都不計較了,他還好意思腆着臉來追問她?如果他只是幽她一默,倒也就算了。
想到這裏,蘇錦秋在QQ頭像裏,找到那個“敲打腦殼”的頭像回給了薛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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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都碎了一地,還要打我的腦袋?”薛可馬上又回了消息過來。
“我在上班呢,薛老師!開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吧?”蘇錦秋有點不高興了,她可是偷偷摸摸地登錄一下QQ,無關工作呢!發了這條消息,她就趕緊地退出了。
晚上,一下了班,大家興沖沖地往宿舍跑,蘇錦秋的手機又響開了,竟然是薛老師打來的,這是薛老師第一次給蘇錦秋打電話,蘇錦秋趕緊地接了——不知道薛老師找她有什麽事。
“薛老師呀,找我是有事吧?是不是周末的課程有變化還是別的什麽?”蘇錦秋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沒有事,就不能找你聊聊?”薛老師有點小尴尬了。
“哦——那就聊聊吧。”蘇錦秋說着,走去宿舍的頂樓去。
“你真的是要找人假扮你的男朋友?只需要給家人打通電話?”薛老師找不到話題,就想到這件事。
“是呀,不過不是給我父母打電話,是給一個,老是騷擾我的家夥打,我都說過了,我和他不可能,可是他總是纏着我……”蘇錦秋悠悠地解釋着。
“哦,這樣呀!對付這樣的人,我最拿手了。放心吧,這事交給我,準給你辦好!至于報酬嘛,蘇小姐肯賞臉一起吃個飯,我就心滿意足了。”薛可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沒有給蘇錦秋插嘴的機會。
蘇錦秋聽了,除了無奈地嘆息外,再也沒有合适的方法表達她的情緒。過了半響,才開口說:“我是需要找那麽一個人,可是我沒有說一定找你呀!”
“我怎麽不合适了?我是第一個應征的人吶,何況,我昨天還親了你……”薛老師的語氣,和講臺上侃侃而談的他,實出自兩人;講臺上他,雖然不乏幽默可親,但更多的是穩重持成,令人欽佩。而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糾纏小女生的雅痞。
蘇錦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說:“薛老師,那只是個游戲!而且,我還真不相信,不相信那是你的……”蘇錦秋說不下去了。
“那真是我的初吻,為什麽你就不相信呢?”薛可難過地說,“我守了二十多年的初吻,竟然是在游戲中丢失的,我可真是痛心疾首呀!”
蘇錦秋真是沒想到,薛可竟然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于是氣惱地問:“那你想怎麽辦?”
“做我女朋友吧,這樣我就不吃虧了。”薛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不可能,我定婚了。”蘇錦秋趕緊拒絕。
“定婚又不是結婚,我可以和他公平競争呀!”薛可脫口而出,随後,他就覺得不對了,“哎,不對呀——你都定婚了,你為什麽不讓占着那位置的那哥們,去收拾那個騷擾你的哥們呢?”
蘇錦秋簡直無語了,她還真是沒想到,薛可這個人竟然有着電腦的腦袋,能從她的言語中發現蛛絲馬跡。于是,蘇錦秋無奈地說出了事實:“我五一回去了一趟,匆忙定婚了。現在覺得不合适,想要退婚,可是他不同意。他說,除非我找了男朋友,由他親自告訴他。所以,我才……”
薛可接過蘇錦秋的話,說:“我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這件事你就交到我身上吧,我保證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救你出苦海。”
蘇錦秋被薛可的話逗樂了,不由得輕嘆一聲,說:“薛老師,我還真不知道,你原來在生活中竟是這麽幽默呀!只是,請問你高壽呀?”
“年底我就26了,你呢?”薛可馬上就反問蘇錦秋。
“我呀,我已經過了26了。我倒是真沒想到,薛老師竟然還比我小呢,叫你聲老師不知道會不會把你給叫‘老’了?”蘇錦秋說完,笑了。
“呵呵,英雄不問出處,有才不在年高嘛!”薛可有了一分尴尬,“那麽,蘇小姐,我現在正式請求你做我的女朋友,可以嗎?”
薛可說完,感覺自己暫時停止了呼吸,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蘇錦秋的回複上。
不料,蘇錦秋聽了,竟然掩面而笑,笑了好長時間之後,她才哭笑不得地說:“薛老師,原來你還沒有我大呢,真是看不出來,少年老成呵!可是,我想找個成熟穩重的,我是不會找個比我小的小朋友的——姐弟戀這事,我比較有壓迫感。呵哈哈……”蘇錦秋說完,不由自主地笑開了,笑得直蹲下身來,因為肚子都痛了。
樓頂的人不少,三三兩兩地站着,乘涼。蘇錦秋站在樓頂的一個角落裏,她的笑聲,惹來了周邊人的注視。
“笑夠了沒?”薛可有點生氣了,他站在窗前,望着夜空,說:“蘇小姐,做我的女朋友,你不虧——我可以收你做我唯一的入室弟子,把我會的全部都傳給你,絕不藏私,關鍵是我不收你的學費呀!”
蘇錦秋站了起來,看着深圳的夜色,慢慢地止住了笑意,輕聲說:“好吧,我現在相信你不是在開玩笑,可是我真的很難不把你的話當成玩笑話,呵呵……”
“咱們還能一本正經地談話嗎——蘇小姐?”薛可閉上了眼睛,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麽蘇錦秋在聽到他的表白後,竟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的表白不夠莊重嚴肅嗎?
“那好吧,”蘇錦秋感覺到了薛可的生氣,于是在長長地嘆息後,問:“為什麽是我?就因為昨天那個游戲,因為親了我一下?”
薛可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倒不全是,只能說昨天是引起今天表白的直接原因。其實,其實,那天晚上第一次上課的時候,我就對你有感覺了。特別是第二天,我一看到你那雙憂郁的眼睛,我就總是想起中學課本上的那首詩:
一個丁香一樣的
結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憂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蘇錦秋靜靜地聽着薛可朗誦那首優美又傷感的詩歌,心也跟着進入到那首詩歌所描繪的意境中去。聽着聽着,她和薛可一起呤誦了起來:“
撐着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着愁怨的姑娘。”
吟誦過後,兩個人都沉靜于那首詩歌的意境中了,一時不能回過神來。蘇錦秋望着眼前的深圳夜色,似乎眼前的一切頓時都和自己不相幹了,霓虹燈的慵懶和迷離,就像太多深圳人的生活狀态,此時它們還在夜色中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似是瞌睡了。而她卻只身在那個潮濕的江南雨巷中,撐着油紙傘獨自徘徊着,不肯走出來回到現實中。
“我知道,每個在深圳的人,都有着不可言明的憂愁和哀傷,我願意分擔你的憂傷,和你一起走下去,不管前面是什麽。至少,我很會講笑話,會逗你開心。”薛可輕輕地說着,他害怕驚擾了蘇錦秋的沉思,可是又不得不說點什麽,他怕蘇錦秋沉靜下去,忘記了他的表白。
“籲——”蘇錦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薛可的話讓她又回到了現實中去,她靜靜地聽着薛可說完,沒有打斷他,更沒有取笑他。因為她已經明了:薛可的心意是真的。無論如何,一個男子的表白都是值得尊重的,不管自己的心意如何。
“容我想想吧。”蘇錦秋說完,輕聲地說了句“再見”,挂了電話。
雖然薛可的表白是那麽地出人意外,可是聽了他的那番話,蘇錦秋不忍馬上就拒絕了他;原來那個高大挺拔的老師,竟然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朋友”!這不但讓人震驚,而且覺得好笑;這個看似莊重的表白中,總有點“黑色幽默”的感覺。蘇錦秋想起來,臉上不覺又泛起了笑意。
☆、名存實亡的定婚
自從薛可向蘇錦秋表白後,這位計算機系的高材生可是發揮了本專業的特長,除了利用手機外,他最拿手的就是利用QQ表情了,只要蘇錦秋一打開電腦并進入網絡,她就感覺自己置身于雷區,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從哪裏冒出來薛可發給她的“驚喜”,有時候是一封情意綿綿的電子郵件,有時候是一些QQ圖像,有時候竟然是由特殊符號編程出來的情書……蘇錦秋實在不知道,原來理科生也是很會談戀愛的嘛!等等,剛才那個想法一浮出蘇錦秋的腦袋,她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她已經默認薛可在和自己談戀愛嗎?這個問題一出來,就把蘇錦秋給吓住了。
坐在電腦前的蘇錦秋,不停地搖頭,她肯定是瘋了!她怎麽會同意和薛可談戀愛呢?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和職業,哦,對了,還有他的年紀,她對他實在是一無所知。何況,他還是自己的任課老師。如果真的交往下去,那流言……蘇錦秋不敢想下去了,于是再次不停地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蛋,提醒着自己說:現在是上班時間,不可以胡思亂想!
坐在蘇錦秋左側的米雪,早就注意到了蘇錦秋今天的異常,于是就爬在隔在兩人辦公桌之間的隔板上,笑着問蘇錦秋:“你今天是怎麽了?好像總是走神呀——是不是家裏出什麽事了?”
蘇錦秋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說:“沒有,可能是天熱了吧,注意力老是不集中。”
“可能吧,空調溫度還不夠低。”米雪說着,就坐下了。
蘇錦秋調整了下心思,就進入了工作狀态。
快要下班的時候,手機提示音響了,原來是收到了一條彩信。彩信這玩意,一般都是些廣告,蘇錦秋抓過手機就要删除。可是當她看到發件人的號碼時,心就跟着沉了一下,然後進入了收件箱,于是看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對裸體男女糾纏在一起。蘇錦秋看着這張“色.情”的照片,她知道這不是廣告,也不是手機病毒,這是羅響和田曉菲的閨中之樂隐私照。
雖然照片上的男子閉着眼睛,可是田曉菲的眼睛卻睜得大大地,蘇錦秋确定這就是羅響和田曉菲,她甚至看到了照片上面那熟悉的窗簾,那豔麗而繁重的雕花白牡丹!
蘇錦秋看着那張照片,不由得笑開了:像素還真是高了呵,照片很清楚,應該是用相機拍的吧?要麽就是一部好手機。
輕輕地搖了搖頭,随手就回複了一條短信過去:“田老師,你這是在向我秀你和前夫的恩愛嗎?只是,你心中的至寶,在我看來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路人。不過,羅響的身材真是超贊呢,好性感呀,不當模特真是可惜了。”
蘇錦秋不知道,當田曉菲看到她發的短信,會怎麽想。
果然,田曉菲馬上就回複了短信過來,顯然她有些慌亂。短信的內容是:“對不起,發錯了。”
蘇錦秋看着這條短信,咧開嘴笑開了:“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這是在挑戰她蘇錦秋的智商嗎?她竟然說她是發錯了。”
蘇錦秋想到這裏,就不懷好意地給田老師回了條短信過去:“發錯了?田老師莫非是要發給模特大賽的評委吧?祝你們好運哦!”
這條短信一發過去,田曉菲就消停了。蘇錦秋知道,田曉菲畢竟是個老師,臉皮總是薄的。為了羅響,為了複婚,她竟然失去了理智,言行舉止失了自尊,哪裏還有一個知性女子的沉靜和睿智?她所做的一切,只為了擊退蘇錦秋,讓她主動提出退婚,不再和羅響有牽絆。
可是她哪裏知道,若要複婚挽回羅響,真正的突破口并不在她蘇錦秋身上,反而是在羅響那裏。田曉菲這樣做,除了讓人輕視之外,毫無意義。如果羅響有一天知道了她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怕是不會覺得她有多高明吧?何況,她蘇錦秋一個千裏之外的人都成了她的假想敵,那麽羅響的那些漂亮的空姐女同事,可像是春花一般斬不盡殺不絕呀!
蘇錦秋想到這裏,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在王小利提出分手後,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可笑?為了挽回他,蘇錦秋軟硬兼施,向王小利哀求過,也威脅過他,甚至不止一次想過要跑到北京去毀了他,和他同歸于盡——自己得不到的,也不要別人得到;更不能“便宜”了他。
愛情呀,果然是杯毒酒,一杯飲鸩止渴的毒酒;在你品嘗到愛情的美味之後,就注定将會成為它枷鎖下的奴隸,身不由己。
這天晚上下班後,蘇錦秋一身疲倦地躺在床上,排隊等着沖涼,手機就響了,是羅響打來的。蘇錦秋一改近日的作風,馬上就接通了,并勉強拖着僵硬的身體上了頂樓,她怕一會兒會說出一些不好聽的話來,不想讓別人聽到。
羅響客氣地詢問了蘇錦秋的近況後,就無語了;于是,蘇錦秋也詢問了下羅響的近況。上了頂樓後,蘇錦秋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考慮得怎麽樣了?答應退婚了嗎?”
“答應了。”羅響沉悶地應了一聲。
“哦——真的假的?”蘇錦秋的心馬上就雀躍了,整個人也提了神,像打了興奮劑一樣,“那我謝謝你呵!那我就不用找人給你打電話了!”
“呵,原來你所謂男朋友還是‘出租’來的呀?”羅響無力地說,“這下,那你可以省掉那筆開支了,也不用寫草稿讓他來哄騙我了。”
蘇錦秋不好意思地幹笑了幾下,然後疑惑地問:“是什麽原因呀?你之前不是不同意嗎?怎麽地,忽然就……”
羅響嘆了一口氣,才說:“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強,我都結婚又離了,自然更明白這點。靠勉強得來的婚姻,未必幸福,也不能持久。何況,最近,那個,田曉菲總是來找我,我現在又停飛了,我希望能夠盡快解決感情上的事,不要再拖累正常的工作了。”
蘇錦秋點了點頭,羅響果然也是個直率的人,也許再回頭,他和田曉菲還是對歡喜冤家呢?想到這點,蘇錦秋就問羅響:“那麽,你們是要複婚吧?我倒是覺得,田老師真的很愛你,你應該站在她的立場上想想,這樣你就會理解她了。”
羅響無奈地搖頭,說:“她最近背着我,聯系過你吧?而且還不只一次?”
蘇錦秋爽朗地笑開了,然後說:“其實吧,你應該理解她,她是吃醋了,那是因為她愛你。但是呢,我對你沒感覺,所以對她的行為一點兒也不覺得不痛快。相反地,我還覺得很可樂,特別是,我有幸目睹了你的裸.體,不得不說,飛行員的身材真好。哈哈哈……”
蘇錦秋那清脆的笑聲,讓羅響簡直無地自容,他怎麽也想不到,田曉菲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那天晚上給他下了藥,把他騙上了床也就罷了,還要……
“有那麽好笑嗎?”羅響頭痛了,不由得揉着太陽穴以舒緩頭痛。
“其實也沒看到什麽了,我是說實質性的內容,你也不要太介懷了。我倒是覺得,你們夫妻本就沒有大的問題,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摩擦,當初分手是你們一時沖動而已,我真希望你們能幸福!”蘇錦秋仍然一臉笑意,她是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呢?
“哎,如果真如你所說,那就好了。但是我真的是害怕了。”羅響又是連連地嘆息,“我同意退婚了,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先告訴家裏的老人,我怕我父母這邊又要鬧翻天,你能不能先緩緩,等到時機成熟了再告訴家人?當然了,你是自由的,不管你是相親還是找男朋友,都和我沒關系的,不用顧及我了。”
蘇錦秋想了一下,才說:“那好吧!只是,我現在手頭不寬餘,如果不讓我媽知道的話,那個彩禮錢要等到我把錢湊齊了才能還你了。不過你放心,最遲也就是到國慶吧。當然了,如果你哪天撐不住了,家人知道咱們早就散夥了,那個錢我媽肯定會第一時間就交到羅老師手上。”
羅響笑着說:“我知道了。謝謝你肯答應我,如果哪天你頂不住家裏的壓力,關于退婚的事,我可以打電話給你父母寬慰寬慰。你放心吧,有我出馬,他們肯定不會再遷怒于你的。只是,咱們倒真是沒緣沒份的,可惜了呀。”
“呵,這世上可惜的事多了,多一件不算什麽。”蘇錦秋雖然在輕松之餘,無形中又被另外的壓力所束縛住了,那就是感情的事,又得從“0”開始。
“能遇到蘇小姐這樣不會對我動情的人,也真是三生有幸了!”羅響酸酸地說。
“能看到一個飛行員的好身材,我也是三生有幸!”蘇錦秋回敬道。
挂了電話後,不知道為什麽,蘇錦秋竟然有點失意,明明知道羅響是個不錯的結婚對象,但就是勉強不了自己的心,更不能接受他,而一旦真正地和他沒了分毫的關系,又覺得有一絲惆悵。不知道,羅響會和他的前妻,還能走多遠?
☆、待志的司馬
挂了羅響的電話沒有三分鐘,站在頂樓上的蘇錦秋還在發呆呢,手機又響了,不會是羅響那個家夥又反悔了吧?蘇錦秋心中劃過一絲疑慮。一看手機屏幕,竟然是薛可打來的。
“你在和誰聊呢——我打了好幾通電話,都打不進來?”薛可一接通電話,就不高興地質問蘇錦秋。
“當然是我未婚夫了。怎麽,我們畢竟是定了婚的,他打個電話給我,不應該嗎?”蘇錦秋此時想借東風壓倒西風了,雖然東西已經成為虛無了。
“他呀,他還沒有同意退婚嗎?”薛可吸了一口氣,說:“要不讓我出馬吧?保證馬到成功。”
“讓你出馬,那你說什麽呀?你知道我多大了,我什麽時候過生日?我哪個大學畢業的,我什麽專業?我老家是哪裏的,家裏都有什麽人……這些問題你知道幾個呀?人家問你倆問題,你就露餡了,到時候反而幫倒忙了。所以,我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自己會解決的。你的職業是教書育人,還是做好你的本職吧,薛老師!”蘇錦秋竟然沒想到,羅響能夠那麽爽利地同意退婚,那麽自己之前招聘男朋友的想法,現在自然是荒唐而沒有意義了,還惹上了一身腥臊。
“至于我說什麽,那自然不用你操心了,那是男人間的對話,女人不用知道。”薛可莊重而嚴肅地說,聽得出來,他是認真的。
蘇錦秋無奈地說:“薛老師,你這是什麽話,這件事是由我引起的,怎麽能說和我沒關系呢?我現在鄭重地告訴你:我的事我來解決,不勞你大駕了。不管你是出于什麽原因要幫我,我都很感謝你。但是,這件事情,到此為止,我會解決得很好的。另外,這件事,我希望不要在同學間傳開來。謝謝你!”
薛可有些無奈,來了個深呼吸之後,硬着頭皮,操着濃重的東北口音說:“蘇小姐,我為嘛要幫你,你不會到現在都不知道吧?原因我不早就告訴你了嗎?哎喲媽呀!還要再讓我說一次嗎?”
薛可那無奈而焦灼的言語,讓蘇錦秋聽了只想笑,于是她就笑開了,問:“薛老師,咱老家在哪兒呀——真不會是東北吧?”
“老妹呀,哥家真在東北松花江上,我家是哈爾濱的。”薛可操着正宗的東北腔,半是戲谑半是認真地說。
“嗯,聽出來了,東北味很濃。”蘇錦秋說完又笑開了。
“男人味也很濃,好吧?”薛可被蘇錦秋的笑聲給打敗了,想要吐血了。他沒想到,他之前期待看到蘇錦秋的笑容,如今聽到她的笑聲,他竟然會覺得很受傷,因為她仍然沒有洞察他的真心。
“好吧,你很爺們。個子高大,很會喝酒,很豪爽……”蘇錦秋說着,又笑開了,“真是沒想到,講臺上的你和生活中相差這麽大,我一時有點接受不了,我都覺得我要分裂了,呵呵呵……”
薛可真是要敗了,可是他又有什麽辦法呢?他現在還不到26周歲呢,而他的學生們,大多都二十多了,有的近三十了,講臺上的他,要維持一個老師的尊嚴,就不得不穩重嚴肅,可是一下了講臺,他那張臉總是于清涼中夾帶着些許笑意,只要他一開口,那笑意就立馬像波紋一樣泛開了,于是連聲音也帶着笑意。
“好吧,我只能說:真愛是需要時間來證明的。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備課呢,你也早點休息吧。”薛可最後無奈地說。
“再見,薛老師!”蘇錦秋馬上就說,然後麻利地挂了電話,一挂了電話,蘇錦秋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笑噴了,連忙彎下了腰。
司馬彥慧很快地辭職了,并在南山圖書館附近租了個很小的單間,只能容下張單人床而已,這對于她來說已經足夠了。此時的她,并不在意生活上的艱辛和窘迫,因為這些來自于生活的困頓和磨難都早已經不是問題了,或者說,她早就習慣了這些來自于生活上的磨難。
這個狹窄的房間,此時成了司馬彥慧的整個世界,外面的喧嚣都和她無關,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每天起來,司馬同學就像往日上班一樣早早地起了床,然後去外面買了早餐,走路去南山圖書館,這要既省掉了坐公交車的一塊錢,又能鍛煉身體,一舉兩得。在等待圖書館開門的時間裏,司馬彥慧就把自己今天在圖書館裏的任務再默念一遍,圖書館一開門,馬上沖進去搶座位,她喜歡二樓上那靠窗的位置,光線好,而且能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有時候讀書累了,看着外面的行人,觀察他們,想着他們是什麽樣的人,他們将要做什麽……
司馬彥慧把自己需要的圖書都找齊了,放在桌子上,一邊浏覽一邊做筆記。
中午的時候,啃着一個面包喝點水,算是對付過去了,下午仍然繼續着早就定下的任務。
直到天黑了,司馬彥慧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仍然走回去,一邊走一邊回想着今天的所得。在走回去的路上,随便找家飯店吃個三五塊錢的飯,這就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晚餐了。
回到居處,沖了涼之後,司馬彥慧就拿了紙筆,把床當成桌子,捏起筆來寫文章,對着各種雜志報刊的征稿要求寫起來。一邊寫,腦海裏一邊回想着這本雜志裏的經典之作,向那樣的文風和情感靠攏。
有時候,不滿意了,一篇稿子能修改數次,甚至十幾次,直到改得滿意為止,可是那時候,終篇早就沒了初稿的樣子了。
辭職的時候,司馬彥慧有想過買臺電腦,但是一旦買下了,那就表示她有限的資金裏,将要在盡快的時間裏獲得收益,她不敢,于是就把這個想法壓下了,還是先練筆,等到賺的稿費能養活自己了,再說吧。
苦惱無緒的時候,司馬彥慧就打電話向蘇錦秋傾訴,忙于加班的蘇錦秋只得給她發短信,除了鼓勵之外還是鼓勵,因為她知道,司馬同學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除了堅持沒有辦法,除非她願意再回頭繼續曾經的生活。
在南山圖書館泡了一個月之後,司馬彥慧覺得自己受益匪淺,于是開始急于寫作發文了,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喜歡晚上寫作。白天的時候,就泡在網吧裏,混跡于各大寫手交流論壇,傾聽各家所言,吸收各家雜談。
☆、藍色妖姬
周六的晚上,蘇錦秋仍然顧不上吃晚飯,還是買了兩個包子一邊走一邊吃起來。趕到培訓中心的時候,時間剛剛好,還有十分鐘才上課。
坐在辦公室裏的薛可從窗戶裏一瞟到蘇錦秋的身影,就起身進了教室。蘇錦秋仍然坐在最前面的最右邊,靠近門口。薛可一看到她,就彎下腰說:“晚上下課先不要走,我有事找你。”話一說完,薛可便閃人了,留下蘇錦秋一臉的錯愕和茫然。
同學們陸續地進了教室,很快上課鈴聲就響了,薛可在鈴聲中環視一遍教室,然後就關了教室的燈,打開了投影儀,開始上課。
昏暗的燈光下,誰也看不到誰的表情,蘇錦秋的腦袋跟着講臺上的PPT,不敢向着薛可瞥上一眼,腦袋也一時迷離起來了,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下課結束後,趕緊逃離,不能讓薛可給逮住了。
課間休息時,蘇錦秋不敢再呆在教室裏了,随着同學們走出了教室,去了女洗手間。上了廁所之後,在洗手間裏,趕緊地給林嫣然發了一條短信:“親愛的,我的任課老師向我表白了,姐們該怎麽辦?”
發完短信後,蘇錦秋忐忑不安地在洗手間裏踱步,其他的女生看到蘇錦秋這樣,都用了“怪異”的眼神打量着她,蘇錦秋感覺到了,也不以為然。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