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一樣,以例假推遲為由,表示自己懷孕,逼婚。一無所有的丁一凡,在一番困擾之後,馬上舉手投降同意結婚,并很快地告知雙方家長,于是兩人匆忙回老家定了婚,還拍了婚紗照。然而在忙碌了這一番之後,女朋友又見桃花朵朵了——能推遲十來天的例假,真像妖精,把丁一凡拖進了婚姻的圍城。
但是,那又如何呢?定好的婚期就是國慶,自然是改不了的。雖然丁一凡後來也很想推遲婚期,但是他的未婚妻只用了一招,丁一凡就束手就擒了,至于那一招是什麽,很多人都能想得到,就是假意悔婚。這招真的好使,在丁一凡身上。
自從薛可送的藍色妖姬讓蘇錦秋心生恐慌後,薛可這位東北爺位就歇菜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只是在QQ裏或者短信中,經常給蘇錦秋發些暧昧的消息而已,再也不敢做出其他出格的事情來了。這樣就好了,蘇錦秋一邊享受着薛可的示愛,又不用盡女朋友的義務,她覺得這樣就好,有個人默默地喜歡着她,并且她也知道那個人的存在,這就夠了。至于還能不能再進一步,還能走多遠,那一切都交給時間吧。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就到了杜華麗離開公司的時間了。在杜華麗臨走前的這天晚上,曹亮請了公司裏交情不錯的幾個同事,一起吃了個火鍋。這些人中就有米雪和黃晶晶。
第二天,曹亮請假送杜華麗去了深圳機場,看着拖着行李箱,從不回頭的那個熟悉背影,曹亮不由得流下了男兒淚。回到公司,曹亮中午請了米雪吃飯,一邊吃飯一邊說:“就是養條狗,這些年也養出感情了,何況是個人!”
米雪聽了,什麽也說不出來。這時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安慰,再好的言辭也寬慰不了曹亮,他需要的是發洩和傾聽。
晚上回到宿舍,米雪跑到蘇錦秋的房間,将曹亮的那番話告訴了葉采和蘇錦秋,大家聽了也很是心塞。果然,沒有錢是沒有愛情的。米雪已經得知,杜華麗将要奔赴的那位帥哥,在重慶做着食品批發的小生意,一年賺的錢大概曹亮十年也賺不了。
在憤懑中,曹亮辭職了,并且是急辭,去了一家廣告公司,他想先跟着人家幹一兩年,等到熟悉了廣告公司的流程和業務後,自己單幹,給人家打工總不是長久之計,也不足以養家糊口。
杜華麗走後,軟件部的老大——郭明軒,就從測試組的成員中,挑選出一人做了測試組長。而在曹亮走後,蔣總就任命蘇錦秋兼職負責起了美工組的日常管理工作,畢竟美工和策劃也有着不可分割的聯系。蘇錦秋一咬牙接受了,雖然不加工資,而肩上的負荷又加重了,但是蘇錦秋卻覺得欣慰,因為這樣,她接觸的東西就又寬泛了,對自己将來跳槽總是有利的。
蘇錦秋接手了美工組的管理工作後,經她推薦,由米雪做了美工組的組長,向她彙報日常的工作進度,具體的工作分配和進度跟進都交由米雪,這樣,蘇錦秋的擔子也減輕了一些。
這樣一來,蘇錦秋就更忙了,上班時間裏有時甚至顧不上去洗手間了。午休的時間裏,也不能再放松了,所有的空閑時間都得看書備課。至于寫作,早就顧不上了,也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給周潤生投稿了,更沒有時間和周潤生、崔莺莺、高鵬飛或者是司馬彥慧聯系了。
在接手了美工組的管理工作後不久,周潤生曾打電話聯系蘇錦秋,說是有家雜志看上了她的文風,想邀請她寫個專欄,被蘇錦秋痛心地拒絕了。寫作,特別是職業寫作,在蘇錦秋看來,是件遙不可及的理想,她不敢奢望把它當成份正經的職業,她沒有司馬彥慧那樣的決心和魄力。
說起司馬彥慧,經過了三個月的艱苦付出,她已經能夠将寫作當成自己的正經工作了,它已經不但是興趣愛好所在,更是一份自己喜歡的工作;寫作不但是份工作,還是份能夠輕松養活自己的工作。每次收到稿費,司馬都要打電話告訴蘇錦秋,自己寫了個什麽樣的稿子,投了哪家雜志社,稿費是多少。聽着司馬同學那越發自信的聲音,蘇錦秋在心中除了滿滿地祝福之外,就是無限地傷感:自己終究是要違背了理想了。
☆、心空出來了
在與蘇錦秋的交談中,丁一凡發現,蘇錦秋确實如林嫣然所說,因為失戀而變得連人格都扭曲了,不再是以前那個爽朗中帶着點冷幽默的女生了,她變了,像個蜷縮在角落中的刺猬,看到有人靠近就要伸出她的刺來。
丁一凡仍然無視蘇錦秋的不理會,在連發了數個冷笑話和葷段子之後,終于抛出去一句:“蘇錦秋,我給你介紹個風流才子吧?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不但富有才情,而且不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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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消息,果然讓蘇錦秋心中泛起了漣漪,猶豫着,還是回了丁一凡,說:“好吧。真沒想到,你也有做媒婆的一天,想來果然是自己幸福了,也希望我們這些難兄難弟們幸福起來?”
蘇錦秋的消息剛發出去,她的□□頭像就閃動起來了,原來是有人請求加好友,點開一看,來人自報是丁一凡的同學。蘇錦秋納悶了:這得是什麽樣的神速呀?合着,他們這對好哥們正在聊着呢,忽然丁一凡腦袋一晃蕩,就亂點鴛鴦了?
既然是老同學介紹的人,那就加上吧。蘇錦秋沒帶猶豫地就加上了這位“風流才子”。加上不到三分鐘,她就後悔了,這家夥太能扯了,不但妙語連珠,那話匣子簡直就關不上呀,丁一凡這位大才子的口才怕是都趕不上。這回才讓蘇錦秋見識了什麽叫做“文科生”,什麽叫做“清談”。七月的深圳,卻讓蘇錦秋感覺後背發涼。
此後,通過交談,蘇錦秋大概地知道這位風流才子——文清遠的一些情況,他不但是丁一凡的大學同學,還是老鄉,畢業後考研沒考上,考公務員也沒有考上,就做了志願者,現在一座偏遠的小城做教師。這是打着“曲線救國”的旗號,希望将來再考公務員時,能夠因為做過志願者的經歷,在考後加上幾分。這位風流才子的如意算盤,正是當時很多大學畢業生的打算。只是,為什麽,這位又是老——師?她蘇錦秋最近是怎麽了,愛恨都和老師有牽連。
已經久在江湖浪跡的蘇錦秋聽了文清遠的打算後,就笑了。難道大學生除了“吃皇糧”就再無出路了?随後,文清遠還向蘇錦秋言明,自己還将考研,不成功就成仁!聽得蘇錦秋一愣一愣地。
然而,除了考研和考公務員,更多的時候,只要一談及前程與未來,或者是人生與世界,文清遠就成了穿越的戴望舒了,憂郁而且傷感,不能自拔。他一出口,蘇錦秋就覺得深圳的烈日都飄着春季的雨絲,既朦胧又潮濕。真沒想到,這位才子的出口成章,竟然還有改變天氣的功能!
同樣的年紀,一樣的背景,每個人卻活得各不相同。相比之下,蘇錦秋還是覺得薛可這位理科生,相對靠譜點。不管是悲秋還是嘆春,都只應該是“才女”的權利,一個大老爺們傷寂寥,畫風真的不對。
“我還是找個理科生吧。和文科男生相處,我感覺像是在和民國的詩人談戀愛。”蘇錦秋自嘲着将這段趣事告訴了林嫣然。
林嫣然聽了,也笑開了,說:“文清遠呀,确實有才,不過就是性格不太好,太悲觀了。女人本就是弱者,遇到點事就不得了,還想要趴在男人肩膀上緩一緩呢。可是他呢,你還沒有表示傷感呢,他就不停地唉聲嘆氣地,搞得像天要塌了一樣,心情哪兒還能好得了?丁一凡也真的,什麽樣的人不給你介紹,偏偏要介紹他給你認識,這厮這是存心的呀!”
“罷了,他也是好心的。可能是圈子問題吧,他認識的人都是那樣的。”蘇錦秋跟着嘆了一口氣,“這倒也沒什麽,不過是聊了幾回,從而更加堅定了我要嫁理科生的信念。對了,咱們高中時候的理科男生不少呀,這時候都死哪兒了?”
林嫣然說:“是呀,大家中學一畢業,就各自散到祖國的四面八方了,哪能知道誰在哪兒呢?這些年了,都不怎麽聯系了,想來大家也都各自有主了吧。我倒是覺得,你還是在深圳找一個吧,不要指望在家裏找了,也沒那麽靠譜。”
蘇錦秋聽了,就是一片傷感。深圳的男人,她還是不敢想,不過說起深圳的男人們,她能想到的就是薛可了。想到薛可,蘇錦秋就把薛可向她示愛的事情,告訴了林嫣然。
“你呀,就不要推辭了吧,男人也是有自尊的,老是被拒絕,時間久了,他就真灰心了。”林嫣然勸導蘇錦秋,說:“本來這件事,我也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看你現在的狀态,心裏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人。所以,我就狠心給你說了吧。”
蘇錦秋聽着林嫣然的口氣,就知道林嫣然接下來的話,并不好聽,于是便凄然一笑,望着深圳的夜色,說:“你說吧,我能挺得住!”
林嫣然連嘆了兩聲,才說:“前幾天,王小美給我打電話了。這丫頭還是那麽精,她找我東拉西扯的,竟然是為了告訴我,她哥已經找了個女的,是個中學老師,兩個人已經同居一個多月了。”
蘇錦秋聽了,不禁失聲大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擠出一滴眼淚,于是吸了一口氣,對林嫣然說:“她可真是有意思了,她犯得着和你說這些嗎?只是為什麽呀,最近我聽得最多的職業就是——老師?!”
林嫣然嘆息了一聲,說:“她說這些可不是廢話,全是為了鋪墊下面的話。她還是那個意思,說既然你們已經分手了,而且已成定局,決沒有挽回的可能了,那麽,她媽送給你的那個镯子……”林嫣然說不下去了,因為意思已經明了。
“哦,原來如此!”蘇錦秋點點頭,自己和王家人唯一的聯系,就只剩下那一只镯子了。
“自然是要還的。”蘇錦秋心中有些酸味,她漠然地看着前方的夜景,“剛分手的時候,我還固執地認為,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找我了,跟我說:咱們和好吧。我們分分合合地太多次了,很多次都是吵過之後,冷戰幾天,就又和好如初了。我以為這一次也一樣。所以,我就守着那個镯子,沒有還他的意思。後來,我進了新公司,就忙開了……”
“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只是,你不能再這樣為難自己了,不管你怎麽悲傷怎麽痛苦,他都不知道,他現在只會沉浸在別人的溫柔鄉裏,和別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由來只有新人笑,有誰聽到舊人哭?你這樣折磨自己,人家只會覺得是你傻。蘇姑娘,開始新的生活吧!你值得遇到一個好男人,疼愛你,憐惜你,體恤你!”林嫣然真心希望蘇錦秋能夠振作起來,再回到以前那個爽朗又瘋癫的狀态去。
“我知道了。國慶我去你那裏玩幾天吧,咱們聚聚,就當是散心了。然後,我去趟北京,把镯子親自還給他。”蘇錦秋淡然地說,“你那裏有什麽帥哥,就介紹給我認識吧?”
“我這裏可沒有帥哥:南方的男生,都長得比較單薄,你看不上的。我知道你喜歡水浒裏面的純爺們!我看你那個薛老師就不錯,北方男人高大硬氣,夠爺們!那才是你的菜,你就試着品嘗品嘗嘛!”林嫣然說着,就笑開了。
蘇錦秋也跟着笑了起來,說:“好吧,容我三思。”
挂了林嫣然的電話,蘇錦秋的心中反而輕松了一些。原來他果然沒有那麽愛她的,不過半年,他就和別人同床共枕了。這樣也好,總算是塵埃落定了,自己的心也就死了。
☆、我們交往吧
第二天一上了班,蘇錦秋就用QQ給薛可發了條消息:“我們交往吧!”
發過這條消息,蘇錦秋的心——踏實了,不管薛可是個什麽态度,她只當這是她向新生活邁出的第一步。既使她被薛可拒絕了,也是好的;起碼以後想起情路上的艱辛,就不只是一個王小利曾經讓她心塞過,只要他王小利不再是她的唯一,那就夠了。
在等待中,蘇錦秋的心境慢慢也變了,由淡然變得焦躁,繼而上火了。
不知道這天是怎麽了,平時只要薛可不在外面,他指定一天都開着電腦,上着網。可是今天,他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內回複她。
于是,蘇錦秋的脾氣就上來了,想了想,再發了條消息過去:“成不成的,給句話!”這才是她蘇錦秋的秉性,這樣的言行才符合她的風格。發過消息,蘇錦秋馬上覺得自己又複活了,又回到了和王小利交往前的狀态了。這才是她自己,她喜歡的自己。
但是發過這兩條消息後,蘇錦秋頓時覺得似乎不對勁了,這樣的口氣,怎麽像一個爺們呀?而且還是那種帶着點“逼迫”的意味呢?
哎呀,随便吧,就這樣了。潑出去的水,發出去的消息,是收不回來的了,除非QQ系統崩潰了,或者薛可的電腦壞掉了。
心煩意亂地等了半天,發出去的消息竟然石沉大海了,看來不是QQ系統崩潰了就是薛可的電腦壞掉了,或者是他在裝聾作啞。
将近中午,快要下班的時候,薛可給蘇錦秋打來了電話,一上來就問蘇錦秋:“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不是在逗我吧?”
蘇錦秋坐在座位上,對着空氣翻了個白眼,吐出一口氣,說:“我有那麽閑嗎?”說完,就環視了一遍辦公室,害怕有人偷窺她的言行舉止。
“哦,我以為你在逗我呢……”薛可說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接着說:“晚上,你加班嗎——咱們一起吃個飯吧?”
“我,我要加班的……”蘇錦秋躊躇着,她是向薛可表明了交往的意願,可是卻只為了“占一個位置”,還沒有想到邁出去那一步。何況,她現在是策劃部的老大,不但負責着策劃部的管理工作,還負責着美工這塊,她一走,那整個辦公室裏,二十多個人就沒人管理了,那今晚的加班效果就是扯淡了,被人打個小報告,明天她就得挨批了。
“那,你哪天能有空?”薛可小心翼翼地問,語氣中含着期待。
“周六晚上吧?”蘇錦秋想了想,只能是周六晚上或者周日了。
薛可苦笑着,說:“那時候我們都有課呀?”
蘇錦秋細想了一下,才說:“那就先這樣吧,到時候再說,我還有點事要做。”
于是,就在沒有定論的情況下,兩個人匆匆挂了電話。
“是誰呀——好像在約會?”米雪在蘇錦秋挂了電話後,趴在隔板上,笑着問。
“想約會呢,可是沒時間呀——不停地加班,加班,我的身體現在只要一挨着床就不想動了。”蘇錦秋嘆着氣說。
“是呀,都一樣。每年總有幾個月是這樣的。”米雪說着,下巴擡了擡,看向軟件部,說:“他們軟件部的人,男的都黑着眼圈,一個個蔫了吧唧的,好像在網吧玩了三個通宵的壞學生!”
蘇錦秋聽了,“噗嗤”一下就笑開了。
米雪拍了下蘇錦秋的肩頭,低聲說:“真的,每年都這樣!所以軟件部的人流動性也大,太累了,老板又摳門,一提加工資就給臉色。”
蘇錦秋聽了,會心地笑笑。天下的老板都一樣的,都希望員工創造更大的價值,而成本卻要不斷地下降。
周六晚上,蘇錦秋仍然去上課。但是,她的心中卻沒有過多的負擔,因為她早就在QQ上告訴了薛可,雖然答應了和他以男女朋友相處,可是要“悄悄地進行”,她不想因此而影響了兩個人正常的工作和學習,薛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講臺上的薛可,精神抖擻,但是他的眼神總會在不經意間瞥向蘇錦秋那邊,哪怕是在昏暗中并不能看到什麽,他也總是無意識地看向那裏。
下課後,坐在辦公室休息的薛可拿起手機給蘇錦秋發短信:“下課後,等我吃宵夜!”
坐在教室裏的蘇錦秋看了短信,馬上回複道:“好。”
于是,下課後,蘇錦秋先行一步,在街道的某個角落裏靜靜地站着,等待薛可的到來。
望着大街上的行人,蘇錦秋心中空空如也,什麽也不想。忽然,她的左手被人拉上,暖暖地,是男人的手掌。回過頭來,就對上了那雙含笑而細長的眼睛。然後,是一束香槟玫瑰在自己胸前,蘇錦秋笑着接過了。但是潛意識中,卻在想着,這一束花該要怎麽打發了它?
“想吃點什麽?”薛可說着,就取下蘇錦秋手中的包包,提在手中,右手順勢攬住蘇錦秋的肩膀在懷中了。蘇錦秋的身體跟着就僵硬了起來,但是她終究沒有抗拒薛可的親近行為。
“不餓,要不我們喝茶吧,或者喝咖啡?”蘇錦秋提議道。
“啊?你又想失眠了?”薛可說着,低頭看向拘束又羞澀的蘇錦秋,笑了。
“可是我,真的沒有胃口呀。”蘇錦秋無奈地說。
“讓我想想。咱們現在是在約會,可是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而且明天上午還要上課……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或者,去我那裏也行呀……”薛可說着,笑容就泛濫開了,眼睛更加細長了。
“想什麽呢你?”蘇錦秋說着,推開了薛可,臉上也有了怒意。
“我只是開個玩笑,你當真了?”薛可上前一步,連忙陪笑,“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我也沒有那麽open的,不然我的初吻也不會給了你呀?”
蘇錦秋聽到薛可說及“初吻”,就哭笑不得。那只是個游戲而已,她那麽保守的人都能想開了,他一個東北爺們還在糾結呢?
最後,兩個人決定在大街上壓馬路吧。這樣的時間,無論做什麽都有點晚了,那就走路吧。
薛可一手提着蘇錦秋的包包,一手拉着蘇錦秋的小手,走在靜谧而寂寥的人行道上。兩個人什麽也不說,也不知道說什麽,只是慢慢地走着。
過了一會兒,蘇錦秋甩開了薛可的手,不好意思地說:“出汗了。”
薛可尴尬地笑了笑,點頭。确實,深圳的7月,牽手是要出汗的,何況他還有點緊張,一緊張手就更容易出汗。
看到了薛可的尴尬,蘇錦秋笑着将薛可打量了一番,說:“你個子很高嘛。”
“我何止個子高呀,我還很帥嘛。”薛可倒是很會往臉上貼金,而且一點兒也不臉紅心跳。
“呵,是呀,你那麽帥,為什麽初吻還在?”蘇錦秋笑着問。
“這,不是因為沒有遇到你嗎?”薛可的機智,讓他将那個難以回答的問題抛給了蘇錦秋。
果然,蘇錦秋聽了,竟然無以回複了。
“我沒有你想得那麽好。”蘇錦秋看了一眼薛可,臉上的羞澀和笑意褪去了,盡是嚴肅和落寞,“我以前有過男朋友……”
“我想得到。以你的條件,不可能一直沒人追求。”薛可淡淡地說,“不過,你現在是我的了。”
薛可說完,又來捉蘇錦秋的纖手。蘇錦秋明了薛可的意圖後,故意将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着,但到底還是讓薛可給抓住了,并搖頭說:“調皮。”
“會出汗的。”蘇錦秋抱怨着說。
“出汗了我再松手。”薛可回答。
然後,薛可攬過蘇錦秋的肩膀,低頭輕輕地嗅着她的秀發,說:“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看到了眼中那無盡的悲傷和憂郁。可是現在我才發現,那不是你的本性;你的本性是個調皮搗蛋還有點霸道的孩子。雖然我沒有你大,可是你在我眼裏,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而且是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
“說什麽呢?”蘇錦秋的臉上和脖子都覺得癢癢的,因為薛可的氣息撲到了那裏;于是,她就推開了他。
“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會讓你後悔遇到我。”薛可說着,就低頭在蘇錦秋的額頭上輕啄了一下,然後,眼睛裏滿是欣慰與知足的笑意。
“是嗎?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覺得你就是個小朋友呢?”蘇錦秋打趣道。
“我很小嗎?還是說我不夠成熟?”薛可說着,就對着蘇錦秋的手心摳了一下,讓蘇錦秋連忙甩開了他的手。
“真是沒個正形,哪天我要向大家公布你的真面目,看你再怎麽講課?”蘇錦秋說着,就笑了起來,“還有,我要告訴同學們,你的年紀——薛老師原來是個小弟弟呀!”
薛可抓過蘇錦秋的手,并略略地低了頭,将臉湊到蘇錦秋的面前,問:“你這是在暗示我,要向同學們公布咱們的關系嗎?”
蘇錦秋不敢看薛可的眼睛,于是推開了他,哼了一聲,說:“你,你想多了,我只是開玩笑……”
薛可不再說什麽,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拉過蘇錦秋的手,将那個禮盒放在她手上:“送給你的。”
“是什麽呀,這麽神秘?”蘇錦秋笑了起來,更加覺得薛可是個青澀的男生;打開盒子,原來是一串施華洛世奇的“海洋之心”水晶手鏈。在路燈的照耀下,璀璨奪目。
“喜歡嗎?”薛可說着,就拿出手鏈,要給蘇錦秋戴上。
“這,太貴重了吧?”蘇錦秋猶豫着,不肯伸出手腕來。
“這是我的心意。其實我想買戒指的,但是感覺好像,好像買戒指有點着急了,又怕你拒絕了……”薛可說着,硬是拉過蘇錦秋的左手手腕,給戴上了。
“謝謝!”蘇錦秋雖然臉上淡然,內心裏卻早就洶湧澎湃了:這是她第一次收到男生這麽貴重的禮物。當然,王小利媽媽送的那副玉镯除外,那是未來婆婆送給準兒媳的禮物。
蘇錦秋覺得內心深處,那個最柔軟的地方此時被觸到了,那裏暖暖地,流淌着某種情緒:原來被愛是這樣的。蘇錦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心中頓時酸澀了起來。她曾經渴望王小利如此待她的,可是她每每在失望之後,又開始了新的幻想。至于秋蘭,因為懷着對王小利的眷戀,她雖然明知道秋蘭是喜歡她的,甚至是愛,但是由于她一次一次地冰冷拒絕,她并沒有從秋蘭那裏,深切地體會到溫暖而充滿柔情的“被愛”。
蘇錦秋的內心一直渴望的東西,此時卻由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男生做了,蘇錦秋不禁凄然一笑:造化弄人。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地晃蕩着,将一條馬路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雖然兩個人并沒有說太多的話,可是心中那份美好的情愫已經升騰起來了。特別是薛可,真希望這條路沒有盡頭,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天就這樣昏暗着,天不會亮,時間就停止在那裏,不用操心明天的工作……
☆、淡淡的喜歡
自從确定了兩人的關系,蘇錦秋和薛可的互動就更加頻繁了。現代通訊技術的發達,為不能朝夕相處的戀人們,表達情義帶來了許多便利,也多了幾分隔着時空的虛無感,和因此帶來的想象空間。電話和網絡,一個是聲音的工具,一個是文字的工具,雖然不能讓戀人們面對面傾心而見,卻有了另外的情趣。
薛老師,更是将網絡工具的妙處,發揮到了極致,凡是能用得着的通訊方式,他都用上了,真是沒有辱沒理科生的臉面。
在培訓中心,兩人相遇時,目光裏面的內涵明顯地變了又變。特別是薛可,那雙細長而含笑的眼睛裏的柔情,簡直要把人給化開了。
時間就這樣匆匆而過,和薛可的暧昧已經變成了初具戀愛氣息的男女朋友。只是兩個人都忙于工作,一周裏也就只能在周六和周日相見。不過,因為蘇錦秋的“學生”身份,不便于公開兩人的關系,所以,兩個人在培訓中心那裏,還是盡量的減少接觸。不過是在周六晚上,由薛可送蘇錦秋到車站,相處的時間就是走完一條街道的過程。此外,就是周日中午一起吃個飯,或者下午一起出去玩。然而,就是這樣的時間也并不是每次都能保證的。
不過,在蘇錦秋看來,這樣已經足夠了。因為她還沒有充足的心理準備,和薛可談婚論嫁。
這次,母親打來電話時,蘇錦秋主動地告知老媽,有人在追自己,不過目前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且看着吧,說是大概年前時能确定下來。聽到這個消息,蘇媽媽總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氣,好在女兒并不是個不上心的。不過,馬上地,蘇媽媽的心又提了起來,問了女兒一堆,關于薛可的情況。待知道薛可的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舞蹈老師時,蘇媽媽的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了,忍不住就問了女兒一句:“錦秋呀,這樣好的家庭條件,那養出來的兒子肯定也錯不了。只是,人家這麽好的條件,怎麽就讓你給遇上了,不會是騙子吧?”
蘇錦秋聽了,哭笑不得。
“如果是真的,那他們家的門第就高呀,你嫁過去,怕是要受氣的!”蘇媽媽不待女兒回答,就又抛出了個問題。
“媽,你想得太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蘇錦秋只得這樣說了。
“當媽的,想的能少嗎?”蘇媽媽忍不住嚷了起來。
8月的時候,米雪那現已定居深圳的姐姐,通過朋友給妹妹介紹了個男生,是個在深圳買了房子的建材業務員,而且是老鄉。不過,米雪并不滿意,說他長得憨厚得像個笨重的黑熊。雖然不是很樂意,但礙于姐姐的面子,倒也出去和人家吃了幾回飯,但是她也拒絕接受那男生送的禮物。不到一個月,米雪就明确地告訴姐姐說,不想來往了,理由是和他走在一起,覺得“丢人”。
在米雪告訴葉采這些情況的時候,蘇錦秋正好也在,三個女生就笑成了一團。确實的,能在深圳買房子的,就沖着這一個條件,都能讓一堆女生向上撲了,可是真要說到談婚論嫁時,有點小自尊的女生總要再看看男生的相貌和其他綜合條件的。
“我還是國慶的時候,回家相親吧!”米雪嘆了一口氣,“我沒有我姐那麽好的命,能遇到我姐夫那麽年輕能幹的好男人,關鍵是兩個人還相親相愛。我可不敢指望在深圳成家立業了,還是嫁個自己有眼緣的吧。”
“哎,我們都是這樣的了。”葉采說着,拍了一下坐在她身邊的米雪,“我們呢,既做不來完全失去自尊地向錢看,總想着找一個還喜歡的人一起奮鬥,那注定就是要白手起家的呀!”
葉采的一席話,其他兩個女生表示認可。
一進入9月下旬,蘇錦秋就寫好了請假條,交到了行政部,行政部的老大簽字之後,又交到蔣總手上,蔣總看到請假條上“蘇錦秋”的名字時,不禁嘆了口氣。每年都是這樣:一到五一、國慶和過年,請假的人總是一大堆,大家不是回老家就是去游玩,總之請假的人都不在少數。
好在,蘇錦秋只是在國慶長假前多請了兩天假,于是,蔣總大筆一揮,潇灑地簽字同意了。
接到行政部老大關娉婷的電話,告知老板已經批假了,蘇錦秋對關娉婷表示了謝意。可是一挂了電話,蘇錦秋臉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一邊期待着假期的到來,一邊又懷着莫名的煩躁和恐慌。
這天下午,竟然停電了,行政部打電話到小區物業,說是跳閘,要到晚上才能來了。于是,公司決定下午放假,晚上自然也就不用加班了。
大家都輕松地吐出一口氣來,終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蘇錦秋連忙打電話給崔莺莺,告訴她說,想她了。崔莺莺顯然也在忙着工作,她的語速很快,不肯多耽誤一秒鐘,她說:“那你就來吧,你在我公司後門那邊等我下班。”
蘇錦秋在得到崔莺莺的答複後,只帶了包包就走出了公司。公司的前臺那裏,還有不少同事在商量着,下午怎麽過,是睡覺呢還是出去玩。
到了崔莺莺公司的後門,蘇錦秋打了通電話,告知自己到了。不一會兒,崔莺莺就笑着出來了。兩個人聊了三兩句,崔莺莺就又進去了,只留下蘇錦秋一個人在科技園裏,慢悠悠地閑走着。
正在蘇錦秋覺着快要被無聊包裹得透不過氣的時候,薛可發過來了一條短信:“你怎麽下線了?看到你的QQ頭像是灰着的,我的心也跟着蒙了一層灰。”
看過薛可的短信,蘇錦秋的心更加陰沉了,她現在只想躲着他,因為即将到來的那未知的“恐慌”。莫名地,她怕負了他,并對自己也沒了自信,她不敢肯定對他的情意了。于是,她現在決定撒謊,于是回了條短信,告訴薛可,說是公司很忙,顧不上上QQ了。如果薛可知道她那裏停電放假了,他肯定會讓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