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回去,蘇錦秋就鼓動王小利試下涼鞋,果然很合腳
現在還得返回去工作;并詢問蘇錦秋的意思,說是如果她不太累,可以跟她去單位,而她的單位就在西湖邊上,中午吃了飯可以繞着西湖轉一圈,而且她在單位還有輛自行車,騎着車繞西湖那是最好不過了。
“去你單位吧,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西湖了!”蘇錦秋心中,懷着莫名的激動。呵,西湖,斷橋,白娘子……那麽美好的事物,馬上就能目睹了。
蘇錦秋就随着林嫣然去了她的單位,這是家事業單位,人少,冷清。林嫣然把蘇錦秋的行李箱放在辦公室後,蘇錦秋就表示想要一個人去西湖轉轉。于是,林嫣然就帶蘇錦秋去停車場那邊取了自行車。
這是一輛半新的二六自行車。
“我們單位就我最窮了,你看——那麽多小汽車,都是別人的!”林嫣然說着,撇了下嘴巴,“上了近二十年的學了,這才剛開始步入社會,至少還得奮鬥十年,才能有房有車!”
“面包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時間問題。”蘇錦秋安慰林嫣然。
“也許吧,一切都交給時間吧。”林嫣然苦笑着說。接下來,林嫣然又對蘇錦秋交待了一番,這才揮手作別。
不料,蘇錦秋卻折回來,低聲對林嫣然說:“看好我的箱子,裏面放着王小美她媽祖傳的镯子呢!”
“天吶,你不早說!這樣貴重的東西,怎麽能放在行李箱裏?”林嫣然馬上就炸毛了。
“沒事的,就是因為貴重才放在那裏,沒有人會偷那麽大一個箱子;我上了密碼鎖的。”蘇錦秋不以為然地笑着說。
“那你去玩吧,有事給我打電話。我趕緊上去看看你的箱子!”林嫣然說着,小跑着去了辦公室。
騎上自行車,心情馬上就大變了,好像自己回到了十八歲,回想着騎了自行車上學的情景。心中所有的煩悶都煙消雲散了,連身體也似乎變得敏捷起來了。
果然,出了林嫣然單位的那個路口,就看到了西湖。蘇錦秋于是跳下了自行車。
廣闊而清澈的湖面上,泛動着波光粼粼;在風的吹拂下,水面跳躍着。湖面上飄着幾葉小舟,悠然地蕩着,不辨東西。湖邊,連綿的荷葉仍然展示着無盡的生機,不少荷葉已經泛了黃,彰顯着秋意将至。
馬路兩側盡是濃綠的楊柳,随風舞動,似是風情的女子,想要得到行人的垂愛。蘇錦秋伸手撫摸着一條楊柳枝,嗅了嗅,聞到了柳葉的清香,還隐隐地帶着點清苦。
國慶長假還沒到,所以行人還不多。大家都慢悠悠地走着,大概心也跟着悠然起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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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着呢,就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悠長而連綿。蘇錦秋四下找時,并沒有發現什麽發香的所在。她不知道,這正是西湖的“十裏桂花香”。
踩在石板路上,蘇錦秋不忍走得太快,此情此景,只想深深地印在腦海中,連路邊的花草都要烙在心中。向前方的馬路并不複雜,分出了兩條路,蘇錦秋選擇上了那座石橋。臨行前,林嫣然交待過的,說白娘子和許仙相遇的那座斷橋,就在附近。想來就是此時腳下的這座吧。
站在橋上,望着眼前的西湖,仿佛前塵往事都忘卻了,蘇錦秋的心中,此時只有西湖而已。這是一汪能夠洗滌人心靈的湖水,能夠讓人感受到自我存在的湖水。
“姑娘,能幫我們照個相嗎?”沉入畫中的蘇錦秋,被一個聲音給驚醒了。是一位頭發發白的大爺,正拿着相機,露出一臉的笑容看着蘇錦秋,他的身邊,一位年紀相仿的大娘,慈目帶着溫和的笑意。
“好呀。”蘇錦秋連忙放好自行車,應下了。拿着相機,提示着兩位老人怎麽站,怎麽換姿勢。
等到兩位老人再三表示了謝意後,蘇錦秋這才意識到,自己一個人跑出來了,既沒有同行者,又沒有相機,如此大好的景色,留不下一張相片,當真是可惜了。
“我還會回來的。”蘇錦秋想,這幾天裏,總要拉上林嫣然一起圍着西湖轉一圈吧。
剛下了斷橋,蘇錦秋的手機就響了,是薛可打來的,一接通電話就問蘇錦秋現在在哪裏。
“我現在在西湖邊上,正在欣賞祖國的大好河山呢!”蘇錦秋的心情很好,語調也跟着飛揚了起來。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咱們應該‘雙宿雙飛’的!我剛下課。我想你了,你想我嗎?”薛可趁着蘇錦秋心情好,趕緊想要趁熱打鐵。
“你是誰呀,我不記得了!”蘇錦秋笑着說。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蘇錦秋就讓薛可挂了電話,因為漫游費太貴了。
“我給你手機充點話費吧,不然你這一陣子,怕是總要這樣說了。”薛可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真是太不體貼了。
“随便。”蘇錦秋望着西湖說,她不是貪占小便宜,而是明了有時候拒絕別人的好意,反而會讓對方尴尬。而且,蘇錦秋正好試探下,她在薛可的心中,到底是個什麽份量,而這個男生到底會為自己付出多少,到什麽程度。
上了白堤,風景似乎都相仿了,全是楊柳和湖水。于是,蘇錦秋就跳上了自行車,悠悠地向前駛去。但是一路上,但凡看到些別致的景觀,或者游人聚集處,蘇錦秋總要跳下自行車來,加入游人的熱鬧中去。是以,蘇錦秋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從此處可窺見了。她既能一個人安享寂寞,也怕孤寂;有時候,她喜歡的反而是熱鬧。
就這樣安然地行進着,不看時間,也仿佛忘記了時間。然而,肚子叫了起來,這時候蘇錦秋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吃早飯呢,因為在火車上實在沒胃口。看着眼前的好景致,肚子卻起義了,蘇錦秋只得無奈地回頭。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是林嫣然打來的,說是午飯時間到了。
時間還不過十一點半,這家相當氣派的餐廳裏已經坐滿了人。
客随主便,林嫣然點菜。她看也不看菜單,就點了菜,看樣子是熟客。
飯菜很快地上來了,果然色香味俱全。林嫣然一邊招待着蘇錦秋吃喝,一邊講解着這些菜品的來歷。
相當豐盛的午餐,一對好友,邊吃邊說;四菜一湯,兩個人硬是吃了近兩個小時,不到十二點開工,一直吃到一點多。
☆、女生的心思
“蘇姑娘,上午你走後,劉國平給我打電話了,說是明天中午,他和他的小女朋友要到杭州了,讓我盡地主之誼……”午飯将畢時,林嫣然忽然變了臉色,說。
“呵呵,來就來吧。”蘇錦秋不以為然地說。杭州這麽大,誰都可以來的,只是沒想到,她才剛到呢,就又有人要讓林嫣然接風洗塵了,林丫頭這幾天怕是要大放血了。
“晚上,咱們吃過飯,去做頭發吧!”林嫣然燦然一笑,“劉國平這是帶了小女友來向我示威呢,或者是顯擺呢!咱們雖然年紀比那小丫頭大了點,可是咱們成熟呀,不能讓這丫頭給壓下了氣勢!”
林嫣然這樣一說,蘇錦秋就明白了。當年,劉國平在讀中學時,就多次向林嫣然示好,不過迫于升學壓力,林嫣然拒絕了。進入大學後,劉國平對林嫣然的追求就明目張膽了,不過林嫣然也仍然拒絕了。在劉國平攻城不下後,就告知丁一凡自己敗北了。這時,一直就對林嫣然懷有好感的丁一凡,這才開始頻繁地聯系起了林嫣然。然而,不知是出于什麽原因,丁一凡只是頻繁地聯系林嫣然,但是從不示愛,更沒有說過“愛”或者“喜歡”之類的示愛語彙;也許吧,在他看來,說與不說,盡在不言中?
在林嫣然拒絕了丁一凡辭職奔赴杭州發展的提議後,這段不甚明朗的感情就中止了。
可是現在,劉國平帶着小女友來杭州,是有幾個意思?
看到了蘇錦秋的不以為然,林嫣然這才告訴了蘇錦秋事情的原由。仍然在部隊的劉國平,是在網上通過QQ認識的這個小丫頭,兩人相識時這丫頭還沒有畢業呢。這丫頭今年暑假一畢業,她就跑到部隊找劉國平了。不知道是劉國平實在,還是小丫頭有手段,總之就看到了劉國平的日記本,将劉國平這幾年來暗戀林嫣然的這點事,看了個底透兒。醋意大發的小丫頭于是就發誓,一定要考上浙大,一定要在畢業後出人頭地,趕超林嫣然。眼下,小丫頭執意帶着劉國平來杭州,一是為了示威,二是為了參觀自己即将考上的學校。
“沒見過這麽傻的人,竟然把他寫的日記本給那小丫頭看了!不過,這丫頭也夠虎的了,為什麽一定要考浙大呢?而且她怎麽就敢肯定她一定能考上浙大呢?”蘇錦秋聽完,笑開了,直笑得肚子痛——這又是愛情的魔力呀!
“是呀,這一對倒真是般配啊!”林嫣然說完,也笑開了。
“那咱們晚上就去收拾下發型吧!我倒真想見識一下,這都是什麽樣的極品呀!”蘇錦秋說着,又笑開了。
“再買兩件好衣服!”林嫣然馬上說,“咱們好歹也是經濟獨立的人了,自然要穿得體面點。”
蘇錦秋表示贊同,她真是不明白了:一個剛畢業的小丫頭,竟然會因為那點醋意就打翻了醋缸,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竟然那麽無畏,這人是得有多麽地自戀呀!
“她一個剛畢業的小丫頭,有什麽資本跟你叫陣呢?何況,你根本就沒有看上她眼中的寶貝。那就讓咱們教教她,什麽叫做江湖,什麽叫做适可而止。”蘇錦秋哼了一聲,心裏盤算開了。
吃過午飯,林嫣然帶蘇錦秋去單位午休。近三點,林嫣然單位的同事才陸續地來了,于是,蘇錦秋就撤了。依然踩着那輛半新的自行車,繞着西湖轉悠去了。
沿途,不管是風景還是看風景的人,在蘇錦秋的眼中,都成了風景。原來獨自行走,竟然真的可以忘卻一切,甚至自己。一路上,蘇錦秋看到了不少的好景觀,也看到了此前不少文人雅士的遺跡。那些遺跡在好景致中,不但讓人喟嘆,而且發人深省。在時間的長河裏,縱使負有才情,縱然曾名震千古,也不過轉眼即逝,只有山河日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流轉不變。
下午五點,林嫣然就下班了。蘇錦秋不禁感嘆:事業單位果然是工作的好所在,不像企業裏,太多約束,又太古板而機械。
兩個女生湊合地吃了晚飯,就去了美發店,做發型。林嫣然染了個淺黃色的顏色後,又弄了個梨花燙,既妩媚又不失雅致。蘇錦秋只是染了頭發,染了個淺黃色的。
收拾了發型後,兩個女生又趕緊去買衣服,直奔專賣店,那些貴又貴的地方。
待一切收拾後,兩個女生躺在床上,天南海北地聊起來了。好像兩個人已經分別了幾十年,總想不停地說點什麽,誰的嘴巴都不想停。直到說着說着,兩個人的腦袋都不聽使喚了,這才沉沉地睡去。
蘇錦秋是在豆漿機的響聲中醒來的,醒來的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起來一看,林嫣然已經在弄早餐了:桌子上放着油條和包子,林嫣然正在倒豆漿。
“吵到你了吧——這個豆漿機的噪聲就是大了點。”林嫣然笑着說,“你吃了早餐再睡會兒,還早呢!”
“好幸福呀,有人做早餐。”蘇錦秋說着,走過去抱住了林嫣然的腰,“好期待呀,不知道誰會娶到你這個賢妻良母!”
“總之是個爺們!”林嫣然笑着說。
“要不咱們兩個在一起吧?除了不會生娃,應該也會幸福吧?”蘇錦秋笑着說。
“這個嘛,倒是可以考慮考慮。”顯然,蘇錦秋的玩笑并沒有吓住林嫣然。
蘇錦秋快速地洗漱過後,開始吃早餐。林嫣然吃了早餐後,就騎着自行車上班去了,臨走前,交待蘇錦秋可以在家玩電腦,或者附近的圖書館也可以去轉下;中午的時候,她就回來了。
吃了早餐并收拾後,在房間裏看了會兒電視,蘇錦秋就出了門,沿途問着人找到了圖書館。
中午的時候,林嫣然果然回來了,還帶回來了幾個菜,說是在單位的食堂裏打的。兩個人吃過午飯,全無睡意,仍然聊天。
兩點多時,林嫣然又騎着自行車上班去了,留下蘇錦秋一個人在房間裏玩電腦。
蘇錦秋一上了QQ,薛可的頭像就跳了出來。
“在那裏還好吧?我想你了!”
看到薛可的消息,蘇錦秋哭笑不得,真不知道這個東北爺們,接下來又會說些什麽甜言蜜語呢。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呢簡直是蜜做的,只要他們一進入戀愛狀态,馬上就能成為詩人,或者是辛勤的小蜜蜂,不但辛勤而且嘴甜。
“一切都好,這裏很美!我好像喜歡上這裏了,如果能在這裏工作,倒也不錯哦。”蘇錦秋沒想到,不過一天,她就愛上了這座城市,這座被西湖環繞的城市,有着江南水鄉的婀娜和飄逸,還有着現代都市的豪氣與奢靡。
“好哦,那我辭職跟随你到天涯!”薛可馬上就回複消息過來了。
蘇錦秋馬上給薛可回複了個“錘子”。
“昨晚我們在深圳的大學同學聚會了,喝多了,沒有給你打電話,你不會生氣了吧?”薛可解釋了昨晚沒打電話的原因。
“沒事,我和我同學也忙着呢!”蘇錦秋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的,甚至希望他最好不要擾了她在這裏的清幽。只要他一聯系她,就會攪了她內心的湖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又都要清醒地回想一遍。
“蘇小姐,要不我們定婚吧?我昨晚做夢了,夢到我們舉行婚禮了,感覺很幸福,直到現在,我都覺得很開心。”薛可又發了條消息過來。
“那你去睡覺吧,接着做美夢!”蘇錦秋發過了消息,就匆匆地退出了QQ,她是真不能再和他聊下去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好像一在網絡上,膽子都大了起來,言語也不受控了。
☆、不期而遇
下午不到五點鐘,林嫣然就回來了,于是兩個女生商量着穿什麽衣服,戴什麽飾品,弄什麽發型,等她們換好了衣服後,就已經是五點半了。
林嫣然穿了件白色的及膝蓬蓬連衣裙,外面套了件玫紅色的喇叭袖小外套;林嫣然穿着杏色的兩件套真絲短裙套裝。兩位美女各自提着包包,就出發了。然而,她們并不是直接去赴宴,而是再次去了美發店。因為還是美發店打理出來的發型潮呀!
出了美發店,兩個人打了車,直奔早就定好的地方會合。一下了車,就讓兩位美女給呆住了,明明說好的是兩個人嘛——劉國平和他的小女友,怎麽一下子又多了兩個人?
這多出來的兩個人是黃子霖和魯達。黃子霖和蘇錦秋、林嫣然、劉國平是同班三年的同學,何況黃子霖也在杭州讀的研究生,林嫣然自然對他不陌生。于是,林嫣然用着探究的眼神看着陌生的魯達。
“這也是咱們的老鄉,大家都是一個中學的,只是魯達是理科生,所以你們不熟。我們都是X醫學院的研究生。”黃子霖向大家介紹魯達。
自從看到魯達的那一瞬間,蘇錦秋就感覺自己的呼吸也被奪走了;不由自主地,拉着林嫣然的手也稍稍用了力道。但是很快地,她就平複了心緒,微笑着并不言語。
接着,黃子霖就向魯達介紹了其他的“文科生”。當介紹到蘇錦秋時,魯達不待黃子霖開口,就一邊笑着伸出了右手,一邊喊出了蘇錦秋的名字:“蘇錦秋?”
蘇錦秋遞過去右手,只是碰觸到了魯達的手指,就将手縮了回來,然後就是幹笑。
“你們認識?”林嫣然悄聲問好友。
“我們初中是一個學校的。”魯達聽到了林嫣然的話,就先開了口。
“哦!”林嫣然點了下頭,仍然拉着蘇錦秋,兩位女生就将目光放在了劉國平的小女友身上了。
自從看到這一行人,自然就看到了一直黏着劉國平不放手的小女友。在劉國平的小女友看到面前的兩位大美女後,就将臂彎裏的劉國平拉得更緊了,生怕被人搶走了。
劉國平倒是沒怎麽變樣,只是更黑更瘦了,似乎也更魁梧而健碩了。
“你們誰是林嫣然?”小女友終于發問了。
蘇錦秋和林嫣然不禁面面相觑,對視過後就都笑開了。剛才他們已經做過介紹了,特別是魯達直接就喊出了蘇錦秋的名字;她現在還這樣質問,實在無理,而且無趣。
劉國平的小女友身上有着深厚的學生氣,上衣是件格子的襯衫,下面穿着條牛仔褲,腳上是雙平底運動鞋。
“你們誰是林嫣然?”小女友再次發問了,顯然有點氣惱,她不知道為什麽面前的這兩個女生這麽沉得住氣。
“怎麽了,林嫣然欠你錢呀?”蘇錦秋的眼睛在劉國平和他的小女友身上穿梭,一邊看一邊含着讓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小女友也用着打量的眼光看着蘇錦秋,最後遲疑地說:“你不是林嫣然。劉國平說林嫣然是個大度又溫柔的人,你的眼睛裏我看不到溫柔……”
蘇錦秋再次笑了,不過這次笑容的尺度有些大:“溫柔不溫柔的,那要看對誰了?是吧?”
劉國平這時候才拍拍小女友的手,輕聲說:“方香,這位也是我的中學同學,蘇錦秋;那位才是林嫣然。”
方香看也不看蘇錦秋一眼,就擁着劉國平走到林嫣然面前,伸出右手來,勉強地笑了下,尖着嗓子喊:“林姐姐好!要不了多久咱們就是浙大的校友,還能經常見面呀!希望林姐姐多多關照我這個晚輩!”
林嫣然聽了,笑得連臉上的酒窩都能裝下一杯酒來,捏起了方香的手指來,用着比方香更哆的聲音回答:“小妹妹,你真是太客氣了!”
黃子霖無謂地看着面前這幾個女生的綿裏藏針,面無表情。魯達看着,只是微微笑着。
“大家都餓了吧,那就開路吧!”林嫣然說着,就招呼大家去附近的飯店。
進了飯店,等大家坐定後,不過三秒鐘後,林嫣然就發現,似乎是沒有人願意做東家的。于是,她就拿過菜單,客氣地讓大家點菜。除方香點了一個紅燒東坡肉之外,其他人都表示客随主便。這下,林嫣然注定是要做東了;她拿過菜單來,看了幾眼就點開了。
大家無趣地坐着,方香仍然黏着劉國平,兩個人好像連體嬰兒似的,自從出現就沒有分開過一毫米的距離。蘇錦秋和林嫣然有一句沒一句地扯着,剩下的那對醫學碩士也悄聲地說着什麽。
這樣的同學聚會,不但沒有什麽趣味,還多了分生疏和無趣。
黃子霖本就是個寡言的人;而魯達除了認識黃子霖和蘇錦秋之外,誰也不認識,何況他曾經和蘇錦秋同學時,兩人并沒交談過,此時還能夠說出蘇錦秋的名字來,蘇錦秋已經覺得是三生有幸了。而方香呢,只是霸占住了劉國平,在衆人面前,毫無顧忌地秀恩情,這樣的六個人,只能各自聊天呢。
不過,最郁悶的還是林嫣然,這餐飯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是她請了,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麽劉國平竟然在沒有告知她的情況下,擅自就叫了黃子霖來?黃子霜來了就來了吧,為什麽還要再拖上一條尾巴來?何況,那條尾巴自己還不認識。林嫣然實在覺得氣悶,可是此時卻不好表示出來。
在那幾分鐘的尴尬氣氛後,還是劉國平說了個話題,引得這幫老同學也附和了起來,而他的話題就是——他們曾經的母校,改遷新址了。
這個話題一出,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說起了曾經的母校。話題一個接着一個,這個問下某個老師的近況,那個問下某個同學的近況……
直到飯菜一一上來,大家還在談論着——這才像個同學聚會的樣子。
蘇錦秋淡然地和大家對答着,眼神也自然而淡定,只是在瞥向魯達的時候,內心裏有着一種莫名的感覺,既覺着陌生又懷着不安。雖然此時,那個在心裏默默地停留了近十年的人,就在面前,然而心中的那個影子似乎和面前的人,對不起來了;心中所系的還是當年那個,在上學的路上相逢的那個,騎着自行車的清秀而素淨的男生。而眼前的這個男生,和她不過是校友而已,看着雖然有幾分熟悉,但是更多的還是陌生感。
菜還沒上完呢,魯達的手機就響了,他快速地接了:“喂……同學聚會呢……都是中學同學,你不認識……我吃了飯就去找你……”
挂了電話,黃子霖看也不看魯達,就冷淡地問:“又是苗翠翠吧?她可真是個事媽。”
魯達聽了,臉就紅了,卻沒有說什麽。
不用問,大家只是旁觀着魯達接電話時的神色和言辭,就明白了。何況,還有黃子霖的搶白。
☆、大家都是奇葩
“喂,這位仁兄,你這樣非議別人的女朋友,不合适吧?”方香看着黃子霖,眼神也變得淩厲了起來,“身為女朋友,不應該随時随地了解男朋友的去向嗎?現在的女生就是狂蜂浪蝶,動不動就是投懷送抱的,不看得緊一點,男朋友就被別人勾走了!到時候再呼天搶地,都沒戲。”
蘇錦秋和林嫣然聽了蘇翠翠的話,都在心裏冷哼了一聲。特別是林嫣然,她雖然還在淡然地微笑着,心裏卻在罵自己真是瞎了眼了,要花錢請這些不相幹的人大吃一餐,還要莫名其妙地聽着別人指桑罵槐的言辭。
“是誰的,就是誰的,別人搶也搶不走;如果一個男人只要別的女生勾勾手指頭,就會甩了前女友,這樣的男人怕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蘇錦秋誰也不看,一邊文雅地給林嫣然夾菜,一邊說。
“是呀,是誰的就是誰的,別人搶不走,自己也推不掉。不是你的,就算用盡心機,還是留不住。”林嫣然也跟着說。
魯達聽着三個女生各抒己見,不免有些慚愧,于是無奈地說:“是呀,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只是,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
“大家,要喝酒嗎?”林嫣然這個東道主,直到現在才發覺,飯桌上少了某樣最重要的東西——無酒不歡呀,何況是同學聚會。
不料,大家紛紛表示不想飲酒,那兩位是學醫的,自然排斥酒精;方香想在劉國平那裏扮小可愛,自然也不要喝酒;蘇錦秋和他們幾位男生不熟悉,自然也不想在他們面前顯露本性,也不想喝酒。
“那好吧,省下了。”東道主林嫣然燦然一笑,又坐下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魯達的手機又響了,這回魯達轉身離了飯桌,去外面接聽電話了。
魯達一離開,黃子霖就發話了:“美女們,千萬別做這樣的女朋友,真招人煩,連個飯都吃得不痛快!這還沒幹嘛呢,都這樣了,這要是結婚了還了得——還不要在男人身上安個定位系統,随時監控?”
方香聽了,給了黃子霖一個白眼,然後就放了筷子,搖着劉國平的胳臂,撒嬌說:“劉國平,你覺得我煩嗎?”
劉國平“嘿嘿”一笑,拍了拍方香的小手,把嘴巴放在方香的耳邊,輕聲說:“不要鬧,給我面子。”
方香聽了,也就不鬧了,只是一只小手還是不安分地在劉國平的身上亂摸。而劉國平似乎并不介意,不但自己不介意,也不介意大家的目光,雖然大家的目光裏似乎并不集中在他身上。
魯達返回來的時候,連坐都沒有坐下,就對大家表示歉意,說是有事得先走一步了,下次有機會再聚。
“真麻煩,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該帶你出來了!”黃子霖馬上就表示了不滿。
魯達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并向大家告別。
看着魯達離去的身影,蘇錦秋的心,再次潮動了起來。這個就是她暗戀了近十年的男生嗎?只要女友一通電話,他就離去了,連飯都顧不上吃完。
“黃子霖,你那兄弟,這麽‘懼內’呀?”林嫣然看着黃子霖,笑着問。
“慣得了。”黃子霖一邊往嘴巴裏送菜,一邊說,“魯達的女朋友苗翠翠,是個地道的杭州人,她父母堅決反對他們交往,是苗翠翠頂着壓力和他交往的,所以魯達總覺得自己虧欠人家。把苗翠翠慣得呀,就像個皇後娘娘一樣。我敢打賭,他們肯定成不了……”
“誰跟你打這樣的賭,有什麽意思?”林嫣然給了黃子霖一個白眼。
“劉國平,你說男人愛一個女人,不就應該慣着她嗎?”方香又表示不贊同了,她大概此時覺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所以總想為天下的女性謀福利,讓她們和她一樣浸在愛情的蜜罐裏,甜得膩人。
“是,男人就應該慣着女人。”劉國平馬上就說了,說完還伸長膀臂,夾了一個離他有些距離的菜放在方香的盤子上。
“劉國平,你們這麽恩愛,不是應該早點結婚生子嗎?有個孩子那才叫完美的幸福。真不應該耽誤下去了……”蘇錦秋看着那對情侶無底限地秀恩愛,只想給他們丢個雷。
“我還小哎,姐姐!注定的幸福,不需要提前落實。我更想成為劉國平心中獨一無二的完美一百分!”方香說着,也給劉國平夾了菜,不過不是放進劉國平的盤子裏,而是放進他的嘴裏。
看着這樣的情景,蘇錦秋和林嫣然,只有一個想法,就是吐。
等到大家吃得七七八八的時候,林嫣然就問大家吃得怎麽樣了,要不要加菜。大家一致表示吃好了。于是,林嫣然這個獨一無二的東道主就掏出錢包,去買單。
自然地,兩位男生都沒有和林嫣然搶着買單的行動,連“意思”都不肯“意思”一下。林嫣然快步來到前臺,結帳。
還有一些剩菜,林嫣然要求打包。這麽貴的飯菜,她付錢的時候可是“肉疼”了一下。
出了飯店的大門,劉國平對老同學們說,他們今天才到,累得不行,要先走一步了。
于是,林嫣然就問劉國平,知道怎麽回去不。劉國平說,他們就在附近的旅館住,不過幾站路,剛好附近也有公交車站,倒是方便。
“林姐姐,我們兩個辦了個殘疾人證件,坐公交車不要錢的,可方便了!還是全國通用的呢!”方香說着,從錢包裏掏出兩張卡片來,在林嫣然面前晃了兩晃,把林嫣然給晃暈了。
“你們可是,會省錢呀!”林嫣然樂開了花。蘇錦秋也跟着笑了起來,眼看肚子裏的笑意還要源源不斷地湧出來,就趕緊看向黃子霖,沒話找話說。
“再見!”劉國平意味深長地看着林嫣然,對大家說。
“林姐姐再見——等到我報上了名字,我就來浙大備考,好期待再看到你哦!”方香說着,就送給林嫣然一個飛吻。
終于送走了這一對奇葩眷戀,蘇錦秋挽着林嫣然的胳臂,兩個人相視一笑,就再也控制不住了。笑噴了!
“有那麽好笑嗎?”看着身邊的兩位美女,笑了又笑,笑得沒完沒了的;不茍言笑的黃子霖一臉嚴肅地問。
“我好久都沒有這麽笑過了!天吶……”蘇錦秋聽了黃子霖的話,笑得更厲害了,然而肚子也跟着痛了起來,就只好彎了腰,揉着肚子笑。
“他們這才真是一對呢!”林嫣然笑着說,她的笑聲不但爽朗而且清脆。
黃子霖就站在一邊,看着兩位仍然在大笑的女生,悶聲說:“我不知道,笑點在哪裏。”
兩個女生,好不容易才将要止住了的笑意,又崩開了。
看着兩位女同學近乎崩潰的笑意,黃子霖清了清嗓子,沖着林嫣然說:“林嫣然,我這幾天有點事,能借我點錢嗎?”
林嫣然和蘇錦秋聽到黃子霖這句話,都馬上止了笑聲,有那麽一瞬間,笑容僵在了林嫣然的臉上。
“你要借多少?”林嫣然很快就露出了微笑。
“五千,有沒有?”黃子霖看着林嫣然,吸了下鼻子。
“沒有那麽多哦。前幾天,我剛借給同事了一筆錢,現在也只剩下點生活費了。”林嫣然的聲音裏含着幾分抱歉。
“哦,那就算了。”黃子霖說着,就将眼睛看向蘇錦秋,“蘇錦秋,你都工作幾年了,應該有不少積蓄了吧——能不能借我五千?”
就在蘇錦秋有點恍然的時候,林嫣然拉着蘇錦秋的手暗暗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蘇錦秋看了眼林嫣然,這才說:“我工作幾年了,可是卻沒存下什麽錢,全讓我給敗了。不好意思,真是有點愛莫能助,無能為力了。”
“那就算了,我再想辦法。”黃子霖說着,就走開了。連“再見”也沒有顧得上給誰說。
“怎麽這樣呀?不借錢連個招呼不打就走人了?好歹還白吃了一頓呢!”蘇錦秋很是不滿地說,她真是沒想到,這次不期而遇